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三第八十七章真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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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夜總會出來,已是半夜一點多,張建送那位客户去開房娛樂,我坐進車裏煙發呆。

我的理想是什麼?我的層次體現在哪裏?什麼才是我的神文明?

這是三個空泛的問題,大得無邊無際,幾年前我壓不會考慮,因為那時我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一切以温飽為重。可是今天我已離温飽,有家庭、有事業、甚至有情人,從經濟上來講我已上升到一個全新的高度,那麼我的神世界是否也有昇華?

苦苦思索後發覺,我的追求除了人民幣就是**,似乎沒有更高層次的東西,和以前毫無區別。

深深思索後又發覺,好像絕大多數人的追求也只有人民幣和**,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狂蜂蝶們在大花園裏飛來飛去,採的採尾的尾,人類是高級動物,似乎和蝴蝶蜂有所不同,可動物終究還是動物,我們的賺錢就是採、我們的**就是尾,賺了錢去享受**,了尾繼續採,什麼事都能往這裏面套,一準差不離。

這三個問題貌似很深奧,説穿了也簡單,至少對於我來説,包的厚度和生理的愉悦註定了心理的滿足,我是高級動物,比一般動物多了思想,可也僅僅是多了思想。

不是我故作高深,這份困惑有具體起因。剛才那位五星級賓館的負責人對我和張建透了一個消息,説他所在的民營企業投資了一座學校和一家醫院,按照目前的施工進度,賓館項目結束後兩個工程就會結頂,這位善良的負責人提前告訴我們這一內幕,希望繼續合作,其實就是等着我們去行賄。

成,不就是行個小賄麼,我理會得,老王我今非昔比,早已深諳此中門道。

所以我這會兒觸,學校和醫院都能隨便投資開辦,學者和醫生都只是民營老闆手下的打工仔,而老百姓卻視學校醫院為神聖之地,對那些打工仔充滿了敬意,實在很有諷刺意義。説到最後也就是個“錢”字,什麼名譽尊崇都來自人民幣,人人都鑽進錢眼裏。

這麼一想就覺得特別沒勁,小時候我還想做科學家、音樂家、畫家,現在想想簡直就是神經病,那時候我幹嘛不立志做個包工頭呢,否則也不用費這麼多年時光,我就算有科學家的思想、有音樂家的才華、有畫家的境界,最後還不是給暴發户打工的命。

這年頭沒啥理想志願,誰的理想志願都是賺錢,這個社會環境壓就不允許你玩思想,只能玩資本,我五歲時就知道兩張糧票比一張糧票金貴,卻還在做科學家音樂家的夢,甚至幾個月前我還有點看不起大老包工頭,真他媽失敗。

電話響了,美妙的聲音輕輕傳來:“明明,我想你…”我説:“花花,這麼晚還不睡?”花花説:“睡不着,我在江邊吹風。”我大奇道:“幹嘛深更半夜跑江邊去?我過去接你。”

“你不在家?”花花聲音裏透出一絲驚喜“我就在上回的堤岸上,你過來吧。”我説:“你別亂走,注意安全,我就來。”我快速趕到城南江邊,沿濱江大道找去,在那處曾看過風景的堤岸上看見了花花的背影,按幾下喇叭,花花轉身走來,坐進車裏。她總是一身白衣,簡單樸素,又透着清雅大方,正是她一貫以來的風格。

我摸摸她的頭髮,説:“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半夜來江邊?”花花説:“心情不大好,出來走走,本想去湖濱,但這裏有我們的回憶,就打車過來了,站了一個多小時。”我問:“心情不好是因為書店的生意?”花花搖頭説:“當然不是,書店已經盈利了,我的開銷也不大,足夠過子。只是心裏空蕩蕩的,覺不安全。”得,看來跟我有關,可我又能怎麼辦。只好説一句:“對不起。”花花輕輕一嘆,問:“明明,你覺得我到底好不好?”

“當然,”我説“你很好。”花花説:“説句實話,我也覺得我好的。以前在大學的時候,雖然很多女生比我時髦,還是有不少男生追求我,説我清秀俗。現在我開書店,附近中學很多學生一下課就過來,那些小男孩説我是最好看的女店主。一直以來我都驕傲的,認為我很優秀。可是…為什麼只有你不在乎我?”我説“我也覺得你很優秀,真的。”花花説:“剛才我仔細思考,想出一點頭緒來,你想不想聽?”我能説不想嗎,真是的。於是點點頭,順便上一煙。

花花説:“我發現問題出在我們兩個的格作風上,你需要的是一個事業女,可以幫你打理工作,減輕壓力,或者照顧你的生活起居,讓你安心幹事業,成功男人身後一定有一個堅強的後盾,能幫他出謀劃策,最起碼不用他心,這樣的女人需要實際能力,包括智慧和自信。可這偏偏是我最欠缺的,我只有情,只會依附於你,需要你的支撐,這在神上是強項,但在生活上是極大的弱項,尤其對於你這樣的人來説…”我嘴問道:“我是個怎樣的人?”花花看着我,説:“你給我的覺是…你不需要情,我對你的情只會給你增加壓力,愛得越深你就越心煩。很多時候你的表現特別冷酷,我的小院只是一個供你休憩觀光的平台,就像你家茶樓上的平台一樣。”我説:“對不起,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花花説:“別的男人在情人身邊永遠開開心心,因為遠離生活的煩躁和家庭的瑣碎,是一個隨心所的樂園。你完全可以把我看成你的樂園,我不介意,只要你不把現實中的困惑帶來我這裏,我願意陪你隨心所盡情歡樂。但你不能不開心,否則我也不開心,還會產生自卑,覺得自己很失敗…”這話説得我特別慚愧,原來婚外戀這個事技術含量如此之高,我也覺得自己很失敗,而且越想越失敗,不止花花,還有老婆和女兒,我發覺我不配做一個老公、做一個父親、做一個情人,好像除了做我媽的兒子以外,就沒一樣稱職的。

“得,”我喃喃道“我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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