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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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雀無聲中，所有人都帶著駭然與不解看著眼前不遠處那個周身泛著九彩光華的少女，亦正亦，雌雄莫辨，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你究竟想做什麼？”鴉雀無聲中有人不停地低聲輕喚，像是求著一個答案，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喚著她的歸來。

明珏的身子筆直如槍，擎天立地，即便沒有任何動作卻也能夠讓人受到一股來自神祗的巍峨之氣，卻聽她淡淡地道:“陰陽會眾人聽令！”眾人默。不是不答，而是不知該怎麼回答。

“陰陽會眾人聽令！”她擰著眉稍顯不耐地重複，揚高的聲調如同利刃一般霸道，令所有人都生生瑟縮了一下。

“屬下在！”言天一路追隨明珏過來，雖說他也親眼見證了那夜明珏的癲狂，可他始終都是明珏的手下。

“帶著所有人去東陵。”明珏深了口氣，平靜著心底的波盪說道。

“主上，這…”

“快點！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明珏怒喝。

現場陷入了長久的沉寂，言天一眾原先的山賊已是開始張羅起一切，他們含淚朝著明珏一抱拳，轉身便一個人肋下攜著兩人騰飛遠走，朝那一直被世人忽視鄙夷的四大陸之末的附屬大陸飛去。

在此之前，沒有人會想到真的有這麼一天，它成了所有人最後的避難所。

周遭有些混亂，卻在混亂中又顯出些章法，一道道光攜著人們飛卷而過，凌亦弦等人於萬千光華之中，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透過那世事離的光看著遠處那個真實的影子。

她還是她，卻也早已不是她！

“你究竟想幹什麼？”凌亦弦看著自己身上閃爍的絳光芒，不由重複起與楚旭同樣的問題。他心頭開始發慌，其實不光是他，就連身側的龍傲天一眾都開始心頭打鼓。

明珏朝著前方的死靈大軍微微一看，只一眼，萬丈白光從天降，猶如天神降下的巨型鍘刀，斬斷了這死靈大軍的線頭部隊。後方的死靈霍然止住所有的動作，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言笑豔豔的白衣女子，她嘴角依舊帶著笑，彷彿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她所為，可正是這般淡然自若的模樣，更讓那些死靈都覺得心驚跳。

“言天，現在我很懷疑你的本事…”言天愣住了，“請主上明示。”

“我剛說的是所有人，可現在這裡還有這些蠢貨！你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把這群蠢貨都給我趕到東陵去！”明珏喝道。

她沒有轉身，沒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可單單是這一句話，確實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情緒，鄙夷、自負，還有霸道！言天第一次見到這般的明珏，不由心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其餘的山賊們早已帶著百姓撤退，唯有這一批明珏曾經的戰友，還有那一批她的親朋，死活不肯離去。

莫燦冷著臉走了上來，她不敢靠近明珏，此刻明珏身周那股強大的壓迫足以讓人窒息，她深深了口氣，道:“別想著什麼事都一個人去做，我們就算再怎麼沒用，好歹也是個有血的人！”明珏的身體一顫，卻冷冷笑道:“真是蠢到了家！”話落，她猛地揚手一翻，只見身側九彩的光猛然連番閃爍，越來越快，也越來越亮，凌亦弦只覺自己的身體彷彿被什麼莫名的力量牽引，到了最後突然一陣徹心透骨的痛，自己的契約獸和手中的尊器都已是無端脫身，朝著明珏飛馳過去。

“走！”她爆喝一句，全身白光揮馳出無數的白巨手，明明悍然而動，足以摧毀一切，到了凌亦弦等人面前卻溫柔如同大地之母，輕輕地將他們推向那遙遠的東陵。

楚旭面慘白，早已是虛弱無比，他眼見墨麟、太玄古陣同那暗靈源一樣被明珏奪走，突然腦子裡閃現過一個什麼念頭，他瘋狂地擺脫身側的魑魅，踉蹌著虛弱的身體不住朝前，手拼命地前伸，想要抓住那最後一絲一縷的光芒。

他的頭頂，一道巨型的白手猛地降下，縮小為近乎女人的柔荑，五指成刀，狠狠敲在了他的脖頸。

楚旭身子一僵，不甘地暈倒過去，那股強大的眩暈力量到來之際，他看到前方那人兒淚眼婆娑的轉身。

她在哭，也在笑。

只聽她說:“好好活下去。”周遭終於徹底的平靜，身後早已再也沒有人類的蹤影，所有人都按照明珏預先的設定退到了東陵，面前是徹頭徹尾黑雲壓城的死靈大軍，蒼茫的天地間，只有少女一人桀驁的身影不變。

良久，明珏揚起頭，突然嫣然一笑，看著彷彿在自己面前凝滯下來的死靈大軍，緩緩地開口，“滾回你們的地底吧！這裡不歡你們！”說罷，她身體中兩道白光疾馳出來，九尊器、九靈獸、九源，依次成圈在她的身周羅列成三大圈陣，羅列織，圈圈相疊，萬千華光直衝天地，猶如擎天之柱，對她來說，卻更像是華麗的牢籠，將她束縛在內。

“各位，裝睡這麼久，也該醒了吧！”明珏突然笑道。

“哼哼，沒有白麒大爺在，你們也就只能這麼窩囊了！”白光團中傳出白麒得瑟的聲音。

“放！”絳的光一閃，出九幻帶著憤怒的臉，“隔了一萬年，白麒你的嘴還是這麼臭，這麼賤！”

“好了，不要吵了！”一向不怎麼說話的青鱗出聲調解，卻見他看向一旁光芒閃又止的墨麟，道:“再不上去，就沒機會啦！”墨麟一聽，黑的光團立馬閃電般疾馳到白麒身旁，卻是長久的沉默。白麒探出臉來，看著她扭扭捏捏的模樣，故意虎著臉，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表白，難道要等到我死了嗎？”墨麟一震，咬牙切齒地道:“賤獸格的王八蛋！誰要跟你表白？”

“不就是你嘍！”白麒總有把人活活氣死的本事。

墨麟探出頭來，直接呲著牙就狠狠在他臉上啃了一口，動作作罷，二獸同時呆在當場，一股莫名的曖昧湧蕩全場。卻在這時，只聽明珏道:“來了！”死靈王的出世早已不是一天兩天，可在這將近大半個月的時間裡，似乎並沒有見到他自己親手有著什麼大動作，就連那眼高於頂的死靈將們這些子也是陷入了沉寂。明珏知道，暴風雨來臨的前夕，總歸是平靜的。而越平靜，暴風雨的威力便也越可怕。

死靈王緩緩站起，明珏眯著眼去看，見著那死亡鐮刀揮砍的瞬間，磨滅著六人不甘而驚恐的臉，黑的血在這碩大的黑暗背景下顯得那麼渺小而淒涼，似乎本不能引起人們一絲一毫的注意，可這一切都逃不過明珏的眼。

那是餘下的六名死靈將。

或許連他們也沒有想到，死靈王破出封印甦醒的瞬間，他們六人便成了他祭刀的祭品。他們曾經為了死靈一族的臨世奉獻所有，可如今，當他們六人的黑血噴灑在死亡鐮刀之上，唯一增長的，不過是那鐮刀的森黑冷鋒。

死靈的怨氣可以增加死亡鐮刀的鋒銳，死滅六人死去的一瞬，死亡鐮刀上便燃起了一道森黑的火焰，明珏的眼眸危險地眯了起來，鬼骨漆火！

死靈王突然近乎瘋狂地長嘯一聲，森然的死氣漣漪滌盪出來，擴散的波動彷彿都化身成為死靈猛獸，朝著明珏所在的西衍猛然來襲。她身心一顫，受到那股駭然的力量，卻也深一口氣，立刻盤膝坐定，身周靈獸們的躁動與爭吵在這一刻盡數化為虛無，九源、九器、九獸，紛紛落定在位，只聽明珏的號令。

便就在這片刻的空隙當中，白麒輕輕地道:“照顧好自己。”話語的尾音淹沒在突然從明珏身體內部響起的古老鍾，卻本逃不出墨麟的耳朵。靈獸的知何等犀利，她卻只能裝作沒有聽見。

你不在，我照顧不好自己…

咚！咚！咚！

一聲聲的鐘帶著強烈的嗡鳴擴散出來，終於引起了遙遠所在的死靈王的注意，他手握大得足可刺破天際揮斷月的死亡鐮刀，空卻汩汩冒著死氣黑煙的雙眼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那眼神突然釘在當場，空間震動了一下，所有退居到東陵的人都能夠看到那疾而出的死氣光束。光束如同一道惡的注視，強大的貫穿力量直讓天地都在顫抖。

而令所有人都顫抖的是，那光束衝向的末尾，一道九彩的光華由弱到強，竟與那死靈王的死氣分庭抗禮起來。

嘭！

只見九彩的華光突然一陣瘋狂的閃爍，竟旋轉成一股強勁的九彩旋風，朝著那死氣光束對撞過去，天地為之一顫，死靈王巨大的身體稍顯遲頓，竟被明珏的靈活打得身體一顫，後退了整整一步。

也便是這一小步，明珏贏得了足夠的時機，她的手指緩緩抬起，緩緩地在周遭的空氣描摹，到最後，一絲絲的靈氣被她勾勒刻畫，竟成了一個古樸而晦澀的陣法！

而這便是第九重大天明訣！

光芒倏地從她身體上湧了出來，炫目的靈光似乎可以隨風飛舞，若說是靈光，倒不如說是火焰，她是唯一助燃的燃料。

－－－－－－題外話－－－－－－今天好累，畢業的子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享受，對我們來說卻是煎熬中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