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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憑風沒反應過來。

“你員工受傷了，你不管？”賀嫻說，“跟我一起去。”姜憑風了下嘴，妥協地跟了上去，對林機玄說:“淵要是醒了，給我打個電話。”

“好。”結果，賀淵睡到下午才醒，醫生意外地問林機玄:“傷口恢復得很好啊，你也是學醫的？上回延明那骨折處理得也很好，用了什麼秘方？”

“家裡長輩教過一些應急手段。”林機玄沒多說。

聽出對方沒透的意思，醫生理解地笑了笑，叮囑道:“傷口不能碰水，少吃海鮮這種發的食物，他身體底子好，沒幾天就能活蹦亂跳了。”賀淵躺在上，蒼白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他看著林機玄，衝他緩緩眨了下眼睛，林機玄意會，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怎麼了？”

“真好，一醒來就能看到你，”賀淵嗓子有些啞，虛弱地說，“夢裡夢見好多難過的事情，只要一想到你在我身邊我就不覺得難過了。”林機玄:“……”他嘆了口氣，低頭磨蹭在賀淵的額頭，受他的體溫:“燒退了，要喝點水嗎？”

“你餵我？”賀淵微微抬起下巴，親了下林機玄嘴，伸出舌頭了一下:“想喝甜絲絲的水。”

“你也就趁現在使喚我……”林機玄讓某人暫且如意，享受一下帝王級待遇，在他耳邊磨著牙說，“等你傷養好。”

“嗯，等我傷養好，我伺候你一輩子。”賀淵喝了點水又睡著了。

-卍字法印密密麻麻地囚出了一個牢籠。

賀飛燕坐在房間裡，四周圍是黑漆漆的牆，他嘴飛快動，默默唸誦著《摩訶般若波羅多心經》，雙手雙腳和部都懸著長的鎖鏈，可在賀飛燕端正的姿勢下四平八穩地發不出一點鎖鏈碰撞的聲音。

賀嫻推開門，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賀飛燕，倏然端起笑容，走過去說:“二叔叔，吃了嗎？”賀飛燕無動於衷。

賀嫻說:“您怎麼想的？淵是您看著長大的，他一直敬您愛您，您怎麼能下得去狠手殺他？您這是為什麼？”賀飛燕依然一言不發。

賀嫻輕聲細語和他閒聊著家事，聊到小時候，聊到各自的生活，賀飛燕終於開口說:“賀嫻，不用玩這種心理上的把戲，我知道你的特殊能力。”賀嫻聲音一頓，笑容從臉上消失，她陰沉著臉看向賀飛燕:“二叔叔，到底為什麼您要這麼傷害小淵？”賀飛燕從容不迫地說:“想知道什麼就把淵和他身邊那個年輕人叫來。”-林機玄覺得待在房裡悶得慌，搬了個板凳去院子裡吹風解悶，幾個小沙彌在院子裡玩丟石子的遊戲，一邊玩一邊閒聊凌晨的事情。

“你瞧見了嗎！好大的金剛佛呢！”

“聽說金剛院那邊的師兄都看見了！他們還跟金剛大師一塊兒唸經了！”

“真是師祖顯靈呀？”

“不知道呢，”小沙彌把石頭拋過去，蹲在地上溜了下鼻涕，“好多人都看見了，就是不知道怎麼來的，現在大家都在討論！太神奇了！”那人湊過去小聲說:“聽說是跟淵師伯一塊兒回來那個林施主！我聽落鏡殿守門的師兄說上回見他覺得他佛緣匪淺！所以能讓金剛師祖顯靈！”

“難怪淵師伯喜歡他。”

“他長得也好看！”林機玄:“……”他聽後默默轉身，拎著板凳回了房間。

金剛顯靈的消息在法明寺不脛而走，這半，賀淵休息的地方多了好幾個藉口來探望賀淵，實則一直在打量林機玄和金剛關係的和尚。

中午的時候，賀淵的師父、法明寺方丈懷覺大師也來了一趟，開門見山地問林機玄是怎麼讓金剛師祖顯靈，林機玄藉口是賀淵遇到危險，他想起在書裡看到的東西，隨口現扁了句請佛的咒令，沒想到真的顯靈了。懷覺笑得不動聲，讓人看不出信還是沒信。不管信沒信，現在整個法明寺的人幾乎都知道是他讓金剛師祖顯靈，以寺律懲戒了妄圖殺人奪燈的賀飛燕，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林機玄心想反正他們都沒什麼證據，隨便他們怎麼宣揚，問到他這兒全都一句“我也不清楚”搪回去。

第二天，賀淵氣好了很多；第三天可以下地走動；第四天整個人紅光滿面、風人；第五天跟普通人沒兩樣，怎麼都看不出來口開了個窟窿。

只有脫下衣服，才能看到密佈的佛經之間有一道細長的疤痕，在偏離心臟一點的位置，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可惜了，”林機玄由衷地說，“這麼漂亮的身體多了一塊疤。”賀淵一個靈，沒想到這話是從林機玄嘴裡蹦出來的，笑著說:“沒事，不影響我身體的漂亮程度，該漂亮的地方一塊不少。”林機玄沉默，食指順著那道疤輕輕撫摸下去，賀淵笑著握著他的手，壓著他親吻。

等林機玄吃過午飯，賀淵收夠足夠的香火，兩人攜手前往關押賀飛燕的囚籠。

賀飛燕這幾不吃不喝，大有要坐化的意思，可惜不知道最後皈依的是哪門哪戶的神佛。

賀淵遠遠看著消瘦得臉青白的賀飛燕，嘆了口氣，腦海裡浮現出賀飛燕舉刀刺他時的決絕，冷下心腸，喊了一聲:“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