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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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説得不錯,到時這江山就全是爹爹的了!”
“好,事不宜遲,你馬上去安排,那些知道內情的太監、待衞一個也不能放過,寧可錯殺一千,也決不能留下禍。再叫人把我那孫兒送出宮去,不要讓人發覺。我這就去準備
接新皇登基。”
“是,孩兒這就去辦,保證不出紕漏。”崔呈秀説完匆匆離去。魏忠賢正了正官帽,又拂去身上的塵去,匆忙趕往大殿。片刻後,宮中響起了喪鐘,才算是正式宣佈熹宗帝龍雙賓天。宮內宮外的文武百官,及還在戰鬥中的五千、神機營的將士都是一驚,最後卻是紛紛住手。朱由檢雖早得到消息,熹宗帝早已去逝,可聽到這喪鐘,想到皇兄平時對自己愛護有嘉,心中也難免悲痛。不過此時卻還不知宮中到底情形如何,忙命朱尋採在前面帶路,率大軍直奔宮中。沒想到眾人剛行到皇極門,卻見宮門大開,宮門兩側各點着八盞白紙燈籠,一人正跪在宮門中央。
朱尋採不知下面是何人,怕朱由檢有失,忙催馬上前,喝問道:“前面何人,竟敢在此攔駕?”只聽那人去道:“微臣魏忠賢奉萬歲遺命,在此接信王千歲。”朱由檢一聽前面竟是魏忠賢,沒想到他竟還敢出現在自己面前,大聲道:“還不將此逆賊給我拿下!”朱尋採應聲道:“遵旨!”説罷便帶上人要拿魏忠賢。不料魏忠賢卻道:“慢!微臣這裏有萬歲爺遺旨,請信王千歲聽完再拿老奴不遲!”一聽這老賊手中竟有遺旨,朱由檢也不敢大意,朱尋採也楞在一邊,不敢輕舉妄動。只見魏忠賢真的從袖中取出一道聖旨,眾人忙跪下接旨。魏忠賢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聯承先帝遺志,繼承大統,在位七年,國泰民安。今朕身染重病,久治不愈,將隨先帝而去,朕遵照祖制,兄終弟及,為防大亂,朕亡之時即由信王朱由檢繼承大統,不需丁服!軟此!”眾人領旨謝恩,只是卻把個朱由檢
得雲山霧繞,覺得眼前一切彷彿都不真實,可手中聖旨卻又來不得半分假。一邊的三桂卻是心知肚明,這不過是老賊以退為進的手段。而田立卻一時搞不清狀況,不知這魏忠賢到底何意,索
藏於眾人之後,不與魏忠賢朝面。這時魏忠賢那閹賊才重新跪倒在朱由檢面前,哭述道:“萬歲爺,不知老臣何時惹腦了萬歲爺,竟讓萬歲爺如此痛恨老臣。剛才因老臣身懷聖旨,不敢上前領罪,此時聖旨已宣,全憑萬歲爺處置!”
“你竟還有膽來問何處得罪於我?我問你,神機營連濤叛變,五千營於貴寶在午門阻攔於我,可是你指使的?”
“萬歲爺,那連濤叛變實與老臣無關,五千營守衞午門,卻是先帝自知時間不多,為防有人乘亂鬧事,才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的,老臣也只是奉命行事!何況先帝病危之時,老臣一直照顧左右,實是不知他們竟敢攔你大駕。先帝剛剛去逝,老臣便急忙命人出宮去請您,才知您已經到這裏。”朱由檢畢竟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而且生在帝王之家,本無繼承皇位的機會,也就沒了有那麼多勾心鬥角之事,聽着魏忠賢一番話看似合情合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暗道難道是田立傳了假消息?可剛才在午門前,那於貴富卻明明説道是奉了魏廠公之令,可連濤叛逃,於貴富戰死,都無法對證。這一切真是剪不斷,理還亂。不過既已有了聖旨,自己這皇位算是坐定了,又懼魏忠賢權勢,其他這一切還是等自己登上了皇位再慢慢處置不遲。當下也顧不得細究魏忠賢叛亂一事,命道:“命文武官員入宮哭臨!”不料魏忠賢卻道:“萬歲爺,臣已將萬歲爺登基之事準備妥當,請萬歲爺按先帝遺旨即刻登基,然後再請百官入宮哭臨不遲!”這話卻正説到了朱由檢心坎上,為免夜長夢多,朱由檢也顧不得禮制,即然一切都準備好了,那還等什麼,即刻宣旨道:“好,還是愛卿考慮周全,便等朕即位後,再為皇兄送行不遲。”當下也顧不得什麼吉時不吉時,當天夜裏,十七歲的信王朱由檢即受皇位於中極殿,受百官朝賀,是謂思宗,改元崇禎。同時冊立周氏為皇后,加封國太周奎為嘉定伯,任職兵馬司,其餘眾官員卻是絲毫未動,只等為先帝服喪期滿,再做封賞。
服喪期間,朱由檢可不敢孤身一人留在皇宮,誰知那魏忠賢會不會暗中加害自己。便命朱尋採率神機營留在京城之中,負責保衞。三桂則被命率軍回營,負責守衞大營。三桂暗歎,看來無論自己如何努力,怕也是難得朱由檢信任,他還是隻信任朱氏子孫。大軍回營自不需三桂在營中夜把守,而且三桂還有心思未了。為何當
那魏忠賢竟知自己反水一事,並早做準備?要説營中有人
密
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先軍中除隊長以上將官才知道自己打算,而這些人都是跟隨自己多年,除了吳、祖兩家子弟,便是從小收養的孤兒,萬萬不會出賣自己。而普通士卒就算想出賣自己,他們也
本不知內情,如何出賣。那唯一可能出問題的地方便是城中魏忠賢送自己的府院及那些家丁。不過三桂卻還是有些想不通,當
明明已將所有閒雜人等趕出院落,而且四周十米之內不準有人靠近,他們又是如何得知的呢?若説府中那些暗探僅憑有人來訪,便判定自己即將反水,連三桂自己都不相信。
不管怎樣,如今已與魏忠賢徹底撕破臉皮,也不怕再得罪魏忠賢,府中那些暗探若不能一一清除幹清,彷彿如鯁在喉,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沒有秘密可言。當下三桂帶上旋風狼騎,回到吳府。一進府門,便令府中所有家丁、丫環全部到院中集合。如今魏忠賢失寵的事情早已滿城皆知,吳府中這些下人們也早聞到風聲,特別是得知吳三桂竟是新皇登基的大功臣,公開與魏忠賢做對的事情後,便知不好,可這京城雖大,失去了魏忠賢暗中支持,那裏又是他們的容身之地。而且他們還想着憑三桂往的脾氣,也不見得一定會將自己置於死地,只求能留在府中有口飯吃而已。片刻功夫,府中百餘下人齊聚在府院當中,那吳清還如往
般彷彿一條狗一樣,來到三桂面前,恭順的道:“少爺,下人們都齊了。”三桂“嗯”了一聲,道:“好了,你也先下去吧。”那吳清忙回到下人當中,老老實實的站好,一動也不敢動。他也看出來了,今
吳三桂看來是要對這些人進行大清洗了。
三桂回頭對吳陽道:“將這些人全部圍起來,有妄動者,殺!”吳宇此時已是左掖軍參將,三桂不在,左掖軍全由他來打理。吳陽則接替了他的位置,負責貼身保護三桂安全。吳陽得令後,馬上率狼騎將這些人圍在當中,並取中懷中火銃,要是真有人敢有所行動,吳陽可是決不會放過他。三桂陰沉着臉,清了清嗓子,才道:“這府院本是魏忠賢的,可他既已送給了我,便是吳府,你們即留在了這裏,便是我吳府的人。但是有些人卻不忘魏忠賢,雖留在我吳府當中,卻甘心做魏忠賢的
細,平時對打理府上事務不怎麼用心,反而對打探消息卻滿下力的,今天我便要徹底清理這些蛀蟲。如果能主動
待的,我可以既往不揪,任你離去。而且如果願意留在吳府,我也歡
,但是決不能做出與他身份相違的事情,就不要怪我心狠。如果妄圖僥倖,還想繼續當魏忠賢的走狗,只要被我查出來,必然重罰。”這些下人們對三桂的話深以為然,有些人已是面
慌張,三桂這時又道:“好了,下面你們一個一個到屋中
待問題。吳陽,你負責在這裏監視他們。”説完帶着幾名狼騎進到室中,對這些下人們一一進行審查。先審了十幾名普通下人,其中只有一人主動
待,確是魏忠賢派來的,不過他只是個普通姦細,對那
密一事毫不知情。三桂心急,直接叫人將吳清帶了進來,這吳清原本就是魏府總管,定是魏忠賢派來的暗探,而且想來身份必然不低,應該知道些內情。
吳清一進屋,就跪倒在地,大聲叫道:“少爺,小人該死,小人願主動待。”這吳清早就想明白了,在三桂如此審下去,必然有人會説出自己的身份,而且眼看魏忠賢已經失勢,而吳三桂卻在此此新皇登基中立下大功,將來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如果能靠上吳三桂這棵大樹,
後榮華富貴自然少不了自己。當下吳清不但主動承認自己是魏忠賢派來的
細,且還是這吳府中的頭目,還將這近一年來的所做所為向三桂細述,最後又將府中
細一一指出,毫不隱瞞。三桂開始聽得很高興,可聽到最後,卻是眉頭緊鎖,聽這吳清
待了半天,卻沒有提及熹宗帝歸天那天向魏忠賢告密一事。不過這吳清既已全部
待,想來
後也不可能再投到魏忠賢門下,而且事情也已經過去了,三桂也不隱瞞,直接問道:“先帝去逝新帝登基之
你可曾向魏忠賢彙報過什麼?”吳清想了想,答道:“少爺,當
小人雖然奇怪您為何要封鎖這府院,可不知其中內情,實是不敢胡亂報於魏廠公。”三桂一聽更奇怪了,若不是這吳清,那當
之事到底是何人
密,差點導致自己功虧一潰。
“吳清,這府中是否還有你不知的內?”
“不可能,這府中原本就是小人打理,一切由小人負責,而少爺入住吳府後,府中再未新進下人,當然不會…”説到這吳清突然想起什麼,道:“除非是碧豔!”
“碧豔又是怎麼回事?我記得那你還要鞭打於她,難道她也是魏忠賢派來的
細?”
“這卻正是小人不解的地方,小人那卻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吳三桂急道。
“是魏府有人傳令,説是廠公讓小人好好教訓教訓碧豔。至於其中原由,小人卻不敢問。”三桂一聽,頓時心中明瞭,原來當卻是這吳清與碧豔合夥演了一出好戲,枉自己還憐惜於她,讓他跟着自己,負責自己飲食起居。想到這三桂不
有些後怕,若是自己不臣之心早
了出來,自己怕是已無命在此了,碧豔要想在自己的食物中下毒簡直是易如反掌。不過三桂心中還有一事不解,當
自己明明將院中下人都清了出去,那碧豔也沒有例外,那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將要反水一事的呢?看來只有親自問問碧豔了。打發起了吳清,又傳來碧豔。碧豔依舊是貌美如花,不過三桂卻從其眼中看出幾分慌張,看來吳清所言不虛。
“碧豔,你且説説至你來到這吳府,我待你如何?”三桂明知這碧豔是細,可又怕她是死間,寧死也不肯説出其中奧秘,所以想以情打動於她,讓她將事情盡數告知自己。沒想到三桂話音剛落,那碧豔卻已泣不成聲。三桂在一邊看得來氣,難道你還有理不成?不
怒喝道:“碧豔,你還有何委屈不成?想我雖多不在府中,可也沒有虧待於你,沒想到你竟是魏忠賢
細,竟將如此大事告知於那
人,事到如今你還有何好哭?”碧豔被三桂一頓訓斥,不由收了淚水,跪倒在地,道:“小女子深知大人厚恩,是小女子對不起大人,此恩此情小女子只有來世再報了。”説完竟起身向一邊立柱撞去。
三桂想救已是來不及了,好在一邊狼騎一直跟在碧豔身邊,以防她有什麼不詭之心,此時正好一把抓住碧豔。三桂在堂上看得只覺頭痛不已,怎麼又來這套,難道這是碧豔的必殺技不成。不過自己好想還真就吃她這一套,明知這碧豔是魏閹細,卻也再硬不起心腸,顧不得説審
密一事,只能好言相勸道:“碧豔,莫非你有什麼難處,説出來,自有少爺為你做主。”碧豔在三桂好言相勸下才漸漸止住淚水,想起三桂往
待自己的種種好處,最後終於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三桂。原來碧豔本是普通農家子弟,一家人雖不是大富大貴,卻也其樂融融,卻不料碧豔十歲時,天災突降,大旱之下莊稼顆粒無收,一家人無以為生,碧豔的父親只好到當地石廠給人打工,不想又被滾落的巨石砸死,至此家中只餘碧豔娘倆相依為命。
第二十八章追查內碧豔母親也是好強之人,且心靈手巧,硬是靠着為人縫縫補補,撐過了這年,本想第二年再種莊稼,只要獲得收成,兩人倒也可以繼續過活。怎料第二年持繼乾旱,未等到秋收之季,地裏的莊稼早已旱死,而且兩年大旱,其餘人家也沒了餘糧,紛紛出外逃荒。碧豔母親就算再手靈手巧,可沒了鄉親也就沒了活計,只好也跟着出外逃荒。
沒想到娘倆一路逃到京城,碧豔的母親一路奔波,且為照顧碧豔終於病倒了。年僅十二歲的碧豔想請大夫,可身上又分文沒有,只好帶着母親跪在一家醫館門前給人磕頭。那醫館中人卻似鐵石心腸,不理不睬。恰巧這一切被魏府的一個管事看見了,這管事平時便專門負責挑選美女,送與朝中各大臣處,雖然現在的碧豔已經是面黃肌瘦,可他還是覺得這女孩長大必然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當下將碧豔領回了魏府。開始碧豔還以為是遇到了好人,可一年後漸漸明白了,原來這些人也是不安好心,要等自己長大後再將自己送人。可明白的卻有些晚了,到此時,她已經有半年沒有見過母親了。她想找到母親一同離去,卻被人告知,當為他母親治病花了大把的銀子,而且這些年來她吃的住的都是要花錢的,只有還了銀子,才能放她走。可憐碧豔那裏有錢,就算想要偷跑,母親卻被這些人藏了起來,每月只能通過一封書信聯繫。最後碧豔只心心不甘情不願的成了魏府的一名歌
,直到被魏忠賢送給吳三桂。到了吳府後,碧豔因為母親一直被魏忠賢所控制,不得不聽從魏忠賢吩咐,而且魏忠賢承諾,只要她能上報一次有用的大消息,便將母親還給她,還給她一筆銀兩,讓她們過自由的生活。
至於説吳三桂的疑惑,説穿了也沒什麼。在三桂府院地下竟有間密室,這連吳清也不知道,魏忠賢只告訴了碧豔一人。當被三桂趕出府院,她便匆忙來到密室,通過一支直通客廳的銅管將三桂及那傳信之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碧豔為了救母親,別無選擇,用早已約定的好暗號通知府外暗探取走了情報,這才讓魏忠賢有了準備,只是這魏忠賢卻並沒有按照約定放出她的母親,碧豔也不敢去魏府要人。聽到此處三桂已經不再怨恨碧豔,為人子女,若是連父母都不顧了,又何以為人?碧豔述説完這一切,再次哭求道:“少爺,奴婢愧對大人,死而無憾,只求大人能救出奴婢母親,讓母親不再受那囚困之苦,奴婢願以死謝罪。”
“胡鬧,你既有求於我,為何又非要一死?我要你一具屍體又有何用?還不好留着有用之軀為我效力。再説若真能救出你母,你母卻不見親女,又生面何趣?”説完讓人扶碧豔去休息。既已解了心中疑惑,對其餘下人,三桂也沒了興趣,全給吳陽處理。吳陽將所有人審了一遍,共發現暗探二十餘人,其餘只是普通下人,並無不妥。而那二十餘暗探竟有大半願留在府上效力,三桂也就由着他們,
給吳陽進行訓練,希望將來能派上些用場。
轉眼服喪期滿,朱由檢在皇宮第一次早朝,以朱由檢為人,雖然還沒抓到魏忠賢確切把柄,但又豈會讓他留在自己身邊,地處高位,怕是連睡覺也不會安穩。若不是有些顧忌其勢力,甚至將其殺死的心都有。而對三桂、田立等在這次登基中立下大功的將領又豈能無所表示,雖然心中對三桂有些不滿,可若是不封不賞,又怕寒了其餘眾將的心。當下大賞羣臣,任命太監高時明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東廠總督,免去魏忠賢東廠總督之職,又加封三桂為忠勇侯,依舊為神機營副將,不過左掖軍超出士卒不需裁員,俱留營聽用。加封吳襄為定海侯、祖大壽為定寇侯,兩人此次可是借了三桂的光,吳氏一家三人被加封為侯,也是歷朝所不多見的。田立也被封為勵志侯,繼續為待衞統領。其餘有功之人也個個都有封賞。朱由檢登基的這第一把火便燒得魏忠賢有些焦頭爛額,坐卧不安,心中也明白了這朱由檢卻不同其兄,看來不好糊。不僅魏忠賢心驚,那些平
裏以魏忠為首的閹黨個個惶惶不可終
,最後紛紛上表,以辭官作為試探,想看看朱由檢是不是真的要對自己下手。而且也是想給朱由檢一個下馬威,讓朱由檢知道自己人多勢眾,不容輕辱,沒想到這卻成了閹黨最大的敗招,按常理,官員辭官,皇帝總要留上一留以示對其尊重,可此時的朱由檢因軍隊在握,不怕引發內亂,而且就憑這些跳樑小醜還真沒放在他眼裏,當下對這些請辭之人個個恩准,於是幾十名太監總管及各部官員只能是啞巴吃黃蓮,誰讓是你自己提出辭呈的,此時後悔也晚了,只得乖乖收拾行囊回老家去了。魏忠賢失去了這些有力支撐,加之朱由檢有意削弱其手中權勢,
子已經是一
不如一
,客氏也看出了其中奧妙,主動搬出鹹安宮,退居京城私宅,每
不出,只求將來能免其禍。
不,朱由檢又下聖旨,將寧國公魏良卿降為指揮使,東安侯魏良棟降為指揮同知,安平伯魏良翼降為指揮僉後事。此旨一下,滿朝振驚,更有明眼人一眼看出,當今的萬歲爺對魏家卻是極為不滿,看來是要動手了。如今朝中大臣雪中送炭沒有幾人,可落井下石卻個個拿手,看出萬歲心思,當然個個不甘落於人後,紛紛上本,矛頭直指魏忠賢。有工部主事陸澄源、吏部主事錢元愨等人細數魏忠賢及其
黨罪狀,請求將其依法懲處。看到這些奏章,朱由檢雖是喜在心頭,可表面上卻依舊不動生
,只因他明白,如今這朝中百官,其中有近半數俱為魏閹黨羽,要想將他們一網打盡,談何容易,若是惹得他們臨死反撲,更是得不償失,當下只是御筆批朱道:“爾等俱為新進小臣,如何敢輕參國公,念爾等初犯,且朕新登大寶,姑不追究。”這段話明着是斥責這幾名小臣,可仔細思索,卻並非其意,反而好像在告訴眾臣,他們只是小臣,言之無力,而且朕親登大寶,實力不穩,難以追究。其中意思不但這些忠於大明的良臣看得出來,那些
臣也猜出了幾分,看來魏忠賢這棵大樹是靠不住了,為了自保,紛紛上疏請辭,生怕時機一到,朱由檢秋後算舊帳,將自己也算了進去。就連崔呈秀也辭官歸田。
朱由檢當然是樂觀其成,一律恩准,於是辭官而歸者絡繹不絕,就連魏忠的乾兒田爾耕、許顯純等人也紛紛離去,一月不到,魏忠賢在朝中實力已去大半。三桂也藉機買通了魏府一名管事,打探碧豔母親下落。不想那管事竟告訴三桂,碧豔母親三年前便因抑鬱過度,早已去逝,這些年所謂的書信,只是其他人代寫,以安碧豔之心罷了。三桂將此消息吿知碧豔,碧豔只哭得如淚人一般,幾年的希望,一朝破滅,確是常人難以承受。不過出乎三桂意料,這次碧豔竟再沒有要死要活,哭過一夜後,便帶着兩隻紅腫的眼神,來找三桂,只求能繼續留下吳府做名婢女,以報三桂大恩。三桂當然不會拒絕,仍讓碧豔當自己的貼身丫環,照顧自己飲食起居。
而此時的那些朝中大臣見黨
益衰敗,再不懼其勢力,彈劾魏忠賢的奏章更是堆得老高。而朱由檢也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恰好有御史楊維恆參了魏良卿一本,朱由檢藉機令錦衣衞將魏良卿革職查辦,並要抄其家門。事已至此,魏忠賢當然不能置之不理,心中也明白明是查魏良卿,實則是在給自己看,他忙上本辭去“上公”封號,及魏家所有公侯伯爵位,只求保得全家無事。不料朱由檢不但準了他的奏本,並一併收回先帝所賜九賜、免死鐵券等物,當然也饒了魏良卿此次。自此以後魏忠賢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求避禍,卻不料朱由檢卻一直暗中查找實據,要一舉將魏忠賢置於死地,讓他永不能翻身。不到一月,派出的廠衞便收集魏忠賢各類罪狀不下百條,朱由檢看得
然大怒,雖早知這魏忠賢做
犯科,可不想竟如此罪大惡極。
朱由檢原想就此將其送上法場,一刀兩斷,可又念及皇兄臨死前還不忘待自己,定要善待此人,想及皇兄囑託,不由心中一軟,只將其發配到鳳陽看守皇陵,永世不得再出皇陵一步。不想這魏忠賢出京之時依舊氣焰囂張,不僅帶上了一家老小,又把多年搜刮的金銀財寶裝了整整百車,隨行的還有兩千魏府死士,一同趕往鳳陽。這那裏是發配,
本就是要到鳳陽頤養天年去了。一路上稍有良知的大臣均看不過去,上疏彈劾魏忠賢,曰:
賊魏忠賢,奉旨赴鳳陽守陵,卻擁兵兩千攜珠寶百餘車,實乃國之大害,乞萬歲,降旨將其收押回京,當眾正法,以弘天地正氣,還百姓一個公道。朱由檢接到此報,大吃一驚,道:“好個亂臣賊子,事到如今竟還敢擁兵自重,真個不知死活,莫非真以為我大明無人能治其否?”後降旨兵部,令其速速將魏忠賢收押回京,
三法司定罪。
身懷聖旨的錦衣千户關國安率人追趕魏忠賢,要將其收押回京。而此時的魏忠賢家財萬貫,十世也難以用完,又有兩千死士一路保護,一路遊山玩水,逍遙自在,卻不知他頸上的利刀既將落下。這行至距
縣還有二十餘里的地方,天
已經漸晚,魏忠賢命部下加緊行軍,準備在
縣休息一夜,明
再繼續上路。而錦衣千户關國安等人距魏忠賢也不過兩
路程而已。魏忠賢的兩千死士自然是唯命是從,而僅有的幾名押解官又那裏敢説個不字。不過天
還早,眾人也不急於趕路,大隊緩緩行在這山路之中。大軍又轉過一個山坳,前面卻是一道峽谷,地勢險要,峽谷兩側密林從生,加上此時天
昏暗,眾人只覺得陣陣陰風吹過,無不心驚。
魏忠賢忙命大軍加緊行軍,他可是知道,如今這天下盜賊四處蜂起,可不要在這裏遇到什麼佔山為王的草寇。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大軍剛行至山谷中段,卻見前面突然衝出上百名頭戴黑巾,衣裳不整之人,只是手中閃亮的鋼刀卻似乎在告訴別人,我們不是難民,而是山賊。大軍不得不停下腳步,押解官劉應選雖然看得頭皮發麻,卻因職責在身不得不上前,不過見前面攔路之人並不多,有魏忠賢那兩千死士裝膽,也不覺害怕,道:“我乃大明押送官,押送人犯至鳳陽,爾等何人,竟敢攔路?不知死活嗎?”卻見為首之人哈哈一笑,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只要你們將身後大車盡數留下,我便不為難你們,如何?”魏忠賢坐在車中,暗道:好個囂張的盜匪,幾百人便敢攔我這幾千大軍,真是壽星佬吃砒霜,活膩了!叫過死士首領魏力,吩咐其準備戰,務必全殲這些盜匪。魏力領命,召集部下。這兩千死士各個都是一身好武藝,不然也不會被魏忠賢所看重,對眼前這幾百盜匪
本沒有看在眼裏,在他們看來,不過一羣土雞瓦狗一般,想來一個衝鋒,便可將他們打得落花
水。
兩千死士騎着高頭大馬,整齊的列隊於陣前,而那些攔路盜匪卻依舊是散慢的站在原地,不見有什麼動作。隨着魏力一聲令下,兩千死士如同出閘猛虎一般,衝向這幾百盜匪。盜匪一見對方已經衝了過來,驚慌失措,紛紛四散逃命。魏忠賢坐在車中,微微一笑,對身邊的乾兒李朝欽道:“這幫草寇,竟敢攔我大軍,如今知道厲害了吧。”李朝欽媚笑道:“這些草寇如何能與爹爹相提並論,不過這一路寂莫,這些草寇也算是為爹爹解悶了。”魏忠賢聽後,得意的笑笑,不再説話,只等着看自己手下這些死士如何屠殺那般盜匪。卻不料魏忠賢越看面越冷,最後竟至鐵青,狠狠的説不出話來。原來那些死士的屠殺之旅並不順利,那些盜匪竟是早有準備,在這狹窄的山路上挖了無數陷馬坑,兩千死士不明就裏,只顧衝鋒,竟被這深不及半尺的陷馬坑折了幾十匹戰馬,並有十餘死士因措不及防被戰馬甩出,或死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