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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的方法,那就是讓他們看到壓迫她們之物如此巨大,而那東西終有一天會碾壓在所有人身上。

又或許,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當時的真相了。

而無論發生了什麼,她的母親,陸夫人,和陸夫人的同伴們,都失敗了。

——因為她和她的同伴們被帶到了一個巨大的、銀白六角形建築的門前,這建築是她每天拉開窗簾都能看見的,它叫伊甸園。

大廳裡是一位年長的陌生女,她拉著她的手。

“孩子。”那位夫人問:“你愛人類嗎?”

“無論如何,”她看著她的眼睛,輕輕說,“人類是相愛的。”——她就走了進去。

並且她知道,多年以後,自己也將被稱為陸夫人。

就彷彿她的母親還活著。

======玫瑰之四·現在這是一隻墨綠的怪物。

安折蹲下身查看它。

它快死了,腹部有三個碗口大小的血出濃黑的濁,身上細密的鱗甲和凸起的棘刺與疙瘩組成的皮膚微弱地起伏著,五顆眼球的四顆是複眼,其上籠罩著一層不祥的白翳,第五顆則緊緊閉著,背部十幾顆拳頭大小的複眼黯淡無光。

深淵中很難見到重傷瀕死的怪物,這說明它剛剛在一場搏鬥中勉強取勝,而血腥的氣息還沒來得及被其它捕獵者發現。

它體型不大,像個剛出生的人類嬰兒那麼長,當然這不代表它活著的時候從來都是這麼長,因為深淵裡的多態類怪物可以在許多種形態間自由轉換。波利說,在曾經的理論體系下,這匪夷所思,因為有物質憑空消失,而另外一些物質憑空出現了,但如果用波動與頻率來解釋,形態的切換僅僅是頻率的變更而已,很容易做到。

如今,它瀕死時呈現這種狀態的原因可能是它想用這種形態死去,這或許是它最初的形態,又或許是它最喜歡的形態。

安折用菌絲輕輕碰了碰它的腦袋,沒有任何反應。

“它快死了。”他微微蹙著眉,看著那怪物。

他身邊的陸渢只說了一句:“下雨了。”安折抬起頭,天上烏雲密佈,“啪嗒”一聲,雨珠落在了樹木與藤蔓層疊的枝葉間,濺在地上。下一秒,又有一滴落在了這個怪物的傷口上,它搐了一下,似乎因此到疼痛。

夏天的雨來得那麼快,僅僅是幾秒後,密密麻麻的白雨珠就像鼓點一樣在樹葉上擊打了起來。陸渢用制服外套蓋住了安折的肩膀和腦袋,安折道:“來的時候,旁邊好像有山。”他抓住陸渢的手站起來,站在原地猶豫了幾秒——最終,他抱起那隻體型不大,正在因痛苦而顫抖的怪物,兩人往旁邊起伏的山體走去。

“形態不太對。”陸渢道。

安折倒是沒有什麼覺,深淵中從來不少見奇形怪狀的地貌。

口就在那裡,糾結纏繞的藤蔓間,一個幽深的開口。

懷裡的怪物還在顫抖著,多年前,他就是這樣將重傷的安澤拖回了自己的山。此時此刻他心知面前的口絕對不是當年那個,卻奇異地覺時光和命運總在相互疊,自己又走過一遍當年的路途。

不過,當他站在所謂的山口的時候,終於相信了陸渢的判斷。

口不是常見的不規則開口,依稀是個拱形——這是個廢棄的建築物,被隆起的地面擠壓成了現在養的樣子。深淵裡確實散落著一些人類廢城的遺址,遺址中有種種功能不同的建築,百年間,深淵的生物就在它們身上生長蔓延。

走進去,周圍黑壓壓一片,偶有植物的熒光,安折把怪物放下,將手電筒放在合適的位置。手電筒光照亮了有限的一片空間,這裡是個寬闊的大廳,陳設早已腐朽,似乎是個教堂,四壁斑駁,有怪物棲居的痕跡,但似乎已經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了。

一聲甲殼與石頭摩擦的聲響,是那隻受傷瀕死的怪物朝他們移動了五釐米。安折伸出手,碰了碰它足肢上的絨,怪物的頭顱轉了轉,昆蟲的複眼裡沒有哺動物那樣的瞳孔,難以辨認視線的焦點,但安折知道它在看他。

它為什麼在看他?它在想什麼?一隻五隻眼睛的怪物在瀕死之際會有什麼樣的情?安折不知道,絲絲縷縷的白菌絲爬上怪物的身體,輕輕覆蓋了它最深的那道傷口。

足肢動了動,似乎是要往安折身上來,但就在下一刻,這具軀體不動了。

它將死了。

安折看著它,並未收回自己的菌絲,身側似乎有一道視線,他轉頭,發現陸渢倚在教堂大廳破敗的的柱子旁,雙手抱臂,眼睛晲著這裡,似乎在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

“你經常這樣做?”陸渢問。

“有時候。”安折回答。

他知道陸渢在問什麼,如果在深淵遇見了受傷的生物,他會把它拖回去,偶爾,一個重傷的生物會因為得到了安全的修養而活下來,絕大多數時候它都會傷重死亡。

安澤也是這樣。

陸渢還在看著他。

“那時候你已經有人的意識了嗎?”安折回憶了一下,搖頭。那時候他只是個蘑菇,甚至,他不知道該怎樣用人類的語言來描述一隻蘑菇的生活狀態。

他抿了抿,繼續道:“如果我的菌絲斷了,我會疼,我害怕死掉。”

“所以我看到它們快要死掉的時候,也會想辦法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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