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城法伊雷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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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城主說話了:「你就是……遠方來的魔女？」

「是的，您好，我是伊蕾娜，灰之魔女伊蕾娜。」伊蕾娜對這位老城主不無尊敬，而城主的思維依舊捷無比:「我的名字是亨利。法伊雷爾，啊啊，雖然聽說這位突然造訪的魔女年紀很輕，但是沒想到是這樣年幼的少女呢。」

「法伊雷爾大人。」伊蕾娜鞠了一躬:「您的事蹟我聽說過，您很值得尊敬。」

「沒有的事情。」老亨利的眼睛望向了議事廳外那悠遠的藍天:「這個小地方哺育了我，我亦有責任反哺，為了我愛的土地付出我的全部，這是我義不容辭的。」伊蕾娜有些無法判斷這個老人的年齡，若說他已經垂垂老矣，他說起話來又是這麼的鏗鏘有力，但若是說他秋鼎盛，他的動作又那麼的緩慢——「我很佩服您，法伊雷爾大人。」伊蕾娜點了點頭:「您有著遠超一般人的責任心。」

「是啊……責任……只可惜大業未竟……」老頭呢喃著，又像是回過神了似的看向了伊蕾娜:「小小的灰之魔女啊，我想要拜託你幫我一件事情。」

「您請說。」

「我想請你在這個城市裡多逗留一會兒，我想讓你幫我看一看我的這個兒子，也想讓你幫忙斡旋一下我的侄子和兒子，叫他們不要再爭鬥——」老領主用手指捻了捻下巴。

「可是，這樣的事情我怎麼能做得到呢？」伊蕾娜不解地問。

「這很容易，很容易，我需要你在我的軍隊前面面，我需要你施展你的能力，我需要你公開表示支持我的兒子。」老領主目光深遠地看向了遠方。

伊蕾娜的心裡「啊」了一聲，這之後不免有些唏噓，這個老城主在此時此刻仍然在為了他的孩子做考慮，他希望通過伊蕾娜的強大和臣服的行為來確立小城主的微信，讓其他人不敢再對小城主不敬——完全被當成威懾用的武器了呢，我啊。

伊蕾娜苦笑著回答城主:「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似乎有點難度，我還非常年輕，並不想涉足政治——」

「啊，別急著拒絕嘛。」老亨利擺了擺手向旁邊的士兵示意了一下，那個士兵立刻心領神會地從寶座的扶手上拿出了一個不小的口袋，畢恭畢敬地向伊蕾娜雙手奉上。

伊蕾娜被那沉甸甸地口袋震驚了一下，雖然猜到這裡面有可能裝的東西，但是當她拆開袋子，看到裡面裝的鼓鼓囊囊的金幣的時候，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已喜悅的表情:「誒誒誒誒……哇~」老亨利見過太多的人了，而伊蕾娜又太過年輕了，城主立刻就通過伊蕾娜的星星眼察覺到了少女可以被輕易買通的事實，於是趁熱打鐵道:「這些呢，也只是作為定金的三百金幣，他如果我的兒子李維能夠順利繼承城主的位置，那麼我會吩咐他再為魔女小姐補上更多的金幣的。」

「誒誒誒……這……這怎麼好意思呢嘿嘿嘿嘿……」伊蕾娜開心地都要飛起來了，緻的面龐也因為喜悅而變得紅，她將金幣收進了包裡，又恢復了尊敬的神態:「城主大人這麼慷慨還讓我有些害羞呢，不過我會做哦，我願意幹。」

「我啊，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容易做易的人。」老亨利拄著手杖站了起來:「這年頭有太多人油鹽不進，不懂變通啊……那麼魔女小姐，隨我去餐桌上共進午餐如何呢？」

「啊，我已經吃過了……」伊蕾娜笑得有點尷尬，老國王擺了擺手:「沒關係，只是我們的易成立也得有個憑藉，這樣吧，你與我在桌上共飲一杯酒，就當做我們的這件事情成，你看如何？」

「啊……這倒是沒有問題……」伊蕾娜有點為難，畢竟上午的那杯葡萄酒直接把她搞得頭腦發暈糊糊地睡了過去，再喝酒的話——不過，既然這位亨利城主如此尊敬我，我卻不用同樣的尊敬回應，是不是有些欠妥呢？

伊蕾娜撓了撓頭，城主很是歡喜似的拄著手杖，在護衛的攙扶下走到了座位的背後，伊蕾娜也跟著繞了過去，看到了一扇並不算大的門，看老城主的意思似乎是讓她跟過去，於是灰之魔女伊蕾娜便四處打望著，跟著城主的背影走到了那扇門之中。

門內的裝飾比較樸素，這位城主確實是將所有的心力都放在瞭如何振興城市這件事上，他甚至將自己的家就設置在了議事廳的裡面，通過那扇門之後再走一段距離就能來到一個寬敞的空間，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長桌，整個空間有點類似於石室，左右兩側各有一扇緊閉的門扉，大概伊蕾娜所在的位置就是客廳，整個空間內只放置著生活必需品，本看不出這個地方是給雄踞一方的城主居住的——那張桌子恐怕也是臨時搬進來的吧？伊蕾娜想著，打量了一眼桌上的菜品:相當豐盛，種類繁多，白銀的酒壺放在桌邊，餐具也整齊地擺在座位的正前方，伊蕾娜還在打量著這個地方的佈置有沒有什麼端倪，老亨利就先開口了:「魔女小姐，請落座吧。」伊蕾娜坐在了老亨利伸手指向的位置，主席位右手第一章高背椅，由老亨利親手為她揭開了餐盤上扣著的半球體蓋子——其中的美食看上去比酒館的菜餚還要誘人，伊蕾娜剛剛吃過東西沒多久，但卻也被調動起了食慾來。

亨利城主坐下並舉起杯子向伊蕾娜致意，魔女雖然沒有什麼過多的社會經驗，但是也知曉在主人開始享用食物之前她不能夠輕舉妄動的道理，早就握住銀製酒杯的手見機地抬了起來，輕輕與亨利碰了一下，將杯中酒啜飲了一口——她沒敢喝太多，是因為自己還不清楚自己喝醉時是什麼樣子，在外人面前喝醉的話簡直太失態了，伊蕾娜這麼想著，回味著剛剛喝下的那口葡萄酒，與漢克提供的葡萄酒是一樣的口味，伊蕾娜喝上幾次都不會膩——「伊蕾娜小姐。」老國王放下了手裡的杯子，拿起了刀叉:「真的很謝你能夠幫我支持我的兒子，唉，我太老啦。」

「人都會有老的那一天呢。」伊蕾娜笑了笑:「您的思維還很活躍，不像是這個年代的老人呢。」

「是啊，都會有老的那一天，所以我總是會憎恨上臺給予我的時間不多，我已經風燭殘年啦，有再多的明與睿智都沒有用啦！」老國王無奈地搖了搖頭:「而伊蕾娜小姐，你還非常非常年輕呢。」

「如您所見。」伊蕾娜試著切下一塊烤的非常的牛:「我最近正在四處旅行。」

「好啊，很好啊。」亨利笑了笑:「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去很多大城市遊歷過，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有的人會因為自己城市的發達而榮耀，為什麼我卻不行？

懷著這樣的心態我回到了當時還是一個小破鎮子的這裡，用幾十年的時間把這兒發展成了一個城市。」

「您是一位卓越的領導者。」伊蕾娜稱讚著舉起了酒杯:「我該敬你一杯。」

「謝謝你，遠方來的魔女。」亨利回敬著舉起了酒杯，與伊蕾娜又飲了一大口酒:「我也該謝你，若我的生命中還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必然是我這個兒子，唉唉，我對他太不放心啦。」

「我的父母對我出發遠行這件事情倒是很放心呢。」

「是啊。」老亨利的眼神中出了遺憾的光芒:「那是因為，魔女小姐你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但是我的兒子——李維，他明顯沒有你這樣的能力。」老頭子晃了晃腦袋，嘴巴旁邊的長鬚也跟著一起飄蕩:「他還太年輕了，還是太年輕了。」伊蕾娜稍微對亨利的發言有點不滿，因為亨利似乎並沒有具體地提出他的兒子到底有什麼缺點，只是一味地說他的兒子太年輕，但是伊蕾娜沒有什麼心思反駁，她覺到酒的力量開始發揮作用了，她的頭腦開始有些暈眩，而老亨利還在用那催眠的聲音講述著:「啊，我這幾十年來為這個地方付出了我的一切，獻上青，獻上青之後獻上子孫，為這裡殫竭慮，如果這裡因為權力的鬥爭而被糟蹋了，我想我在天堂也不會安息的。」

「我愛這片土地，為了這片土地我做什麼都可以，小小的魔女啊，你一定沒法理解這種執念吧。」老城主的眼圈有點發紅:「所以如果不得不做某些事情的話，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