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命難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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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及雙妖現身,群雄心神登緊,極樂聖王武功、靈法通玄不說,復見陰陽老怪化身之錢英豪,兩人聯手,恐是天下無敵,難以對付,且暫時按兵不動,探探對方來歷再說。

極樂聖王向以一派之尊自居,態度自信從容。說道:“武林盛會,少了本王,實也憾事不少,諸位掌門,咱又碰面了,幸會幸會!”錢英豪亦拱手笑道:“我乃漢人,中原武林盛會,更不能缺席,幸會幸會!”玉東皇喝道:“錢英豪你背祖叛宗,認賊作父,丟不丟臉?也敢在此耀武揚威。想死麼?”他心已瘋一段子,不知錢英豪已繼承陰陽老怪所有武功,故仍以為對方乃為相國寺混混,故以誑言相對。

錢英豪冷笑:“待會丟臉的絕對是你不是我!”玉東皇冷哼:“放招過來,手底下見真章!”極樂聖王笑道:“不急不急,本王今前來,並非戰鬥,而是想讓諸位瞭解,天命不可違,大宋皇朝將滅,諸位毋需做困獸之爭,徒增傷亡罷了。”玉東皇喝道:“我乃江湖中人,何管朝廷興滅?那徽宗趙佶風評不佳,死了也罷!你大老遠跑來說這些,未免多此一舉!”極樂聖王笑道:“快,玉兄有此先見之明,實是讓人欽佩!”玉東皇笑道:“哪裡哪裡!”胡天地喝道:“玉兄此言差矣!你我既是漢人,且是大宋子民,如今金國女真來犯,分明比毀幫滅門更嚴重,你怎可置身於外,且附和金人言詞?傳出去,將讓全國唾棄,遺臭萬年!”玉東皇冷道:“胡老頭你又懂什麼?我乃說昏君趙佶實也該滅,殺了便殺了,不足惜,但他若想毀我中原武林幫派,那可萬萬饒他不得!本皇雖居仙島,卻還知義理二字,對麼?

儀妹妹?”轉瞧秦曉儀,大義凜然,氣度不凡。

秦曉儀道:“你知義理,還算是個人物!”玉東皇笑道:“當然,當然!”美女誇讚,暢快不少。

極樂聖王笑道:“不管爾等是為幫派,亦或朝廷,然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大宋國運已衰,且看夜晚天星不斷殞落,亦知天命為何?任何困獸之爭,將是無謂犧牲。張天師不也知天命?怎還跟天命對抗,實是剛愎私心過重,將為大宋帶來浩劫!”張天師冷道:“老夫所測並非如此,一切只是聖王自行揣測之詞,不足採信!”極樂聖王笑道:“天師何需昧著良心說話?天命只有一種,任誰也掩飾不了,天師既然另有見解,咱今便來論個清楚如何?如若本王輸了,立即收兵,從此不再進入中原一步!”張天師道:“行!”極樂聖王道:“如若天師輸了,請向天下宣佈,大宋王朝氣數已盡,莫要作無謂抗爭,免違天命,將遭報應!”張天師這才明白極樂聖王用意,自己乃代表中原道家一脈,只要說出天命狀況,對大宋百姓影響何其之巨,如若引起共鳴,則大金皇帝自可名正言順入主中原,極樂聖王亦可不費吹灰之力,坐收漁翁之利,何樂不為?畢竟他雖武功通玄,然中原群雄拚死相鬥,又如自己與他拚命,雖殺他不死,但斷他一臂或砍隻手指,捅他一刀倒有可能,若千百人拚死捅他千百刀,照樣可能達到收拾對方目的,極樂聖王在太原一役,多少認為中原武林力量仍不可輕忽,故始救得妙佛禪師,且改變方針,準備各個擊破,實不得不防。自己是可跟他論天命,然若輸了,照樣不能承認,為了大宋江山,言諾已是其次了。

張天師冷道:“聖王賜教吧!老夫接著就是!”極樂聖王道:“天師已答應若輸了,自該向天下宣佈?”張天師道:“不錯,只是天下人是否能聽,並非我所能控制!”極樂聖王笑道:“不客氣,只要你能宣佈,一切自能水到渠成!”玉東皇道:“天命是啥玩意,快快論來我聽聽!”極樂聖王笑道:“天命者,乃上天已規畫安排之宿命,任何人皆不可違,且無法違,大宋江山將滅,乃是天命不可違之勢,諸位亦只作無謂之爭罷了!”玉東皇喝道:“少說廢話,本皇倒是預見金國四分五裂,天命忒慘,勸你快快回滾,護持去吧!”極樂聖王淡然一笑:“爾不知天命,自論之不準,想說服,總得說出所以然!”目光一抬,瞧向太陽,道:“且看近太陽,簡直‘無光’。(即並非被雲層遮住,卻顯灰濛暗淡無光),一般怎可目視太陽,如今卻視若月亮,光芒大減,稍有星象占卜者一見即知,大宋王朝即若無光,終將滅亡,諸位尚想爭麼?”眾人原未查覺,然這一瞧去,果然光隱晦,雖未若其形容似月亮,卻也比起豔陽高照弱了許多。大凡“太陽”即表示君主、帝王,如今晦弱,兆頭總是不佳。

宋兩利早從張天師那頭獲得占星秘本,已知此狀況,故常暗歎時不我予,宿命之論掩藏於,然卻又稍懷希望,期盼奇蹟出現,來個變天行大運,可惜多以來皆難成願,唯有盡人事以待天命了。

張天師當然知曉狀況,然又豈肯承認,冷道:“出東方,且黃道偏北(注:黃道即太陽行走軌道)。此異象乃指大金王朝,並非大宋王朝,不久前阿骨打方去逝即可證明,該亡者乃金國,豈是大宋!”眾人附和,但覺有道理。

極樂聖王笑道:“非也非也,太祖阿骨打乃享盡天年而仙逝飛昇,太宗繼位,仍承昌隆國運,天師不信,派人前往金國瞧去,必定豔陽高照千里,怎似大宋之,晦暗至此?且黃道北偏,乃落墜北國之意,宋國終將毀於大金王朝,此乃天註定不可違!”眾人不切瞧張天師,想證實什麼。

張天師冷道:“聖王乃修佛門秘法,又怎知道家占星玄術?恐是道聽途說,唬唬外行罷了!”玉東皇道:“不錯!密宗教,豈知占星之術!”極樂聖王道:“本王修為業已達天人之界,又怎不知天命、星象之理?況宋國北行經商已久,占星之術更傳金國,本王早有涉獵,準是假不了!諸位不信,本王再作解釋!”目光再瞧太陽,道:“此太陽不但隱晦,且陽下有晦氣,即稱‘履’,亦稱‘鞋’。太陽著鞋,衰運即來,且可見得左右各一履,左履大,掩右履,相互錯,則稱之‘履紐纓’,左乃金國,右乃宋國,孰盛孰衰,一目瞭然,還想爭麼?”眾人瞧得提心吊膽,天象至此,總難坦然視之,心念直幻大宋王朝當真亡麼?

張天師冷道:“左履晦氣較多,注該要倒楣,聖王該回去多多研究研究,再來賣文章。”玉東皇道:“對極對極,鞋大,晦氣多,該倒楣啦!”極樂聖王淡笑道:“天師心靈沉重,本王知曉,天象即是如此,騙之不了,你要強做解釋,亦由你發揮,然有一事,天師恐未測知,晦至此,貴國君臣又荒無度,塗炭百姓,幾已達天怒人怨地步,不出三月,必現天狗吃(即蝕),夜昏黑,你想該亡者是大金,亦或宋國?光看人怨鼎沸,亦知是何狀況!老實說,大金國方是大宋百姓救星,天師怎可置之不理呢?”乍聽三月之內必定“天狗吃”眾人臉動心顫,畢竟如此天象,簡直自行宣佈變天亡國無異,任誰皆難以承受之重,心靈備壓力。

張天師冷道:“聖王又怎知三月之內必現天狗吃?”他雖於天象,然預測之功,恐怕未達此境界,若聖王已俱此功,未免太過厲害。

極樂聖王笑道:“本王業已達天人之界,測此天象輕而易舉,諸位應面對事實,莫要自找麻煩方是!”宋兩利暗忖,聖王若有此境界,豈非勝過自己甚多?心念方起,攝心應已搜去,極樂聖王忽有所覺,目光斜處送來,宋兩利暗詫叫糟,立即斬斷,自己一時大意,無意識搜了過去,不知對方是否確定發現自己?然瞧得聖王表情曖昧,恐已發現,暗忖,如此也好,反正相隔數百丈,總來得及逃開,倒是天狗吃之事得清楚才行,終跳出來,說道:“縱是天狗吃,也只是口饞咬得幾口,不礙事!”秦曉儀乍見宋兩利,怔道:“是你?!”登又想及女兒安危,然此時此地怎敢說出?

玉東皇乍見,欣喜道:“小神童,快快過來拆穿他把戲!”玉天君急道:“只你一人?”原以為張美人亦潛於附近,但四處瞧去,恐要失望。

宋兩利道:“只我一人,純粹路過,諸位繼續聊吧!我另有他事待辦!”準備退去。

錢英豪冷道:“想走麼?且得問我準或不準!”待要回身攔人,以報私仇。

極樂聖王道:“禪師莫要與他一般見識,小頭一個,成不了事!”錢英豪甚是欣賞聖王氣度,且對方有恩自己,終忍下來,道:“小頭雖成不了事,卻常壞事,不教訓他,不知天高地厚!”極樂聖王道:“後自有人會教訓。”錢英豪道:“如此最好,省得麻煩!”心頭卻盤算將來如何收拾宋兩利。

極樂聖王何嘗不是想逮宋兩利,然此時以群眾為重,只好暫且放他一馬。

宋兩利見追兵不到,心神甫定,道:“聖王的天狗,該不會自己養的吧,說吃便吃?”心念轉著,說吃屎,不知是否便吃屎?

極樂聖王笑道:“差不多,大宋將亡,任誰也救不了!”宋兩利笑道:“隨便咬幾口,大宋即會亡,實也叫人不甚相信!”極樂聖王道:“天狗吃,-事體大‘符’記載:蝕有三法,一曰:妃黨恣,臣在側,黃無澤,則以晦蝕,其發必於眩惑。二曰:偏任權並,大臣擅法,則青黑,以二蝕,其發必於酷毒。三曰:宗黨犯命,威權害國,則赤鬱怏無光,則以朔蝕,其發必以嫌隙!其解釋為,后妃內宦之黨姿意妄為,君王左右皆為之臣佔據,其必眩惑且不明事理,則太陽黃而無光,便會在晦(月末)發生蝕。再則君王偏重權臣,讓其為所為,則太陽化青黑,且將於初二發生蝕。三乃皇室宗族侵犯君王之命,且作威作福,權玩法,危害國家百姓,則太陽赤而鬱怏暗淡無光,將在初一朔發生蝕,亦有云:‘之蝕,國絕也!’、‘詩含神霧說:之蝕,帝消!’。依本王看,以大宋君臣胡亂妄為,恐要蝕個三才夠本。”宋兩利聽其引經據典,說的頭頭是道,看是不假,一時無言以對,暗忖,照徽宗昏、童貫權,恐真的要蝕多了。復又想,或許收拾童貫等人,或能糾換天命亦說不定,故已盤算收拾方式。

群雄亦佩服聖王博學研,然敵我相對,怎能出言恭維?

張天師冷道:“大宋雖有權之臣,卻也未若聖王所說那等糟糕地步,且蝕之說全是揣測,甚難服人,聖王還是快快退去,否則天下群雄反之,恐對大金毫無好處!”極樂聖王笑道:“貴國六賊之說傳囂天下,且免費一打油詩:‘打破筒,潑了菜,便是人間好世界。’那‘筒’即指‘童貫’,‘菜’乃指‘蔡京’。又有一首:‘殺之茼蒿割了菜,吃了羔兒荷葉在。’即指童貫、高俅、蔡京,至於其他各賊另有傳,天師豈可閉耳不聞?大宋之人不除此六賊,我大金國早已看不慣,親自前來鋤,有何不可?屆時必百姓夾道歡,改朝換代在所難免。”江南神丐聞言暗歎,六賊之說的確不差,若能藉金人之手除之,豈非快事一件?然可惜金人野心,恐一切只是藉口,藉鋤之名行併之實,不得不防。

張天師冷道:“宋國內政自有宋國治理,聖王師出無名,請回吧!”極樂聖王淡笑道:“連天命亡宋,天師亦不肯承認,想做困獸之鬥?”張天師冷道:“宋國雖有亂臣,然百年來仍屹立不搖,任誰亦難傷本,何況縱是朝廷出亂子,我等草莽英雄亦全力以赴,光是天師派及丐幫弟子即超過十萬人之多,且個個武功高強,金人膽敢來犯,必定重創回去,何況一切全是聖王主導,你難道不怕中原武林千萬人群起剿之,任聖王武功高強,恐仍難逃敗北命運。”極樂聖王即是顧慮此點,方親自前來分化,且收服妙佛禪師以對抗,然瞧張天師實是冥頑強硬,若不下下馬威,後恐更囂張,遂道:“天命已定,任誰皆抗不了,縱有中原武林聯合,卻也是強弩之末,本王不只靈脩功夫已臻天人之界,就是武學亦呈天下無敵,諸位聯手恐亦奈何不了本王,何又想作困獸之鬥,實無意義,望諸位三思!我國全為除六賊著想,實是助大宋而非害大宋!”玉東皇喝道:“助也好,害也好,看你口氣大得誇張,今說什麼也要掂掂你斤兩,方知中原豈是好辱!”架勢一擺,喝道:“賜招吧!”秦曉儀暗自喝采,原則想幫夫君邀他合作抗敵,看來是免了口舌之祈,省去不少麻煩及人情。

極樂聖王有意威嚇眾人,淡然一笑:“島主好氣魄!”聲音未落,身形卻若紙張般飄浮起來,無法捉摸,玉東皇縱知此乃武學高超之“意動形動境界”不易對付,仍一身傲氣,冷笑道:“只顧玩兒花樣麼?”霸龍仙掌凝足十成功力,暴打過去,搶先機求勝,以在儀妹妹身前顯功。

極樂聖王淡然一笑:“好功夫!”他原可以意發功,然心念一轉,突地伸手來,那掌影現處,竟若千手觀音幻化無數,而其身上喜撒金粉,一時散開,直若天女散花,混著白雪四彈,煞是好看。其雖讓人覺美妙,卻是無限兇險。那霸龍仙掌已是天下一絕,豈知遇上“千手金掌”似無用武之地,每每擊穿防線,總被封打回來,砰砰暴響不斷,玉東皇咚咚後退,他乃一派之尊,何時曾受此癟氣,怒喝:“你耍法麼?”極樂聖王淡道:“島主想多了,本王乃以佛門掌法應對,本未發神功!”說話間一式大手印,硬將玉東皇迫退,打得他血氣翻騰,方才內傷又自引起,呃地掛出血絲,怒道:“想乘我之危!休想,跟你拚了!”他怎肯在心上人眼前丟臉,怒勁再起,又自搶攻。

極樂聖王淡笑道:“島主莫要不自量力,或該養好傷勢再說!”說話間四處閃動,不願再戰。

玉東皇冷喝:“不耍妖法,鐵定將你劈成兩段!”總覺對方飄忽身形乃妖法所致,故不服輸。

戰況一時緊張,掌勁叭叭暴響,瑞雪四散亂飛。然玉東皇受傷在身,總處下風。

張天師自知玉東皇非敵手,然以眾敵寡又非正派行徑,但此時不鬥聖王,何時有此良機?至少先鬥一回,後亦知斤兩,心念一轉,有了藉口,說道:“聖王武功既是通玄,且懂靈法幻術,玉島主受傷在身,恐不易突破幻術,待我破去一二,也好公平決鬥!”忽地舉劍刺來,加入戰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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