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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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所謂收拾乾淨,那只是把一地的焦木頭、碎瓦片收拾收拾,至於要重建,那就是以後的事了,好在費家莊院裏空房子多的是,費嘯天也不一定非住那座小樓不可。
這裏,費嘯天正指揮着弟兄們清理乾淨樓內,拿那些斷木頭、碎瓦片填那地下的甬通,身後來了梅夢雪:“費大哥,還沒有忙完麼。”費嘯天回身説道“我預備把那市道填起來封死,永除後患,也快完事了,怎麼,雪妹,有什麼事麼?”梅夢雪道:“我出去走走去。”費嘯天“哦”地一聲道:“雪妹打算上那兒走走去?”梅夢雪道:“還不是附近幾個地方,有別處好去麼?”費嘯天道:“雪妹的意思是想讓我護駕?”梅夢雪道:“費大哥在忙,我本來預備找他陪我去的,可是他卻説大夥兒都在忙,他不好意思出去…”費嘯天道:“英老弟也真是,自己人還客氣…”梅夢雪道:“你不知道他的脾氣,他只要説了不出去,拿轎子抬都抬不出去。”費嘯天笑笑道:“那…他都不好意思,我這做主人的又怎麼好意思,這樣吧,雪妹自己跑一趟,找剛大哥跟紅妹…”梅夢雪道:“剛大哥身上還帶着傷…”費嘯天笑道:“那有什麼要緊,只是到處走走散散心,又不是去打架廝殺。”梅夢雪遲疑了一下道:“那也好,我去找他倆試試去,費大哥忙吧,我一會兒就回來。”轉身走了。
費嘯天在背後説道:“難得出去,別急着往回趕,只回來吃中飯就行了,雪妹請小心點兒,別讓我擔心。”梅夢雪答應了一聲,沒多説什麼。
望着那無限美好的身影,費嘯天他又笑了,這一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除非問費嘯天自己。
過沒一會兒,諸葛英揹着手,步履瀟灑地來到了小樓前。到了近前,他問道:“怎麼,費兄,還沒有忙完麼?”費嘯天道:“老弟來了,快完事了,別看就這麼一片,清理起來還真不容易。”
“説得是!”諸葛笑點點説道:“好在弟兄們人多,要是人少那至少得忙上一天…”頓了頓,接問道:“夢雪呢,沒來過麼?”費嘯天道:“來過了,又找剛大哥兄妹倆走了。”諸葛笑笑笑説道:“她讓我陪她出去走走去,上上下下都在忙,我怎麼好意思…”費嘯天笑道:“是嘍,老弟都不好意思,我當然是更不好意思了,所以我讓她找剛大哥兄妹倆去了。”諸葛莫笑笑,道:“行了,咱們倆都推掉了,其實我是不願讓她出去,因為這幾天這一帶不夠安寧…”費嘯天雙眉一場,笑道:“老弟多慮了,只在我費家莊院百里內,誰敢把夢雪怎麼樣,打從當年到如今,這一帶可以算得平安無事…”諸葛英笑道:“那是費兄的威名…”費嘯天笑道:“老弟別提我了,我這四字拿鞭銀駒,哪比得上稱奇稱最的‘玉書生’。”諸葛英談談笑道:“費兄這才真是損人呢,論智論力,我哪一樣也比不上費兄的…”費嘯天道:“老弟忒謙了,我這些微智力那敢跟老弟做比諸葛英忽地目光一凝,望着小樓道:”費兄為什麼命弟兄填甬道,封出口…“費嘯天道:“我這樣做是為永除後患。”
“永除後患?”諸葛英道:“費兄做錯了,這麼一填孔封,不錯,那宮紅與夏侯飛再也不敢來了,他們
本就無路可進了…”費嘯天笑笑説道:“老弟以為他們還有機會來麼?”諸葛英道:“除非這一次仇超跟古翰能緝獲他兩個。”費嘯天淡然一笑道:“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老弟只管看着好了。”諸葛英沒再説話。
很快地,土填下去了,那“甬道”的出口也便封死了,費嘯天下令收工歇息。
很快地,晌午到了,沒見梅夢雪,霍剛兄妹跟小蘭也未回來。
午飯開上了,費嘯天跟諸葛英坐在廳裏等。左等等不着,右等等不着,費嘯天沉不住氣了,霍地站了起來道:“老弟,怎麼回事?”諸葛英道:“我正要問費兄。”費嘯天道:“我就不信人在這一帶還會出差錯…”諸葛英道:“我也這麼想,應該不會…”費嘯天目光一凝道:“老弟可願替看着家?”諸葛英道:“怎麼,費兄打算出去找找他們去?”費嘯天道:“我放不下心,帶着弟兄分頭找找去。”諸葛笑道:“那何如讓我去。”
“不。”費嘯天搖頭説道:“誰去都不如我自己去能讓我放心…”諸葛英站了起來道:“那麼我跟費兄一起去…”
“別去,老弟。”費嘯天抬手一攔道:“萬一要是他們,他們很有可能乘虛而入,老弟勢必得留在家裏坐鎮。我走了,老弟,家裏給你了!”他可是説走就走,話落大步行了出去。
諸葛英沒説話,轉身坐了下去。
開上來的飯原封沒動,慢慢地涼了。
一直到回頭編了西,費嘯天帶着弟兄回來了,諸葛英在前院碰見了他,他臉好不難看。
諸葛英上去問道:“怎麼樣?費兄?找着了…”
“老弟。”費嘯天目光一凝,道:“事情要糟,我找遍了百里內,連一點蹤影也沒找到…”諸葛英微一搖頭道:“那麼費兄就不必再找了。”費嘯天呆了一呆道:“不必再找了,老弟這是什麼意思?”諸葛英淡然説道:“我不敢瞞你,夢雪是不願在這費家在院待下去走了,而不是去走走出了什麼差錯。”費嘯天兩眼一睜,道:“真的?老弟?”諸葛英道:“自然是真的。”費嘯天道:“她!她為什麼不願再在費家莊院待下去了?”諸葛英道:“一句話,她不相信你的那番説辭,與其待在費家莊院,遲早受害,不如早身求個平安…”費嘯天臉
一變道:“這話是她説的?”諸葛英點頭説道:“不錯費大俠。”費嘯天道:“那…剛大哥兄妹呢?”諸葛莫道:“霍剛對你從來是敬佩的,他不會想那麼多,讓他走原怕他不肯,如今看只怕他已經聽了夢雪的話。”費嘯天道:“這!老弟你怎麼知道?”諸葛英道:“昨晚上夢雪到我那兒跟我商量好的。”費嘯天臉
變了一變,道:“老弟,你該早説。”諸葛英道:“為什麼該早説,好讓你阻攔?”
“不,老弟。”費嘯天道:“你要早説我就不跑這一趟了,我要早知道夢雪有離開費家莊院的意思,我會派人套車送她走”謝謝。
“諸葛莫道:”不必了,她自己走較為安全些。
“費嘯天雙眉忽地一標,道:“我明白了,今早老弟你所以不陪她出去,那是一為免我生疑,二來也好絆住我,對麼?”諸葛英道:“費大俠心智畢竟是高人一等。”費嘯天微一搖頭,苦笑説道:“事到如今,説什麼心智高人一等,老弟,請把實言告我一句,連你也不相信我,是也不是?”諸葛英道:“事實如此,我不願否認。”費嘯天真:“你跟夢雪都以為宮紅跟夏侯飛是我的人?”諸葛英道:“不錯。”費嘯天道:“梅家二老是我命宮紅殺的,霍剛也是我命宮紅下的手?”諸葛英道:“也不錯,還帶上一椿想盡辦法置我於死地。”費嘯天苦笑説道:“老弟,你説,我為什麼要這麼做…”諸葛英道:“你明白我也明白。”費嘯天道:“老弟你倒是説説看。”諸葛英道:“為情起妒,因妒生恨…”費嘯天縱聲大笑道:“諸葛老弟,你小看我費嘯天了,不錯,我承認深愛夢雪,但我也知道這情之一事不能勉強,妒、恨、我費嘯天連想也沒想到過,我更不屑……”諸葛英淡然問道:“是麼?”費嘯天道:“就算你説着了,梅家二老何辜,我沒有理由…”
“自然有理由。”諸葛英道:“殺掉了夢雪所有的親人,她自然而然地就只有投到你費家莊院裏來了。”費嘯天搖頭説道:“看來你對夢雪瞭解得還不夠,甚至還不如我,夢雪是怎麼樣的一個姑娘家,她心裏只有了你,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變的。”諸葛英道:“她是不會變,但怕只怕到情勢由不得她。”費嘯天陡然揚眉,但族又斂態淡然説道:“老弟,你錯了,你完全錯了。”諸葛英道:“請明教,我錯在何處?”費嘯天道:“你可以隨便找個弟兄問問,我暗中已在預備辦喜事,派人出去採辦應用之物這是為了誰?”諸葛英道:“難不成是為我跟夢雪?”費嘯天抬手左右一揚道:“弟兄們都在場,你可以隨便找個問問。”諸葛英沒有問,只淡然一笑道:“我,也謹此致謝。”費嘯天微一搖頭道:“看來你是不信。”諸葛美沒有説話。
費嘯天苦笑一聲又造:“老弟不信也就算了,任何事都不能勉強,尤其你我如今是站在敵對的立場上…”諸葛英道:“你能明白這一點就好。”費嘯天目光一凝,道:“事已至此,別的不必再説了,請老弟告訴我,夢雪他們上哪兒去了,老弟你把他們送到哪兒去了?”諸葛英道:“你問這幹什麼?”費嘯天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諸葛英道:“你以為我會説麼?”費嘯天臉一沉,沉聲説道:“諸葛英,我提醒你一句,邢玉珍與她那些爪牙就在左近…”諸葛英道:“這麼説你是為夢雪他們的安全擔心?”費嘯天道:“信不信由你。”諸葛笑道:“那你只管放心,夢雪她們安全得很,這一點我可以擔保。”費嘯天道:“這話是你説的麼?”諸葛英道:“不錯,字字出自我口。”費嘯天威態一斂,點頭説道:“那就好,夢雪她的人遲早是你的,她遲早也會離開我這費家莊院的,今天她這不告而別倒也沒有什麼。只是我‘金鞭銀駒’費嘯天,競蒙此不白之冤未免令人心有不甘…”諸葛英道:“我就在這兒,你可以看着辦。”費嘯天道:“你讓我向你討取公道?”諸葛英道:“可以這麼説。”
“不。”費嘯天微一搖頭,淡然説道:“公道何用討取,公道自在人心,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費嘯天究竟是怎麼一個人,也總有明白的一天,一時的冤枉我不在乎,大丈夫生於當世,受點折磨難堪又算什麼,我心意已定,絕不計較,只等蒼天與世人的公判。”諸葛英淡然説道:“費大俠令人敬佩。”費嘯天道:“好説。”諸葛英道:“恐怕費大俠是知道我所中之毒已除,功力已是恢復了吧?”費嘯天雙眉一揚,倏然笑道:“老弟,你要不要試試?”諸葛笑道:“試什麼?”費嘯天道:“試試看你功力恢復後的如今,是你行還是我行。”諸葛英道:“費大俠願意試試?”費嘯天道:“老弟大概以為我是故示大方…”他抖手向諸葛英擊出一掌。
諸葛英沒猶豫,功凝八成,掌
了上去。
砰然一聲,諸葛英身軀晃了一晃,衣袂狂飄,費嘯天衣衫也自飄動,身軀卻峙之如山。
這,使得諸葛英一怔,心頭也陡然一震。
只聽費嘯天笑問道:“老弟,如何?”諸葛英目光凝注,暗中震撼驚駭,沒説話。
費嘯天接着説道:“我只是讓老弟知道,費嘯天非不能,實不為而已…"一頓接道:”我把夢雪給你了,只要你能保她平安,我從此再無心事,正可放手去對付那邢玉珍,我仍是那句話。我費嘯天是個怎麼樣的人,公道自在,且等蒼天與世人的公判,言盡於此,你老弟仍是我的朋友,我這費家莊院歡
你長住…“轉身即待離去。
諸葛英道:“謝了,我也要告辭了。”費嘯天道:“怎麼,老弟要走?”諸葛英道:“不該麼?”費嘯天道:“該與不該讓人難説,只是你老弟既然懷疑我,就不該離開我這費家莊院。”諸葛英道:“有説麼?”費嘯天道:“就近監視不更好麼。”諸葛英淡然一笑道:“好當然是好,只是那樣沒有用的。”費嘯天道:“老弟是説我會藏而不,靜而不動?”諸葛英道:“我正是這個意思。”費嘯天微微一笑道:“老弟既這麼説,我就不便再留你了,只是,在你沒走之前,可否讓我知道一下,你預備怎麼對付我?”諸葛笑道:“我不瞞你,今後我要盡全力搜尋證據…”費嘯天笑道:“老弟不如説今後要全力搜尋邢玉珍夫婦跟宮紅、夏侯飛二人。”;諸葛英一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説。”費嘯天道:“我還真希望老弟有一天找到他們,這樣我那不白之冤也可早
洗刷個乾淨,老弟我在這兒預祝順利了。”諸葛英道:“謝了,我也預祝你順利。”費嘯天道:“老弟説我什麼順利。”諸葛英道:“我祝你湮滅證據順利。”費嘯天再度仰天大笑,道:“老弟,此時此地殺了你,豈不乾淨,我何必再去勞師動眾,費心費神地再去湮來什麼證據。”諸葛英聞言一怔,費嘯天已然灑
地擺擺手:“老弟請吧,恕我不送了。”諸葛英沒説話,以一種困惑的眼光深深地看了費嘯天一眼,邁步向外行去。
隨聽費嘯天又一聲輕喝:“讓路。”他手下那些黑衣壯漢立即向兩邊閃去,讓出了一條路來。
諸葛英視若無睹,仍沒説話,昂然往外走去。
費嘯天沒動他,當真沒動他,攔也沒攔他。
可是費嘯天望着他那欣長身影,邊又浮起了一絲令人難以言喻、難以意會的笑意,這,諸葛英沒看見。
諸葛英走了,費嘯天笑容一斂,兩眼之中突然出一種怕人的森寒異采,只聽他輕喝説道:“來人。”一名壯漢飛步而至,近前躬下身軀:“爺請吩咐。”費嘯天語氣冰冷地緩緩説道:“傳我今諭,把人暫時押
老主人。”那壯漢應了一聲,飛步而去。
那壯漢剛走,後院裏並肩出兩個人來。
是仇超與古翰,他二人近前恭謹躬下身軀道:“見過少主。”費嘯天淡然問道:“怎麼樣了?”仇超道:“回少主,那賊婦至今未見蹤影。”費嘯天眉鋒一皺道:“這就怪了,她明明來了中原…”目光一凝道:“那母女兩個呢?”仇超道:“回少主,‘王屋’附近發現一老一少兩個女的頗為可疑,宮紅跟夏侯飛已經趕去探視了。”費嘯天目中抒芒一閃道:“‘王屋附近’?”仇超道:“是的,少主。”費嘯天道:“不許輕舉妄動,查明是不是那母女二人,速來報我。”仇超與古翰雙雙答應一聲,騰身飛
而起。
“回來。”費嘯天突然一聲輕喝。
仇超與古翰身影一頓,應聲落他面前。
費嘯天冷然説道:“傳話他二人,小心行蹤,時刻提高警覺,只要被諸葛英碰上,我便重罰不饒,事關他二人自己,要他二人記下了。”仇超古翰雙雙答應一聲,又騰身而起。
費嘯天轉過身來揚聲説道:“傳鞭、劍二憧。”人影閃動,兩名白衣童子飛而至。
費嘯天目光一凝,問道:“人出去了?”兩名白衣童子齊聲應道:“回少主,人剛
出去。”費嘯天道:“可曾傷着哪一個。”兩名白衣童子道:“回少主,沒有傷着一個。”費嘯天道:“都安好?”兩名白衣童子道:“是的。”費嘯天微微吁了一口氣,抬眼向天,緩緩説道:“可留有什麼痕跡?”兩名衣童子道:“回少主,事後我二人曾四下查看過,沒有留下一點痕跡。”費嘯天道:“真的麼?”兩名白衣童子道:“不敢欺矇少主。”費嘯天把一雙森寒目光從頭上移住在兩名白衣童子臉上,道:“倘被人看出什麼,我唯你二人是問。”兩名白衣童子機伶一顫,雙雙低頭説道:“若壞了少主大事,我二人願領重罰。”費嘯天笑了,笑得很輕微,一點頭,擺手説道:“好,你兩個辛苦了,後面歇息去吧,我自有重賞。”兩名白衣童子忙一躬身道:“謝少蘭恩典。”縱身騰
而去。
費嘯天又把目光移向天上,邊又浮現了那種令人難以言喻,也難以意會的笑意。
這一次笑得比前幾次都怕人。
不知他這笑代表着什麼?
這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