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玉顏悲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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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桓之生下來的時候,他大哥任晴川只不過是個小孩子,已經是舞刀劍的好身手了。

他在人群裡望了一眼病弱的弟弟,皺起眉頭,大惑不解:“跟個猴子一樣。”旁邊的姨娘低頭,好聲好氣對大少爺解釋:“人生下來都是這個樣子的。”任晴川內心不屑,小孩子的心裡總覺得英雄生下來就是英雄,美人生下來就是美人,而生下來又瘦又小像個猴似的小傢伙——那真是他弟弟?

任桓之不負兄望,十七年來文不成,武不就,搗亂有道,捅婁子無數,就像天下武門任氏金碧輝煌的家園裡一灘血統純正的爛泥,無論他和父親怎麼扶,都上不得牆。

這次家主也就是他們的父親任淵派任桓之隨軍護送餉銀,任晴川心底第一個覺便是:爛泥也要去鍍金?

就算是遊山玩水,走馬觀花,這一趟下來也算是“軍功”一件。只可惜任何事情到了他這個弟弟手裡,結果必定糟糕之極。

任晴川仔細思索,覺得這弟弟近年來做的事情,已經不是爛泥扶不上牆可以解釋的了。

還有一個解釋就是:在這攤爛泥裡,已經潑剌剌盛開了另一種花。

是他們任氏端端正正、無比正直的土壤裡不應該長出的,帶刺的毒花。

現在這朵爛泥裡的“毒花”正在左右軍士扶持下,出現在他面前。

任桓之再次見到任晴川的時候,身後的軍帳已經連拔除。他騎在馬上,背後是空蕩蕩的綠洲。這裡再也沒有建築,不管是月氏人曾經的房子,還是天衛鐵軍的營帳。只留下被血浸過,被火燒過的土地,和濃濃的腐屍味。

經過一整夜的跋涉,任桓之看起來特別狼狽。本來就不光鮮的布衣東破一塊西破一塊,看起來簡直似乞兒。

他也的確是累了,關閉仙術陣,斷了追蹤的後路以後放下心來,眼睛都幾乎睜不開,睡眼朦朧和大哥打招呼。任晴川沉默著看他半晌,忽然沉下聲音:“副將。”副將聽到聲音就從後面起身:“什麼事,將軍?”

“破壞軍陣,私自縱火,傷害軍馬,放走要犯。按什麼律,如何處置?”副將知道他是要拿任桓之的錯處了,內心斟酌一下,但鐵律如山,實在沒有周轉的餘地:“稟將軍,按大玄軍律,車裂。”

“可我不是軍人。”任桓之笑嘻嘻的說。

任晴川的臉部搐了一下。

“你是任家的人。”

“我不稀罕。”任桓之攤攤手,說得真心誠意。

任晴川沉默,然後忽然出手,狠狠一拳打向任桓之面門!

任桓之下意識向後一仰頭,臉上一陣劇痛,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將軍!”左右知道他是真怒了。都有些不敢勸。

任桓之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鼻血,忽然笑了。

任晴川轉身,不再看他。他怕一看到他,自己就會忍不住出手。

“把他關押起來。”他說“行軍到敦煌後,拿他的首級祭旗!”鮮血在他右手的關節上滴落著。

這是他骨相連的親弟弟的血。

如果一切從頭開始,他不會讓他弟弟走到這一步。

“結果?”他沉聲問。

副將急忙掏出一卷手冊,翻了幾頁,停在那裡,郎朗讀道:“天道盟是近年在中州和西陸之間崛起的一個小小盜匪組織——”

“盜匪?”

據我《大玄律》,凡是有衝擊官軍、盜劫官銀者,判作盜匪。”任晴川不置可否,示意他繼續讀下去。

“首領名為桓羽,十分年輕,武藝深淺不知——沒有人見過他的身手!天道盟人數稀少,首領身邊有兩名得力助手,一擅炎系仙術的修仙者,與一擅天工絕學的墨氏弟子。雖然人員極少,但近年他們屢屢截獲官餉,是以聲名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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