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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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人均是當世高手,一旦拼命起來,勢必呈膠着狀態無暇他顧,而這一刻正是鷹刀和自己逃跑的最佳時機,等到他們明白真相時,鷹刀和自己早已去得遠了…藤原伊織越想越是佩服。這個計劃看似簡單,實際上將每一個人的反應都計算了出來。

何暮遲只怕是鷹刀不知何時使計賺到醉花樓來的,而他與鷹刀之間定然有仇,一見面便會以命相搏。魏庭談為了貪圖《割鹿玄典》,肯定不會任由鷹刀被何暮遲置之死地,是以鷹刀一“負傷”落敗,便主動接替鷹刀與何暮遲惡鬥。而自己…鷹刀將所有的計劃都瞞着自己,便是算定自己在他一失蹤之後就會驚惶失措地哭喊起來,而自己的哭喊聲聽在魏庭談的耳中,鷹刀已經遭到何暮遲的“毒手”這一事件的真實就更不容懷疑了。原來…原來鷹哥哥早就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了。一念及此,藤原伊織的臉頰登時羞紅起來,如火燒着了一般,心中又是甜又是忐忑不安。

過了一會兒,她突地想起一事,便在鷹刀耳邊輕聲問道:“鷹哥哥,現如今我們已甩掉了魏庭談,正該趁機逃跑,怎麼反而躲在這醉花樓?”鷹刀微微一笑,一邊抱着藤原伊織如狸貓一般向小樓的二層竄去,一邊輕聲反問道:“如果你是老魏,發現我們偷跑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麼?”藤原伊織想也不想便道:“當然是出來追我們啊!”鷹刀笑道:“對啊!他在急怒攻心之下,定然想也不想便會沿着斜角巷向外追去。

醉花樓在斜角巷最深處,出去的路只有一條,我又有傷在身,若是沿着斜角巷向外跑,只怕還沒跑出巷口,便被他追上了。

再説,何暮遲與我頗有宿怨,早已有置我與死地之心,他今番有備而來,必然在斜角巷佈下天羅地網,我們向外跑,豈非反而自投羅網?所以,我們不如索不走,卻躲在這醉花樓中。

這醉花樓的內院極大,樓又這麼多,再加上這裏是何暮遲的地盤,即便老魏的腦袋突然開竅起來,知道我們是躲在這裏,他也只能一間間暗中搜索,以免和何暮遲又起衝突。

等他查到這裏,只怕我們早已離開了…所以相對來説,躲在這裏反而是最安全的。”他頓了頓,繼續道:“退一步説,即便我們運氣不好,被他一查便查到了,大不了再想別的方法逃跑。

經書的下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也不敢拿我們怎麼樣。”説話之間,已掠上二樓。淡淡的月光灑將下來,將鷹刀堅毅削瘦的臉龐勾勒地異常分明。這些時來的艱辛使得他的頜下已略生短鬚,倍添一種風霜之,然而那一抹似乎天塌下來也不在乎的懶懶笑容卻依舊懸掛在角,始終不曾改變。

這個人呢,平裏看起來總是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實際上他的神經卻沒有一刻不是緊繃着的。

在他的肩上,究竟揹負着的是一個如何沉重的重擔呢?望着鷹刀已略顯憔悴的面容,藤原伊織心中柔情大起,只想伸出手去將那一道道風霜抹平,可猶豫半晌,終究還是不敢。

此時,已來到二樓寢室的門口。鷹刀將懷中的藤原伊織放下,待要伸手去推大門。忽的,從房內傳來一陣男子重的呼聲和女子低低的呻聲。鷹刀大窘,他是過來人,自然明白此乃男女合之音,不由暗罵一聲倒黴。

方才選中這幢小樓是因為它沒有燈光,便以為內裏無人,哪曾想到裏面的人其實早已歇下了。鷹刀不由轉頭去看藤原伊織,卻見她的目光與鷹刀的眼神一觸便迴避開去,臉上紅霞遍佈,連耳也紅了起來。

那房中的纏綿曖昧之音絲絲縷縷、高低起伏,不停地往耳中直鑽進來,一時間兩人都不免有些心浮氣躁。過了許久,鷹刀方尷尬道:“我們的運氣不好…另外再找地方躲罷!”剛説到這裏,忽覺有異,眼角餘光掃到極遠處有兩道黑影在暗夜中急掠過來,心知不妙,想也不想便朝藤原伊織撲去。

由於藤原伊織背朝樓外,是以她並未察覺有人過來。卻見鷹刀招呼也不打一個便虎撲過來,不由嚇了一跳。不…不會吧!這麼急?人家都還沒有心理準備…她理所當然地便要伸手出去推開鷹刀,只是鷹刀的來勢太快,且她的決心也不是十分堅決,她的手方才伸出一半,人已被鷹刀摟在懷中。

藤原伊織本就在情熱之刻,剛才有推拒的舉動大半是出於少女的矜持而做出的自然反應,此時一旦被鷹刀摟住,只覺星辰倒轉時光停駐,整個身體剎那間燃燒起來,變得又輕又軟,意亂情間又哪裏還有什麼抗拒的念頭?她不由“嚶嚀”一聲,緊閉雙眼,反手緊緊摟住鷹刀寬大的肩膀,整顆心飄飄蕩蕩地依附在鷹刀身上,即便是跟着鷹刀一起下十八層地獄,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藤原伊織的纖纖細被鷹刀的右手緊緊摟住,整個身體被鷹刀壓得向後方仰躺下去,就在她神魂顛倒忘乎所以之際,耳邊突然傳來鷹刀的細語聲:“有人來了…”嗚…好像是誤會了…藤原伊織遽然睜開雙眼,果然看見身後有兩道黑影如電一般飛掠而來,立時醒悟過來,知道自己剛才表錯情了,不由羞意難當,只想在地上挖個將自己埋了。

所幸鷹刀為了躲避那二人,特意選了個光線昏暗的死角趴伏下來,且事出突然,他多半沒有注意到自己適才的種種舉動,否則的話,自己真不如立時死了算了。

藤原伊織在這邊胡思亂想,鷹刀卻全然沒有覺到,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那兩條急掠過來的黑影上。

那二人膽敢在這醉花樓中大張旗鼓地急掠飛行,且不論他們是為了何事,但其身份背景卻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他們一定是洛陽何家的人!

除了何家的人,誰人膽敢如此放肆?尤其在何暮遲蒞臨醉花樓之時。而這也恰恰是鷹刀所擔心的。被魏庭談抓回去本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魏庭談還有求於己。

但若是落在何暮遲手中,那等待自己的命運就非常不樂觀了。其實,自己與何暮遲應該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僅僅不過在岳陽府衙見面的那一次有過一點小小的摩擦,可無可否認的是何暮遲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似乎非常地仇視自己,這一點可以從他看自己的眼光中覺得到,那種懷着深刻敵視的眼光是瞞不了任何人的。

真他媽媽的辣塊大西瓜,原來長得帥果然是一種罪過…須臾之間,那二人已掠至小樓屋頂。鷹刀摟住藤原伊織緊緊趴伏在黑暗一角的地上,連大氣也不敢上一口,鬱悶之極。

“咦…我明明看見有人鬼鬼祟祟地過來,怎麼到了這裏便不見了?”一道尖利地男子嗓音在頭頂響起。

“我早就説了,是你的神經過。鷹刀這賊廝只怕早就逃遠了,哪裏還會有膽子在這醉花樓閒逛?”另一道嗓音也響了起來。

“老鄭,話可不能這麼説。

那鷹刀享譽江湖,是出了名的難纏人物,若沒有兩把刷子,當在岳陽時,少主也不會在他手上吃了虧。

別的不説,今夜的事就是一個明證。少主在這醉花樓和斜角巷裏裏外外安了數十個府中好手,自己更是親自上陣,卻硬是被那小子逃了,還沒有一個人能知道他是幾時逃了的。

我聽埋伏在斜角巷的兄弟傳來的訊息説,本沒有看見有生人從斜角巷出去…你説門不門?”

“要説門,最的還是鷹刀那臭小子要長相沒長相,要勢力沒勢力,卻能把少主的夢中情人搶了去…嘿嘿,想當年,邀月公主駕臨我們洛陽參觀百花廟會,我們少主整個人被那妮子得茶不思飯不想,瞧那架勢,只要那邀月公主肯對我們少主笑上那麼一笑,我們少主莫説是願出千金,只怕將我們整個瀾濤雅軒雙手奉送給那妮子也是心甘情願!”那“老鄭”輕笑道。難怪何暮遲這小子一看見自己便像是輸紅了眼的賭徒一樣,一副要拼命的架勢,卻原來是為了靈兒的緣故。鷹刀這才恍然大悟,暗自得意不已。可他得意不久,想起此時與楚靈已降至冰點的關係,嘴角的笑容便迅即斂去。

“你找死啊!這番話若是被少主聽到耳中,你就算是不死也要揭層皮!”那尖利嗓音的男子急道。那“老鄭”嘿嘿一笑道:“這裏就我們老哥倆,還有誰會聽了去?不過話説回來,那邀月公主的確也值得少主為她神魂顛倒。記得那次在百花廟會上見過她後,我整整三個月不想回家…”

“為什麼?”

“嘗過上好的魚翅,然後再叫你回家啃冷窩頭,你願不願意?邀月公主就是那上好的魚翅,而我家的黃臉婆…把她比作冷窩頭都算是抬舉她了。”

“呵呵,有那麼誇張嗎?我看嫂子長得倒也蠻俊的…”

“你是沒看見過邀月公主。記得那次你恰好被派到外地公幹,所以你不曾看見過…唉,什麼叫絕代美女?那就叫絕代美女!

從頭到腳,就是頭髮絲也透着一種勾人魂魄的美。那次廟會上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在所有人的眼裏彷彿整個廟會上只有邀月公主一人,她走到哪裏,大家就掉了魂一樣地跟到哪裏,而且沒有一個人敢高聲開口説話,偌大一個廟會靜悄悄的,哪裏還有誰會有心情去欣賞花市?都去看邀月公主了!

也是,就算是將百花廟會上所有的花朵加起來也及不上那邀月公主的半個笑容美麗,誰還會去看那破花…”

“老鄭,你倒是越説越誇張了,天底下哪裏有這種美人?”

“靠!我們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可曾見過我有信口開河的時候?如果不是這種大美人,我們少主也不會對她那麼朝思暮想。唉,見到那邀月公主的第一面時,我就在想,如果她肯對自己笑上一笑,就是叫我去死我也願意…”

“呵呵,老鄭,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難道你心裏只是想讓邀月公主對你笑一笑就夠了?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那個?人家是逍遙王的寶貝女兒,真正要你去動,我想給你一百個豹子膽你也不敢,可是我就不信你連想都沒有想過…”

“我自己是什麼人我自己當然清楚。可那次就奇怪了,我當時的確是那麼想來着,只想她只要對我笑一笑,笑一笑就夠了!

對着她,別説念不敢動上一動,便是大氣也不敢上一口,生怕一口氣將她吹得遠去了,吹得化了…唉,有些時候,她眼光從我眼前掠過的時候,哪怕是多停留一下下,我也是滿心歡喜…明知道她不是在看自己,可心裏就是歡喜,歡喜得想要跪下去…”

“瞧你説的那邀月公主哪裏還是人?簡直是仙女了…”那“老鄭”的鼻中似乎哼了一聲,口中卻道:“仙女?仙女不過是個虛無飄渺的虛影兒,天底下誰也沒有真正看到過,可那邀月公主卻實實在在地出現在我面前,仙女怎麼跟能她比?”那尖利嗓音的男子哈哈一笑道:“老鄭,我看你是着了魔了!只可惜那比仙女還漂亮的邀月公主早已被鷹刀收攏了…”

“所以我説門啊!鷹刀那小子你也見過了,也跟我們一樣兩條眉一對眼睛,沒什麼稀奇之處,我是怎麼也想不通,邀月公主怎麼會看上他的?”

“人家那叫豔福齊天,你有什麼法子?象我們這種小腳,要想有這種福氣,只有盼來世了…唉,別説了,我們還是快快搜查一下此處是正經。”那尖利嗓音的男子嘆了一口氣道。

“搜查個!我們來了這麼久,房裏那一對狗男女就幹了那麼久,哼哼的聲音三里外都能聽見,如果鷹刀也在這樓裏,他們還能這般快活嗎?”那“老鄭”笑道。

“你説的也是…不過我們既然來了,總要略略看看吧?這樣好了,你從摟後繞過來,我從樓前繞過去,如果沒人,我們就回吧。”説着,那二人從房頂躍下,匆匆繞着小樓查看一遍。顯然兩人都有些敷衍了事,查看得並不仔細,竟然沒有發現鷹刀躲藏之處。過了不久,他們重新在摟頂會合,商議一通之後,便飛快地往回飛掠而去了。

望着他們漸漸遠去,鷹刀緊繃着的心才放下,不由噓出一口氣。他低下頭來,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正以一個非常不雅觀地姿勢緊緊壓在藤原伊織柔軟的軀體上,儘管兩人身上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可肢體纏下,那種動人觸覺還是強烈地刺着自己每一個細胞。

房內那一對男女顯然已到了最後的衝刺階段,男子的呼聲越來越急促,而那女子更是嬌呼高喚,柔膩的聲音幾乎要把整個房頂掀開了去。

終於,在一聲聲嘶力竭地喊聲過後,一切歸於平靜。寂靜。這真是一個非常要命的寂靜。鷹刀和藤原伊織互相對視着,兩人都忘了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事,就那麼深深凝視着對方。

黑暗之中,雙方霍霍而動的心跳聲遙相呼應,彷彿極遠,又彷彿極近…不知過了多久,鷹刀突然覺慾念如水一般湧來,來得既快又強烈,只想不顧一切地將身下的女人緊緊摟住。

他這樣想着,自然興起了某種生理反應,下堅硬似鐵,身體也不可控制地顫抖起來。應到鷹刀強烈的衝動,藤原伊織的腦袋“轟”的一聲,一直緊繃着的那弦終於斷了。眼神變得異常朦朧離,那一股曾極力掩藏地柔媚再也無法抑制,如盛開的鮮花一般在這一剎那間全都綻放出來,皮膚上的熱度灼熱燙人,可身體卻偏偏又輕又軟,似乎連動一手指也是一件極其吃力的事情…

無論是鷹刀還是藤原伊織都清楚明白,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事,可是兩人都不想去阻止,或者説兩人都已沒有能力去阻止了。

就如同久旱的大草原上,燃燒的火種已經被命運之手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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