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絕色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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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朔鉅富,武林神偷,鬼影兒喬遷這一展開第三幅畫來,滿廳群豪,更是聳然動容,就連那一向無動於衷的黃衫少年岑粲,那一雙炯炯發著光彩的朗目,也不眨也不眨地瞪著這幅畫上。

只見這幅淡黃的素絹上,畫的竟是一位絕的麗人,雲鬢高挽,粉面桃腮,眉如山,鼻如懸膽,一雙如月明眸,幽幽地望著自己的一雙蔥,半點櫻桃,微微中的半行玉具,一襲輕紅羅衫,更襯得發如青絲,膚若瑩玉,滿座群豪,雖然久歷江湖,北地胭脂,南國佳麗,都也曾見過不少,但拿來和畫中的這絕麗人一比,立即便全部黯然失

這時偌大的一座廳堂,幾乎靜得有如荒郊,但聞群豪的呼之聲,此起彼落。

鬼影兒喬遷左手仍提著畫幅,右手朝自己頷下的短鬚輕輕一抹,哈哈笑道:“不瞞各位,我喬老三要不是真見過畫中人,可也真不相信塵衰中會有這種佳麗,而且這幅畫雖是傳神,可是世間再高的丹青妙手,卻也畫不出這畫中之人的絕來。”靜寂了許久的人語聲又復大作,黃衫少年岑粲目光中帶著深思之,緩緩又坐回椅上,這畫中麗人的絕,固然令他神馳目眩,但更令他驚異的,卻是這畫中麗人的面孔,像是似曾相識,只是他搜追記憶,卻也想不出到底是在哪裡見過而已。

喬三爺又是哈哈一笑,左手一揚,將那幅畫更提高了些,笑道:“各位,您要是不但能在天目山中設下的幾樣絕技中,出入頭地,還能技壓當場,大魁群雄,那麼——”他右手朝畫幅一指,接道:“不但明珠千朵,黃金萬兩,都將歸您所有,畫中的這位麗人,也就變成你的金屋中人,不過,只是一樣——”他故意一頓話聲,緩緩地捲起這幅畫來,雙目閃動處,只見滿廳群豪,大多已站了起來,伸長脖子,靜聽自己的下文。

多臂神劍微微一笑,道:“喬賢侄,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出來吧,別叫大家著急。”鬼影兒哈哈笑道:“不過想要做這位絕代佳人的乘龍快婿,一定得要年紀不大,還未娶過家室的,像我這號人物,別說武功還差得大遠,就算武功真成,也只有乾瞪眼,那只是因為區區在下已經成了家,連兒子部生出來了,我要是早知道有這種事,那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可也不會那麼早就娶親的。”群豪譁笑聲中,突有個響亮的聲音道:“是不是除了結過親的之外,任什麼人都有資格呢?”鬼影兒喬遷目光動處,只見發話的這人身高體壯,滿面紅光,頭上扎著一方“王”字武生中,正是江北地方成名的武師禿鷹殷老五。喬遷不哈哈又一笑,又道:“對了,一點也不錯,別說像殷老五,你這樣的一表人材,就算是大麻子,獨眼龍,甚至缺條腿,斷隻手的,只要是手底下有兩下,一樣也能得到這位美人兒的青睞。”禿鷹殷老五一拍腦門,本已是滿是油光的臉上,更冒出紅亮亮的一層光來,一面答道:“有這種事,那我殷老五說不得也要上天目山去走走了。”撲地坐了來,拿起一大杯酒,咕嘟喝了下去,右手隨手一抹,就將頭上的,“幹”字武生中抹了下來,卻出裡面的一顆禿頭。

群豪又都鬨然就座,鬼影兒喬遷將這三幅畫仔細地放在自己的時邊,才坐了下來,卻見多臂神劍雲老爺子正說道:“喬賢侄,現在你說也說出去了,我可要問阿你,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天目山裡面出這麼件轟轟烈烈的大事來的,到底是誰,不瞞喬賢侄你說,這件事老夫看來,確實有點透著奇怪,天下哪有把金元寶硬往人身上送的人呢?”鬼影兒喬遷揚起杯來,大大地了口酒,方自笑道:“雲老爺子,不瞞您老人家說,天目山裡人的到底是什麼來歷,小侄現在可也不能說出來,不過這件事倒的確千真萬確的,到天目山上去的人,就算武功不成,空手而返,可也絕不會吃虧。”多臂神劍兩條濃眉微皺,突然笑道:“既然是如此,老夫說不定也要去看看了,大約不出兩個月,天目山上,冠蓋雲集,武林中成名臉的人物,恐怕都要在那裡了。”話聲方了,席上突然響起一陣朗笑之聲,只見那黃衫少年岑粲朗笑道:“其實自問武功不成的,倒是不去更好,不然反而貼上路費,偷雞不著,反而倒蝕把米,那才叫冤枉!”始終立在雲謙身後的仁義劍客雲中程,此刻軒眉說道:“如此說來,豈非只要閣下一人去就足夠了嗎?”雲老爺子濃眉又一皺,回首含嗔望了那雲中程、似乎在責怪他不應招惹這黃衫少年,困為這老江湖已從這少年方才施出的身法,看出他的來歷。

哪知黃衫少年岑粲又冷笑道:“正是,正是,就像閣下這種身法,還真不如不去也罷。”雲中程劍眉一軒,席上的這班俱是武林中一人物的老者,也俱都為之變,但那黃衫少年,卻仍然若無其事,生像是本就沒有將這些武林高手放在眼裡似的。

他目光一轉,轉到鬼影兒喬遷時邊的三幅畫上,微微笑道:“閣下的這三幅畫,也不必帶在身上到處傳說了--”說話聲中,緩緩伸出左手來,就朝那三幅畫上抓去。

鬼影兒喬遷此刻也不大變,冷叱道:“這個還不勞閣下費心。”揚著酒杯的右手,突然便壓在這三幅畫卷上。

黃衫少年岑粲冷笑一聲,左手也已搭上畫卷,喬遷只覺壓在畫卷上的右手,突然一熱,杯中的酒,像噴泉般湧了出來,濺得他一身。

席上群豪,不又為之肅然,黃衫少年岑粲冷笑聲中,已將三幅畫卷拿在手裡,一面冷笑道:“這還是給在下好些。”鬼影兒喬遷一生闖蕩,遍了天下武林中黑、白兩道的朋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和人動手,此刻卻也不面目變,原地坐在椅上,微一擰,雙手疾伸,嗖地擊向這少年岑粲的肋下。

口中一面厲叱道:“朋友,你未免也太狂了吧。”黃衫少年岑粲目光一凜,冷叱道:“你想動手。”左手抓住畫卷,橫地一劃,便倏然划向這鬼影兒喬遷一雙手掌的脈門,應變之迅,可說是有如閃電一般。

喬遷沉肘揚腕,掌緣變式切向這少年的肩頭,這在武林中素有神偷之譽的鬼影兒。此刻一出手,變招果然快極。

這兩人俱都仍端坐在椅上,但瞬息之間,卻已拆了數招,這種貼身近搏的招式,看來雖不驚人,但卻俱都是立可判出勝負的妙著。

坐在這黃衫少年身側的,正是長江水路大豪、橫江金索楚佔龍,此刻濃眉一軒,冷叱道:“朋友,這裡可不是你動手的地方。”左手手肘一沉,一個肘拳,撞向那黃衫少年右肋。

黃衫少年岑粲左手抓著畫卷,向外一封,封住了喬遷的一雙手掌,右掌突然向內一回,並指如劍,指向楚佔龍時間的曲池

這黃衫少年左右雙手,竟然分向擊出,而且俱是以攻制攻、制敵機先的妙著,身手之驚人,也無怪他這麼狂妄了。

哪知就在這同一剎那裡,他眼前突然銀光一閃,兩道寒風,劈面而來。

這一下他三面受敵,而且都是快如迅雷,席上的武林健者,眼看這狂妄的少年已將喪在這三面夾攻之下——哪知群豪只覺眼前~花,黃衫少年便已失去蹤跡,橫江金索楚佔龍和鬼影兒喬遷的拳掌,竟齊都落空,那劈面向他打來的兩點銀光,去勢猶勁,竟帶著風聲,飛向鄰桌,不偏不倚的竟恰巧擊向那禿鷹殷老五的禿頭。

禿鷹殷老五面一變,長身而起,鐵掌擇處,將這兩道銀星揮出了廳外,滿廳譁然聲中,只覺多臂神劍變低呼一聲:“蹤七變。”方才盛怒中,將桌上的一雙銀筷當暗器發出,擊向那黃杉少年面門的仁義劍客雲中程,此刻目光動處,看見那黃衫少年岑粲,竟連人帶椅端坐在那張上面供著壽桃的八仙桌上前面,嘴角兀自帶著一絲冷笑。

此刻廳上又是一陣大亂,橫江餘索楚佔龍、鬼影兒喬遷已自推杯而起,那黃衫少年雖仍端坐不動,正在緩緩展看畫卷,但是面上劍眉怒分,目光凜然,已出殺機來。

握著菜碗、正待上菜的長衫健漢,此刻不也停住腳步,他們手裡捧著的,雖然是非得乘熱吃的鮑魚大翅,但此時卻也只能讓這菜涼著,因為此刻大廳中劍拔弩張,已是一觸即發的局面。

哪知此刻廳外突然傳未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一個嬌柔的口音笑道:“這麼好一雙筷子,丟了可有多可惜呀!”群豪立刻詫然回顧,只見大廳之外,嫋娜走進兩個紅裳麗人來。滿頭青絲,高高挽起,嬌聲婉轉,體態如柳,一人伸出一隻欺霜賽雪的玉手,手裡拿著的,卻是方才被禿鷹揮出廳外的銀筷。

鬼影兒喬遷的目光,此刻不也從那黃衫少年身上轉了過來,他目光一觸到這兩個紅衫少女之面,突然一愕,競搶步了上去。

這兩個紅裳少女,右手備拿著銀筷,秋波四下一轉,瞥見喬遷,便一起伸出在手,掩口一笑,嬌聲道:“原來喬三爺也在這裡呀!”輕紅羅衫的寬大衣袖,微微落下半截,出裡面一雙自如瑩玉的手腕,笑容之美,不可方揚。

滿廳群豪被這兩個紅裳少女的輕輕一笑,只覺意眩神馳,數百隻眼睛,不都眨也不瞑的盯在這兩個少女身上。

鬼影兒喬遷搶步到這商個少女的身側,竟然躬身施了一禮,道:“兩位姑娘怎麼也來了?”這兩個紅裳少女一起伸出右手,將手中的銀筷遞在這喬三爺手上,左手輕輕向上一提,理了理鬢邊的亂髮,齊聲嬌笑道:“我們是來拜壽來了,喬三爺,您給我們引見引見,做壽的雲老爺子是哪一位呀?”滿廳燈光通明,方才在院牆裡的火把,也未撤下,此刻這大廳裡裡外外,俱都亮如白晝,廳上群豪愕然目注之中,發覺這兩個紅裳麗人,不但體態、笑貌,俱都一樣的嬌美動人一這兩人的面貌,竟也完全一樣,生像是上蒼造物,也造了這麼一位麗人來,卻仍覺得意猶未盡,竟又照著這副樣子,一模一樣的又造了一個,只苦了滿廳群豪的眼睛,竟不知究竟看在誰身上才好。

壽翁雲謙此刻已緩步走了出來,他方才見到這兩個紅裳少女的裝束打扮,心中轉處便已猜出,這有如天外飛來、突然出現的兩個少女,必定是和那畫中的麗人有著關係。

他即步出筵間,那兩個紅裳少女波迴轉處,也已前一步,一起伸出玉手,在間一搭,深深地福了下去,一面嬌笑著說道:“這位想必就是雲老爺子,我們姐妹倆人拜壽來得遲了,還請您老人家恕罪。”壽翁雲謙掀須一笑,笑道:“好說,好說,老夫的賤辰,怎敢勞動兩位姑娘的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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