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快刀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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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長卿在黃山始信峰下,眼看自己雙親被那醜人溫如玉擊斃,藝成下山後,自然第一個要我的就是這名滿天下的女魔頭。
只是這紅衣仙子,近年來卻突然銷聲匿跡,江湖中本沒有人知道她的行跡。卓長卿子然一身,隨意飄泊,到了江南,知道了此事,自然就毫不猶疑趕來,方自到了臨安,亦是為了那滿城異聲所驚,追去查尋,卻不想遇著了仁義劍客雲中程。
雲中程關懷老父,生怕卓長卿若是說出中原大俠的噩耗來,自己的父親會經不起這種巨大的悲痛,此刻見了卓長卿的神,連忙道:“長卿弟,你比愚兄先到那裡,你可曾發現,究竟是誰將那紅中會殘殺至此的呢?”卓長卿勉強按捺住心中的悲憤之氣,緩緩說道:“小弟本已就寢,手特長劍,從那棟火宅中竄出來,小弟使去查問究竟,哪知那少年不分皂白,就和小弟動了上手——”雲中程“哦”了一聲,接口道:“此人想必就是那蜀中楊一劍了,我也曾看見他一副狼狽之態,想必是被賢弟教訓了一頓。”卓長卿搖首道:“這倒不是,此人從火宅中竄出時,形態就第五章快刀如林卓長卿在黃山始信峰下,眼看自己雙親被那醜人溫如玉擊斃,藝成下山後,自然第一個要我的就是這名滿天下的女魔頭。只是這紅衣仙子,近年來卻突然銷聲匿跡,江湖中
本沒有人知道她的行跡。卓長卿子然一身,隨意飄泊,到了江南,知道了此事,自然就毫不猶疑趕來,方自到了臨安,亦是為了那滿城異聲所驚,追去查尋,卻不想遇著了仁義劍客雲中程。雲中程關懷老父,生怕卓長卿若是說出中原大俠的噩耗來,自己的父親會經不起這種巨大的悲痛,此刻見了卓長卿的神
,連忙道:“長卿弟,你比愚兄先到那裡,你可曾發現,究竟是誰將那紅中會殘殺至此的呢?”(youth:前一段王家鋪子出錯)卓長卿勉強按捺住心中的悲憤之氣,緩緩說道:“小弟本已就寢,手特長劍,從那棟火宅中竄出來,小弟使去查問究竟,哪知那少年不分皂白,就和小弟動了上手——”雲中程“哦”了一聲,接口道:“此人想必就是那蜀中楊一劍了,我也曾看見他一副狼狽之態,想必是被賢弟教訓了一頓。”卓長卿搖首道:“這倒不是,此人從火宅中竄出時,形態就已狼狽不堪,小弟雖覺此人大有可疑,但見他出手,卻是正宗的峨嵋劍法,身手亦自不弱,是以也沒有怎麼難為他——他匆匆發了幾招,也就走了。”多臂神劍暗中一嘆,知道那楊一劍必定敗在這卓長卿的手下,只是卓長卿口下留意,沒有說出來而已,心中暗自讚歎之餘,不
對這故人之子,又加了幾許好
。
桌上紅燭將盡,壁間燈油亦將枯,星無更鼓之聲,兒刻夜必定已很深了。
幾個彪形大漢長身站了起來,向多臂神劍雲氏父子當頭一揖,開了大門,方走到門外,卻又一起退了進來,頁上卻已變了顏。
雲中程心中一動搶步走到門口,探首外望,只見外面筆直的一條街上,不知何時,竟然站滿了勁裝包中的大漢,手中各個橫特長刀,被月光一映,更覺刀光森然,寒氣侵人。
這些勁裝大漢並肩而立,為數竟在百人以上,分別站成兩排,一排面向街左,一排向街右,這麼多人站在一起,竟連半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雲中程劍眉微皺,回首沉聲道:“太行俠刀會,一向從不牽動官府,此刻怎麼在這鬧市街上,就擺出這等陣仗來…”他語聲一頓,目光又向外望,只見滿街大漢一個個目光炯然,四下搜索著,身軀卻有如泥塑木雕,絲毫沒有動彈一下。
方才在街上來回查看的官差,此刻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但聽得沉重的呼之聲,此起彼落,顯然這些快刀幫眾,人人心中都自具有十分的戒備,只是不知道他們戒備什麼而已。
仁義劍客心中疑竇叢生,他和這快刀會雖然素無往,但近年來,他已隱然成為江南俠林中的領袖人物,對這些事,自然不能視若無睹,心中思付了半晌,又自回首道:“爹爹,我再出去看看,您老人家——還是回店去休息吧。”多臂神劍一捋長鬚,霍然站了起來,微“哼”了一聲,道:“你爹爹雖然老了,可是還沒有到休息的時候。”大步走出門外。目光四掃,這多臂神劍正是薑桂之
,老而彌辣,雖然久已不在江湖走動,但此刻卻又犯了昔
的豪氣,竟不理會他愛子的好意,筆直向街頭走去。
雲中程輕嘆一聲,和卓長卿互視一眼,快步跟了過去,只見滿街的勁裝大漢,目光齊都轉到自己三人身上,卻默然俱都肅立不動,也沒有一個人走出來向自己問話的。
多臂神劍桿
得筆直,大步走在前面,晚風吹得他頷下銀鬚絲絲飄舞。
天上月明星稀,地上刀光如雪,這年已古稀的武林健者,只覺豪氣頓生,彷彿又回到少年時躍馬橫刀,笑做江湖的光景,回頭朗聲一笑,道:“中程,你要是累了,就快回店去休息吧,叫長卿陪著我也是一樣。”又自一笑:“我老了,活的子也不長了,總捨不得將大好光陰
費在睡覺上,你們年輕人,倒是要多睡一會兒。”雲中程無可奈何地苦笑一下,一言不發地跟在爹爹身後,卓長卿眼看這父子倆的相互關懷之情,心中
慨萬分,不知是什麼滋味,俯首而望,地上人影如林,自己和雲中程的身影,卻長長地映在街側的門板上,原來此刻月已西沉,夜
將盡,又是快要破曉的時候。
這三人走得俱都極快,晃眼已走到街的轉角處,一起停足而望,卻見左右兩條街上,竟連半個人影部沒有,青石板鋪成的街面上,血跡已淨,水痕亦幹,兩旁的店鋪,門板緊閉,靜得似乎連自己心跳的聲音都聽得出來。
雲謙濃眉一皺,手捋長鬚,回首向街的另一頭走去,方自走到一半,那邊卻已了幾個人來,手中亦自各持兵刃,遠遠就呼喝道:“朋友是哪條線上的,亮個萬兒出來,免得兄弟們照了不亮,傷了和氣。”雲中程身形一動,一個箭步,竄到他爹爹面前,雙手一張,朗聲道:“在下雲中程,和你們了當家的是朋友——”話猶未了,那邊飛步而來一個頎長漢子,已自朗聲道:“大行!山裡三把刀——”滿街的勁裝大漢,轟然一聲,齊口道:“神鬼見了都彎
。”雲中程哈哈一笑,接口道:“快刀神刀夾飛刀。”那頎長漢子一個箭步竄上來,大聲笑道:“果然是雲大俠。”目光一轉,又道:“這位想必是雲老爺子了。”恭身一揖:“小可龔奇,不想今
能見到賢父子,實乃敝會之幸。”雲中程亦自躬身答禮,含笑道:“原來兄臺就是龔爺,小可久聞大名,今
方得識荊,實在高興得很。”多臂神劍亦捋須笑道:“老夫常聽武林中人傳告,太行快刀會里有位神刀奢遮的漢子,今
一見,果是名下無虛。”卓長卿遠遠站在一邊,此刻暗忖:“雲氏父子之武功如何,姑且不說,就憑人家這種處世對人的熱忱和謊虛,就不是普通武林中人能望其項背,蕪湖雲門,名聞天下,實非僥倖哩。”讚歎之餘,卻見那神刀龔奇含笑又道:“雲老爺子這麼說,實在叫小可汗顏得很。”雲中程目光一轉,沉聲道:“丁七爺可在此地,兄臺如果不嫌小可冒昧,小可倒想請教,貴會在這臨安城裡,莫非又給上什麼樑子——”多臂神劍雲謙接口大聲說道:“如果有什麼地方需要老夫父子倆稍盡綿薄的,龔三爺只管說出來好了。”
“神刀”龔奇嘆一聲,面上笑容盡斂,沉聲道:“不瞞雲老爺子說,敝會今夜,實已大難臨頭,說不定這份慘淡經營的基業,今夜亦要和雁蕩紅中會一樣,葬送在這臨安城裡。”他目光凜然四掃,又道:“雲老爺子如能仗義援手,則非但是小可之幸,亦是神刀會上下千百弟兄之幸,只是——此地恐非談話之處,不知你老人家可否隨小可前行幾步,敝會的丁七哥也在那裡,他亦是久仰你老人家的英名,總恨無緣拜見,看到雲老爺子去了,不知要如何高興哩。”這神刀龔奇,身材頎長,面目堅毅,頷下已有微須,一眼望去,英得很,現時他雖是神情不安,但說起話來,卻仍然是極為得體,顯見得是個
幹角
。
多臂神劍一捋長鬚,大步走到前面,說道:“龔三爺,快帶老夫去見丁總瓢把子,我倒要鬥鬥看,那是什麼厲害角,竟敢將天下武林同道都不看在眼裡。”神刀龔奇面上又復泛開了笑容,和雲謙並肩而行,走到一家門板像是已被煙火燻得黯黑了的店鋪前面,伸手輕輕敲了兩下,裡面傳出一個沉重的聲音,問道:“是誰?”龔奇於咳一聲,道:“三把刀。”大門隨即開了一線,多臂神劍當先走了進去,神刀龔奇微一駐足,向後面和雲中程同來的卓長卿上下打量了兩眼,含笑道:“這位兄臺面生得很,雲大哥可否為小可引見引見。”雲中程笑道:“壟三爺,你可曾聽到昔年有位名震一--”卓長卿突然輕咳一聲,雲中程目光一轉,哈哈一笑,立刻改口道:“這位卓長卿卓老弟,是在下的至親,你們以後倒要多親近親近。”神刀龔奇久闖江湖,是何等
幹的角
,此刻目光一轉,已知道這英俊的少年必定大有來頭,當頭一揖,含笑揖客。
卓長卿目光一轉,只見這問鋪子裡燈光瑩瑩,擁擠不堪,一進門就有種混合著煙燻和溼熱之氣,直衝鼻端。再一打量,才知道此地竟是間鐵器店。
多臂神劍一手捋著長鬚,卓立在一個高大的砧旁邊,一個掀著衣襟的魁偉大漢,正在為他引見四下的武林朋友,那些名字卓長卿雖不悉,但想必是武林中成名立萬的角
。
一陣必有的寒暄過後,話才開始轉入正題,那披襟的大漢,正是統領太行快刀會的領袖人物,快刀丁七。
此刻,他濃眉深皺,目光深沉,卓立在群豪之間,沉聲而道:“快刀會創業至今,雖然說開了只是一些窮朋友湊在一塊兒混飯吃的,但兄弟自問,卻沒有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來。這次天目山的盛會,兄弟們也只是想來湊湊熱鬧,井沒有什麼人財兩得的野心,哪知——”這快刀丁七,身材魁偉,聲若洪鐘,一口氣說到這裡,突然仰天長長嘆了口氣,心之間,彷彿積鬱頗重。
卓長卿冷眼而觀,心裡不奇怪:“從這快刀丁七神情看來,顯然此人
情
直,是個標準的草澤英雄,此刻又有什麼會令得他如此長吁短嘆呢?”卻聽他接著說道:“前天晚上,我和檀老二睡在一起,半夜裡懵懵懂懂的,只覺有個人在動我的頭髮,當時我心裡一驚,大叫一聲,張開眼來,只見窗子是開著的,月光從窗外用進來,卻有一條人影,像電也似的從窗子裡掠了出去,我了七不是長人家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可是我長得這麼大了,闖蕩江湖也有半生,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等身手,有如此之快的。”他又自長嘆一聲,又道:“當時我心裡真是驚恐
集,赤著腳就想從
上跳下來,哪知頭頂突然一痛,像是被什麼人將頭髮拉住了。”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恐的神
,像是當時的情景猶在眼前,微嘆又道:“我大驚之下,一個虎撲朝
頭撲了過去,才發現哪裡有什麼拉住我的頭髮,只是那人已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我的頭髮和檀老二的結在一起了。”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頭,臉上滿是沮喪的神
,又道:“那時我和檀老二的心裡真不知是什麼滋味,試想我們在江湖上也算有著點萬兒了,此刻被人家在自己頭上做了如此的手腳,我們卻連人家的影子都沒有碰到,人家真要是把我的腦袋割下來,我們還不是照樣不知道。本來,我還在奇怪,這人會是誰呢?恁地捉
我,我弟兄們在武林中雖也結下過不少樑子,可絕不會有如此武功的人呀,我們心裡既驚又怪,可是等到我和檀老二去解頭髮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他一面說著,一面從懷中取出一張淺黃的紙柬來,雙手
與雲謙,只見上面寫道:“兩
之內,速離臨安,不遵我命,雞大難安。”多臂神劍濃眉一皺,卻見那快刀了七又自說道:“這張字柬,就是結在我和檀老二頭髮中間的,下面既沒有具名,也沒有畫上花押。我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這字柬究竟是誰寫的?”多臂神劍手捋長鬚,厲聲道:“這算是什麼東西,臨安城是人皆可來得,這廝又憑著什麼,能教你們走。”他冷哼一聲,左掌握拳,“砰”的一聲在身旁的鐵砧上猛擊一下,又道:“我老頭子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道行,能在這裡恁地賣狂。”雲中程側眼望去,只見他爹爹目中威光盡
,兩道已近乎全白的濃眉,也自斜斜揚起,心中暗歎一聲,知道他爹爹又已動了真怒。
快刀了七長嘆一聲,道:“原先我也是如此想法,就憑我們‘快刀會,裡的千百個弟兄,難道還會怕了誰?是以我們弟兄一商議,都決定不理會這條紙示,靜觀待變,哪知到了昨天晚上,卻出了件怪事。”他眼前又復閃過方才那種驚恐的神情一伸後一摸頭頂,接著說道:“昨天晚上我們三兄弟可都沒有睡,喝了點酒,守在房裡,聽著外面的更鼓,一更、二更的敲了過去,三更以後,我們兄弟都想,今天晚上大概不會出什麼事了,檀老二笑著站了起來,走到外面去解手。哪知他這一去,竟去了半個時辰,我和龔老三本來還在笑他,到後來可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了,跑出去一看,只見檀老二倒在天井裡,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死前連叫都沒有叫出聲來,月光照在他臉上,他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還在望著我們,叫我們替他報仇。”雲中程一緊手掌,只覺掌心溼溼的,不知何時已沁出了一手冷汗,側目望去,雲謙手捋長鬚濃眉緊皺,滿屋群豪,一個個都伸出手掌,不住的拭抹著額上的汗珠,那神刀龔奇瞪著一雙大眼睛,眼內滿布血絲,只有站在一旁的卓長卿神仿涕沒有一絲變化,只是凝神而聽,有時用他那細長的手指輕敲自己的手背,不知在想著什麼。
夜更深,距離破曉也更近了,快刀丁七長嘆又道:“我和龔老三當時都愕在院子裡,只覺得一陣陣的寒意,從背脊直往上冒,抱起檀老二的屍身,走回房裡,卻見屋裡那張八仙桌上,又多了一張淡黃的字束,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十六個字:‘明夜以前,速離臨安,不離臨安,無疾歸天。’“一陣風從門隙中吹進來,吹得懸在屋頂的油燈,來回晃了兩晃,快刀丁七掩上敞開的衣襟,接著又道:“我了老七闖蕩江湖二十多年,自刀子進,紅刀子出,有人在我身上扎個三刀,我丁老七也不會皺一皺眉頭,可是那時候不瞞各位說,我可真有點膽寒,恨不得馬上離開臨安,再好的熱鬧,我也不想看了。”他長長透了口氣,將衣襟上的扣子扣好,一面又道:“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告訴弟兄們,乘早收拾好行李,回到太行山去,我甚至想從此洗手不幹了,瓦罐不離井邊破,幹我們這一行的,有幾個能有好收場,何況我們太行三把刀從此只剩兩把,別說報仇,連仇人是誰我們都不知道,還有什麼臉再在江湖上限人家爭強鬥勝——”多臂神劍乾咳一聲,接口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廝如此行為,也算不得什麼好漢。”快刀丁七長嘆道:“雲老爺子,活雖是這麼說,可是——唉,檀老二在我們弟兄三個裡面,手把子可是最硬的一個,能夠無聲無息地就把他制死的人,這份身手,叫人家想起來,可真有點膽寒。當時我是心灰得很,眼看著弟兄們一個個收拾好行李,哪知門外突然走進兩個穿著鮮紅衣袋的小姑娘,滿臉都是笑容,一走進來,就朝我一彎
,問我為什麼不上天目山就要走了。你想想,我堂堂一個男子漢,又怎能在個三把梳頭、兩截穿衣的小姑娘面前,說出丟人的話來,就含含糊糊敷衍了她們兩句,哪知這兩個小姑娘卻對我說,我們千萬不能走,不上天目山就走,就算是看不起她們的主人。”雲謙父子對望一眼,知道這快刀丁七口中的兩個紅裳少女,必定就是自己壽誕之
來祝壽的兩個少女了。雲中程想到自己方才在火宅邊看見這兩個少女的情形,心中突然一動,卻聽那丁七已接著道:“我心裡正有氣,哪裡有空和這兩個小姑娘嗜素,就沉著臉道:‘非走不可。’這兩個小姑娘卻嬌滴滴的一笑,嫋嫋娜娜的走了過來,突然一伸手,不知怎麼,我就被她們
了個大筋斗。
“卓長卿暗中一笑,忖道:“這快刀丁六果然是條情
直的漢子,把自己丟人的事,都毫不保留的說出去,就憑這份勇氣,就無怪他能統率群雄,創立出快刀會來。”一念至此,不
對他多看了兩眼,只看他攤開一雙鐵掌,一面比著手式,一面又道:“我那時既驚又怒,翻起身來,卻見龔老三已和她們動上了手,也是不出三個照面,就被她們其中一人打了個筋斗。”當時我們都在萬安老客西跨院的一間客廳裡,客廳裡一共有十多個快刀會的弟兄,而且都是好手,可是我們這十多個男子漢,卻被那兩個看上去弱不
風的小姑娘打了個不亦樂乎,到後來我們競都被他們點了
道,躺在地上,連動都動不了一一下,唉,當時我真恨不得死了算了。我了老七出入刀山劍海也不知多少次了,可還沒有栽過這種筋斗。
“他雙掌”啪“的互擊一下,又道:“只聽這兩個小姑娘,笑嘻嘻地對我們說道:‘來到臨安的人,要是不上天目山去見她們的主人,誰也不能走,誰要是想走,除非是嚥了氣,才能出得了臨安城。’說著,她們身子一動,我只覺眼前一花,道被解開了,抬眼一望,只是她們的背影,已緩緩走出了西跨院的門。
“多臂神劍長嘆一聲,他親眼見過那兩個紅裳少女的武功,此刻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卓長卿目光炯然,像是想問什麼話,卻又忍住了。快刀了七手掌一攤,長嘆道:“雲老爺子,您說,我該怎麼辦,走又不行,不走又不行,前有狼後有虎,我和龔老三一想,只有拼了。但是——”他目光又復變得十分黯淡,接著道:“剛才雁蕩紅巾會那檔子事,雲老爺子想必也知道,我們和他們雖然從不往來,也不知道他們究竟為什麼遭的殃,但我和龔老三心裡一琢磨,就猜出他們大既也和我們一樣。”
“本來我和龔老三想,最多我們兩個死了算了,現在一看,才知道事情不那麼簡單,那傢伙可真是趕盡殺絕,我了老七死雖不足惜,可是要我累及這麼多弟兄也一起遭殃,那我了老七可不能就這麼束手就縛,好歹也得拼上一下。”卓長卿暗中點頭,只見這個草莽豪士膛一
,神情中彷彿又恢復了他那慣有的剽悍之氣,目光一轉,接著又道:“是以我就將弟兄們部召集起來,聚在街上,看看那些人到底有什麼法子,能教我們炔刀會這兩百個弟兄一起死去。”他臉上勉強泛起了一絲笑容,伸了鐵掌,四下一指,接著又道:“何況,我丁老七還有這麼多朋友,現在又承蒙你雲老爺子和雲大俠拔刀相助,這更給了我丁老七不少勇氣。”多臂神劍沉重地嘆息一聲,望了望門隙外的天
,緩緩道:“此刻天已快亮了,大概——”語猶未了,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慘呼,屋內群豪面容俱變。
快刀丁七一個箭步竄到門口,雙掌猛然往外一揮,“砰”的一聲,竟硬生生將那兩片木板大門擊得直飛了出去。
他一掠而出門外,目光四下一掃,只覺門外的一排快刀大漢,身形仍然站得筆直,膝隴夜之中,卻見他們面上已各個
出驚懼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