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級的損失。”

“我是得小心點，”林機玄仔細觀察著這周圍，說，“你就不太用怕，城牆級別的臉皮。”賀淵腳步一頓，林機玄正在看旁邊，沒注意，一下子撞到他背上，林機玄以為這句話自帶破防，突破了賀淵的臉皮，把他說得心態崩了，便去看賀淵的臉——男人繃著一張線條凌厲的側臉，眉頭蹙緊，滿面怒火。

林機玄:“？”他抬頭看向賀淵目光所至，神也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不遠處是個不大的磚石房屋，四周圍壘著一堆破銅爛鐵，像是個秘密的廢舊回收站，密密麻麻的樹枝遮擋住陽光，將石頭屋子籠罩在一片不敢見人的陰影裡。

在黑暗的影子中，一個小男孩被按在菜板上，瘦小的身軀被打得血模糊，他連聲慘叫，身後高大的男人手裡拿著一個鐵敲打在他肩背，赤紅著雙眼罵道:“小兔崽子！亂跑什麼！是不是又偷老子的酒了！媽的！把你養這麼大沒給老子賺幾個錢！倒是淨往外頭掏老子的東西！哭！哭什麼哭！老子打不死你！”那小孩憋著勁頭，除了偶爾從喉嚨裡悶出來的痛呼聲之外再沒別的動靜，死死咬著牙硬著，那男人打得渾身是汗，累得踉蹌了一下，喝醉了似的搖搖晃晃退了兩步，把手裡沾了血的子拋到一旁，一股坐在背後的垃圾堆裡，打了個酒嗝。

父子兩人隔空對望，眼裡都是對彼此的憎恨，那男人隨手一抄旁邊的東西砸向小孩，罵道:“看什麼看，滾去幹活！”小男孩收回目光，一身傷痕跌跌撞撞地往旁邊走，很快就繞去林機玄他們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看著小男孩離去的背影，罵罵咧咧了一會兒，靠在廢棄物上左挪右挪地找了個舒坦姿勢，沒多久就打起了呼嚕。

賀淵腦海裡過了一百個合法的不合法的方法能救下這孩子，但因為他跟佛有所牽連，一時所有的蠢蠢動都被他一個氣強行按了下去，他皮笑不笑地說:“你說，如果這時候那孩子去而復返，趁著男人睡的時候一槌砸爛他腦殼的可能高不高？這種深山老林，先分屍，再隨便去幾個地點拋屍，屍體腐爛在土裡，誰也發現不了。”林機玄抬了抬眼，反問:“然後呢？那小孩自己在這種荒涼的地方生活？一旦他走進人們的視野，就會有人去盤查他的來路，他的出身，他的父母，隨便問起什麼就能把這樁命案牽扯出來。”林機玄話音剛落，那小男孩手裡握著一把剪刀，氣勢洶洶地衝了出來。

林機玄一噎，對賀淵說:“你這張嘴真是說什麼來什麼。”賀淵也愣了，他莞爾一笑，做了一個靜觀其變的手勢。

第81章心佛（六）男孩手裡那把剪刀是把剖魚的刀，體型頗大，比他的手要大上一整圈，這麼鋒利一把剪刀無論戳在哪裡都是個巨大的血窟窿，如賀淵所說的那樣，深山老林，殺個人要很久才能被人發現，更遑論是這種擇僻靜處居住的拾荒者。

賀淵雖然說靜觀其變，但渾身的肌繃得很緊，他目光緊鎖在男孩身上，一旦他想不開真的動手就衝出去阻止他。

他往前靠近了一段距離，保證能在第一時間截住男孩的所有動作，讓他不致於讓一時的怒火衝昏頭腦，做出這一輩子都無法彌補和和挽回的事情。

好在男孩沒有發昏殺人，他瞧見男人睡著了之後湊過去，用剪刀把男人披散下來的邋遢頭髮剪下來一小綹，望著那綹頭髮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他爬起來後小心翼翼地溜了回去，林機玄和賀淵決定跟上去瞧瞧。

他們仔細跟在小男孩背後，看到他抓著那一綹頭髮跑到了林子深處，那邊有條扭曲的小路，遠處的景被林木遮擋，一時看不清楚。

張小凱跑入密林，像是要一鼓作氣甩掉所有不愉快的事情，悶頭瘋跑了一陣後才漸漸停了下來，他隨手將剪刀丟在一旁，扯斷袖子上的一破線將頭髮捆了起來，又隨手在一旁伸出來的樹枝上撇下一片葉子裹好，最終滿意地長出口氣。

心裡一鬆懈下來，渾身的傷口就開始隱隱作痛，張小凱癱坐在一棵樹上，擰著胳膊去查看背後的傷勢。

那個男人又喝多了，打得他渾身痠痛，但好在這次的鐵沒有倒刺，只是打出一道道淤青，不像上次，倒刺勾著皮膚和，哪怕結束了毆打還有無數的折磨，他沒辦法一個人挑出那些卡在皮膚裡的倒刺，倒刺會紮在創口裡讓傷口發膿潰爛，反反覆覆，折騰好幾次都沒法痊癒。

這次的傷不算嚴重，但他卻前所未有地生氣。

因為那個男人把他的衣服打爛了。

他沒有幾件能穿的衣服，大多都是那個男人從垃圾堆裡撿回來的別人不要的衣服，他總覺衣服裡藏滿了數不清的蟲子和跳蚤，穿在身上時渾身痛癢。其實他也不確定是不是衣服的問題，因為他好久沒洗澡了，聽說一般的小孩兩天就能洗一次澡，他要多久？天熱時還好，在河裡隨便泡一下，冬天本就沒法洗，更何況身上總是帶著傷，傷口浸著水，刺骨得痛。

這件衣服他還喜歡的，比之前的衣服都要白，前面下襬畫著一個超人，有次他在垃圾堆裡找到一個殘缺不全的超人漫畫，看了一天，是他最喜歡的寶物。他想有一個像超人一樣的爸爸，不打他，只打壞人，還很愛他，願意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