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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便道:“你這一世可沒白來。”薛牧靠在她柔軟的懷中,閉目笑道:“是啊,七玄谷主為我捏肩呢。僅此一項,我就沒白來。”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瞧你那點出息!”莫雪心嗔了一句,忽然自己笑了:“我也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也許你是千年來唯一的一個,不靠自身武力,就能讓整個天下為你而動的人吧。”
“整個天下為我而動麼?”薛牧低聲道:“我怎麼覺得,我也只是順著天下而動罷了。”
“怎麼會?至少眼下的京師,要因你一言,人頭滾滾了。”
“那是他們活該。”
…
………
薛牧是故意躲在七玄谷分舵的,迴避這兩天京師必將出現的地震。
他諸事不問,埋頭寫三國綱要,一寫就是兩天。正當夏侯荻和劉婉兮想他了,派人去找他的時候,楚天明星夜求見女皇。
楚天明是她直屬密探,歷來直接向她負責,如今權限沒撤銷呢,星夜來此必有要事。夏侯荻只得按捺下去找薛牧的念頭,讓楚天明到御書房說話。
然後她的案頭就被堆成了山。
全部都是楚天明收集的勳貴們各類不法證據,包括歷年來欺行霸市欺壓民眾,姦擄掠肆意殺人,以及近階段大肆侵佔原屬淨天教和姬無憂黨羽的、本應收歸國有的田莊園林等資產,甚至有人直接去了忘憂園,把裡面的天材地寶盡數移植,一個集天地靈秀於一身的園林如今已經被
成亂七八糟,處處斷壁殘垣,花枝零落。
與此同時擺上夏侯荻案頭的還有李應卿提的對義王姬無厲的彈劾報告,上面細數了姬無厲截留
通總署各項公款,貪汙挪用的各項數據和證據,其中還涉及不少勳貴的同謀。
“砰!”龍案被拍得粉碎,夏侯荻然而起:“這幫混賬當朕是泥雕木偶嗎!”京師緹騎四出,星夜圍住了無數王公府邸,整個京師被火把映得亮如白晝。
夏侯荻有一個很矛盾的屬。很多人內心都知道這貨其實
狠的,瘋起來也很可怕。但偏偏常以公心示人,做事又常常很剋制,很講
情,這就搞得很容易讓人忽視前一條屬
,總是下意識都覺得這個女皇是個好人,是個清官,是個仁君,等等等等……
事實證明,能當皇帝的沒有一個絕對意義上的好人。
尤其是在京師所有強勢武力都控制在她和薛牧手中的時候,只要她想當個暴君,就能做一個標準的暴君。
崇安二十四年十二月,新任女皇剛剛登基不足五天,連祭都沒過,年號都沒立,位子都還在人們的審視之中……這一天京師上百勳貴被除爵,貶為庶人,家產盡收官有。其中十餘戶滿門抄斬,死者過千,監
放者不知其數。
被砍了的包括安國公一家,那天向錢進預言的“那幫蛀蟲能逍遙多久尚未可知”,就此成為事實。
而其中除了初始引子有薛牧在參與之外,全過程與薛牧無關,女皇的暴怒沒有任何人慫恿,是夏侯荻自己一言而決。纖手一揚,千百屠刀齊落,京師血成河,將京師積雪染成了紅
。
“沒有什麼超脫律法的權貴。”夏侯荻在朝會之上冷冷宣佈:“無用的衛即
解散,即
起成立錦衣密探,以六扇門金牌捕頭楚天明為首,專務勳貴官員不法事。以身試法者,菜市口人頭便是榜樣!”朝野震怖。
再也沒有人敢把夏侯荻當個吉祥物傀儡看待。
事實上如果是薛牧主持這類事件,不可能有夏侯荻這麼狠。
常規情況,任何皇帝都很難拿這批歷史遺留勳貴體系開刀,那是動搖統治基礎的事情。但現在的情況不是常規,夏侯荻的上位和這些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在絕對的武力支持下,做這種事情連一點反彈都引不起來,這是真正的實權女皇,不是傀儡!
如果說在朝堂之上起的是震怖之效,那在民間夏侯荻的聲望只在一之間就攀上了最高峰。
原本就有很多人擔心夏侯荻要清算舊臣掀起白恐怖的,結果屠刀沒有用於這種事上,居然砍在了勳貴們腦袋上,不是為了自己的權位,而是為了治理貪腐,治理不法事,冒著政權動盪的風險,還京師一個朗朗乾坤!
本來已經略顯蕭條的京師,這一天爆竹陣陣跟過年一樣,走到哪裡都可以聽見“女皇萬歲”的聲音,菜市口圍觀人頭的民眾熙熙攘攘,忽然之間,嚴冬蕭條的京師居然有了幾分天到來的景象。
“過幾便是
祭。”夏侯荻繼續宣佈:“
祭之
,將改年號為建元,願諸位同心協力,以公心為重,共抗時艱,建此新元。”
“建元……”躲在七玄谷分舵的薛牧聽著剛剛抵達京師的小徒弟報信,撓頭道:“怎麼有點耳來著……”想了半天忽然醒悟:“漢武啊……厲害了我的女皇。”第七百章要有人管我沒幾個人知道,這個厲害的女皇在做完一系列
格滿滿的事之後,就一溜煙地悄悄去了七玄谷分舵。
見到夏侯荻簡裝出現在面前,七玄谷分舵的守門弟子都不住嚥了口唾沫,很有點緊張。
這兩天這位女皇威望無雙,連帶著大家看著她的鳳目都覺得殺機凜然,隨便走兩步都叫做龍行虎步,站在那裡就叫淵渟嶽峙。就算七玄谷這些從來不鳥皇帝的頂級宗門,面對這個剛剛砍了上千人、監放數萬人的暴君,居然個個都有點冒冷汗。
“莫谷主可在?”夏侯荻神平靜:“煩請通報,夏侯荻來訪。”
“不、不用通報的,薛盟主代過,陛下來了就直接去找他。”夏侯荻點點頭,一甩披風,大步而入。
直到目送她背影消失,守門弟子才長長吁了口氣,覺壓力很大。
他們不知道夏侯荻一邊走一邊就在撇嘴嘀咕:“又來這套偽神算,好像吃準了朕會親自來似的……”到得後院,一眼就看見莫雪心在雪中修煉,飄飄雪花繞在她身周,組成玄妙的圖案。夏侯荻駐足看了一陣,還沒開口問話,就聽莫雪心道:“直接進去啊,他在寫東西,孤影和輕蕪去逛街了,裡面沒誰,不用怕撞破誰的姦情。”夏侯荻忍不住失笑,便也不問了,緩步走向主屋。果然看見薛牧在窗邊寫東西,旁邊也沒個侍立的人。
夏侯荻嘆氣道:“你可真做足了一副隱士樣子。”薛牧笑道:“不好嗎?”
“好……”夏侯荻目光越發溫柔:“我知道你是故意讓我立威,不然你自己就可以把姬無厲砍了。楚天明查案,也是你的吩咐。”
“誰做都一樣,你做比我做有用一點。”
“嗯。”夏侯荻走到他身邊,低頭看他的稿子,一邊道:“天下有爵者數百,其中居於京師的一百二十多,這回只剩下區區八戶,都瑟瑟發抖。”薛牧奇道:“居然還有八戶?真意外。這幾個可以重用起來啊。”
“嗯……太后說,這次的狠手是不是過了點,有些人也罪不至此……你說呢……”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薛牧淡淡道:“早在姬無行冠冕堂皇地說世道替他搶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夥人只是敗壞社稷的。砍光了或許有冤枉的,隔一個砍一個絕對有漏網,有什麼過不過的?婉兮是心軟,我覺得你做得對。我有預,真正的大戰快起了,正是立功賜爵的時候,恰好騰位置洗牌,多好。”夏侯荻吁了口氣,微笑道:“那就好,我就怕你也覺得我是暴君。”薛牧笑道:“敢情你怕我怪你啊?”
“嗯……”夏侯荻低聲道:“誰說我暴君都無所謂,我就怕你不高興。”
“你想多了,世人說清秋是大魔頭,還不是被我洗白了,何況所謂暴君……報紙在你手上,曉瑞和小艾她們如今做這種事早已得心應手,哪來的暴君,千載之下也只會有一個盛世明君夏侯荻。”說了一堆,夏侯荻好像都沒聽見似的,反倒慢慢挨坐在他懷裡呢喃:“我豈不也被你洗得白白的……”薛牧略驚奇:“你今天有點怪誒……”夏侯荻沉默片刻,低聲道:“那種權力巔峰的
覺,萬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