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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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諸葛英在自己所住的屋裏和農剛躺下。

他並沒有睡的意思,他只是熄了燈,和衣躺在了牀上。

天是快亮了,在天亮前的這一刻,夜似乎顯得特別黑,也特別的寧靜,哪怕是一點聲息也能聽得見。

慕地諸葛英聽見一個極其輕微的衣袂飄風聲由遠而近,一轉眼間便到了他屋外,當然,那是有人到了他的屋外。

諸葛英暗暗一聲冷笑,躺在那兒沒動,靜等那人的下一步行動。

很快地,那人的下一步行動來了,只聽屋外有人輕輕叫道:“英,睡了麼?”諸葛美一怔,身下了牀,搶一步到門邊伸手拉開了門,門外站着的是梅夢雪。

門一開,梅夢雪便輕盈地閃進了屋,而且隨手又關了門。

諸葛英訝然叫道:“怎麼是你”他要去點燈,梅夢雪攔住了他道:“別點燈,坐下來聽我説。”諸葛英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坐在了牀沿上。

梅夢雪移一步坐在牀前那張椅子上,然後凝目問道:“我來問問你,你剛才對費大哥賠罪致歉,是真心麼?”諸葛英呆了一呆道:“你問這…”梅夢雪道:“你別管,只答我是不是真心?”諸葛英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梅夢雪:“別和我這樣,你只説聲是或不是?”諸葛笑道:“既然我賠了罪,道了歉,當然是真心真意。”梅夢雪道:“那麼,你認為費大哥的表現如何?”諸葛英道:“他襟超人,非一般人所能比,令人敬佩!”梅夢雪道:“這也是真心話?”諸葛英道:“難道你以為不是?”梅夢雪道:“對別人,你無論怎麼説都可以,對我,你不該這樣!”她站起來要走。

諸葛英忙伸手攔住了她道:“怎麼了?夢雪。”

“怎麼了?”梅夢雪道:“那要問你自己,我剛才説話你已經夠清楚了,對別人,你怎麼説都可以,對我,你絕不該這樣。”諸葛英沉默了一下,抬眼説道:“夢雪,你坐下來。”梅夢雪坐了回去,但沒説話。

諸葛英道:“這麼説,費大俠的話,你是不相信…”梅夢雪道:“你呢?”諸葛英道:“夢雪,霍氏兄妹的表現你看見了,我怎麼敢…”梅夢雪道:“我不是霍氏兄妹。”諸葛英微一搖頭道:“夢雪,費嘯天出此奇兵,心智的確過人!”梅夢雪道:“你也不差,不是麼?”諸葛英道:“你知道,夢雪,他能自圓其説,頗佔優勢,我只好如此。”梅夢雪道:“你這叫將計就計!”諸葛英沒説話。

梅夢雪道:“他算得上高明,處處都能自圓其説,可是有些地方卻過於牽強,我不明白剛大哥跟紅妹為什麼會輕易相信他?”諸葛英道:“因為霍氏兄妹不是你我!”梅夢雪道:“你剛才看見了,對孟中跟羅江,他表現得那麼仁義,對你,又表得那麼寬大,怎麼不叫人敬佩…”

“還有呢?”諸葛英道:“他故意説給那兄妹倆聽聽,又派人遍求天下為我找角龍角去了,這顯得我多麼…”搖搖頭,住口不言。

梅夢雪道:“我聽見了!”諸葛英微愕説道:“你聽見了?”梅夢雪:“我回到樓上後一直躲在門後往外看,本就沒挨着牀,你沒看見我看見了,他望着你的背影笑,然後又望向我住的小樓,那模樣兒好怕人。”諸葛英點頭説道:“他的膽子足夠大的!”梅夢雪道:“你説什麼?”諸葛英道:“眼看他就要現形,就要被揭在眾人的眼目之前,他居然敢回來出這着奇兵,膽還不算大麼。”梅夢雪道:“那也沒什麼,他料定了,看準了沒抓住他的證據,放眼天下,沒一個人敢動他,他怕什麼,又怕誰?”諸葛英點頭説道:“説得是,我的顧慮也就在此,所以我見風轉舵,將計就計地向他低了頭,他的身份非比等閒,當世之中除了‘玉書生’就是他,在有些地方我還不如他得人望!”梅夢雪道:“這我明白…”一頓接道:“對了,英,剛才那個叫姓孫的人舌頭被割,不能言語,這説法你信麼?”梅夢雪道:“你呢?”梅夢雪哼了一聲道:“我當然不信,待會兒我想找你陪我看看去…”

“不必了,夢雪。”諸葛英搖頭説道:“現在去已經遲了,我敢説那姓孫的業已不在這費家莊院內了。”梅夢雪道:“那我剛才就該當場看看…”

“一樣沒用!”諸葛英搖頭説道:“那姓孫的舌頭被割斷是事實,四肢被廢也是實情,只是那姓孫的舌頭是不是邢玉珍割的,那就難説了!”梅夢雪美目一睜道:“你是説他…”諸葛英道:“可惜那姓孫的舌頭被割,有口不能言,四肢被廢,有手不能寫,要不然他一定會告訴別人害他的是費嘯天!”梅夢雪道:“沒想到他的心這麼狠手這麼辣!”諸葛英淡然一笑道:“這還算心狠手辣麼?”梅夢雪臉陡然一變,半響始道:“他找你跟他一塊兒看地下甫道,你為什麼不去?”諸葛英道:“你以為現在下去還能看見什麼?”海夢雪道:“你是説那甬道現在已不值得看了?”諸葛莫道:“要不然他怎會故示大方,當然是能讓人看了才讓人看的,在沒放火之前他為什麼千方百計地攔阻人進去!”梅夢雪沉默了一下道:“這麼説那費家莊院原是查三影的之語…”諸葛英道:“全是假的,反正查三影已死去多年,四大凶人全又是他的人,咱們本就無處去求證。”梅夢雪道:“那他去過龍門…”諸葛英道:“當然也是假的了,隨便找個弟兄一問就可知道,只不過弟兄們肯不肯説還難説。”梅夢雪道:“問邢玉珍就行了,他説他跟邢玉珍碰過頭…”諸葛英道:“那也是因為他有把握讓咱們見不着邢玉珍。”梅夢雪道:“你是説…”諸葛英道:“如果我沒有料錯,四大凶人該是分頭去找邢玉珍夫婦去了,他必須得在咱們見着邢玉珍之前殺了邢玉珍夫婦…”梅夢雪道:“他不是説不是邢玉珍的對手麼,連他都不是邢玉珍的對手,四大四人又怎能奈何邢玉珍?”

“你信麼,夢雪。”諸葛莫道:“從他的心智看,他這個人不會做那沒把握的事的,除非他事先沒想到,要不然他一定是面面俱到,顯得週週全全。”梅夢雪道:“這麼説,邢玉珍的安危堪虞。”諸葛英點頭説道:“嗯,我必須先他一步找到邢玉珍,要是讓他先我一步找到邢玉珍,不但這件多年懸案無從了斷,而且咱們也將永遠對他費嘯天無可奈何。”梅夢雪眉梢一揚道:“縱然他殺了邢玉珍夫婦又如何,我本就不相信他…”

“夢雪。”諸葛英道:“假如在咱們對他無可奈何的情形下,讓他雄踞武林,而且益壯大,越得人心,將來的一切就不是相信他與不相信他的事了。”梅夢雪道:“你以為他還能怎麼樣?”諸葛英道:“我只能説假如讓他掌握天下武林,那後果是十分可怕的!”梅夢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諸葛英道:“且看他怎麼辦!”梅夢雪詫聲説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動你不動,他一動你先動。”諸葛英搖頭説道:“不,夢雪,我要先觀察他一下再採取行動。”梅夢雪訝然説道:“你要先觀察他一陣子?”諸葛英道:“夢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梅夢雪道:“難道現在你還不算知彼?”諸葛英道:“現在我只知他三分,還不夠,我要知他十分,對他了若指掌,那樣才能讓他處處受制,步步落我下風,處於劣勢,能這樣,才能收克敵制勝之功。”梅夢雪深深一眼,道:“英,你不該是武林中人。”諸葛英道:“你以為我該到哪兒去?”梅夢雪道:“應該置諸廟堂,用於戰場,運籌帷幄…”諸葛英倏然一笑道:“夢雪,你捧我了。”梅夢雪道:“對你,我從來沒一句虛言假話。”諸葛英動地伸手握上皓,緊了緊道:“謝謝你,夢雪。”梅夢雪接着説道:“只有你才會狠起心腸裝死騙人。”諸葛英苦苦笑了一聲道:“夢雪,過去的事算了,還提它幹什麼,如今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眼前麼。”千_梅夢雪道:“那隻能説我去了一趟‘六詔’,把你押回來的。”諸葛英笑了笑,沒説話,但旋即他又皺起眉鋒説道:“夢雪,現在談眼前大事,我實為你的安危擔憂…”梅夢雪眨動了一下美目道:“為我的安危擔憂,什麼意思?”諸葛英道:“你知道,將來一旦採取行動,我是不能待在這費家莊院的…”

“我明白了,”梅夢雪道:“你也要明白,這費家莊院也不是我的家。”諸葛英道:“你打算上哪兒去?”梅夢雪深深一眼道:“我已然沒有家了,可是我畢竟還有個可依靠的人,不是麼?”諸葛英心神為之動盪,緊了緊握在皓腕上的那隻手,半響才道:“夢雪,你打算陪着我?”梅夢雪道:“不該麼?”諸葛英道:“夢雪,你知道,鬥‘金鞭銀駒’是一件既艱苦又危險的事。”梅夢雪道:“我知道,可是誰叫我是跟着你呀。”諸葛英當然聽得懂這滿含情意的一句,他苦笑説道:“夢雪,我希望你帶着小蘭到一個不讓我擔心的地方去。”梅夢雪道:“那你説,什麼地方不讓你擔心?”諸葛英道:“要是你願意,我自有安排…”梅夢雪道:“安排又一次差點成永決的生離?”諸葛英道:“夢雪,你怎麼又來了!”梅夢雪微一搖頭道:“你不知道,雖然我住在個不讓你擔心的地方,可是我住在那地方卻會擔心你…”諸葛英好不動道:“那有什麼辦法,放眼當今,除了我之外還找不出一個足以與‘金鞭銀駒’抗衡的人,我不鬥他誰鬥呢。”海夢雪道:“這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心。”

“夢雪。”諸葛英道:“這跟遠征邊疆的情形一樣,做子的眼見夫婿要遠赴邊睡馳騁疆場,哪一個放得下心,可也只有待在家裏默祈平安,等他回來”梅夢雪膘了他一眼道:“瞧你多會比喻…”諸葛英道:“夢雪,這是實情,也最恰當不過。”梅夢雪道:“沒人説你譬喻的不恰當,只是…”遲疑了一下,一點頭道:“好吧,我聽你的,剛大哥眼紅妹怎麼辦?咱們總不能不管他倆啊。”諸葛英眉頭一皺道:“難,夢雪,眼下的情形你是知道的,我連啓齒都沒辦法啓齒。”梅夢雪皺着眉點點頭。

“只是,總不能説讓他倆遠離殺身之禍,剛大哥頭一個就不會信…”諸葛英説。

梅林雪目光一凝,道:“英,你看這麼説行麼,請他兄妹跟我作個伴兒…”諸葛英道:“這話倒可以説,只是倘若他兄妹問起你又幹什麼去…”梅夢雪道:“那你別管,我自有解説。”諸葛英沒説話。

梅夢雪又道:o你説,我什麼時候走好?

“諸葛英道:“當然是越快越好。”梅夢雪道:“那我天明就走…”

“別忙,夢雪,”諸葛英道:“要想個法子,走得不動聲,神不知,鬼不覺,至少要讓他事先毫無所覺。”梅夢雪道:“那恐怕不容易。”諸葛英搖頭説道:“不,我有辦法。”梅夢雪道:“你有什麼辦法?”諸葛英道:“現在別問,且等天亮再説不遲。”梅夢雪站了起來,道:“那…我先回去了。”諸葛英跟着站了起來,道:“夢雪,不必收拾什麼東西。”梅夢雪道:“我知道。”開門行了出去。

望着梅夢雪那無限美妙的身影,安然地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諸葛英掩上了門,回身又躺了下去…

天很快地亮了。

費嘯天回來這頭一天,費家莊院裏可是夠忙的,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收拾那座火後的小樓。

費家莊院弟兄多,好辦事,頭還沒有老高,那座火後的小樓已然收拾幹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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