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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許留君沉下去的地方。冰層厚得什麼都看不到,只倒映出慘淡的天和痛哭的自己。再不會有人牽他的手,再不會有人送他一個有著浩瀚星空的夢。他跪在冰面,瘋了一樣用上半身撞、用拳頭錘、用嘴哈氣、用雙手去捂,撕心裂肺地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沒人能告訴他為什麼。指甲被堅硬的冰折斷,血滴滴答答地淌,很快凝固,冰卻沒有化開一分。葉遠、岳雲和肖震從後面趕來,死命拉住他,肖震被嚇得哇哇大哭,他們都勸他離開寒潭,不要被凍壞了。但白新茶並不覺得冷。留君被困在永世都化不開的冰中,他現在又該有多冷呢?他一直想告訴他,他的名字真好聽。留君,留君,留君。可他留不住他。許留君於暮秋來到稻城,永遠留在稻城的初冬。
告別part84寒潭凍結所散發的熱量讓稻城的氣候變得反常。本來是入冬的季節,卻下了一場大雨,稻香河化了凍,連原本花期在天的那幾棵桃樹梨樹也稀裡糊塗開了花。謝為安就在這場雨中離開稻城。走之前他去找白新茶,後者正發著高燒,頭重腳輕、有氣無力,並不想搭理他。
“阿茗說,正則他……還留著我的筆記,你知不知道放在哪裡?”白新茶閉上眼,過了好久聽見門“吱呀”一聲,以為是他走了。睜開眼卻是葉遠他們端了碗藥進來,見到謝為安,紛紛繞過他,選擇保持沉默。白新茶已經把事情的原委和師兄師弟講了個大概,唯獨隱瞞了師父說的,“創建稻城派是掩人耳目”這句話。對於葉遠、岳雲和肖震來說,稻城派就是他們的家,他不想讓他們難過。
“二師兄,我們煎糊了好幾碗,終於有一碗能喝的。”肖震說。
白新茶虛弱得手都在抖,一碗藥磕磕絆絆喝了大半碗,謝為安還在那兒杵著,大有得不到答案就不走的意思。
“冊子被師父拿走了,我不知道在哪兒。你去他書房找找看吧。”他接著喝藥,被苦得齜牙咧嘴,好不容易見了底,扭頭一看謝為安居然還沒離開。
“還有事麼?”
“阿茗她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們。你們……願意跟我回少陽派麼?”葉遠接過藥碗的手一停,岳雲、肖震看看他,又看看白新茶,為兩個人即將產生的巨大分歧而到恐懼。他們知道葉遠從一開始就想拜入少陽派,此時正是絕佳的機會;也知道白新茶由於許留君的事絕不會原諒謝為安,更別提去做他的弟子。無論選擇哪一邊,四個人終究是不能在一起了。他倆突然更加討厭謝為安,恨他提出這樣的難題。
白新茶倒有著另一番打算。除了他之外沒人知道,稻城派不過是寒潭的“附屬物”。如今寒潭也已經發揮了作用,他們為什麼一定要留在這裡呢?或許是高燒讓他失去了很多情緒,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疲憊,靜靜地等著葉遠的同意。
葉遠端正地站起身,朝謝為安行禮。
“多謝謝掌門好意。師父師孃雖然不在了,但我們還在,所以稻城派就在。”這讓白新茶始料未及,岳雲和肖震吃驚之餘更加動。在連
的陰霾下,葉遠的決定讓他們稍微振奮起來。兩個師弟學著大師兄的樣子,禮貌地拒絕。
“今後若有什麼需要,隨時來少陽山找我。”謝為安撂下一句話後推門離開。
“都看我幹什麼?”葉遠平靜地拆開白新茶的繃帶,換上新的。
岳雲道:“大師兄,你一直都想……”
“那是之前了。”葉遠認真地說,“我希望有朝一,能夠作為稻城派的弟子被大家敬重。更重要的是,我們四個不能分開。”稻城派居然在葉遠心中這樣重要。白新茶決定永遠不把師父的話告訴他們。大師兄在他的眼裡曾是最固執、最不知變通的人,明知道不行,還是努力地折磨自己,真是傻透了。如今這份傻氣卻成了他們的
神力量。師父說過,“如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那麼就萬山無阻。”現在看來,葉遠真的和楊正則越來越像——都在最艱苦、最崎嶇、連盡頭都望不到的路上,走得義無反顧。
part85謝為安走時沒有人去送他。白新茶也不清楚他是否找到了那本冊子。煎糊了的藥沒有抑制住高熱,連來
神和
體上的損傷讓他陷入持續的昏睡。在間斷的夢魘裡,他被四面八方的冰凌困住、動彈不得,那冰卻是滾燙的,烤得他
不過氣。每當
覺馬上要去世時,許留君就會出現在他面前,留著眼淚說:“好冷。”然後他驚醒,在葉遠、岳雲和肖震焦急的呼喚中再次失去意識。也不知過了多久,灼燒
漸漸減退。他又夢見了許留君,他正一步步走進寒潭。白新茶拼命叫他,他回過頭,微微笑著道:“新茶師兄,我等你啊。”白新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滿臉都是淚水。窗外的雪下得紛紛揚揚,寒潭的能量散盡,稻城的初冬總算來到了。李飛舟正在門口的小爐子上煎藥,熱氣緩緩蒸騰,讓他覺得恍若隔世。
“都四五天了,你總算醒了。”李飛舟說,“幾個人連藥也不會,叫人怎麼放心得下。”
“多謝李掌門。”白新茶說著就起身,光著腳踩在地上,只覺頭暈目眩。
李飛舟子急,“咚”的一下把他推回
上,氣道:“你幹什麼?”
“我要去藏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