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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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从初次与他相遇就需要、并渴望得到的。他是个恶魔，但她还是对他朝思暮想。她想念他的一切:温暖魁梧的身体散发着力量、傲慢和优雅…大胆的黑眸时而冰冷、时而炽热…低沉的嗓音时而嘲、时而发笑，因轻蔑而冰冷，因渴望而沙哑。

她从不知望为何物时就想要他。现在他已教她懂得望是什么，也使得她想要更多。她挣开来，拉下他的头，亲吻他美丽傲慢的鼻子、高傲的额头，和坚毅的下颚。

“啊，洁丝。”他呻道。

“对，还要。吻我，亲的（意语）。”她只听到他声音中的需要，只觉到他的望紧抵着她。她只注意到他温暖的双手在抚她，他的嘴再次占有她的。在一阵悉簌声中，他掀起她的裙子，伸手‮摩抚‬她袜子上方的肌肤。

接着他的手突然握紧并静止不动，他温暖的身体变成石头。

他猛地开嘴，洁丝吃惊地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他眼中的火熄灭，变得跟他的黑玛瑙领针一样冰冷。

接着她也听到了:衣裙和灌木摩擦的悉簌声…以及捂着嘴说话的低语声。

“看来我们有观众，崔小姐。”丹恩的声音充鄙视。他冷静地拉起她的上衣，放下她的裙子，动作中没有丝毫保护或殷勤的意味。他使她觉得自己像食品，他在看过和尝过后决定不值得购买。她就像摆在古董艺品店柜台上不值得多看一眼的花哨小摆设。

看到他冷漠的表情时，洁丝恍悟他正希望旁观者那样想。他要把她送入虎口，这就是他的报复。

“你知道我们两个都有错。”她低声说话，不让旁观者听到。

“你带我陷入这个困境，丹恩，你理所当然应该助我困。”

“是啊。”他大声说。

“我应该宣布我们订婚，对不对？但是，崔小姐，我为什么该付结婚戒指的代价，来买我可以免费得到的东西？”她听到他背后传来气和格格笑的声音。

“我会身败名裂。”她绷着声音说。

“你这样做真是卑鄙无…和不可原谅。”他放声大笑。

“那就毙我啊！”他嘲地瞥看站在暗处的人影，然后扬长而去。

~~~心里充羞辱和愤怒，丹恩视而不见地穿越花园，扯开上锁的大门，穿过狭窄的巷，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

直到接近皇广场，他的呼才逐渐恢复正常，极度的愤怒才化为狂暴的思绪。

她就像别的女人一样，就像苏珊一样，但心肠更恶毒，演技更湛，设下相同的陷阱时更加狡猾。而他，尽管有多年经验，还是自投罗网、重蹈覆辙，陷入更不堪的境况里。

上一次，他只不过是轻吻苏珊的脸颊被她贪婪的家人看到。这一次，好几个顶尖的巴黎社英都看到他出洋相，听到他呻息，像十三岁的痴狂少年般倾吐望和热。

即便十三岁，他也不曾表现得像个痴狂少年。即便当时，他也不曾因渴望而泫然泣。

啊，洁丝。

他的喉咙紧。他暂停脚步，用力咽下喉中疼痛的硬块，镇定心神，然后继续前进。

他在皇广场找了三个丰的女和各式各样的男伴，一行人开始寻作乐。吃喝嫖赌才是他的世界，他告诉自己。他在其中到快乐，他向自己保证。

于是他赌博、饮酒、开黄腔，在莺莺燕燕中左拥右抱，努力忍受那悉又令人厌恶的脂粉香水味，一如往常地用笑声掩饰心中的悲伤。

~~~丹恩的笑声和人影还没有消失在花园的影里，洁丝已开始努力爬出他把她扔进去的绝望深渊。接下来的每一刻，除了抬头，她别无选择。她面对旁观者，看他们敢不敢出言侮辱。他们一个个悄悄转身离去。

只有一个人没走。方洛朗一边外套，一边快步向她走来。洁丝揪着上衣跳下石棺。

“我试过了。”他闷闷不乐地说，替她披上外套时得体地转开视线。

“我告诉他们，丹恩独自离开，你去找你祖母了，但有个仆人看到你们进入光浴室…”他停顿一下。

“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