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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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羽御風而行，四個進辰之後，壽陽已近在眼前。城外星羅棋佈的大軍營帳，高繡“杜”大旗。”紫羽在大營附近一躍而下，越走近軍營，她的心跳得越急，因為陣陣傳來的呻、哀號不絕於耳。

一眼望去，哀號遍地，紫羽身形一晃，按住痛得窒的口，深一口氣，穩住心緒。杜少澤武藝高強，他絕對不會有事，絕不會！

她趨前向一位傷兵探問:“你們將軍的營帳在何處？”士兵緩緩舉起手臂呆若木雞地指向一座黑的大營帳在紫羽依他指示的方向離開後，他竟然猛敲自己的頭，擔心自己是因傷勢太重危及腦子，才讓他瞧見一位美人從天而降，且和他講話了。

紫羽小心跨過傷兵，急切來到帳前，掀帳而人。帳內的人陡地齊望向她，偌大的營帳頓時鴉雀無聲。杜少澤並不在帳中，她邊退出邊訕訕地道:“對不起！打擾諸位了。

我找杜將軍，有位士兵告訴我他在這裡，所以…”

“姑娘，你是誰？找杜將軍有何事？”一位瘦削但又目炯炯有神的人，張開那薄得似刀的雙問道。而此人正是李非。

“我是杜少澤的未婚子，聽說邊境告急，我趕來幫他。”紫羽解釋著，沒忽略他們一聽她是杜少澤的未婚子時，那驟然一變的神，他們為何用同情憐憫的眼光瞧著她呢？原來不安的情緒更是擴大，迅速籠罩心頭，頓時滿心是讓她發冷的不祥之，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扯住裙裾，抵抗著那種不好的念頭。

“少澤呢？少澤他現在在哪裡？有沒有受傷？”李非面有愧，言又止。見他的神情，紫羽整顆心沉到谷底，慌懼驚恐地問:“說呀！你為什麼不說呢？少澤怎麼了？”

“將軍身受重傷，被敵國的士兵擄走了。”紫羽被突來的青天霹靂轟得肝膽俱摧，扶住帳門才沒一頭栽在地上。傷心絕的悲憤，發洩到眼前眾人的身上，她淚滿面地喝問:“為何少澤身負重傷，你們沒有救援，反而眼睜睜任他被敵人擄走？”李非作賊心虛，被罵得啞口無言，愧然俯首。其他不知內情的將領上前解釋，“姑娘，你誤會了。是將軍為保留我軍實力，避免全軍覆沒，才命李非副將先收兵。而此次戰役，將軍陣前失常，以到於受傷被俘，我們也不願見到這種狀況呀！我們已籌劃營救將軍了。”

“不用你們多此一舉，我自會救他的。”紫羽憤然甩頭走出營帳，再多的解釋也改變不了杜少澤被俘的事實，如今最重要的是儘快救出他。

紫羽見四下無人便幻化為紫鳥，一飛沖天，往北而去。渾然不知李非在她離去後，因受良心譴責，竟跪地掩面痛哭涕，得在場的人滿頭霧水地面面相覷。

紫羽知道必須儘速救回杜少澤，否則他身上的傷和他的頭銜都可能讓他命喪黃泉。他不可能投降，搞不好還會對敵兵破口大罵，這樣一來，他可別想活命！

展翅無聲無息地飛過天際，西落的夕陽照紅紫羽的一身，靈動的圓眼，鉅細靡遺地搜索染血的狼籍戰地，生怕錯過杜少澤的身影。

在豎滿魏旗的上空，紫鳥低飛盤旋。圍成環形的大營中間有一長柱，其中綁著一個披頭散髮、渾身血跡、狼狽不堪的男子，他的身形好像是…紫羽一驚，直直墜落，急疾變回人形，重跌在地，正落在那男人三尺外。

士兵們被從天而降的美女嚇得目瞪口呆，幾個回神快的，則戰戰兢兢握劍，緩緩地向不知是人、是鬼的美人接近。

紫羽無視於自己造成的騷動，也忘了跌疼的身子，一步步向前，明眸一瞬也不瞬地緊盯住眼前的男人。他低垂的臉被散發遮掩，戎袍碎裂汙穢，早認不出原來的澤，他前皮開綻地呈現深深一道傷痕。

她緊咬住，纖手輕緩撥開他的散發，杜少澤髒汙泛著灰黑的臉立現眼前。閉眼忍下那疼得讓她暈眩的痛苦，紫羽輕撫過他的臉，沙啞低喊:“少澤，我來救你了。少澤，你醒一醒！”她動手迅速拆掉捆綁的繩，小心翼翼地扶他躺下，想拿出相贈的回魂丸，但往他的前一瞧，早無片縷遮，更不會有藥。顫抖地掏出自己懷中的傷藥，直接扯破錦囊，她淚眼婆娑地瞅著藥粉沒入深可見骨的傷口，緊握住他的手，想將靈氣傳給他，卻全被排斥回來。

紫羽驚愕地握住他的手，嚇得忘了落淚，慢慢將手探近杜少澤的鼻間，氣息杳然。不！不會的，他不會死！

她速速探向他的頸間和手腕，一樣是平穩的，沒有生命跡象。怔怔地收手，如墜無底深淵，渾身冷得直打顫，她緊握住杜少澤的手，卻止不住刀刀剜剜的劇痛。她無言張口，久久才迸出驚心動魄的哀號聲，“不！不！”一旁才鼓足勇氣、舉劍而來的敵兵，被紫羽的大叫聲嚇得魂飛魄散，落荒而逃。

“我不會讓你死的。”紫羽的熱淚落在杜少澤冰冷的臉上，熨不熱早已失去生命的身軀。

“我帶你回烏有山，師父一定能救你，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你救活，你休想這樣子就丟下我！”不肯輕言放棄，他傾身扶起少澤，念動咒語御風而去，迅速消失在昏黃的夜空中。

躲在角落偷看的敵兵，個個瞠目結舌地跌坐在地，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因抱著杜少澤，加上僅有五成的法力，御風而行的速度慢得令紫羽心急如焚。上次皓清用回魂九保住命，是因他仍有一縷微息在；而杜少澤已氣身亡，更未服下回魂丸，她必須把握每一刻的時間，儘早將他的身體送到師父身邊，否則一理他的魂魄離了人間入了地府，那就再也尋不回來了。

紫羽害怕杜少澤的魂魄入了地府，其實他正在皇宮裡穿房過院地尋找她。

原不知為何會突然來到皇宮，直至他攬住爆女探問，才發現她們對他竟然視而不見，怔了半晌才驚覺自己是鬼魂。

在他重傷被綁住魏營時，已陷入恍惚昏中，滿腦子想的都是紫羽，他想她，想將她再擁在懷坦克。苦苦支撐著，不想違背對紫羽的誓言，五月十五他還要與她成親呢。

然而天不從人願，他只能不甘心地嚥下最後一口氣，眼前一黑，閤眼而逝，來不及見紫羽一面。

靈魂出竊，飄飄蕩蕩，心中所想，魂魄歸往。想見紫羽的渴望自然則然將他帶到皇宮。見到了皓清、皇上，及皇上身邊和姊姊一個模樣的女子，就是不見紫羽，她會回王府了嗎？

才一想，魂魄就到了家裡。父親和方期正喜上眉梢，熱絡商討他的婚事，渾然未知他已身歿沙場。他黯然走向蒹葭館，穿門而入，但仍不見紫羽。他乾脆翻身躺在榻上，想不出紫羽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紫羽在杜少澤面前是個柔弱的藥師，所以他本想不到她已跑到敵營，去搶救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