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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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隊的是張村主的堂弟,青夾衫絆紐沒扣上,紅帶扎住衣尾,敞着壯實的膛。茬冷的天,他竟不怕寒冷。他右手提着一盞走馬燈,左手拿着一朵海碗大的紅布花球。

“吆喝…”人羣中響起震天狂叫,他就在叫聲中踏入冰場,一連五步,上身急俯,大旋身連轉三圈,然後叉站立,捧燈搭球向四周行了一次羅圈揖,居然十分沉穩。

在四周轟然叫聲中,他裝腔作勢搖搖墮地向場中心走,風度極佳。

第二名進場;第三名接着走出,第四名剛奔出第四步,五步落下時向前一滑“叭噠”兩聲,跌了個手腳朝天,一陣爆炸的譁笑聲中,兩名大漢槍出去扶。

“糟!我的腳扭傷了。”地下的人叫。

兩大漢將人抬走,在一旁替他解下高蹺。

十二人中,能到達場中心的只有九名。

第二隊是龍駒寨隊,歡叫聲雷動。

第一個進場的是文昌,他黑巾包頭,身穿半楷,出半邊白玉般的壯實膛,雙臂,紅帶,黑燈龍夾褲。俊臉上微笑容,上劃了兩道又濃又的大八字須。帶前邊,是一條大紅綢花;右手高舉着一盞大花燈,竿兒長有一丈,象一條釣竿,其實就是釣竿。左手,是一馬鞭,鞭上一節一朵小紅花。

“篤”一聲,他的右腳邁上了冰場。天!下邊沒綁有防滑套,光滑堅實而質輕的黃楊木蹺腳下卻是空無一物,怎樣在堅冰上走?

“馬來!”他大叫,馬鞭兒搖搖,花燈兒搖搖。

“克勒!克勒!克勒勒!”他雙腳並跳,連行十餘次,不等身形站穩,便右腳朝天,左腳支地,向後下,腦袋到了腳跟後,右手的花燈兒伸在向上指的右腳尖當方輕擺,小立片刻。

“好!”歡呼聲山動嶽,震耳聾。

驀地,他左手馬鞭疾揮,用原來的姿勢轉了三匝,右腳突落“吱”一聲向前滑出,人坐在地上了,‮腿雙‬前後伸,伸得筆直,燈前鞭後不住輕搖,四平入穩。

如果在泥地上,起來並不準,練了兩三年的小夥子都不難辦到,但在堅冰上,任何高手也絕對辦不到,不可能。

吹叫聲停止,以為他失腳了。

“叭叭叭”三聲鞭響,驀地花燈上場,他‮腿雙‬一彈,上身驚奇地向上升,不但站起了,竟以“金雞獨立”的一腳支地,接受排山倒海似的歡呼。接着,第二名出現奔出,是一個扮成天的大個兒,舉着一鳥木塗黑漆的九節鞭,象一陣風,追逐着文昌,揮舞着九節鞭。

文昌一聲長嘯,以“柳絮隨風飄”身法繞折奔逃,馬鞭呼呼,花燈兒飛舞,腳下亂晃,身形搖擺,前俯後仰左歪右倒,危險萬狀,腳下粉冰飛濺,暴響似連珠。

沒有歡呼聲,只有不住起伏的驚叫,姑娘們的尖叫聲特別刺耳,能靜靜地定下心欣賞的人不多。

兩側擔任保護的弟兄,都替他捏一把冷汗。

驀地,他一聲狂吼,似乎已被天的九節鞭擊中,向側撲倒。

“哎呀!”四周驚叫聲驚天動地。

他向前滾,急如風車。後面的天哈哈狂笑,揮鞭向前趕。

滾了五丈左右,他的身形卻突然平空升起,仍在轉,象只陀螺,馬鞭和花燈也隨身旋轉,久久方正。

“啊”四周的人出一隻大氣叫,不住抹手心中沁出的冷汗,如釋重負,久久方暴出怒般的叫好聲來。

他向四周行禮,和扮妖的人站在一旁,等着其他十名同伴。他們正用傳統的步伐向前移,叫移不叫走,堅冰上走不得。

十二人到齊,沿途表演着,向東走,他領先。

東面人叢中,五名面貌醜惡的大漢穿一身輕衣,皮帽放下護耳,正凝神靜觀其變。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鬼祟祟散佈在左邊。

病無常和老妖,陪着麻五爺在街一處閣樓上,居高臨下談笑自若,他們靜等好戲上場。

人叢前端,一個披着破棉妖,看去年節十三四歲的襤褸小化子蹲在那兒不住搖頭晃腦窮叫好。小化子看去眉清目秀,齒白紅,一雙黑多白少明亮照人的大眼睛,不知隱藏了多少智慧,靈活得令人喜愛,他腳下擱了一黃竹打狗,説明他不是本地人,肋下掛了一個小包裹,棉襖內是一身青布緊身衣,帶上了一個一尺寸的長形革囊,圓形,約徑寸。黑亮的長髮胡亂挽在頭上,未帶頭巾,下身是棉褲,抓地虎快靴。乍看去,確象個小要飯的,但臉上的神情又不象,清秀而結實,手臉乾淨,與他的穿着打扮極不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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