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生忽如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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玟小六用乾淨的被子蓋好他,低聲說:“我這幾要隨時查看你的傷口,先不給你穿衣服了,你放心,我們這滿院子沒一個女人,就算無意走了光,也沒有人要你負責娶她。”麻子和串子都笑。玟小六開始說藥方:“茯苓六錢、旱蓮草四錢…”麻子凝神記住,跑去抓藥。
玟小六看了看天,估摸著還能再睡一個時辰,低頭看了男子髒汙的頭髮,皺了皺眉頭,叫串子:“帕子、熱水、水盆、木桶。”小六坐在榻頭,腳下放了個空盆,他把男子的頭抱起,放在膝頭,開始為男子洗頭。
串子不好意思地說:“六哥,明天還要出門去看病人,你去睡吧,這活我能幹。”小六嘲笑:“就你那重的手腳,我怕你把我好不容易清理好的傷口又給
壞了,
費我一夜辛苦。
你換水就行。”小六的手勢格外輕緩,把皂莢放在手裡出泡沫,一點點
男子的頭髮,
透後,用水瓢舀了溫水,順著髮
,小心地衝洗,待把汙泥血漬全部洗掉,他拿了剪刀細細看,把不好的頭髮剪掉。
洗完頭髮,他的手指在頭髮裡翻來摸去,低著頭查看,受到男子的身體緊繃,小六解釋:“我是看看你頭上有沒有受傷。”不幸又萬幸的是,那些實施酷刑的人為了讓男子絲毫不落地
受到所有酷刑的痛苦,對他的頭部沒有下毒手。
小六不敢用力,換了好幾塊帕子,才擦乾男子的頭髮,怕梳子會扯得他傷口疼,小六叉開五個指頭,當作大梳,把頭髮略微理順,讓串子拿了乾淨枕頭,把他的頭放回榻上。
天已亮,小六走出了屋子,用冷水洗了把臉,一邊吃早飯,一邊對在窗下煎藥的麻子吩咐:“這幾
鋪子裡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照顧好他,先別給他吃餅子,燉些爛爛的
糜湯,加些綠菜,餵給他。哦,記得吧湯水晾涼了再給他。”小六吃了飯,背起藥筐,出診去了。
麻子隔著窗口對榻上的人說:“叫花子,六哥花了一夜救你,可是把自個兒救命的藥都給你用上了,你要爭氣活下來。”下午,小六回來時,又困又累,上下眼皮子直打架。
他把一隻野鴨子扔到地上,去灶上舀了碗熱湯,把餅子撕碎泡進去,坐在灶臺後,胡嚕呼嚕地吃起來。老木一邊麵,一邊說:“我聽麻子說那人的傷。”玟小六喝了口湯,“嗯。”
“麻子、串子看不出來,可你應該能看出他是神族,而且絕不是你我這樣的低等神族。”玟小六喝著湯不吭聲。
“殺人不過頭點地,那樣的傷背後總有因由,救了不該救的人就是給自己找死。”小六邊嚼邊說:“你把那鴨子收拾了,稍微放點鹽,別的什麼調料都別放,小火煨爛。”老木看他一眼,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暗歎了口氣,“知道了。”小六吃完飯,去問麻子:“他今吃飯了嗎?”麻子壓著聲音說:“估計他喉嚨也有重傷,藥喂不進去,
湯
本吃不了。”小六走進屋子,看案上有一碗涼掉的藥,他扶起叫花子,“我回來了,聽出我的聲音了嗎?我是小六,我們吃藥。”男子睜開眼睛看他,比昨天強一點,眼睛能睜開一點。
小六喂他藥,他用力嚥,卻如給幼兒餵食,幾乎全從嘴角
下來,男子閉上了眼睛。
小六柔聲問:“他們對你的喉嚨也動了刑?”男子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小六說:“告訴你個秘密,我現在睡覺還口水,有一次夢到吃燒雞,半個枕頭都
溼了,而且這
病沒法治。
你這只是暫時,有我這絕世神醫在,保證過幾天就好。”小六爬到榻裡側,把男子半摟在懷裡,舀了小半勺湯藥,像是滴一般,慢慢地滴入男子的嘴裡。
男子配合著他用力嚥,藥汁竟然一點沒落地喝了。一個一點一點地喂,一個一點一點地咽,一碗藥花了大半個時辰,小六居然讓男子全喝了。
男子像是跑了幾十里路,滿頭都是汗,疲憊不堪。小六拿了帕子給他擦汗,“你先休息一會兒,等鴨子湯好了,我們再吃點鴨湯。”小六端著空碗出來時,麻子、串子、老木站成一排,都如看鬼怪一樣看著他,小六瞪眼問:“看什麼?”串子說:“比照顧娃子還
細,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你是他娘。”
“去你媽的!你才是他娘!”小六飛起一腳,踹在串子**上。
串子捂著**,一溜煙地跑了,麻子和老木神情回覆了正常,老木說:“還是小六,不是別人冒充。”麻子拍拍口,表示終於放心。
小六打著哈欠,對麻子說:“去把門關了,今天不看病人了,我先睡一會兒,鴨湯好了叫我。”麻子本想說我來喂也成,可想想剛才喂藥的場面,琢磨了一下,覺得那實在比繡花還細,他還真做不來。
等鴨湯燉好,麻子去敲小六的門,小六展著懶出來,進了男子的屋子。和剛才喂藥一樣,花費了大半個時辰,讓男子喝了半碗鴨糜湯。
讓男子休息了半個時辰,小六雙手抹了藥膏,準備替男子捏
位,:“你、那個被…時間有些長,有的肌
已經萎縮了,很疼,但這樣刺
刺
,有助恢復。”男子閉著眼睛,微微點了下頭。
小六訕笑,那樣的酷刑都受下來了,這些疼痛的確不算什麼,可還是一邊捏,一邊說話,儘量分散著他的心神,“今天我出診時經過一戶人家白牆黑瓦,前頭攀著一株比胳膊還
的紫藤,紫藍紫藍的,開了滿牆,風一吹,那紫藤花像雨一樣落。我看著看著就出神了,琢磨這家人怎麼那麼沒心眼,你說紫藤花蒸餅子多好吃啊,他們怎麼由著花兒落呢…”屋子外,麻子對串子嘀咕:“我看六哥不會讓我照顧叫花子了。”叫花子的身體殘破脆弱,猙獰醜陋得觸目驚心,他也實在不願再接觸。
如麻子所料,小六不再讓麻子照顧叫花子,從喂藥餵飯道擦身子擦藥,小六都親力親為。
一個月後,叫花子喉嚨裡的傷好了,開始能自己嚥,但一切已成習慣,每天喂藥餵飯時,麻子依然習慣於端著碗,站在院子中,衝著前堂大叫:“六哥——”小六總是儘快地打發了病人,匆匆地跑回後院。
大半年後,男子身上的傷漸漸康復,手上腳上的指甲還沒完全長好,但見水已經沒問題,於是小六不再幫他擦洗身體,而是準備了浴桶,讓他正兒八經地洗個澡。
被小六心照顧了大半年,男子雖然不像剛開始似的瘦得皮包骨頭,可依舊非常輕,小六抱起他時,唸叨:“多吃點啊,都硌著我骨頭了。”男子閉著眼睛不說話。一直以來,他都是如此,每次小六接觸他身體時,他總是閉著眼睛,緊抿著
。
小六明白,經歷了那些身體上的折磨後,他本能地對肢體接觸有排斥,每一次,他都在努力剋制。
小六把麻布放在他手邊,輕言滿語地說:“你自己洗吧,指頭還沒長好,別太用力。”小六坐在一旁,一邊吃零食,一邊陪著他。
也許因為身上猙獰的傷疤每一道都是屈辱,男子一直半仰著頭,漠然地閉著眼睛,沒有去看自己的身體,只是拿著麻布洗著身子,從脖子到
口,又從
口慢慢地下滑到了腹部,漸漸地探入腿雙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