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最愛演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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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後臥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那俊美男人角隱隱的笑意。

自己名氣有那麼大?他百刃樓主都知道?殷子墨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一想到之前秦不換特地到朗家來請她見樓主,她便稍稍明瞭了幾分,但是仍舊不知道為什麼堂堂百刃樓樓主會對她一個小嘍嘍有興趣。

在那麼一瞬間,那股從救了封一白那一刻就開始繚繞在她身邊的莫名不安又一次爬上了脊背,像是有在她心口輕撓,讓人焦躁卻又捉摸不透。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等她再一次回過神,自己已經被帶到了封一白臥房旁邊的一間小廂房裡。

“這裡是?”難道要她住在這裡?可是朗老闆還在等她回去吶!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秦不換便自行答道:“你今後便住在這裡。朗家老闆那邊我會去知會。”簡明扼要地待完,還沒等她來得及仔細詢問,便轉身離去,活像是有惡犬追在股後頭一般。

“奇奇怪怪。”嘟噥了一聲,便從桌邊出一張花凳,為自己道了杯茶,環顧四周,忽然發現她這臨時小丫鬟的待遇還是不錯的~房內雖沒有封一白臥房哪般華貴寬敞,卻也是乾淨素雅、緻,傢俱皆是厚重的花梨木打造,梳妝檯前還擺著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

等等,怎麼會有胭脂水粉?!難道這廂房本來住著的也是個姑娘家?

也不對啊,她拿起那些緻的小盒子仔細查看,這整盒整盒的不像是之前有人用過的模樣啊…再看房內的陳列擺設,雖說不上有多少脂粉味,但的的確確處處透著女兒家閨房的婉約典雅味道。

難道他們早就料到會有一個姑娘家住進來,於是提前做的準備?!或者說,是他們早料到她會住進來當封一白的小丫鬟?!

心中一時大亂。

那股不安的覺又竄了上來。

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賣了?!

這麼一想,又覺得說不過去,畢竟是她自己追那封一白出來的,說到底也是恰巧遇到他中蠱落水,他怎麼可能會料到她會追他出去呢…再說她一窮二白在江湖上更是名不見經傳,封一白那樣地位的人處心積慮來設計她,連她自己都不信。

稍稍穩了穩心神,再一想,也許是這屋裡曾經住過的姑娘停留時間不長,沒動這些胭脂水粉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這麼假設,一切似乎都能說通了,她鬆了口氣,吹熄蠟燭,和衣撲倒在紅木大上。

糊糊正要睡過去,卻被一聲鈍響驚醒,她從上彈身而起,豎起耳朵,卻聽咚咚咚連著三聲悶響,在這靜謐的夜裡聽來格外驚心。

是鐵器入木的聲音。有刺客?

隔壁住的是雙眼視覺還未恢復的封一白,縱使他平時是江湖聞名的高手,在半盲的情況下遇到刺客,恐怕也凶多吉少…

想到這裡,雙眸褪去了最後一抹惺忪,她抄起燭臺走向門邊,屏著呼聽著外面的動靜,猶豫著是否要在這一刻衝去隔壁,房門卻在同一時間人推開。

連忙後退一步,提起燭臺,她隨時準備朝破門而入的歹人砸去,卻沒想到朦朧的月光下出現的是一張悉的臉,身上僅著一件白裡衣的男人渾身地站在門口,一雙散發這幽藍光澤的眸子似乎在黑暗中吃力地搜尋著什麼,夜風糾結起他的墨髮,揚起他的衣角,月光為他鍍上一層夜華。

若不是她實在太驚訝,真的想要讚一句,人間尤物。

“封樓主?”從驚豔中回過神,她不由得鬆了口氣,看來這傢伙沒事。

似乎是循著聲音,藍眸終於確定了她的位置,一直繃著的線立刻舒緩了下來,角卻仍舊微微抿著。

“你沒事吧?”骨節分明的大手抬起,剛想朝她伸去,在半空中猶豫了片刻,緩緩收了回來。

殷子墨有些莫名地看著他緊張的神,搖了搖頭:“我沒事。倒是剛才,封樓主應該也聽到了那聲音…”

“有刺客,手法很利落。”他點了點頭“我怕他潛到你房中來,便來看看。”殷子墨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想起他雙眼仍舊半盲,更是有些歉疚,連忙道:“勞煩封樓主煩心了…”隔壁已經傳來了紛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想必剛才的響動也驚動了不少人,估計除了百刃樓之人,秋水山莊之人甚至其他門派的子弟們也過來了。

看來今晚很難睡個好覺了。

她走到門外,合上房門,對封一白道:“還是讓我扶您過去吧。”封一白沉片刻,苦笑著對她搖了搖頭,再次抬起頭,眼中卻驟然沒了之前的茫空,藍眸中光迸現,定定地注視著不遠處踱步而來的中年男人,他勾起一抹謙和有禮卻略顯疏離的微笑:“不過是區區小事,竟驚動了袁盟主。”雙目半盲竟然能據腳步聲判斷出來人,這得有多深厚的內力啊,還有這以假亂真盲人裝眼明的無敵演技,殷子墨陡然間覺得眼前這個倒黴的男人的形象頓時無比高大。

再看那踱步而來的中年男子,長髮高束於玉冠,雖已生華髮,一雙微微凹陷的鷹眼中卻滿是矍鑠的光,他面凝重,對封一白拱手道:“山莊中竟混入賊人,老夫實在慚愧。”

“袁盟主嚴重,不過小小賊,”封一白淡定一笑,遂瞟了一旁的殷子墨一樣“還好沒有傷及旁人。”

“對了,這位姑娘好生眼…”鷹眸落到了殷子墨身上,讓她不由自主地稍稍後退了半步,這老頭的眼神太凌厲,讓她很不自在。

一旁有小廝在袁成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凌厲的鷹眸中迸出幾絲狐疑,卻馬上被掩了過去:“原來是朗老闆的得力助手,怪不得老夫覺得如此眼…想不到竟與封樓主相識。”

“見過袁盟主。”殷子墨一看話題中心繞到了她身上,連忙行了個禮,心裡千般祈禱著這明的老頭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

“殷姑娘是我尋找多年的恩人之女,在下答應了他的父親定會找到她,好好照顧。”殷子墨聞言差點一口氣嗆在喉嚨裡。恩人之女?這封一白在亂扯個線啊?!

她一個孤兒哪裡來的父親啊?!但一對上袁成那探究的深沉目光,她還是做出一副“我就是”的模樣,嚴肅地點了點頭。

袁成正再問些什麼,卻見一身玄衣的秦不換走出封一白的臥房,視線掠過袁成,直接對封一白道:“樓主,依屬下看,我們還是回別院住更安全些。”說著向封一白遞過一枚不過一指多長的梭型飛鏢,飛鏢整體不過紙片厚度,邊沿被磨得無比鋒利,在夜下閃耀著點點寒光。

殷子墨頓時臉大變:“紅教柳葉鏢?!”這鏢她在書中見過,當年為了寫那《江湖廿年考》特地查找了關於西域紅教的典籍,對這些中原罕見的奇門暗器也有了一定研究。這柳葉鏢成梭型,體型輕薄,不僅方便攜帶,更可怕的是它強大的殺傷力。鏢薄如紙,兩頭小中間大的形狀,只要入,便很難從傷口中將其拔出。而紅教中人通常將其淬毒使用,更是讓這種暗器變得更加可怕。

“那西域紅教竟如此猖狂!”袁成怒道,遂又對封一白道“不過,容老夫說一句,封樓主也是西域人,您是不是與這紅教…”封一白邊笑意微冷:“在下雖有西域血統,但年少時便已經來到了中原,袁盟主似乎多慮了。”

“無論如何,我秋水山莊待客不周,實在是慚愧。”

“這些天承蒙您款待,在下本就打算帶殷姑娘回城中別院,並不只是因為今晚之事,袁盟主無需在意。”幾番客套寒暄後,袁成總算離去,殷子墨這才鬆了僵直了許久的背脊,嚐嚐籲出一口氣。抬頭看了看一臉泰然的封一白,她心中無比佩服,明明雙眼半盲,竟能不一絲破綻,這封一白不愧是聞名天下的百刃樓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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