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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帝彌託利停止了自言自語,轉頭看向了他曾經的老師。他們誰都沒有動。
王子的眼中寫滿了疲憊,他仍舊是那樣的脆弱。這樣的帝彌託利很少見,也彌足寶貴。他值得被守護,他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存在。貝雷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想把帝彌託利帶出黑暗,帶他回到光明之中去,他本就屬於那裡啊。他能幫他趕走那些鬼魂嗎?他會盡力而為的。
於是,貝雷特就地躺下,蜷縮進那張熊皮裡。帝彌託利沒有動彈,更沒有畏縮,只一側眼睛追隨著貝雷特的動作而轉動著。片刻後,他也窩到地上。他眼神警覺,肩膀微微緊繃,背朝破破爛爛的天花板,懷裡抱著一杆槍,就這樣長久凝視著他面前的貝雷特。他們沒有肢體接觸,彼此間的距離甚至都談不上有多近,但他們……相信著彼此。
貝雷特閉上雙眼,睡去了。
次晚上,帝彌託利回到了貝雷特的房間中,就好像無事發生一般……呃,也不全是。
從貝雷特所見的結果來看,今晚的帝彌託利沒再做那樣的噩夢。當帝彌託利再次敲響房門時,貝雷特鬆了口氣,又有點小小的失望。他本想再去教堂陪著他的,這跟在自己房間裡睡覺不是一個覺。雖然他的脖子可以少受點罪,但他就沒法好好看著帝彌託利了。不過,帝彌託利不再被任何東西所折磨才是最好的。
這樣的常持續了三個晚上,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有所緩和,變得更自然了一些。第三個晚上,帝彌託利關上了房門。貝雷特毫不懷疑他能扯掉門鎖,把房門大卸八塊,因此看到帝彌託利選擇關門的時候,他微微地笑了。這一笑,便又令帝彌託利的眼睛閃閃發光了起來。
今天,準備好入睡的貝雷特也在等待著那位訪客的到來。敲門聲如約而至,他打開門,讓帝彌託利進來後便由他去了。就像上了發條一般,老師照例躺到上,把自己裹進
皮和被單之中。
到舒適的同時,他看向帝彌託利,然後皺起了眉頭。
王子依舊站在房間中央,沒有像往常一樣坐下。他如雕塑一般杵在那裡注視著貝雷特,和他四目相對。帝彌託利看起來……很猶豫。沒事兒的——貝雷特試著表現出接納之意,讓帝彌託利安下心來。是什麼讓帝彌託利退縮了?又有噩夢來侵擾他了嗎?
最終,帝彌託利還是遲疑地行動了起來。貝雷特看著他關上門,肩膀緊繃著又舒展開。他邁出一步,然後……又是一步。帝彌託利就這樣緩緩走向放置著燭臺的頭櫃邊,把槍放下了。他握住槍桿,復又鬆手,反反覆覆,猶豫不決。看上去這真的需要花上不少力氣,彷彿像是要卸下自己的一條胳膊一樣。
貝雷特沒有動作。他既不打擾,也不幫忙。
終於,金屬和木頭相碰,發出噹啷一聲。帝彌託利放下了他的槍。
貝雷特原朝向內側,便翻了個身轉向頭櫃,也就是帝彌託利那一邊。他等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並不清楚帝彌託利想做什麼。王子的目光再次鎖定在貝雷特身上,然後,他也爬上了
。
和把自己裹進去的貝雷特不同,帝彌託利躺在了皮上面。就躺在
皮上面,近在眼前。兩人臉對著臉,只有膝蓋碰在一起。對於兩個成年男
來說,能努力維持這個姿勢躺在一張單人
上已經很令人佩服了。貝雷特依舊沒有動作,彷彿他只要稍稍動彈一下就會打破什麼平衡,讓帝彌託利飛速地逃向門口。
他們互相凝視了一會兒,刺探著,觸著,琢磨著。又一次地,貝雷特不再抗拒睡意,閉上了雙眼。帝彌託利是否也跟著閉上了眼睛呢?他不知道。
同以往的許多個早晨一樣,杜篤來到大教堂以確保他的主君安然無恙,或者說……儘可能地安然無恙吧。當噩夢過於張牙舞爪,活靈活現的時候,王子便很難入睡。杜篤從不會留在教堂裡,因為他知道那無濟於事。不過,為了讓自己安心,他還是需要確認王子在教堂內是相對安全的。杜篤會把早餐留在教堂裡——有的時候,王子對它們視若無睹。不過這些天,他的殿下似乎有在好好吃飯了。
今天卻不太一樣:教堂中沒有殿下的蹤影。杜篤仔細地找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王子消失了。杜篤沒有費一分一秒直奔老師的房間:他的老師需要知道這件事,並對此制定行動計劃。杜篤沒有直接敲門,而是透過窗戶向裡看去。儘管這種行為侵犯隱私,但這位主君之盾只想知道他們的老師是不是已經醒了。
他的老師還沒睡醒,但他似乎也無須擔心什麼了:王子正躺在老師的上——他正在休息。杜篤沒刻意去確認王子是真的在打盹還是單純在閉目養神,那都不重要。
在去參加即將開始的軍事會議之前,他把餐盤放在了門口。某種程度上,睡懶覺對他們而言都是好事。至於會議上那些重要的討論成果,杜篤總能把它們記錄下來,帶給老師的。
杜篤是最後一個走進作戰會議室的人。老師的座位還空著,但他一時半會還來不了呢。
“殿下今天還好嗎?”亞修輕聲問道。杜篤的習慣大家都清楚。
“很好。”
“誒,杜篤,你笑了嗎?發生什麼事了?”雅妮特打趣道。
杜篤保持著沉默。這事還輪不到他來說。
“老師今天不會來了。他需要休息,看上去也還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