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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櫃也是個老櫃，又小又窄，他們兩人又都不是纖細的身材，只能緊緊將身子貼在一塊兒，直到對方微弱的吐息都能在耳畔邊響起，才勉強不把櫃門頂開。

他心知阿月是個心無念的正人君子，只把這當做是一次普通的藏身。

但寄無憂畢竟在勾欄瓦肆聽了十幾年的曲子——自己沒吃過豬，也見過別人的豬跑，這姿勢極盡曖昧親密，竟是讓他都忍不住老臉一紅，趕忙又將心底浮上的念頭全給壓下。

這都什麼情況了他還在想這個！莫不是真要成了那些人口中的惡仙？

好在四下無光，楚九淵沒有發現他臉頰上微妙的淡紅顏。反觀楚九淵——神嚴肅，盯梢著屋外的情況，不敢有一刻鬆懈，實在是可靠的多。

隔著櫃門沉重而緩慢的腳步聲，一聲比一聲更響，更近，更沉——而後，在老屋旁戛然而止。

來了！

鬼人鼠重的呼聲隔牆傳來——寄無憂這回清醒多了，無暇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而是將身子緊緊埋進楚九淵的膛之中，屏住呼，等待著鬼人鼠的離開。

“……”楚九淵默默看了眼蹭到懷中的這顆腦袋，又將視線移到了櫃門細小的窄縫當中，觀察著這頭妖魔的動靜。

鬼人鼠尖銳的鼻子猛地撞開了年久脆弱的木窗之中，深深地嗅了一口屋裡蒙塵已久的溼空氣，兩隻圓盤大的眼睛一動不動，在靜謐的夜空中發出令人不安的綠光。

應該……快走了吧？

從櫃門縫隙中看到鬼人鼠出鼻子，默默轉身的樣子，盤纏在一起的兩具身子同時放鬆下來——他們捱得實在太近，寄無憂敢說，阿月就算現在立起寒，他都能第一個覺到。

立起……

黑暗中，寄無憂忽然心情複雜地抬起頭，看向面不改的楚九淵——這張無比清冷，英俊，正直，把女弟子們得不要不要的臉蛋，寄無憂此刻卻只想將它捏住，絕望且嚴肅地質問他:阿月啊……

你說說，現在抵在我腿上的這不可描述的東西是什麼？

第七章那一瞬，寄無憂確實是慌了陣腳。

前世同共枕數十年的阿月……不會是斷那啥袖吧？？？

楚九淵哪知他心裡風雲變幻，只是皺著眉看向懷裡這個不安分的人，壓低聲音道:“別動。”寄無憂剛想發脾氣，可嘴邊的話還未說出口，抵在自己腿上的這怪東西忽然像是成了一樣動起來，這架勢，甚至是有破土而出的意思。

不對，這個是……阿月的劍？

嗖——一陣強風在臉前呼嘯而過，抵在他腿上的硬物也隨之消失不見，而楚九淵的臉就不是那麼好了，他立刻跳出櫃門，追著像是成了的寶劍來到了窗前。

自己的胡思亂想果真只是胡思亂想——寄無憂在慶幸之餘，也小跑到窗前。

面對屋外奇妙而不可思議的光景，他忍不住嘴角搐:“這就是除魔神劍？”怪不得說那無妄劍是除魔神劍。

屋外，鬼人鼠群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而混雜在其中的，還有一聲聲皮的撕裂，貫穿聲……這柄劍，竟然像活物一樣，和妖魔們廝殺在一起。

雖然表面上，這確實替他們省了事，但……

“你收不回來那把劍？”楚九淵垂下眼，應聲道:“嗯。”那這就麻煩了。

劍是不懂如何使用，保養自己的——若它連劍主的命令也不聽，這樣暴地斬殺，如果劍主不及時強行取劍，恐怕妖魔還未殺盡，它就先一步崩口捲刃，淪為一柄廢劍了。

“我去取劍，你留在這裡。”說完，楚九淵立刻翻出窗子，徑直向著被無妄劍所引的鬼人鼠群走去。

寄無憂自然是不會乖乖聽話，他不緊不慢地跟在少年身後，“你連武器都跑了，還想怎麼取劍？”楚九淵掃了他一眼，“你留下。”

“為什麼我留下？”楚九淵停住腳步，轉身正道:“你我同為金丹，還是讓修為更上乘者去比較好。”人人皆知上青峰主荒廢仙途，修為低下，百年不破金丹。

不願再同他爭論，年紀輕輕就已升為金丹後期的楚九淵默默離開，走向鬼人鼠聚集的，無妄劍所處的中心位置去。

寄無憂依然不聽勸地跟在他身後。

他也不在乎阿月對自己的誤解，只想看好自己未來的徒弟，免得他被那些噁心的妖魔傷了身子。

寄無憂看向血紛飛的鼠群中心。

無妄劍不愧為除魔神劍，一番血腥十足的廝殺下來，鬼人鼠的數量已經少了大半，漸漸的，它們像是也覺到了恐懼，和這柄快要殺紅了眼的劍離得遠遠的。

楚九淵趁此空隙，一個箭步躍上了一具鼠屍的頭頂，想要拔出剛剛刺進這個妖魔頭顱中的長劍。

好想法，但，總會有意外發生。

在楚九淵握上劍柄的一瞬間，他腳下原以為死透了的屍體忽然動了起來，伸出長而尖銳的爪子，向著頭頂上滯住腳步的少年狠狠抓去。

楚九淵額上淌下一滴冷汗，寄無憂卻並不意外。

鬼人鼠智力本就不高，僅存的一點大腦並不是足以致命的部位，只是單單攻擊到那兒，是殺不死這些妖魔的。

思索之時，寄無憂已然極快地從袖口出一張靈符，向著身前擲去。

符紙上形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