第二十三章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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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獨自坐在楊柳小築後院的涼亭之中，看著院中的花草出神，儘管她手裡捏著一塊最喜歡吃的綠豆糕，但卻遲遲沒有送入口中。

代笙不知道什麼時候，踏進了楊柳小築，漸漸也來到了涼亭。此刻，整個後院，安靜地只有他們二人。

“落！”代笙輕輕地叫著走近，似乎生怕嚇著落落。

“你…”落落聞言，轉身望著代笙，那眼神似乎有些空，在看他也不在看他。代笙見狀，本已經踏出了的右腳，就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站在原地，不再繼續了，靜靜地，他又叫道:“落落！”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落落的眼神依然在琉璃。

“一開始，我就在懷疑。”代笙直視落落，但落落卻有意無意把頭偏過一邊。於是，代笙又前進了幾步，就站在落落面前，距離落落只不過三步之遙:“為什麼瞞我？為什麼不認我？”

“為什麼要相認？”落落這次已經站了起來，連身子一起轉向一邊，聲音裡是代笙未曾聽過的疏離之意。

“為什麼這樣說，落？你知道我在找你，這麼多年了。”代笙似乎不明白，也有些動了，看著落落已經轉過去的側臉，是那樣美豔，卻又是那樣冰冷。

“你…當真不知嗎？”落落轉過頭看著代笙的眼，似乎是要看進他的心裡，她似乎也在猶豫，有什麼在動搖。

“我需要知道什麼，落？”代笙是那樣的茫然。

“難道你沒想過顏顏？你沒利用過她？沒有想過通過她來成就你的前程？”落落輕舒了一口氣，還是說了，最終。

“這個，”代笙一臉的從容就像他說的每句話一樣，句句是理“我不否認，進入成郡王府是多虧了穎華公主，但如果沒有她，進入成王府只是時間問題。我沒必要以她來築就我的前程。”

“那，對於她的情呢？你也能這樣義正言辭嗎？”落落步步進“當初可是你故意引起她的注意的。”

“利用也是迫不得已，至於她的情，我不能控制，但我一直都沒有可意接近她，沒有對她有任何承諾，”代笙閉上雙眼，沉思了片刻“你知道的，我對你，你是自小就明白的。”

“是，可那是小時候。現在你已經變了。我也是。”落落回答地決絕。

“這麼多年，什麼都在變，我也許也變了很多，但我對你未曾變過。”代笙企圖挽回什麼“還記得麼？那在落霞山，我說過，我會去找你的，而且，我一直都在找你。”

“是麼？也許吧。”落落輕笑，顯得荒涼。

“是，你不會忘記了吧，在花府，我們之間的種種，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這些年，我天天都在想找到你，我們再回到以前。”代笙此刻已經是動地，不像平那個淡定自若的他了，只是一個凡人。

而落落聽了，也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笑，笑得沒理由。代笙的聲音幾乎都已經顯得悲切了:“落，難道這些年，你已經把我忘了麼？”落落被代笙那深情的眼神，灼得心很痛，連眼睛也開始痛了:“我怎麼會忘你了呢？”代笙聽了似乎是眼前一亮，呼喚著:“落落！”欣喜還是傷懷，二人不再說話。許久，落落心生傷，甚至是傷心:“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了彼此，那你能不能帶我離開？”說完，落落注視著代笙，渴望肯定的眼神。而他的表情，從驚訝到驚喜，隨後竟是無奈:“離開？你要去哪呢？你註定不能這樣自由地離開。”

“為什麼？難道你還是在騙我，找到我，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落落驚訝而怨怒。

“落，你怎麼可以這樣？”代笙看落落的眼神更加無奈。

“為什麼？”落落再問。

“我不能違背天意。師傅說的沒錯，再怎麼逃也沒用，你註定是要母儀天下的。”代笙回答。

一臉的不相信，落落臉嚴峻反問:“既是這樣，你為何要尋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知道天命不可違，卻還是這樣做了。”代笙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傷心過往，言語也噫嚥了。

“算了，你就讓我進宮好了，讓我去母儀天下好了！”落落說完竟笑了起來，是那樣蒼涼。

“你，進宮？”代笙似乎被這個消息驚到了，是事情發生的太快了嗎？怎麼會？代笙的眉頭已經聚在了一起。

“是啊！不久之後聖旨就要到了，”落落依舊在笑，看著代笙的眼神盡是譏諷“怎麼，你還沒算到？那你怎麼順應天命？”明知道落落是在嘲諷自己，代笙還是解釋道:“小時侯，什麼都沒學會的時候，誰的命都算不到，唯獨能應到你的；現在，我誰的都可以一算，就是算不准你的，只是可以應到一些你的未來，零星而散亂。”

“是麼？”落落還是笑，已經不知道在笑什麼了，但是那笑就是掛在了她的臉上，映著她臉上那塊印記，還顯出幾分妖媚“算不到豈不更好，這說明我還有扭轉的機會。”

“不，落，你一定要進宮，不能抗旨。此次一過，說不定就沒有下一次機會了。”代笙斬釘截鐵的反駁落落。

“為什麼要聽你的？”落落反問，言語犀利。

“落！”代笙軟下言語，輕聲呼喚。

“你不需要擔心，我是想逃也逃不了，我不會陷成郡王府於危難之中。”落落的話似乎是在安安代笙，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剋制自己。

“是啊！天命不可違！”代笙嘆道。

落落聽了，看著代笙，眼神裡盡是厭惡，嚷道:“你不要總是在我面前講什麼‘天命不可違’，我的命運，要自己做主。你當了這麼多年的相士，難道還不明白，‘知天命但不認命’的道理嗎？”說著，落落使勁瞪了代笙一眼。而代笙此刻已經蒙了，重複著“知天命不認命”竟像是失了神一樣。

於是，落落拂袖而去。走了幾步，代笙突然叫道:“落落！”落落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身，接著只聽代笙說道:“落，你等我，我會試著不認命。”只是一小會，落落身子顫了顫，依舊沒有回頭又繼續前行。

這一夜。落落無眠，第一次用狼毫筆，鎮宣紙。醜醜的筆跡，顯現在上好的白紙上——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愛情經不起考驗。盯著著幾個字，一直到半宿，最後，落落點燃了，看著它化做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