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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其實也沒好到哪兒去,只是喝的酒沒有以往多,再加上洗了個澡,所以相比段北要清醒些,頭腦也沒那麼昏沉。
段北半靠在沙發上,眼尾眼底都是紅的,一雙眼睛眯了好半響,方才問:“能告訴我嗎?”不得不承認,其實段北長的很好看。
三十多歲的男人,就像是打開了紅酒的瓶蓋,有淳淳的香氣飄出。雖然平素裡看著像只老狐狸,但要真搬到娛樂圈來說,要他去演一顰一笑攝人心魂的狐狸,他也絕對可以。
可惜嚴蓋平素裡淨顧著關注他的眼紋去了。
他沒有看段北,相比段北頹懶的靠著,嚴蓋坐得直,反問他:“什麼?”
“你以前的事兒。”段北輕嘆一口氣,問:“你兩年前商業價值也很高,怎麼會被打壓成這樣?”他知道大概是得罪了公司裡的上層,卻不清楚事情的始末緣由,早在之前便想問,正好今天那個製片人酒後失言,於是抓住了這個機會,想趁機瞭解個底細。
“這個啊。”嚴蓋也輕輕靠在了沙發上,疲憊織湧來,絲絲匯入身體,
得人提不起神。
他像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兒,語氣如常,但話語內容敷衍,回道:“得罪了七路的真太子。”
“怎麼得罪的?他要你陪睡?還是別的什麼……”他得到的回應是嚴蓋的沉默。
“看來是不想說了。”段北意會後失笑。
“我……”嚴蓋嗓子啞了一下,而後抬頭,目光不知道凝在哪一處,方才輕聲道:“抱歉,我沒法說。”
“不想說就不說。”段北拍拍他的肩,倒也沒多說什麼。
人人都有不想回首的過去,與其一直問,不如等到他想要告訴自己的那天。
段北安靜了。
他靠著,在這長久的安靜中,居然睡了過去。
嚴蓋自然是不可能像抱陸狩那樣抱他上的,但也不可能把人打醒叫他回去,於是給段北扯了一條毯子蓋著,自己則是回到
上將檯燈開著,選擇
睡不著,坐在
上不知道想些什麼。
被雪藏的那半年確實很難過。
可是即便再難過,現在也捱過來了,不是嗎?
嚴蓋很快返回劇組。
過年、開都很忙,嚴蓋身價漲了不少,但是就一頭紮在劇組拍攝裡,沒有三心二意三條兩頭的請假出去接商業活動,導演很滿意,對於他的用心度也提高了不少。
到一個月之後,嚴蓋要拍攝屬於這個角的最後一場戲,也就是唐淼將男主推出去,獨自一人留在即將爆炸的廢墟中。
為了追求拍攝效果,導演組並沒有使用綠幕,而是真的搭了一個廢墟,並且爆破。
清理完場地之後,嚴蓋進去拍攝。
他身下壓著假血包,需要一會兒才能使用,嚴蓋爬進了廢墟提前佈置好的縫隙中,靜靜趴下。
裡面之前輸入了氧氣,可以呼,他努力回憶著劇本上的內容,以及人物的情緒。
人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回首起來,其實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昔裡或是鮮衣怒馬的少年郎,或是沉默寡言的普通人,最終都會化為一抷黃土,而他就在這裡,肩上頂著廢墟,雜石,破碎的建築材料,身下是焦土,泥水。
幾秒鐘之前,他剛送走了人生中唯一的、也是剛認識的朋友,這裡現在就剩下他一個人,聽著外面撕心裂肺的吼聲,耳邊還剩下嗡嗡的耳鳴。
導演宣佈拍攝開始,嚴蓋在自己脖子下,捏碎了假血包。
光很暗。
唐淼這時候想的是什麼呢?
他是一個很愛乾淨的人,有潔癖,面對任務的時候的確奮不顧身,但是回到基地後,第一個鑽進浴室裡的就是他。
他的衣服一直都是乾乾淨淨,臉上也是乾乾淨淨。
到臨死的時候,卻要趴在焦土上,又髒又亂。
嚴蓋艱難而僵硬地伸手,來擦臉上的血。
他好不容易動開手的時候,一塊石子砸在了他身上,但身體已經沒了什麼知覺,不大能覺到疼痛。
他的手平時也是乾乾淨淨的,因為常年當兵,雖然糙,但除了做任務之外沒有任何汙垢。
而剛才滿手血汙,分不清是扎進手裡的碎石,還是泥巴,或者是一直在淌著的溫熱的血,手指只是顫抖著,無力的在臉上擦了又擦。
可是無濟於事,那血好像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嚴蓋擦著血,知道自己走了神,在這一瞬間不是唐淼,是嚴蓋了。
他大腦只是空白了一瞬,忽然也想起了很多事。
十四歲時那個不敢再回家的男人,那個絕望卻又倔強的女人。
那個女人當時也是這樣,她坐在沙發上,一次又一次的去擦臉上的淚水,可是滾燙的淚水卻又一次次落到她臉上,她怎麼擦也擦不掉,最後埋在嚴蓋肩上哭。
當時的嚴蓋嚇呆了,他從來沒有見到女人這樣哭過。
畢竟女人是他的媽媽,一個像玫瑰一樣熱烈大方,勇敢堅韌的女人。
冬天的夜裡,一群人闖了進來。
他們威脅著女人,迫著要她拿出錢來,其中一個長著絡腮鬍子,一身肥膘滿目兇惡的男人,擒住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少年掙扎著要去救自己的媽媽,於是他們拿著刀砍在了他的左手上。
當時外面飄著雪,男孩看著左手上出的血,還在不顧一切的掙扎。血是鮮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