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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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把我当姊姊,就帮我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
“我希望有个很不一样的休书。”
“哦?怎么个不一样?”
“要找个很特别的人写。”
“找谁?”
“就是那最孤僻、最火红的状元郎,司徒剑沧。”
“他会帮我们写休书?”
“报上我的名,我想,他应是不会拒绝的。”当初要师父等着瞧,现在,是让他仔细瞧的时候了。
“真的吗?那好。我会去拜托他,你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没有了,你已经给了我最宝贵的礼物。”
“有吗?”高飞扬困惑了。
自由,正是最宝贵的礼物。
“好吧…”高飞扬看阮罂心意已决,多说无用。
“我这就去拟帖子送到状元府上。”斑飞扬离开,阮罂走到前,从枕下搜出悦音匕首,抚着刀鞘上繁复的花纹,心中暗忖…
师父,我自由了…
左手将长发扫到颈后,右手握着匕,朝烛台一点,像使了秘术,灭了烛火,房间暗下。阮罂坐在上,这是值得庆祝的夜晚,她很
动,想着,那三年不见的人。她躺下,且将匕首,按在心口。眼睁着,寂寥的黑夜,这三年,
子多无趣多沈闷啊,她就快解
了。但在去西域前,她很想再跟师父聚聚。
阮罂眼恍惚,仿佛又看见,那双比夜更黑的眼睛。这些年,他好吗?听说了他的身世,总算了解他为何心淡情薄。他的义务完成了,开心吗?听说是长公主保下他,让他平安无事,所以呢?他
动吗?
历历如昨,那孤寂眼神,如近在眼前,那么莫测高深,不可捉摸。阮罂想象,当高飞扬找到师父写休书时,师父会有什么表情?他还记着当他没没无闻时,收的徒儿吗?他还会帮她吗?
三天后,这一晚,起了大风,山径两边槐树,呜呜响,像集体**。那些横在半空的枝丫,浓密似女鬼的黑发。忽地电光一闪,劈亮天空,雷声响,奔驰泥路的马车,马儿骇得扬蹄嘶鸣。
“啊…要翻车了吗?”华轿内,传出高飞扬惊恐的呼声。
“没事,就到了,主子别怕。”随车的仆人小顺,忙安抚主子。
“好好的状元郎,干么住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没辙啊,爷,他不住城里,谁不知道司徒剑沧是怪人,
沉沉,神秘极了,
里也不和人来往,肯见爷,已经非常难得了。主子,您帖子上是写了什么?他怎么肯见您?”
“没写什么啊,就照你少夫人的意思,把她名字写上去。”
“这就怪了,少夫人的名字这么有分量?我听说状元郎连长公主的面子都不给的,长公主款待状元郎,十次有八次被拒绝,剩下两次还是太子拜托的,您说状元郎这么跩,怎么一看到少夫人的名就肯见您?”
“唉,不知道啊,你少夫人也是个怪人,搞不好是怪人跟怪人间的默契?”
“瞧爷说的,越说越玄了。”马车在状元府停下,石砌屋宅,藏于葱郁林间。
“就这了!”小顺扶主子下来。
斑飞扬进了状元郎的屋子后,小顺就站在走廊等候。好冷,他直打哆嗦。府内黑蒙蒙地,漫着山林烟气,廊前垂挂一红灯笼,光影在暗中摇曳,像一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