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見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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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因有蘇子璃在,顧卿晚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發現了那個暗格也沒生長,匆匆就將暗格又合上了。

而且因一推開暗格,就看見了一座陰森森的牌位,故此她的注意力都在牌位上,心裡有些害怕,便也沒多留意旁邊盒子裡的玉璽,只大致掃了一眼。

所以,這會子竟然一時沒能想起來。如今既想起來了,再看太監拼湊出來的傳國玉璽,顧卿晚和腦海中的影像對比,越發覺得義親王府暗格裡的就是傳國玉璽。

藏在那麼隱秘的地方,一定不會是假貨,那眼前這個怎麼回事?真是假的?

傳國玉璽既在義親王府中,就不可能又在後周的皇帝私庫裡,看來這龍案上摔碎的真的是假貨了。

可是傳國玉璽難道是兩個一半對起來的嗎?為什麼義親王府中只有一半呢?那一半又在哪裡?

顧卿晚很想走到龍案前,好好看看那玉璽,可惜她的身份太低微,哪怕是碎了的傳國玉璽,也不是她一個小廝能夠隨便接近的。

“想什麼呢?嗯?”顧卿晚正想著,耳邊再度傳來了蘇子璃的聲音,她回過神來看去,就見蘇子璃的臉湊的有些近,正目光灼灼的盯視著她。

他的俊面上染了些許酒意薰染的微酣,臉頰上兩抹薄紅,眼眸卻異乎尋常的清亮,好似能通過這層矯飾的假面,一下看透她的真面目。

隨著他靠過來,一股淡淡的酒味鑽進了鼻中,這個距離已經嚴重超出了人和人往的安全劇烈,他再稍稍靠近一點,甚至就能貼到她的臉。

顧卿晚覺得有些危險,猛然往後退了一步,誰知這一退身後卻分明撞到了人,堅硬的膛,蓄勢待發的力量。

顧卿晚嚇了一跳,忙道:“對不住…啊!”她話沒說完,便被人拽住了手臂,接著一股力量將她拉扯的踉踉蹌蹌後退了兩步,一扯一拽,她的整個人便被迫躲在了一個拔身影的背後。

眼前是暗紅的雲錦面料,光滑柔軟,是她今親自給秦御挑選的赴宴衣裳,悉的氣息包圍了她,顧卿晚嘆了一聲,被秦御握著的手腕掙了下,低聲道:“殿下,別忘了我是小廝啊小廝!”秦御聞言這才鬆開了顧卿晚的手腕,顧卿晚忙著將自己拯救出來的手腕藏在了身前。

“恪王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酒杯空了,滿大殿的太監宮女不找,偏尋上本王的專用小廝?本王的人,從不伺候除了本王的第二人。”秦御略顯冷厲的聲音響起,蘇子璃卻挑了挑眉,道:“原來如此,燕廣王這小廝生的有些像本王的一位故人,所以本王不住便生出些親近之意來,唐突之處還望燕廣王殿下見諒。”秦御微微眯起眼眸來,道:“故人?哦?倒不知恪王口中的故人是誰,本王可曾認識?”蘇子璃嘆了一聲,卻自行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這才幾分悵然的道:“我這位故人…是個極妙之人,我雖於她只見過兩面,但是卻頗有些海內存知己之,總想親之近之,且一度非常欽佩她的才華為人,其實我這位故人,想必殿下也是認識的,他就是…”蘇子璃說著聲音微頓,引得秦御瞳孔微縮,臉已冷到了極致。

顧卿晚在秦御身後,更是聽的頭皮發麻,渾身發涼,心中恨不能將蘇子璃給一腳踹飛了去。

他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揭穿她嗎?

她很想探出頭去,衝蘇子璃施個眼,奈何她也清楚,秦御這人太可怕,她但凡動一下,本就逃不過秦御的法眼。做小動作,那簡直是不打自招。

“他就是前太子太傅顧府的…大公子顧弦禛,顧公子,只可惜了…今生不知可還有機會相見否。璃想到他,也只能嘆一聲,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啊。故此今看到郡王身邊的這位小廝,生的和顧公子有幾分相似,便免不了起了親近之心啊。”蘇子璃嘆萬分的說著,言罷,還略踮起腳來,似是想再看看被秦御擋著的人兒。

顧卿晚,“…”蘇子璃方才分明是故意玩她呢,方才可嚇死她了!

秦御盯視著蘇子璃,倒也相信了他的話。

一來顧卿晚從前在深閨當沒機會認識蘇子璃,再來顧卿晚和顧弦禛一母同胞的,顧卿晚的男裝打扮像其兄長些,也有可能。

都在京城的,顧弦禛和蘇子璃從前有過一些往也是有可能的。

秦御盤問完了,頓時沒了和蘇子璃談的興致,道:“恪王的知己還真是多,本王聽聞京城的青樓楚館裡,處處都少不了恪王的知己,想必顧公子若在,也不會想被這樣的恪王視為知己,所以,恪王的多情還是勿用費在本王這小廝身上了。”他言罷,轉身衝顧卿晚道:“跟本王走。”秦御大步往殿外去,顧卿晚早就受夠這地方了,忙腳步匆匆的跟上。

出了大殿,顧卿晚原以為秦御要帶她出宮了,誰知道他竟往後宮的方向而去。顧卿晚本老實規矩的跟著,眼見離後宮越來越近,便沉不住氣了,上前一步低聲道:“殿下這是去哪兒?奴婢一個小廝靠近後宮不合規矩啊。”

“讓你跟著你便跟著,多什麼話!”秦御略回頭掃了顧卿晚一眼,又道,“一會子都聽爺的,乖乖的,莫怕。”顧卿晚,“…”她跟著秦御到了前朝和後宮相連的崇安門,卻有一個穿松香長褙子的嬤嬤提著燈籠等候著了,燈籠上老大兩個字,慈安。

顧卿晚略掃了一眼,便知這是慈安宮的嬤嬤,慈安宮卻是太皇太后所居的宮殿。秦御這是要去見太皇太后?可他拜見太皇太后帶著自己做什麼?

顧卿晚嘀咕著,那候著的嬤嬤卻上前一步,道:“老奴見過燕廣王殿下。殿下方才傳了消息進後宮,說要帶小廝來拜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便一直等著了。這就是郡王所說的擅長跌打損傷的小廝?瞧著倒是個齊整的。”秦御聞言笑著道:“瞧吳嬤嬤說的,他若不是個齊整的,本王也不敢將他帶到皇祖母面前礙眼啊。勞煩嬤嬤多候了,時辰不早了,莫讓皇祖母多等,趕緊走吧。”吳嬤嬤便笑著欠身,道:“郡王請。”秦御率先進了宮門,顧卿晚只得垂首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聽方才那嬤嬤的話,大抵是慈安宮中有誰受了傷,秦御舉薦了自己這個擅長跌打損傷的小廝,太皇太后給秦御這個孫兒面子,這才讓自己慈安宮覲見的。

知道了事情的緣由,顧卿晚便琢磨著一會可能面對的情景,想著如何應答。

從前她也是跟著祖母覲見過太皇太后的,慈安宮倒也去過,不過這大晚上的,走在長長的宮道間,卻也分不清哪兒是哪兒來。

一行人緩緩走著,就見前頭也有一行人面而來,引路的宮燈上卻寫著怡心二字。

吳嬤嬤身後的小宮女低聲道:“嬤嬤,是惠妃娘娘。”吳嬤嬤點了點頭,很快兩行人便碰了頭,惠妃坐在肩輿上,側身衝秦御行了半禮,又衝吳嬤嬤略點頭示意。

秦御不過點了下頭,便邁步從肩輿旁過去了,吳嬤嬤帶人跟上。顧卿晚本連頭都沒抬一下,便跟隨著錯身而過。

惠妃倒多看了顧卿晚的背影一眼,畢竟後宮中出現個小廝打扮的人,也不常見。肩輿再度動了起來,惠妃卻低聲吩咐旁邊的宮女,道:“去打聽下,燕廣王殿下這麼晚了帶個小廝去慈安宮做什麼。”宮女點了點頭,卻不知那廂吳嬤嬤也低聲吩咐身後小宮女去打聽惠妃何故在此。

等顧卿晚一行快到慈安宮時,那負責打聽消息的宮女已回來了,也不避諱秦御和顧卿晚,回道:“惠妃娘娘親自下廚熬了一碗解酒湯,送去了萬歲爺的乾坤宮。萬歲爺跟前的小林子接了醒酒湯,萬歲爺沒讓惠妃進殿,這會子倒起駕往皇后娘娘的鳳儀宮去了。”吳嬤嬤聞言只點了下頭,未有任何表示。

顧卿晚聽在耳中卻不住嘆,帝后的情確實不錯。清和殿裡,威永伯鄭萬辦砸了差事,令得秦英帝下不了臺,秦英帝離開時,分明龍顏震怒,心氣不平。

想必那惠妃就是聽說了這個消息,才巴巴的往乾坤宮送東西,希望能夠在秦英帝遷怒皇后時,得些雨恩澤,趁虛而入。

誰知道皇帝連她的面兒都沒見,倒轉眼又去了皇后那裡。不過在顧卿晚看,這個惠妃也實在算不上什麼聰明人,太沉不住氣了些。

到了慈安宮,正殿燈火通明,已有穿紫宮裝的大宮女了出來,道:“郡王到了,太皇太后都問兩趟了。”言罷側開身子,秦御便袍走了進去。顧卿晚自然是不能跟著的,就候在廊下等待著。

很快殿中響起了笑聲,隱約能聽到秦御的說話聲,聽的出,太皇太后是很疼愛秦御這個孫子的。

“太皇太后召見,快過來。”卻與此事,吳嬤嬤出來,衝顧卿晚招手道。

顧卿晚忙收斂了神情,恭敬的垂首走到了吳嬤嬤身邊,吳嬤嬤上下打量了她兩眼,尤不放心的代道:“一會子太皇太后垂問什麼,你便回答什麼,不要四處亂看,知道了嗎?”顧卿晚忙低聲應道:“是,嬤嬤。”吳嬤嬤見她還算沉穩,這才轉身進去,顧卿晚跟上,頭也不抬,只用餘光注意著四周,待吳嬤嬤讓開,她便看到一個繡喜鵲登枝的緻軟墊放在地上,知道是讓她行禮的,忙上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道:“奴婢拜見太皇太后。”蒲團前頭是一架長長的花草魚蟲屏風,屏風後的情景都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就聽殿中響起一道蒼老卻神的聲音,道:“平身吧。”顧卿晚站起來,隱約看見太皇太后躺在屏風後的羅漢上,秦御就坐在一旁。她知道這種屏風,她看不到裡頭的人,裡頭的人卻能看清楚她,便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低眉順眼的。

“哀家聽阿御說,你極擅長醫治跌打損傷,調的金瘡藥對傷口癒合極有效果,可是如此?”太皇太后的聲音傳了出來,大抵是看到她不過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廝,又不是什麼醫者,故此本就不相信這話,見她不過是給秦御這個孫子面子罷了,故而太皇太后的聲音帶著些笑意,細細品味明顯有質疑的味道。

顧卿晚睫微動,回道:“稟太皇太后,奴婢非大夫,不敢稱自己擅長醫治跌打損傷,不過既然奴婢的主子如此信任奴婢,奴婢調製的金瘡藥也不敢過於平庸,還是有些效用的。”太皇太后一愣,旋即倒笑了,道:“阿御,你這小廝說話倒有趣。行了,哀家身邊的杜嬤嬤,半年前去御花園賞花時,不小心腿撞在了假山上,破了皮,本不是什麼大傷,尋常人三五便能養好的,可蓮青都折騰了半年了,太醫什麼藥都用了,傷口卻淅淅瀝瀝的一直不怎麼好,蓮青自七歲便到了哀家身邊伺候,如今都七十來年了,哀家這身邊是時刻也離不得她,偏她如今竟連都下不了,她這個症候,你可有法子?”顧卿晚聞言舒了一口氣,她早知道秦御帶她來這裡是給人治跌打損傷的,太皇太后身份尊貴,不可能受外傷,即便不小心磕磕碰碰,也不可能讓她一個小廝來治。

故此,她便猜想,大抵是太皇太后身邊的哪個得臉的宮女嬤嬤什麼的需要醫治。若是尋常的傷,太醫早治好了,所以不是這要治的人得了什麼了不得的重傷,便是疤痕體質,比較難纏。

太皇太后身邊的人,又是看重的,受重傷也不可能,只能是後者了。

此刻都被她料中,顧卿晚便去了緊張,道:“奴婢可否詢問太皇太后一個問題?”

“問。”

“這位杜嬤嬤,她年輕時可否受過傷?當時傷口是不是也遲遲不見癒合呢?”顧卿晚言罷,太皇太后便看向了吳嬤嬤,吳嬤嬤回道:“嬤嬤跟著太皇太后,也是有福氣,從未乾過重活的,倒沒聽說過曾受過傷的。不若,奴婢去問問,再來回話?”太皇太后應了,吳嬤嬤出去,很快便回來,道:“嬤嬤說了,從前沒賣身進府時,在家裡也曾受過傷,確實傷口好的很慢,故此平裡都不敢讓自己受傷,尋常夏裡便遭了蚊蟲叮咬,都不敢用力抓撓的。”顧卿晚聞言便道:“太皇太后,這位杜嬤嬤應該是疤痕體質,就是她的身體和尋常人不大一樣。人受了傷,身體自己便會自我治療,產生癒合傷口的一種東西,大抵杜嬤嬤身體裡天生就少了這種癒合的東西,或者這種東西比尋常人要少很多,所以才致使她傷口遲遲不會癒合。旁人要三五便能長好的傷口,她卻痛癢難忍,傷口充血,起水泡,創面時愈時壞的,半年一年的也難以長好。即便長好了,傷口處也會變硬,澤變淡,慢慢平整變軟,可能還需要個幾個月甚至幾年功夫。”吳嬤嬤聞言道:“對,對,方才杜嬤嬤也說了,她學走路時,身上留的傷,便好些年都沒長好,因著這個,她娘都沒敢讓她學步,後來還是在上走穩了,兩歲才下的。杜嬤嬤七歲進府,命好,直接被太皇太后挑中了,過的跟官宦人家的小姐一樣的子,這七十來年都沒受過傷,不然只這個病,不定怎麼受罪呢。”顧卿晚便道:“這就對了,杜嬤嬤這便是所謂的疤痕體質,奴婢也不敢說奴婢調的金瘡藥就比太醫的有效,不過可以試試。”吳嬤嬤看向太皇太后,請示太皇太后的意思。

太皇太后便笑著道:“他說的那個癒合傷口需要一種東西,蓮青天生少了這樣東西,這個聽著倒有趣且淺顯易懂,也有些道理。比那些太醫說的可要強多了,就讓他試試吧。”她言罷,又衝秦御道:“太醫說,蓮青這個病是天生的富貴命,所謂身嬌貴,便是如此。你聽聽,這叫什麼話。”顧卿晚,“…”原來太皇太后身邊一個伺候的嬤嬤,也需要太醫這樣拍馬啊。

吳嬤嬤笑了笑,衝顧卿晚道:“你隨我來。”顧卿晚卻沒動,面赧然,道:“今進宮殿下沒說是要給嬤嬤治病,所以奴婢也沒隨身帶著金瘡藥,這金瘡藥制起來,沒個兩三也不成,不若奴婢回到王府再將金瘡藥送來?”裡頭卻傳來秦御的聲音,道:“這個倒不必了,本王拿了金瘡藥,吳嬤嬤,這便是卿晚調製的金瘡藥,你且讓她用這金瘡藥去給杜嬤嬤試試吧。”顧卿晚,“…”她實在不明白,秦御做什麼非得將她拎進太皇太后面前臉,只將金瘡藥拿來不就好了嗎。

難道是這廝看她在禮親王妃身邊的子過的太舒,故意帶她進宮懲罰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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