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情到濃時反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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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飛不想侵犯以前的愛徒,現在的弱妹,輕輕親了她粉頰一下,道:“妹妹,我要告辭了,你請記住一句話‘來方長’。”青鳳還要不依,但聽了“來方長”四字,芳心一甜,嬌憨的笑道:“當然啊,你我還有五、六十年活命的機會…”説罷,刁變的拍了越飛一記,鑽進被褥裏。

越飛大聲笑了兩聲,步出房門,順手把門關上。

隱隱約約,他似乎聽見隔室淡裝少女的哭泣聲,但為了維護自己的自尊心,不去探望她,獨自入房休息。

曙光自窗户透入房間,清朗的早晨,一切顯得和平而寧靜。

越飛嗽洗完備,身後忽傳來一陣銀玲似的笑語:“哥,你起得比我還早呀!怎不喊我一聲呢?”一位二八年華,青美豔的少女婷婷行來,正是青鳳,越飛忙道:“你先別怪我,我是不忍驚醒你的好夢!見你睡得像小孩子一樣,就是叫你也叫不醒!”青鳳嗔道:“什麼好夢壞夢,你不在我身邊,我那有好夢!”越飛高興的大笑起來,一支手指在她白的粉頰上劃了一下,道:“大姑娘不知羞,人家都在看你啦!”青鳳回頭一瞧,果見三兩客人,停步不走,煞有其事的注視她,美麗的臉孔立刻飛湧兩朵紅暈,狠狠盯了越飛一眼,低聲嗔道:“你自己才不知羞呢!在人家面前,好意思摸我的臉。”説着,本能的回眸一看,見那幾個客人依然不走,小妮子芳心一生氣,櫻嘴嘟得更高了。

越飛微使眼,青鳳會意,一撐肢,走進自己的房間“碰”的一聲把門關得緊緊的,那幾個房客才哈哈大笑,走了開去,越飛忙隔窗望去,只見青鳳坐在牀上,滿臉不高興的嘟着小嘴望着鞋尖,心知她討厭這些客人大驚小怪的樣子。

正想推門,忽想起淡裝少女,忙朝她房間走去,悄悄的從窗户望進去,但見被褥整齊疊着,白幛高懸,佳人蹤影已杳。

“嘿,不告而別!”他心細眼利,目光掠處,已見桌上一支茶杯下壓着一張白紙字柬,心中一跳,忙推門進房,取來一看,白紙上淚痕斑斑,猶未乾去,顯然不久以前,淡裝少女含淚寫的。

絹秀的字體十分工整,但細心看下去,就覺得有點紊亂,想像中,淡裝少女寫此柬時,心情一定萬分的動。

到莫名的心酸,一字一句的讀下去,滿是恨話,洋洋數百字,謂他有負俠義,不願廉恥,用猩猩的手段,欺侮她一個單身弱女人,並強調自誓以有生之年,為了報復他的欺輕,犧牲一切,以美蠱惑世上能擔擋此任務的能人。

越飛愈看心中愈是不安,他自忖武功蓋世,不畏強敵,但這心靈中的愧疚,卻不是蓋世武功能夠解決的。

他目光一直停留在基本中一句恨話上,那是:“我走了,為了躲避你可憎的面孔、雖然我深知自己近期水土不服而生病,但是,我努力掙扎,我將比平時走得更快,你的猙笑聲一直在我腦裏縈繞,我不能忘記,永生忘不去的,也許,我孱弱的身體,支持不到找到那為我主持正義的能人,那是我的命運,你可以高興的狂笑,甚至用世上最惡毒的話,咒咀我,但我不願這些,我會努力不懈,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時…”越飛眼睛有些濕,想到她的處境,她的委屈,她不幸的遭遇及坎坷的身世,引起了極度悲哀的懷。

另一方面,他心有無比的憤怒,他含淚的恨語道:“你找吧,當你成功時,你自己已面目全非了…”對於淡裝少女,他始是愛恨熾的,自卑的驅使,他不敢愛她,自卑的壓迫,他莫名的恨她。

他也有神秘的惆悵,想不出自己為何常生欺辱她的念頭。

他拭去淚水,走進青鳳房內,努力平靜心緒,説道:“我們可以趕路了!”青鳳問道:“你打算上那兒去呢?”越飛道:“不一定!”青鳳撒嬌道:“難道你不能肯定的告訴我一些?”越飛忽然暴燥起來,大聲道:“別再問好不好!”青鳳怔了一怔,尚未説話,越飛已不耐煩的拖着她,起出客棧,路上,青鳳柔聲問道:“你有很多心事是不?咦!那位姐姐呢?”越飛臉立刻一板,道:“以後不准你再稱呼她姐姐,她早已走了!”青鳳見他生氣,也不敢招惹他,暗地裏不平的忖道:“叫她一聲姐姐不行,幹嗎那樣兇…”走了一會,越飛止步問道:“青鳳,你容許我殺一個女人嗎?”青鳳芳心一怔,聽他語聲好似懇求自己,不由忙問道:“你要殺人,自己不會決定,問我幹什麼!”越飛道:“這女人是…是個好人,我不能殺她,但我無法忍耐啊!”青鳳一驚,堅決的道:“既然對方是好人,我不允許你殺害她!”越飛嘆了一聲,垂下頭去,落莫的道:“我們繼續走吧,別談這個子!”青鳳問道:“那女人是誰?”忽似想到什麼,疾快補上一句道:“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女人就是她?”她本想説“姐姐”但語到邊,記起越飛囑咐時,忙改成“她”深怕越飛生氣。

越飛道:“正是她,我十分恨她!”他説得那麼堅決,把青鳳嚇了一跳,側首望去,不知何時,他面頰上已有兩行清淚,表情也十分痛苦,那兩排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她忙驚問道:“她長得美麗動人,温柔大方,處處純潔的氣質,你如何要恨她!”越飛臉一變,大聲道:“你再為她辯護,我就…”忽覺自己發怒無辜的青鳳太不應該,忙將下面難聽的話收了回去,改道:“難道她憑了天生麗質,絕世美,我就不能恨她麼?青鳳請你千萬別多問下去,我很煩,説不定會在無意中出言傷害你…”青鳳婉然一笑道:“我使你煩惱,是十分不對,你罵我不要緊,我仍然追隨着你…”頓了一頓之後,温柔的接道:“我會説過一句話,縱然世上所有的人都背叛你,離你而去,我依然在你身邊,我僅希望你有事不要瞞我!你認為我的要求過份嗎?”越飛十分動的道:“不,但我不會以為這要求是過份的,事情是這樣的,她…”提起淡裝少女,心中千言萬語想説,但都不知從何地方説起,長嘆一聲,道:“青鳳,這事我説不出來,只知自己十分恨她!你要原諒我的苦衷…”青鳳婉然笑道:“只要你心裏不存隱瞞我之念就好了,不説也沒關係!”越飛忽攬住她的細,真摯的道:“青鳳,我認為你比她美麗,你不必否認,她美麗只是外表,你的美麗卻包括內心,我由衷的你,我相信你會做一個好子,青鳳,這都不是假話,你要相信…一定要相信我的話!”青鳳輕輕合上星蛑,美麗的臉容有點發紅,像透了的蘋果,鮮豔滴,温柔嫵媚,她雖不知越飛為何莫名其妙的要她相信這話,但情人的讚美,卻如糖,入耳霎那,身心的受,遠比一切動聽而甜

她忍不住要温柔的依偎他,然後道:“哥,你不用説,我也相信你啊!”但她沒有説,因為前途道上,一個高大僧人緩步而來。

這僧人長像,端的奇特,光那一對巨大而下垂的耳輪,就不是世上輕易能看見的。

青鳳一陣凜然,一瞬不瞬注視他,越飛也覺得此僧生像絕俗,一種無形的威嚴,連他這自負絕高的少年英傑都不為之動容。

僧人身高八尺,兩眸如電,微微一瞬,便像能看透世俗一切做作,越飛、青鳳本是互相依偎,都不分了開來。

只見他隆鼻豐頤,肌臂如玉,白中秀紅,年過八旬,卻無一條龍鍾老態,走動間,步伐沉穩,如移華山,越飛暗喝一聲道:“這老僧顯然不是凡人,照他行態,只怕是一個世上罕見的得道高僧!”心生敬仰,見是愈走愈近,忙拱手一禮。

僧人白如玉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頷首説道:“小友居心忠直,正氣浮於眉宇,肯華內斂,深藏不,温文儒雅,彬彬有禮,實是世上難見之正人君子,老僧踏入中原,能遇小友這等人材,於心足矣!”越飛聽他不是中原之人,心中微凜,忙施了一禮,問道:“前輩誇獎,晚悲問心有愧,鬥敢請教前輩聖稱。”僧人微微一笑,湛湛神光的眸子劃過山川大地,道:“小友如此自謙,可見平為人一般,老僧不敢敝帚自珍,願以真實名稱奉告,老僧身居南海,罕入中原,有人背地替老僧取了個外號叫‘南海聖僧’不知小友有所耳聞乎?”越飛聞言,心頭大大的震撼了一下,疾忖道:“原來此僧就是名震宇內,與師父齊名的‘南海聖僧’,怪不得自己初次見他.便覺得相貌平奇特,不是凡人…”忙恭身説道:“前輩原米是‘南海聖僧’,晚輩今朝何幸,能一睹仙緣…”轉眼見青鳳呆呆站着,竟似不知面前的僧人便是大名鼎鼎,威震宇內的奇人“南海聖僧”忙不迭拉着她的衣緣,示意她行後輩之禮。

青鳳冰雪聰明,見越飛如此,立刻明白“南海聖僧”是大有來頭的前輩奇人,忙乖巧的福了一福,口稱:“晚輩青鳳,拜見你老人家!”南海聖僧也不拒絕,微笑看着,等她行禮完畢,才慈祥的笑道:“小姑娘秀外慧中,心窮靈巧,不可多得,老僧與你甚是有緣…”越飛會意,忙向青鳳道:“還不快叩謝他老人家!”青鳳不知南海聖僧口稱與她有緣是何意思,但聞越飛此言後,福至心靈,忙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道:“多謝你老人家的誇讚,晚輩這裏拜謝!”南海聖僧微微一笑,朝越飛道:“小友與她,可會訂下私盟?”越飛一怔,一張臉孔漲得火紅,説不出話來。

南海聖僧又道:“小友能暫忍分離之苦,這小姑娘靈氣外溢,與老僧甚是有緣!”越飛恍然大悟,心知南海聖僧無故的問此的動機,心中大喜,忙道:“能,能,晚輩獲知她有如此福緣,高興都來不及呢1”一面朝青鳳道:“南海聖僧老前輩是我師伯,也是我唯一師門尊長,他老人家要收錄你做徒弟,還不從速叩謝!”青鳳怔了一怔,問道:“老前輩,你肯收下我嗎?”南海聖僧訝然瞧了越飛一眼,笑道:“老僧自知與你是有緣份,不可避免,自然肯收你為徒!”青鳳忽猶豫起來,問道:“老前輩,你是否帶我去南海,然後傳我武功!”南海聖僧微笑着點頭問道:“你忍得下分離之苦?”青鳳面有難,望望越飛,又瞧瞧南海聖僧,腦海混亂,不知如何是好,越飛深知良機一去,求無期,忙催促道:“鳳妹,他老人家蓋世武功,世上的人,夢寐廢食,都難求得,你怎能光戀私情,失去千載難逢的機會!”頓了一頓,接道:“他老人家是我師門尊良,如果你放棄這個機會,也許,也這世上,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青鳳疾忖道:“是啊,越哥哥此言不無道理,反正來方長,等藝成離師之時,返回中原尋他,那時,永久不會離開了!”遂道:“哥,你別急,我心中為此快樂得忘記説話了!”匆匆向南海聖僧叩了三個頭,道:“師父在上,青鳳這裏有禮了!”南海聖僧笑道;“徒兒放心,此別最多一年半載,屆時,為師遣你離山,你倆仍有重聚之剛”話雖如此説,但當他目睹青鳳淚光瑩瑩注視越飛,言又止時,這得道高僧也不為他倆即將他離兩地的情侶那惆悵惘的神態而動了。

越飛強笑道:“鳳妹,你好自保重,這不是悲哀的分離,你以前會許下心願,現在你終於得償心願,你應該比以前更快樂…”青鳳婉然笑道:“是的,哥,當你行走江湖,孤寂無聊的時候,請回憶一下我們往昔的歡笑,我想,這對你是有用的!”南海聖僧道:“小友,你自稱老僧為你師門尊長,想來令師定與老僧有所誼,是否能告之老僧令師名稱?”越飛道:“家師‘絕命尊者’,臨終之時,曾提及與老前輩一段誼。”南海聖僧神光湛湛的眸子忽仰視蒼窮的白雲,悠悠嘆道:“是了,你是龍麟之徒,難怪與老僧有些關係…”越飛道:“晚輩應該稱呼你老人家師伯,這是家師臨終時的代!”南海聖僧臉一黯,道:“龍麟真是這樣代過?”越飛道:“晚輩不敢欺騙師伯!”南海聖僧閉口不言,目光再度注視蒼空,臉上動了幾下,似在回憶什麼。半響他無限慨自語道:“龍麟一直沒忘掉我,龍麟是好人,我誤會了他…”越飛不敢口,他發現跟師父“絕命尊者”似有一段極其深厚的友情,而這情因某種誤會斷絕了,現在,南海聖僧聽了他的話後,消除了這層誤會,然而,絕命尊者已做古人,挽回已是太遲了些…

南海聖僧是個得道高僧,涵養高深,定力沉靜,七情六慾休想打動他,但這段陳年的情,繼而複合,他也不到愴然。

只聽南海聖僧緩慢的自語道:“是的,龍麟有對青年人之偏,對世俗看法偏差了點,但我童年與他友誼甚厚,不設法矯正,斷然拂袖而去,也有過失之處,罷,罷,龍麟喪命,我應負責,自該終生面壁,以咎其責…”南海聖僧定力深厚,一霎那便定住心神,將無限悵惘愴然的情壓下,慈祥的笑道:“龍麟有你這樣的徒弟,死也暝目,尚盼好自為之,忽使龍麟於九泉之下失望!”越飛恭身道:“師伯教言,永銘不忘。”南海聖憎頷道讚道:“老僧老眼不差,甚…”頓子一頓接道:“自古郎才女貌為幸福配偶,你心情忠厚,不可多得,但面下卻有點瑕疵,老僧看得出,這半邊烏青非出生即有,為了你倆長久的幸福,老僧且為故人之徒做一善事!”青鳳大喜過望,嬌喚道;“師父,你老人家真有這能力?

”話才説完,她又十分後悔,因為這一番話無疑表明不信任師父。

南海聖僧毫不為忤,仍然慈祥的笑道:“為師説過的話,當然算數!”越飛心頭狂跳,這事他原本不敢企求,甚至做夢也沒想到,豈料,竟是來得不費工夫,南海聖僧一口答應下來,他深知南海聖僧威望名聲,沒有十成把握,決不出言答允,極度興奮下,又慌悚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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