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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著眼,不過十秒就睡了過去。

聊清等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把呂夕抱在軟軟的沙發上,幫他蓋上了被子。

他蹲在沙發旁,在安靜黑暗的夜裡,看了他許久,時不時幫他掖也被子。

他給呂夕罩著眼睛的頭髮,看著他光潔飽滿的額頭,瞧著瞧著突然就喃喃自語。

“我知道你恨我,可他們該死……….”他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深深閉上了眼睛,而後緩緩的睜開,他的手輕輕的撫摸呂夕的頭髮,眼神漸漸溫柔,“還跟小時候似的,頭髮這麼軟,你要是一直無憂無慮最好了,我之前說你總是不知道人會壞的什麼程度,你不知道才好。”呂夕從小到大幹乾淨淨,是個正苗紅的好少年,做什麼、想什麼都不首先朝陰暗的一面想,他站在的角度都是正義的一方,在內有父親與師兄弟呵護,在外有門派名聲宵小不敢欺凌,他長得好,得人喜歡,經常會遇見待他好人,他的父親、親人、長老、師兄弟對他寵愛有加,他很容易相信人,對人好都毫無目的,他偶爾會板著臉,故意冷冰冰的對人,但其實特別容易心軟。

就像是收養司雲、收養黃鼠狼、收養龍頭。

聊清從前、還沒入魔的時候就想,他在呂夕的眼裡是完美無缺、無比強大,可他實際上缺點很多,也並不完美,那時候是生怕辜負了呂夕的敬仰,他做什麼都拼了命做到最好,無論是修為、品德、還是待人處事。

後來有一天,世界突然就變了樣。

你尊敬的、敬仰的師父變成了仇人,你朝夕相處的師兄弟陰不堪,名門正派私底下比魔教還要骯髒。

唯有呂夕站在原地,他的周圍光亮無比,他的眼睛要是看著人笑,就好像滿世界的光都朝著你綻放。他看起來沒什麼心思,但是心思卻很細膩,總能出其不意的讓你的陰霾全部散去。

就好像上次聊清聽了孔宣的話,憂心自卑了好半天,他進浴室洗澡,呂夕就在外面守著,他一出來呂夕就撲進了他的懷裡,當時他立刻就被這樣溫柔的驚喜治癒了。好久以後他突然想起這件事,他知道的,呂夕清楚的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所以才這樣無聲無息的讓他開心。

他又突然想起,那時還在三千界,他在入魔的邊緣,那晚他御劍飛行了一百多公里殺了六師弟,回來後徹夜未眠,手上是看不見的血。

第二天呂夕找他來比試。

呂夕年少時以他為目標,刻苦的練了許久的劍,按照慣例每月一次挑戰。

這一次的比試,他不小心把呂夕傷了,傷在小腹,呂夕立刻就被把打倒在地。但是他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喊疼,而是立刻偷偷服下一顆止血丹,接著跟個沒事人似的站了起來認輸。

以往的每次都不認輸,咬牙切齒含淚再來,但是這一次,他傷得很重,沒哭沒鬧,還跟路過的一個師弟笑著打了招呼,等到沒人了就立刻拉著聊清讓他帶著去他的院子裡。

聊清當時碰到他的手時,呂夕已經站不起來了,他覺到呂夕雙手的冰涼,這個冰涼程度讓他心驚,他幾乎是發著抖,抱著他進了屋。

解開衣服現出傷口,嚴重程度讓他渾身冰冷。

傷到丹田了。

只差一步呂夕就廢了。

好在聊清經常受傷,院子裡傷藥極多,也知道怎麼處理傷口,呂夕一聲不吭,忍著疼讓聊清幫他療傷。

這件事,整個門派,除了聊清,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

聊清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因為呂夕被劍割到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傷得多重,呂父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廢了,聊清就得死。

聊清在門派裡的定位很奇怪,他是門派裡的大師兄,但是有時候更像呂家的奴僕,呂夕從前傷了毫,聊清就得挨一頓打。

呂夕小時候不知道,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知道了,還為此與父親狠狠鬧過一回,但是呂父我行我素,呂夕有什麼閃失聊清必然不好過。

於是呂夕就儘量不讓自己受傷。

可這一次,聊清下手太重的,出劍那一刻呂夕完全沒法阻擋,他瞧見了聊清的眼睛,聊清的眼睛紅紅的,像是一頭在絕境的兇獸,痛苦不堪,無處哀鳴,恍然間好像還藏著狠絕的殺意。

聊清一劍過後就如從夢中醒來,割裂的觸讓他連劍都拿不穩。

之後的聊清自我唾棄、惘不已,整個人狀態十分不好,呂夕養著傷,卻總是陪他玩,給他講笑話,又或者是故意讓他講解功法。

明明受傷的是他,卻來逗傷害他的人開心,真是又諷刺又酸楚,聊清甚至某一刻生出一種想法:帶著呂夕,帶著他跡天涯,什麼恩怨血仇通通都拋在腦後。

這樣可笑的衝動只有一瞬。

後來他還是入了魔。

聊清有時候回顧一生,恩怨按斤兩來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他這一生只欠一個人。

只有呂夕。

欠他一個好師哥,欠了他完整的門派和美、師兄弟有愛,也欠他一腔熱血敬仰之人崩塌。更對不起的是欺瞞、矇騙、誘哄、心口不一。

而最不該的是對他起了心思。

他的人生本該大路通天、高聳坦蕩,或許要經歷挫折、解決困難,但他道心穩固,終能得道。

而不是因他家道中落、門派凋零、親友死絕,孤零零一人在江湖上追殺叛逆。

身死絕命、幾生幾世也償還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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