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十章·造橋鋪路張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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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透著層層霧,白夜飛想來想去想不通,益發摸不準雅德維嘉的心態,特別想到她可能為了醉月而出手殺人,人偏偏就在自己手裡,心裡就七上八下。
莫非……這是某種敲打、提示自己?但教練那人,哪會這么高水平的作?她又到底知不知道醉月在自己手上,又或者……會不會繼續追查醉月下落?
一間客棧的房間內。
窗簾緊閉,雖是白天,卻一片黑暗,只有一截快要燒盡的殘燭,放出微弱光芒,隱約照出屋內狀況。
地上各式各樣的酒瓶,都是隨手扔下,滾得亂七八糟,金髮女童側躺在上,一手拎著酒瓶,一手抓著切好的醬牛
,美貌無比動人,氣質卻無比頹廢。
驀地,房中的黑影有些抖動,無聲無息,在這隻有一點昏黃燭光的暗室,更沒人能發現……照理說是如此,雅德維嘉忽然一動,腿從蓬蓬裙伸出,一腳跺地,一個狼狽的身影就從暗影中滾跌出來,被強行驅逐,解除了影遁狀態。
“講過多少次,有門不走,幹什么都要藏頭縮尾,看起來煩死了!”雅德維嘉將酒瓶一放,坐起身怒罵:“有本事用影遁,就別給我踢出來啊!”現身出來的,是個黑衣蒙面人,不面目,但一身黑衣套裝,不是隨便拿黑布蒙面,而是近似制服,不像普通江湖異人,更似某種不能見人的暗影勢力。
被從影中踢出,黑衣人頗為狼狽,就地一滾,站直身軀,朝雅德維嘉微微欠身,頗為恭敬,好像剛剛什么都沒發生,問道:“東西都銷燬了嗎?”雅德維嘉動作一頓,眼珠子轉得有些心虛,將手中醬牛也放下,擦擦手,
道:“當然!老孃是誰啊,難道會和那白痴一樣,讓手下把應該【www.maomaoks.com】銷燬的東西偷拿去賣嗎?”黑衣人一時無言,雖然蒙著面看不清表情,但從輕微的肢體動作,就能看出很是尷尬,更甚剛才被從影遁中踢出。
這次任務出了意外紕漏,現在要收拾手尾,偏偏責任……還不好說。
狼王南來,上面非常重視,由少主親自帶隊追蹤,但冬城山之戰正酣時,本該與右使匯合的少主,盯上了那發蒼龍炮,改調人馬前去截殺。
結果,儘管成功截殺了那支小隊,卻跑走了核心人物。
拷問小隊成員得知,目標人物之前就因遭遇天煞座下六鬼,重傷逃跑,不在此地,卻已來不及追蹤,只能將那些人處理掉,防止走漏消息。
類似工作本是右使負責,若由秘蓮部照例執行,自然滴水不漏,任誰也不可能找到線索,就算是血滴子也一樣。
但……右使當時忙於處理狼王,少主貪功,偏偏他手下人未夠專業,完全不講規範,處理屍體時起了私心,把應該銷燬的東西,偷留下值錢的暗藏,轉賣牟利。
右使事後發覺不對,進行追查,少主還掩護手下人,猛扯後腿,致使多花了幾天,這才輾轉追查到千燈舫。
事關宮廷,必須要立刻抹除痕跡,而千燈舫之主張海端是老牌七元,想要無聲無息將他抹殺,不是隨便派個人就行的,右使本人在冬城山負傷,其他人又顧忌少主,堂堂秘蓮部居然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人手,只能來請這一位……
現在被這位揶揄,也是無奈,但想到要是事情沒能及時掩蓋的後果,無論是被血滴子或密偵司找上來,都會掀起好大風波,上面肯定降罪,相比之下,面對這位算是最好的選擇了。
黑衣人還是不放心,又問了一次:“那些黑木令真的都銷燬了?”雅德維嘉滿眼不屑,舉酒仰頭痛飲半瓶,這才反問:“你以為規矩是誰定下的?”黑衣人點頭,既到安心,也覺得羞愧。
這次發生的事情,在一般人眼中,可能只是事故、意外,但在專業人眼中,簡直是荒唐醜事,更是一種恥辱,最終甚至沒法自行收拾,不得不驚動秘蓮部的創始初代,這位一手訓練出右使與秘蓮部各幹員的總教練來平事,別說被笑話幾句,就算給她一劍殺了,都是活該。
作為隱藏在黑暗中,龐然陰影的一份子,黑衣人知道,較諸影,初代才是真正的天洲第一殺星,死在她手上的強人、高手,只會比
影殺的更多,實力也更強,
影所謂的天下第一殺手,不過是初代沒興趣去爭的結果。
今次,居然出動初代,去殺區區一個連地元都未入的廢物,別說牛刀殺雞,簡直是牛刀拍了蒼蠅!秘蓮部驚動老首長,出這種事來,可真是……
幸好,一切已經處理乾淨。
秘蓮部今的諸多鐵則,當初都是眼前這位一手立下,自不會犯低級錯誤,自己雖然是按章詢問,但委實……多餘了。
這般想著的黑衣人,完全沒料到,眼前的初代最信奉“此一時、彼一時”原則,特別是在喝高了之後,滿腦子想的都是鑽規則漏。
作為創立者,她自不會違背鐵則,但……所行所為是否違背,於她本是自由心證。
抵債就不算轉賣、出,至於銷燬,那都是你們說的,我只說處理了,是你們自行理解成已銷燬!抵債,也是處理不是?
黑衣人又問,“目標人物可有下落?”雅德維嘉直接揮手,滿臉不耐煩:“一碼事歸一碼事,那是你們的目標,不是我的,我才沒空管。
按照約定,我只替你們出手一次,擦乾淨股,還是論件計酬的。
”放下酒瓶,雅德維嘉伸手,“人殺完了,錢呢?要是到不了帳,我一劍把你們從股剖到腦袋!”黑衣人不敢怠慢,取出一個口袋,恭恭敬敬打開,讓雅德維嘉查看。
雅德維嘉見裡頭確實裝滿了金幣,點了點頭,黑衣人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得了她示意沒問題,身子扭曲,融入陰影,消失離開。
“你們聽說了,千燈舫上逃了出去好多人。
”
“嘿,我聽老五說,他有個朋友,趁亂帶著舫上的相好私奔了,真是不怕死。
”
“這不等於惹上丐幫,什么人膽子這么大?”
“嘿,現在丐幫哪有空管這些?也不知是誰對張長老下的手,不找出來這回丟臉丟大了。
”街邊茶館,幾個閒漢講著八卦,陸雲樵聽見,面微變,最終沒有發作。
千燈舫大火,張海端身死,一場動亂,造成很多平不可能發生的事。
當時,船上的護衛或是忙著逃命,或是急著滅火救人,外加尚留在船上的貴客受驚,引發了騷亂,哪裡顧得上平職守?原本不能離船的那些粉頭、僕役,一下逃出去很多。
千燈舫做人口買賣的生意,船上自然不會全是正兒八經的僱員,不乏買來甚至拐來的奴工,這些人趁亂逃走,估計都不會回去。
張海端死得突然,就算手下大多幸存,只幾名親信一起罹難,背後的丐幫也是極端強大,但當前肯定都忙著緝兇、善後,混亂中也不會有人去抓逃奴,運氣若好,說不定真可以逃掉,就比如那個找相好私奔的。
陸雲樵訝異於這些閒人的態度,白夜飛則到唏噓,這下自己也不用把醉月送回去了,如果宋老五還沒付錢,連一晚的外包錢都可以不用給,徹底白嫖。
不過……想想也就是替老闆省了錢,這白嫖也不是很賺啊。
“也不知張長老是惹到哪邊的煞星,就這么死了……”
“不知道啊,我記得長老沒什么仇家啊,總不會何老鬼、厲秀才做的吧?”
“他們哪有這么大膽子和本事?”
“真是蒼天無眼啊,張長老這樣的人,居然這樣下場,委實可惜。
”
“長老是好人啊……”白陸兩人繼續上路,路邊閒人大多聊著千燈舫之事,一路聽了不少消息。
這場血案甫發,官府立即展開調查,卻匆匆走了個過場就結束,明顯對江湖之事無意深究,反而是民間議論紛紛,有各種猜測。
一路聽下來,兩人發現,張海端不是沒有仇家,但相較於其地位,數目堪稱少得可憐,都是些利益糾紛,而大家也都覺得,不會是這些競爭對手下的手。
最大出陸雲樵意外的一點,是張海端遊廣闊,無論江湖朋友,還是地方百姓,對他評價都不錯,甚至在有些人的口中,張海端還是個義薄雲天的大俠客、大善人……無比荒唐的憤怒,要是換成昨晚,陸雲樵都忍不住要衝出去,和那些人理論了!
然而,經過昨夜頓悟,如今心態平和很多,陸雲樵只是不住搖頭,不能理解,抱怨道:“為什么這種人還受歡了?明明是個禍害,老百姓還說他好?”
“嘿,這你就膚淺了。
”白夜飛哂道:“人都是複雜的,戰場上奮勇殺敵的將軍,在你眼裡是好人,但平常在家鄉可能欺男霸女啊!同樣,你只看到張老闆在船上無惡不作,可能人家一下船就造橋鋪路,買米放粥,城裡這些人當然念他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