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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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盤打得雖好,哪知他腳尖方一沾地,背後又是其寒澈骨的一聲冷笑,他情急之下,反臂一刀掄去,風聲虎虎,倒也有幾分功力。

但他也知道這一刀絕對砍不着人家,腳尖微錯,青藍的刀光劃了個半圓,猛地向上斜挑,刀花亂顫,"玉帶圍墒","梅花錯落",刷刷兩招,狠、毒、快、準,兼而有之。

他刀刀狠辣,卻也刀刀落空,刀光繽紛中,他看見一個白的人影像鬼魅似的在他身側掠動,他手掌的冷汗將縛在刀柄上的綢布都滲得濕透了,卻越發不敢停手,將一柄折鐵快刀舞得滴水不透。

"冷月仙子"冷笑着,在他身側繞動,雙手垂在肩下,卻不還手,莫西用盡了"五虎斷門刀"裏所有妙的招數,卻連她的衣裳部碰不到一點,他們動手之處本是那家客棧後院,當時難免驚動了住店的旅客,出門人哪個願意多事,都把窗子關得緊緊的,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寒陡峭,夜鳳襲人,三煞莫西額上的汗珠,卻涔涔亂落,漸漸,他真力越發不繼,刷、刷、刷,拼着最後之力,接連進手三刀,身形一矮,嗖地,向後倒竄,將身軀貼在牆壁上。

他手裏舉着刀,望着冷月仙子氣咻咻他説道:"我姓莫的招子不亮,不知道朋友是高人,今天認栽了,朋友念在同是武林一派,亮個萬兒,青山不改,綠水長,山不轉路轉,以後見着面,我姓莫的兄弟七人,總有補報朋友之處。"他話説得不亢不卑,雖然認栽,但仍待得場面已極,果然是老江湖的口吻,哪知冷月仙子艾青一向軟硬不吃,饒你説下個大天來,她也仍是無動於衷,冷笑望着莫西,一步步地朝他走過來。

她仍然穿着男用的文士衣衫,衣袂飄飄,衣衫裏成的軀體,被晚風一吹,更為動人,可是平如命的莫西,此刻再也沒有心情來欣賞這婀娜的體態了,顫聲説道:"朋友,你未免也太不講江湖過節了,我姓莫的連都沒有碰着你的,你又何必苦苦相。"語調中,已明顯地出怯意。

艾青仍然冷笑着,像是本聽不懂他的話,這也怪三煞莫西平惡名太著,才惹得這位老魔頭動了殺機,而她殺機一動,再無更改的了。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地,卻像是都踩在莫西心上,莫西長嘆一聲,道:"朋友你看看,該怎麼辦吧!"當地一聲,將手中折鐵快刀拋在地上,突地手一揚,十數點寒星自他袖中電而出,正是他成名絕技之一,"七星神弩"。

七星神弩名雖為"彎",卻是毒針,平安裝袖管中,機苫一動,便電而出,一筒七針,莫西左右雙手都安着一筒,不到危急時絕不輕施,一經施出,對手卻很少有能避開的。

此刻他雙手齊揚,十四口毒針倏地出,方圓兩丈之內,都在他毒針的籠罩之下,冷月仙子和他相距不過七八尺,眼看就將喪在他這歹毒的暗器之下,莫西開始冷笑,在他暗器出手的那一剎那裏,他已經認為是萬無一失的了。

莫西經過的大小戰鬥,不知有多少次,也不知有多少個武林的成名英雄,傷在他這小小的十四口毒針之下。

"冷月仙子"冷笑未絕,玉手輕招,那十四口急如驟雨般的飛針,竟如泥牛入海,霎眼間失去蹤影,三煞莫西面頓時慘白,驚呼道:"千手書生!"虛軟地靠在牆上,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須知艾青若以內家劈空掌力震飛這些毒針,或是以絕頂輕功避開,莫西雖也會驚異,卻不會嚇得如此厲害,而艾青此時所用的手法,正是千手書生的獨門功夫"萬歸宗",也就是數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奇人仇先生,獨步天下的絕技。

莫西久走江湖,這種手法他雖未得見,卻聽得已久了,普天之下,能將他"七星神弩"這種暗器收去的,也只有"萬歸宗"這種手法,而普天之下的武林中人,能夠得這絕頂內功傳授的,也只有千手書生夫婦兩人。

莫西駭驚而呼,他嘴裏雖叫着"千手書生",心裏可想到了對手就是"冷月仙子",艾青又緩緩向他走近了兩步,他暮地一聲厲吼,雙手十指箕張,縱身撲了上去,無招無式,居然爛打了。

艾青一聲冷笑,玉掌揮處,也是十四點寒星電而出,兩筒"七星神弩"竟原物奉回,莫西一聲慘呼,十四口毒針全在他身上。

"冷月仙子"嬌娜的身軀一動,轉身掠起。對莫西看也未再看一眼,白的人影一閃,只留下瀕臨氣絕的莫西躺在地上哀呼。

艾青以極快的速度在屋頂上巡視了一轉,認清自己的房間,窗户仍是開着的,她毫不躊躇地掠了進去,裴珏仍穿着那件大紅女子衣裳,伏在牀上,好像已經睡着了的樣子。

艾青一笑,輕輕問道:"喂!你睡着了嗎?"裴珏仍然伏在牀上,動也未動一下,艾青打了個哈欠,真有些乏了,輕輕和衣躺在牀角,但卻不知怎地,眼睛雖合上了,人也疲倦得很,但卻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只是閉着眼睛養神。

房裏無燈,但窗外有星月之光進來,是以光線並不十分黑暗,她躺在牀上,覺得有一絲寒意,朦朧之間,覺得裴珏似乎動彈了一下,睜開眼睛一看,從窗子裏照進月光,剛好照在躺在她旁邊的那人的臉上,她竟哎呀一聲,驚叫了出來。

那人竟不是裴珏,陰惻惻地冷笑一下。艾青面如土,雙時一起用力,,想掠起來,那人右時支在牀上,左手微伸,那麼恰到好處地點在艾青上,生像是艾青的自己送上來被他點的一樣,艾青一軟,吧地又倒在牀上。

那人臉上出得意的神,身形一動,像是有人在下面託着他似的,虛飄飄地從牀上掠了起來,將身上的那件火紅緞子女衣了,出裏面手工極其緻,質料也異常高貴的短衫褲來。

他轉到牀後,望了被他點中道,躺在地上的裴珏一眼,嘴角泛起一個狠毒的笑容,將掛在牀後的一件灰長衫取來穿上,身形顯得極為悽蒼,走回牀前對艾青道:"想不到我來了吧?"語調中帶着三分譏誚和七分怨恨的意味。

"更想不到的,總算讓我抓着了你。"他眼中閃動着鷹隼一樣的光芒,冷笑着道:"你還有什麼話説?"伸手抓起了艾青,也就像鷹隼攫起小雞那麼樣輕易和安祥,腳尖一點,掠到窗口,忽又冷笑一聲,掠到牀後,驕指如劍,在裴珏身上疾點了兩下,身形一轉,從後窗掠了出去。

他身形是那麼輕靈而曼妙,像道輕煙似的,倒躺在牀後陰暗角落後的裴珏,心裏覺得説不出來的委屈,對於這一切,他都覺得有些茫然。

方才羨慕地看着艾青掠出房去,他又累、又餓,低頭看到自己身上仍穿着那件大紅女衫,覺得又羞、又愧,站起來,方想掉,他出來才一,但這一天中他經歷的事卻比他一生中其他子的總和彷彿還多些,他有些難受,卻又很興奮。

突地,他覺得像是有些聲音,抬起頭來,卻看見一個瘦長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來到身前,他驚呼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那人穿着灰的文士長衫,裴珏看不清他的面貌,壯青膽子問道:"你是誰?"那人冷冷一笑,問道:"你是誰?"裴珏覺得有股説不出來的寒意,囁嚅着,説不出話來,那人冷冷一笑,身軀稍微移動了一下,問道:"艾青呢?"有光從窗外進來,那人一側臉,裴珏看到那人的側影,寬額鷹鼻,線條極其突出,那人走上一步,緊緊追問道:"艾青呢?"裴珏下意識地一指窗口,道:"她出去了。"那人眼珠一轉,裴珏只覺得身形像風一樣捲了過來,自己上一麻,已被點中了道。

那人一手提起了他,口中喃喃低語着道:"怪不得我找不着她,原來她找着了漢子。"低頭又看了裴珏一眼,呸了一口,罵道:"想不到她竟看上了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兔崽子。"裴珏不知道他在講些什麼,也不知道他是誰,對他後面的那句話,他倒有些會意,覺得一肚子的冤屈,卻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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