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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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倌」，這是在院工作的人才懂得行話，清倌人是指賣藝不賣身的娼，自己早去花魁大會之時碰上的多是這些，紅倌人是指賣藝又賣身的娼，像自己和粘兒姐姐就是如此。

前面加上個小字一般是說那些還在端茶倒水的小雛，或者是院前輩教訓後輩，亦或者是身份高貴的人要對她們訓話。

她向臺階之上看去，只見臺階頂端的女孩面目清秀，臉上帶著嬰兒肥，眼中還帶著一絲倔強，歲數跟自己相差彷佛。

這蓮步是大家閨秀的儀態之姿，她似乎只是初學，走起路來還要望著地面，身上雖然穿著綾羅綢緞，品質上卻比自已這個窯姐還要差些，身材上更是一馬平川，尤其配上這張緻的娃娃臉，比起自已才更像一個小雛，估計是搬進呂府這些人中的誰從院中新納的小妾，以為從良了高貴了，就在這裡老氣恆久的跟自已充大輩。

黃蓉平裡仗著「天下第一女」的稱號，連翠香樓裡的老人都不敢惹自已，又怎麼會諂媚恭維這小丫頭片子。

更何況大家都是青樓女子，前頂著四兩，憑什麼自已要讓著她，更何況她連前四兩都不及自已。

看到那女子沒等到自已回答，氣的噘起了嘴時，黃蓉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只當頑童般調笑道:「雛兒是在問姐姐嗎，怕不是自已思還要埋怨姐姐？」這女子氣的漲紅了臉頰，暗想這蓉奴確如傳說般無恥至極，自已還想質問她戲門房，她倒反咬一口說自已發，正自暗生悶氣突然心生一計，聽說這蓉奴從小就抱住男人求歡，當上天下第一女全賴這一身皮，怕是沒什麼真才實學，自已自幼聰慧過人，出些詩文羞她一下，也讓她常常吃癟的滋味。

想到這裡她面微笑諷刺道:「我聽說你夫君劉三昨在戰場上神勇過人，我想到一人也是女出身，卻不如你這般賤在戰場上就給自已夫君戴綠帽子，而是隨夫出征創下赫赫威名。為給你打一詩你猜猜是你哪位前輩？」說罷便道:淮安義女褪紅妝，披甲帶刀上戰場。

胭脂淡抹出京口，志挽天傾戰楚州。

擊鼓三通寒敵膽，彎弓一羽落殘陽。

由來巾幗甘心受，何必將軍是丈夫。

詩做的並不太工整，而且最後一句也沒有押住韻腳，但少女不在乎，本就是此時隨口之作，而且此人也不難猜到，正是先帝時期從營出身的女英雄梁紅玉，她同丈夫為南宋征戰沙場建功無數，而她的丈夫正是與岳飛齊名的「中興四將」韓士忠。

這少女此詩正是諷刺蓉奴與梁紅玉相比，丈夫都是英雄，一個巾幗不讓鬚眉，另一個卻是丈夫在戰場上廝殺，而給自已卻給夫君戴綠帽子。

所以不論這蓉奴猜到還是沒猜到都是羞煞自已，沒猜到是羞沒有文采，猜到了是羞自已不守婦道。

黃蓉也沒想到這女子來這一出，這詩雖不押韻也有些才情，怕是也是之前冥思好久的拙作。

若是平時自已當蓉奴時自然裝傻充愣，但一是這女子如瓷娃娃一般可愛，總忍不住想調戲一下，二是自已也是從小被父親黃藥師教導詩詞歌賦，礙於蓉奴的身份卻一直無法施展，實在有些技癢。

但像梁紅玉這樣的女英傑不能說不多，實在是數千年來只此一人，如何與梁紅玉匹配倒成了問題，但這卻難不倒黃蓉，她微微一想便脫口而出。

那女子並沒有等到蓉奴回答她的問題，反倒聽她誦起來:天生嫵媚風俏模樣，偏嫁得三寸丁短命郎，若為娼無妨，冠花街壓群芳，身無所拘心無疆，生就娉婷嫋娜好身段，未將婦德女戒正眼望，有緣人放，千夫指又何干，休要辜負好皮囊。

詩對詞，女對良人，梁紅玉對潘金蓮，巾幗鬚眉對驕奢女，兩人都未提姓名卻已知是何人物，且都在本朝本代。

但黃蓉未想到的是她那所謂明媒正娶的相公劉三也是五短身材，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首詞聽在娃娃臉耳中只覺得這蓉奴自比潘金蓮嫁了個矮醜的丈夫，來必謀害親夫，紅杏出牆。

那娃娃臉的女子只以為蓉奴是因為沒讀過聖賢書，所以不懂得禮義廉恥，誰想到她竟如此具有才學，卻自甘墮落當一個賤無恥的便器，一時間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黃蓉以為自已問住了這位女子，微微一笑，留下呆頭呆腦的門房和她二人，徑直走入門內。

剛剛走入前院便聽到亂糟糟的聲音，莫以為江湖中人都是如五絕般仙風道骨，大家都是三山五嶽的練家子，除了吃酒賭錢，還時不時有人在演武場較量一番，讓黃蓉驚訝的是太子竟也在其中，正和八卦門中之人比劃拳腳，氛圍一團和氣。

太子妃不喜歡拳腳，剛才和太子殿下置完閒氣走了，現在又進來一位女子，大家以為太子妃去而復返，抬頭一看這不是那天下第一女——蓉奴嗎？女眷都在內院，一院子都是男，瞬間就炸開了鍋。

「喲，大騷貨來了！」

「婦，想來和爺爺們玩兒了？」

「又揹著你家相公出來接活兒了吧！」黃蓉剛進門正待說話，站在門口的瓦崗山王寨主人一個，突然一巴掌直接拍到黃蓉出半拉的肥上，出手沒輕沒重半拉股瞬間就紅了，拍完還重重捏了一把，拍得黃蓉裡的相公劍又往胃裡頂進幾分，水都打的漏了出來，黃蓉不受控制的又是一聲叫，群雄頓時鬨笑起來。

「大白天剛進門不說話就發啊？地上的自已乾淨，騷咚咚的想燻死爺爺們啊。」一群男在一起扯著怪話，羞得黃蓉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但她也知道越是辯駁，這些雄就越來勁，說不定會把她纏在這裡。

所以她也不跟這些人鬥嘴，而是儘量放低姿態，向著一圈武林中人做了個萬福，說到:「叔叔們好，蓉奴給叔叔們請安了，奴家是來找自己乾孃黃幫主的，知道的叔叔勞駕給蓉奴指個路？」太子和群雄之前相談還很和睦，這蓉奴闖進來後卻被這些武夫的略嚇了一跳，他不想把厭惡的表情掛在臉上，於是用扇子遮住半張臉，可看到黃蓉的面龐時明顯愣了一下，眼神中並非被容貌所驚豔，而是困惑和不解。

聽到蓉奴問話，太子放下扇子答話道:「蓉姑娘是吧？黃幫主和一眾女俠與家眷們在後宅歇息，姑娘可自行前去。」黃蓉趕快作了個揖，在眾人的下快步向著內院走去，被的發情的在地上拉出一條長長的溼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