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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起公子的聲音。
“你睡覺能不能別壓著我,自己多重沒點數嗎?我肩膀都是痛的。”林曜著肩膀往外走,邊憤憤抱怨。
他睡眼惺忪,看著還不是很清醒,衣袍鬆鬆垮垮地披著,一頭青絲隨意披落,肌膚如雪,殷紅,很是驚豔動人。
但青釉在意的卻是公子從陛下房間走出來這件事。
他頓時驚呆了,所以這些天,公子白天跟陛下爭鋒相對、吵架鬥氣,晚上兩人卻還睡在一起?
那之前的爭吵只是在打情罵俏嗎?
他霎時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傷害,陛下和公子眼裡還有他的存在嗎?
或許是青釉的眼神太過強烈直接,林曜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他瞥了眼秦摯,迅速跟他拉開距離,認真解釋道:“你別亂想,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秦摯忽的打斷林曜。
林曜視線轉向秦摯:“我正好也想請教您,我晚上明明睡在隔壁,為什麼醒來卻在你的房間?”秦摯信誓旦旦:“你自己跑過來的。”
“我自己來的我怎麼沒印象?我夢遊嗎?”林曜氣笑了。
“嗯。”
“你還‘嗯’?你老實說,是你在搞鬼吧?”
“絕無此事。”青釉孤零零地站在一旁,看看公子,又看看陛下,表情很是茫。
他很想說再不吃早飯就該涼了,但此時兩人顯然沒心思理會他。他毫無存在地站了會,又毫無存在
地默默走了。
過了好半晌,備受冷落的早飯才等來主人的寵幸。
飯桌上,林曜跟秦摯還算相安無事,青釉總算鬆了口氣。
只是這口氣還沒松到底,陛下跟公子很快又為洗衣服的事吵了起來。
起因也很簡單,秦摯在山莊找到件勉強能穿的衣服,便把髒衣服脫下來讓青釉洗掉。
這事在秦摯看來理所當然,在青釉看來也理所當然。陛下萬金之軀,豈能親自動手洗衣服。
但青釉抱著衣服要去洗時,卻被林曜攔住了。
“你把衣服給他。他有手有腳,自己不能洗嗎?憑什麼讓你洗。”林曜看著青釉,話卻是對秦摯說的。
青釉滿臉為難之,他哪敢讓陛下洗衣服?
秦摯也覺得匪夷所思:“你讓朕洗衣服?”
“洗件衣服怎麼了?我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林曜毫不懼怕地道:“你整天什麼事都不做。青釉要收拾房間,要做飯,還要伺候你。你想累死他嗎?”青釉連小聲道:“沒事的,公子。我不累的……”但他的話顯然沒人在意。秦摯冷道:“貴君如今未免太過放肆!”青釉低著頭,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
林曜也有些心虛,秦摯是真被他氣到了,但他也說的理直氣壯:“誰是你的貴君?不就洗件衣服?誰規定皇帝不能洗衣服?古語還有言,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蠻不講理。”林曜道:“你若是這種態度的話,我們今晚就走,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秦摯霎時沉下臉,叱責:“無理取鬧。”他的確覺得林曜無理取鬧。青釉是下人,給他洗衣服是應該的。反倒是林曜,腦海總有些奇奇怪怪的觀念,罔顧尊卑,讓他捉摸不透。
不過說歸說,秦摯卻還是拿過髒衣服,臉難看滿身煞氣地往井邊走。
不就是洗衣服嗎,朕哪樣不會。
青釉望著陛下背影,心中惴惴:“公子,您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
“讓他自己洗衣服怎麼過分了?慣的他!”林曜說著悄悄朝青釉勾了勾手指,等他走近又低聲道:“你覺得陛下恢復的怎麼樣?”青釉如實道:“陛下如今神煥發,瞧著像是沒大礙了。”林曜深以為然,滿眼狡黠道:“我也覺得他沒事了。我剛沒開玩笑,趁熱打鐵,我們今晚就走。”青釉看著林曜,兩人目光
接,頃刻一拍即合。
-這天下午陽光明媚,曬得人暖洋洋的。
秦摯從井裡打水,坐在那洗衣服,林曜便搬了把椅子,躺在旁邊無比愜意地曬太陽。
想起先前被罰去浣衣局洗衣服的事,再看旁邊的秦摯,頓時覺得身心舒,無比痛快。
兩人誰也沒有理誰,青釉遠遠看著,覺得這幅畫面倒也極為和諧美好,像畫一樣。
當晚,一切也正如林曜所料。被他氣到爆炸的秦摯壓不想理他,也沒偷偷進他房間抱他去睡覺。
林曜躺在上毫無睡意,等到夜深人靜時,估摸著秦摯該睡著了,他便悄然爬起身,輕手輕腳地揹著包袱推開房門。
他早就提前踩過地形,對避暑山莊瞭如指掌,知道山莊西南角有棵大樹,順著樹幹就能爬到牆外。
他跟青釉也約好今晚在樹下見面。
這夜漆黑濃稠,伸手不見五指。
青釉見到林曜時神情還極為緊張,頻頻轉過頭往旁邊看,怕會被陛下發現。
林曜也知道他膽子小,這一路怕沒少擔驚受怕,便讓青釉先爬。
青釉沿著樹幹往上爬,踩著樹杈跨到院牆上,轉過頭看林曜,示意他也快跟上。
林曜抱著樹幹剛準備往上爬,卻忽地聽到聲很大的動靜,像是桌椅驟然翻倒的聲音。
他動作霎時僵住。避暑山莊只有他們三人,那動靜定然是從秦摯房中傳出來的。
什麼情況?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