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千二百
「茶寮?這地方還有茶寮?」
騎在馬上的斗笠男人眼前一亮,他已很久沒有休息喝茶了,甚至這幾找不到客棧酒樓,從來都是喝自備的白水,吃自制的乾糧。
「也好也好,順便去問問此間寮主還有多少腳程。」
男人調轉馬頭,下的馬兒顯然有些不
,但還是吭哧吭哧朝主人的心意走去。
這四周皆是些野草荒林,好容易才尋得了店家,該是好生休息。
要説這店,破也不破,新卻也不新,好歹也是二層樓大小,若是開在小城中,大約是會有些人來的,只是如此荒郊野嶺,不僅落魄了自個兒,也難免讓客人生疑。
「小二——」
那男人扯着個破嗓子,在茶寮門前下了馬,店家反應倒是頗快,一個青綠布衣小廝走出,二話不説就到馬前,斗笠男已去了斗笠,
出一張滄桑中年男子的臉。
「喏,馬繩拿好,記着喂好些的谷料,晚些我可還要騎。」
小廝點頭哈,卻是一言不發,牽着馬往後去。
站在門口的男人略奇怪,愣了會兒神,也拿着包袱進去了。
這茶寮確實清閒,而今大正午,正是飯時,寮中卻只有隨意堆放着的桌椅,連個人影也看不着。
「小二?」
中年男人找到個偏僻桌椅,朝裏堂喊了兩聲,他腦中也不斷思索。
店裏無人,店位偏僻,營收必然不足支撐度,如此而來,極有可能是黑店,這樣想來,這家飯食可要小心,而且……
「來了來了。」
裏堂傳來的是清脆的女子聲音,中年男人抬頭,卻看見一個女子緩緩走出,他驀地呆住了。
這女人,從頭到腳都彰顯着不凡。
那如畫一般的眉眼,欺霜賽雪的細頸,皆不是尋常鄉下人有的,更別提那看着就華貴的首飾,麗的紅
衣裳,以及那從容的大家閨秀氣度。
「客官要什麼?」
她見男人發愣,微微蹙了蹙眉,輕移蓮步向外廳走去。
「呃……一壺酒,半斤帶滷牛,再……再……來碗飯……」
秀可餐大約類此,光是看着這女人,他就覺得可抵一斤牛
。
「稍等。」
如畫中走出的女子點點頭,轉身進了裏堂。
中年男人有些懊惱,他本不想吃這店裏的東西,卻還是點了牛飯食,只是,撇開這些不談,這女人可真是好看,就像天仙下凡似的,若是能娶回家當
子……
打了半輩子光的男人想着,又猛然搖頭,這般女人可非常人能娶,就算娶了也是災禍。
而且,從那女人的穿着看來,這家店的掌櫃大約不缺錢,既然如此,那就可放心歇息了。
不多會兒,女人端着一壺酒,牛,米飯和送的小碟茴香豆出來,她把盤子逐個置在桌上,看也沒看一眼男人,就回頭進了裏堂。
「嘖嘖……」
中年的男人搖着頭,還是掏出一細長的銀針,謹慎地驗起毒來。
……
而這客人不知道的是,他覺得如花似玉沾染不得的女人,一回頭就開始向另一個男人獻媚。
「主人,今天還是好不了嗎?妹妹和柳兒姐今天又飛書來了。」
此時依偎在男人懷裏的顧憐月,還哪有方才見人時的大家閨秀氣質,她伸出嬌的手指,不斷在主人的
前劃拉,
撥人的樣式之純
,盡顯女人之媚。
「確實差不多子了。」
相貌平平的男人一個轉手,摟住了女人的細軟肢,身下的女人驚呼一聲,卻不閃不避,反而回身抱住了男人。
那男人手指掐算了一番,説道:
「未時之前可以回去。」
「不過……」
潘安看了看懷裏的美人兒,美人雙頰恰如粉面桃花,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着,盡顯少女的嬌俏可人。
「憐月這麼急着回去做什麼?是想妹妹了?」
説着説着,一隻不老實的手攀在了顧憐月緊緻的大腿,輕輕撫摸着細膩雪白的肌膚。
「不……不是……」
被挑逗的顧憐月,呼都變得急促起來,她努力伸手去制止主人,卻於事無補,索
主人也沒有太過出格,只是摩擦大腿,沒有更加深入什麼的……
「主人別……別這樣……」
顧憐月的息愈發
重,調戲之中,酥
已然半
在外,隨着呼
上下起伏。
「這就受不了了?當時憐月初來,可不是這麼説的。」
男人的動作開始變得肆意,他一隻手繼續撫摸大腿,另一隻手卻悄然伸到後方,一把捏住了翹的
兒。
「啊!」
突然被襲擊的顧憐月渾身打了個靈,她條件反
似的緊緊抱住了主人。
「別……主人……奴的身子裏已經全都是,全都是主人的了……」
説着,她還把雙手疊在小腹上,做出一副吃撐了的樣子,這副楚楚可人的神情,讓人不忍心繼續下手。
「現在就先放過你了,晚上可有你受的。」
潘安拍了拍女人的翹
,鬆開了手。
「嘻嘻,謝謝主人。」
得救了的顧憐月笑呵呵跑開了,晚上?晚上有妹妹和柳兒姐幫忙分擔,到時候任憑主人如何兇猛,也是不可怕的了。
她這樣想着,理了理凌的紅
衣衫,又正了正髮釵首飾,輕哼着小跑走了。
似乎顧憐月就是這樣活潑的少女子,只是家中大變讓她變得沉默,在復仇之後,她也漸漸恢復到了現在的俏皮模樣。
待得小女奴走遠了些,潘安才嘆了口氣,開始繼續鐫刻陣法。
此地雖然荒涼不堪,卻暗含星宿變化,想必這就是臨沏城內最大的收穫。
復刻這些星宿法陣,得花上幾年時間,這法陣遠比二十八星宿更妙,足足有一百零八變化,就算不看它的名字,潘安
也差不多知道了,大約便是一百零八天罡地煞大陣。
傳説一百零八天罡地煞各有其神通,遊神御氣,隔垣見,借風布霧,生火入水……凡百零八種,皆了不得。
不過單以築基法相的修為,怎樣都無法完全陣吧。
在此地也待了一年多時,若非有柳香芸和顧家姐妹輪
來排憂,自己怕是早無聊死了,這臨時開起的茶寮,就連小二都是傀儡死物,一年到頭,客人的數量也屈指可數。
「早些回臨沏城去吧。」
他這樣想着,手中的鐫法刀也動快了三分。
……
憐影和憐月兩姐妹,負責管着臨沏城裏的商會,大大小小的商行字號都聚集在這裏,而城主則是柳香芸代勞,官商相庇之下,就算沒有城契,這座城也已經是某人的囊中之物了。
而憐月去了茶寮後,憐影就要自己打理商會,這可不是簡單的工作,潘安一度認為柔弱的顧家妹妹無法勝任。
為此,他特地做了一副傀儡,躲在傀儡背後,顧憐影的才能方可施展完全。
臨沏城的所有人如何會想到,他們的城主與最大商會的會長,皆是死物。
而傀儡的啓發,來於某位穀梁氏子弟,所有的高階傀儡,也是穀梁白的小小資助。
「三年多了,先看看你們的商會管理如何吧。」
潘安坐在馬車裏,仔細思忖了片刻。
他是最清楚的,憐影和香芸比起來,前者要更內向,更柔弱。在茶寮刻錄陣法的時候,香芸和憐影都來過,二人格之變化,一目瞭然。
「嗯,主人。」
原本應坐在主人身邊服侍少女,現在卻坐在馬車前方,甘願做一個趕車的車伕。
她略略一揚鞭,馬兒就開始挪動腳步,不緊不慢向前走去。
……
「顧長隨,要不要嚐嚐這盒酥,是專從中土食味坊淘來的……」
「多謝公子,還是不用了。」
貌美的女子微微欠身還禮,腳步絲毫不慢。
只剩那公子般的人物,呆呆留在房間,手中還拿着那盒珍貴食味坊酥。
發愣了片刻,這位公子才回神,低聲自言自語起來。
「呵,不過是個長隨,靠着會長才有了今天,怎麼還敢拒絕我。」
慢慢收回那盒綠豆酥,張連錢眼神愈發翳。
「這傢伙晚上説不定怎樣侍奉肥豬會長,現在還穿得那麼保守,真是……真是……」
「哼!」
糕點被狠狠摔在地上,其中似玉般晶瑩的綠豆酥,散落了一地。
而剛剛逃離的顧憐影,眼中卻未見得驚慌。
她一路向上,一人走進了商會會長的書房間。
書房簡樸而寧靜,會長還在宴會上陪酒,只是喝酒而不是審批事項,擁有初步智能的傀儡就能完成。
「……」
顧憐影走到書架前,她抬頭看了看這比她還要高一倍的書架,練地掐了個訣。
靈力巧地讓她離地而起,直接到達了書架的最高層。
找到一本平平無奇的書,顧憐影向外一拉,書架登時出現了細微的響動。
與柳香芸一樣,姐妹二人也有一個暗房。
書架的背後,赫然是一條只容一人通過的通道。
沉默的顧憐影走在通道上,突然,她發現了些不對勁。
空氣中悉的氣息,甚至讓一貫保持平靜的她都有些
動。
顧憐影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穿着小巧繡花鞋的玉足有節奏地跑動,幽暗的廊上只有腳步聲,還有美人的微微氣。
前方,就是密廊的盡頭。
正在房間裏優哉遊哉喝茶的潘安,享受着一旁紅裙美人的侍奉,他耳聰目明,自然聽得見廊上的聲音。
「主人!」
跑動聲突然成了略帶哭腔的喊聲。
正品茶的潘安,睜眼就看見前方門口多了一個女人。
來不及細看,女人的身影就撲上去,一下鑽到了自己的懷裏。
「憐影?真巧啊。」
潘安輕輕拍動懷中美人的後背,顧憐影抬起頭,已是淚眼婆娑。
「本來憐月還説要給你一個驚喜的,讓我在這待會。」
「已經是驚喜了,主人……」
顧憐影擦擦眼角幾乎溢出的淚,兩隻手習慣挽上了主人。」
「哼哼,好一個憐影,有了男人就忘了姐姐。」
在旁邊的顧憐月悶哼着調侃。
「姐姐還好意思説,去茶寮前給我留了這麼多爛攤子,張家的商行都要騎到臉上來了。」
摟着主人的顧憐影不地嘟囔着。
此時,潘安終於有了細看美人兒的機會。
今天的顧憐影,沒有穿着最喜的那身水藍
衣裳,也幾乎沒有容妝,就連頭髮也只是隨意挽起,倒是和柳香芸做小清倌人時,扮醜那一套類似,在這商會中所受的苦,此中可見一斑。
「都怪主人嘛,讓我去茶寮的時候急急忙忙的,害得我沒法子準備。」
「我記得有給你三天時間打點事務的。」
「哎呀,不管不管嘛。」
本在一旁添茶的顧憐月,悄然移步到了潘安背後,輕輕給主人
起了肩膀。
「無所謂了,商會經營得如何。」
這一句話彷彿給顧憐影的怨念開了閘,她一股腦兒地訴起苦來。
商會的勢力錯綜複雜,會長一脈被削弱嚴重。
商會的隱秩序太多,一個女修士要在其中生存實在難保完璧之身。
會長一天到晚都沒有時間休息,喝酒談判,對於顧憐影來説實在是麻煩。
每説一樁事,顧憐影就湊近主人的腦袋一分,她倒是忘了,商會本就是潘安打造,作為最初的商會會長,其中之苦難他再清楚不過。
「還有還有,主人,我在姐姐去茶寮的時候,已經把九尺六的靈台築好啦!」
面前的美人活潑了不少,很難見到兩年前那鬱的影子,兩姐妹的
格其實一脈相承,只是在外人面前,顧憐影難免束手束腳,故而只有真正被姐妹二人信任的潘安
,方能看到這對姐妹花熱情可
的樣子。
「主人……」
顧憐影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就像貓兒叫似的柔軟。
「嗯?做什……」
美人的臉龐不知何時湊得那麼近,在他還未有準備,順理成章就被顧憐影偷襲成功了。
「唔唔——嗯——」
顧憐影主動撬開主人的牙齒,她的舌就像暖玉般温暖,稱一句玉舌也不為過。
「主人……主人不在的時候,影奴憋得好辛苦。」
白的雙腿從衣襬下伸出,勾引似的夾在前方男人的
腹部。
在房事上,顧憐影一直都比姐姐來得大膽開放。
「咳咳咳!」
作姐姐的顧憐月重重一咳,只是顧憐影毫無反應,依舊在男人身上蹭來蹭去。
「現在還不是時候,先去一趟城主府吧。」
姐姐的話不頂用,還是潘安的話管用,他一發話,盤在自己身上顧憐影雖然不捨,也還是乖乖把腿縮了回去。
「嗯……」
顧憐影小聲回答了一句。
「走吧。」
……
這兩年來,臨沏城一改破落漁村之風貌,逐步向繁華推進。
百姓都道是那新上任的蔣城主是個好官,減了税錢,開了商路,修了壩堤,一時間,商賈雲集,漁民安樂,故而稱讚未停。
唯一讓人詬病的,大抵是他給自己修了好大一座城主府,光光一座府邸,竟然比東芝客棧還要高大,還要豪華。
每求見蔣城主的人,就順着階梯從頂樓排到底層了,場面好不壯觀,然而蔣城主一
見人有限,即使如此,來城主府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香芸的城主當得還不錯嘛。」
三人混在城主府的人羣中,一時難以被察覺。
這些人,即便碰不到城主,也能與府中丫鬟家丁打個照應,往後來行事諸多便宜,也算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可否通報一聲蔣城主,就説有故人相訪。」
「倒是落了個不識趣。」
家丁目光寸淺,自以為是,此般結果不難預料。
「主人還不知道呢,現在柳兒姐一天只見十個人,我們去見她,如果不能搶得那十人名額,就只有用城主令了。」
顧憐月扒拉在主人耳邊,悄聲説道。
「聽起來倒是噱頭十足。」
潘安輕輕點頭,如是評價。
「主人,令牌在我這。」
顧憐影在間一搜,一塊小巧的黑木牌就附在手上。
接過令牌,潘安用它敲了敲小老頭的腦袋,在這位管家和麪前那中年人一臉驚愕的表情下,從容踏進了府內二層。
「倒是寬敞。」
比起人擠人的一層,二層確實安靜寬敞,沿途還有侍女丫鬟站立,專門服侍貴客。
「學着些,看看別人家侍女,你們姐妹從來沒個正形。」
「略略。」
顧憐月暗地裏吐了吐舌頭。
「噗呲。」
顧憐影則用袖子掩住嘴偷笑。
今乃是修得正果的
子,自然叫人高興,他的女眷們也不用再使着傀儡把戲,又有了一個男人依靠,自然輕鬆許多。
「也不知道香芸住在哪裏,這府中實在難尋。」
他正開口問詢,耳竅一動,卻是聽見了
悉的聲音。
「那個是……」
牆角彎折處,似有琵琶之聲,它極輕極小,彷彿彈奏之人自怨自艾,以前在潘家府邸,他幾乎每天都能聽見這類似聲音。
琵琶之哀怨綿,盡藏在四
琵琶弦中,而這情
之抒發,則由於那彈奏的巧手。
柳香芸本是清倌,自然於演奏。
在潘家,她多彈白雪這類高雅的曲子,而此時的琵琶曲調,則是諸多遺恨,言不盡,道不完。
潘安站在轉角處沒説話,顧家姐妹也沒有去打擾。
琵琶聲音像柔弱的水,裹挾着人們的思緒向不明的遠方淌。
二人僅僅間隔一轉角,而琵琶卻似將距離拉到天涯海角。
他們就這樣靜靜聽完了一曲。
兩頭沉默良久,只聽見那邊彈琵琶的善才收拾樂器,最後悠悠發出一嘆:
「唉……」
這一聲嘆息,幾乎將哀怨溢出,千迴百轉之愁腸,恍若斷作百截。
站在原地的潘安,像是失了神,一動不動。
那牆角閃過一個人影,揹着琵琶的女人顯然沒有料到會有人站在牆角,結結實實把他撞了個懷。
「啊,對不起……」
軟軟糯糯的聲音在懷中傳來,懷中的女人像受驚的小貓一樣跳開。
女人站定,第一件事還是看了看琵琶有無損壞。
「這位公子沒事吧。」
悉的語氣,讓潘安
彷彿看見以前內向怕生的柳香芸。
「沒事。」
香芸嫁給潘安,不知不覺也有了七年了。
「沒事就……」
調理完琵琶的女人一抬頭,卻又驚愕住了。
這一次,她沒有再去整理琵琶弦。
「夫……夫君?」
柳香芸半信半疑伸出手,又在即將碰到衣角的時候猛地縮了回去。
「柳兒姐!」
倒是背後的顧憐月,開口比潘安還要快。
「柳兒姐。」
顧憐影也跟着喊道。
上一次見到柳香芸,其實已是半年前,雖説三人輪陪伴他,但是柳香芸兼司城主一職,一來不能久留,二來去茶寮也不能那樣頻繁,每當她想夫君的時候,就會扮成府中的樂
,一抒思念之苦。
「香芸。」
無論多少次看到柳小娘子,潘安都會覺得驚
。
面前的美人再也控制不住,在確認是自己的夫君回來後,她毫無顧忌地衝進男人懷裏,顧家姐妹面面相覷,她們可從未見過端莊的柳兒姐現在這副着急模樣。
「夫君……夫君終於回來了。」
曾經的小美人現在已是桃李年華,只是修仙的緣故,外貌所視無幾差。
「嗯,回來了。」
輕輕拍了拍小娘子的背,即使心腸再硬的鐵漢,大約也會在這美人哭訴的樣子前軟下。
「不走了嗎?」
柳香芸抬起頭來,桃花似的勾人眼眸卻已淚光閃閃,恰好有一大滴眼淚從淚痣處落下,順着臉上的細膩肌膚下滑,最後隱沒在致鎖骨下的衣襟中。
她的語氣,幾乎是帶了懇求。
「不走,不走。」
就像哄小孩兒一樣,潘安只會拍背,嘴上唸叨個不停。
來來往往的侍女都好奇地看過來,平常沉默寡言的柳伶人今天一反常態,竟然依偎在一個男人懷裏,怎能讓人不心生遐想。
「夫君,去裏面説。」
看向這裏的人似乎有些多了,柳香芸也是知羞,她扯了扯夫君的衣角。
「好。」
他正打算放下懷裏的美人,不想美人全身一顫,卻抱得更緊了。
「不要……不要鬆開。」
柳香芸微微氣,直
覺有些麪皮發熱。
「柳兒想就……就這樣過去。」
半年沒見的小媳婦,就像貓兒黏着主人一樣黏着他,即使當了代理城主,有些子還是改不了。
這個姿勢也確實不便,於是潘安乾脆把手一換,就將柳香芸橫抱了起來。
「哎呀,夫君。」
許久未紅臉的柳香芸柔柔喚了一聲,雖抗拒卻不敢有所動作,反而又下意識抱緊了幾分。
旁邊的議論聲更大也更分明瞭,人也不知不覺聚集了更多,不時還有丫鬟的唏噓聲,女人看熱鬧這一點,任何時候都不曾變過。
……
城主所在的房間意外得素雅,只有幾隻了花的花瓶擺放裝飾,其餘皆是文稿筆墨,看起來着實是公務繁重。
房門忽地被打開,兩邊開門服侍的是一紅一藍兩位女子。
雖説是兩位女子,可她們的面容也好,裝束動作也罷,皆是一般無二,二人和一人幾無區別,實在令人訝嘆。
被側抱着進來的柳香芸,此時已是臉通紅,一顆心撲通直跳,還未完全進門,就已跳將下來。
「夫君想必累了,柳兒……柳兒這就去準備膳食沐浴。」
不論當了多長的城主,過了多少年,柳香芸的麪皮還是和以前一樣薄。
「去吧。」
桌子上趴着的是一個傀儡,也就是這幾年來一直替柳香芸奔走的【蔣城主】,而今正主也已經歸來,傀儡幾乎無用。
「説起來,我必須要同你們商量一件事情。」
潘安少有地嚴肅起來。
「嗯?還請主人吩咐。」
「主人請説。」
正打算控制傀儡的柳香芸,也偷偷湊過來一個腦袋。
環視三人之後,他鄭重説道:
「今晚我要四人同寢。」
四人同寢,大被同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非古代荒帝皇,即貧苦和睦人家。
聽到這個消息的顧憐月足足愣了有一會兒,頭腦不知思忖些什麼,而後緩緩吐出一口氣。
「都聽主人的。」
她將小嘴拼到男人耳邊,悄聲説道。
而妹妹顧憐影的反應也極相似,發愣,湊過去,甚至連話語也一樣。
「都聽主人的。」
而坐在近旁的柳香芸,只是裝作什麼都聽不到,不言不語,但她本褪去的紅又湧了回來。
「都……都已經這麼長時間沒見,那就任由夫君胡鬧一回吧……」
眼看柳香芸那邊沒了聲響,潘安知道大事已成。
「很好,那就這樣決定了。」
他點點頭,坐在本該是坐着【蔣城主】的椅子上擺着陣盤,至於商會和城裏的麻煩事,明天再處理也不晚。
姐妹花默契地對視一眼,雙雙笑了。
而柳香芸則專心控制着【蔣城主】,今天她忙裏偷閒出來彈琵琶,剩下的事再不去做只會越積越多。
書房裏的冷清氣氛倒是變得和睦起來。
……
如今已是古歷八月,按照季節來看,則是仲秋。
「仲秋仲秋,以前倒是有個中秋節,是多少子來着,好像是八月十五吧。」
今夜明月晚出,出時卻似玉盤圓潤,難免讓人想起從前。
這裏沒有過中秋的傳統,更無食月餅一説。
「夫君似乎不大高興呢。」
柔夷悄悄撫上潘安的肩膀,不管是哪種角度來看,柳香芸都足夠賢惠。
今天為了兑現諾言,她的政事沒有處理到很晚,一來有他幫襯,二來,這些年自己留下的書簡,香芸都有好好執行,小心之下無大錯,現在處理的幾乎都是例行公事。
「還好,多虧了有你們吶。」
潘安不由得
慨。
他的大手包住了那雙細膩的小手,此時回身看去,恰巧一簇月光落下,把美人的皓腕明眸都照得熠熠然來。
「真漂亮。」
又是一句由衷的慨。
突如其來的誇讚,反而讓柳香芸羞得低下了頭,都已夫七年之久,上次夫君説這樣的話還是在納妾的晚上。
今天的柳香芸,也和往常一樣未施粉黛,髮髻也沒有特意梳理,和當清倌人那會兒的側馬尾有些許類似,不過她的青衣袍頗為修身,將身體的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身材自然和年歲有關,七年前,柳香芸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至於發育……貧苦人家能有那般規模,也已經難得。
「夫君,憐月和憐影已經沐浴完畢了。」
一臉嬌羞的柳香芸突然來了一句。
「是嗎,那你呢?」
大手恬不知地攀上
部,惹得女人渾身一顫,青衣下的大
凸顯得極完美,即使隔着一層絲綢,也能
觸到其豐
。
「哎呀,不行……現在不行……」
被突襲的小娘子嬌呼一聲,輕輕掰開了面前男人的手。
「夫君真的想要……就,就來裏面吧……」
説罷,她弱弱地伸出一手指,指向房間內。
「哈哈哈哈哈哈!」
右手橫在女人背後,左手在大腿處一用力上抬,柳香芸就被輕鬆抱了起來。
這一次,女人沒有什麼懷羞意的動作,只是很認真地抬起頭,盯着潘安
的雙眼,而後直直吻了上去。
「嗯——夫君——夫君——」
動情的柳香芸只會説夫君二字,而面前的夫君正抱着她入房,沒法做什麼大動作。
以前羞澀的小娘子,現在卻沒了什麼禮節,她只想要最直接的撫,最乾脆的結合。
「呼呼——呼啊——」
二人口舌相,
靡的嘖嘖聲不斷傳出,而柳香芸已經半年沒有被滋潤,自然更忍耐不住,正親吻間,一隻玉手已然伸到了下方花
,微微
潤的
兒已經可以拉出絲線,白
的手指進入,更是毫無阻礙。
「唔呃啊——」
儘管已經有花汁潤滑,儘管自己的手指纖瘦細長,但半年未開過葷腥的柳香芸還是興奮到渾身打顫,這番舉動當然也被知
鋭的潘安
發現了。
「香芸這就忍不住了嗎?看來還是要多鍛鍊鍛鍊。」
這番調笑着,就已來到了卧室。
卧室中最顯赫的,就是那張大。
將美人往上隨意一扔,潘安
就
暴地
了上去。
「呀!夫君饒——」
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未成的呼救,柳香芸的嘴就再次被堵上。
那襯身的衣衫雖未褪下,但男人有力的卻讓柳香芸的身體更加燥熱,那
在花
中的手指也不自覺
動起來,每一次的
動都會讓她的
兒收緊
水,但對
悉了男人大
的女人來説,這些不過開胃小菜,她可不會
足於此。
「憐月憐影,你們還要看多長時間。」
正當柳香芸以為夫君要開始寬衣解帶時,卻聽見這樣一句。
房間的屏風後,兩個身影探頭探腦,顧家姐妹的小動作終究還是瞞不過修為更高的潘安。
顧憐月和顧憐影,皆只探了半個身子出屏風。
「哎呀,本來還想給主人一個驚喜的。」
「主人……」
顧家姐妹從初夜到現在,都是共同服侍主人的,但這次還加上柳兒姐,多多少少心中膈應,故而略有猶豫。
「還愣着幹什麼。」
潘安手指一勾,姐妹二人就被靈力託扶着走來。
剛沐浴完的美人,身上有一股素雅的香氣,而她們身上所披的輕紗薄如蟬翼,並無禦寒遮掩之能,反而使得姐妹二人前的
兒若隱若現,營造了朦朧之景。
「香芸,寬衣。」
被在身下多時的柳香芸,終於被放開,她的全身都因男人的
魯而變得通紅。
為夫君寬衣的柳香芸,完全展現了她賢淑温柔的子,古人繁複的穿衣次序,在她手中有條不紊。
先是襯袍,再是中衣,最後是小褂。
而下身則簡單,下音
後,潘安
全身只剩下了一件褌,也就是俗稱的內
。
「等等。」
潘安叫住了正打算
掉自己褌
的柳香芸,他拍了拍
妾的小腦袋。
而柳香芸則知道,夫君多半又要使壞了。
「香芸心靈手巧,不知口舌是否一樣靈巧?」
跟了夫君近十年的柳香芸,自然聽懂了話外意。
「嗯。」
柳香芸並不覺得羞辱,只是嬌柔地應了一聲,乖巧俯下身來。
一物高高頂起了褌
,此時正面對着它的柳香芸,竟在恍惚中
到一陣口乾舌燥。
她伸過頭去,湊得越近,那男人的氣味就愈發讓她呼急促。
制着心中
望的柳香芸,
確地咬住了褌
的上方,而後一點,一點將它拉下。
甫一下拉,那碩大的物就彈跳出來,狠狠拍打在小娘子的臉上,男人
的腥臭氣味混雜着柳香芸天生的體香,卧室中的味道説不出的
靡。
「唔,還是好大——」
悉的大小,
悉的氣味,甚至連温度都
悉起來,本來温柔賢惠的小娘子,腦中又生出無端的想法。
好想含在嘴裏——
這念想一冒出就驅散不了,潘安向下看時,只看見一張憋得通紅的臉,再配上那雙情動的水靈雙眸,完全稱得楚楚可憐。
顧家姐妹也自覺挪到主人身邊,姐姐妹妹一左一右服侍着,顧憐月大方地將主人的手臂嵌入自己的雙峯中,而顧憐影則微微摟着主人的右手,尖兒有意無意的觸碰,更像是俏皮的挑逗。
看着身下矜持的美人含又不含,甚是猶豫,潘安
索
幫了她一把。
他一下身,那龐然大物就懟進了美人的嘴裏。
「唔唔——夫君真壞——」
雖然嘴上這麼説,柳香芸還是很老實地起來。
這樣的滋味,她已經嘗過不知多少次,自然也不會和第一次一樣沒有經驗,譬如牙齒磕磕絆絆,舌頭滑裹黏,柳香芸俱能控制得得心應手,這些自然是夫君
心調教出來的。
「憐影,你也去。」
拍了拍身邊美人的翹,潘安
説道。
「啊?可是……」
下方已經有了柳兒姐,哪裏還容得下自己。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正好讓香芸教教你。」
雖然略有些不情願,但顧憐影還是順從地趴伏到了前方。
「呼——唏嚕——」
正在賣力討取心的柳香芸看見憐影的小腦袋湊了過來,不得不暫時停下動作。
「柳……柳兒姐,主人説……説……」
在上開放,那是針對主人而言,如今在柳香芸面前,顧憐影難免束手束腳,平時沉默的
子讓她連話都説不利索。
「來,憐影,你看。」
柳香芸臉
紅,但她不但沒有
覺到羞
,反而略略有些興奮,下身又悄悄泌出水兒來,如此看來,三女共侍一夫也並不是那樣難以接受。
「這是夫君的……囊,聽夫君之言,平
裏的
,就是它所生來。」
小小的兩粒囊,每天竟能產出如此多
……
在一旁聆聽授課的顧憐影,心中不由升起奇妙的覺。
「這是夫君的巠……」
一猙獰的血管分佈,
繞在其上,因為剛剛被迫停止了
,潘安
的龐大器物上還殘留着柳香芸的香唾。
「聽夫君所説,常人只有三寸,而夫君……」
説罷,柳香芸還用小手輕輕握住了,讓旁近的顧憐影好看得更仔細。
「五寸……六寸……咿……」
怪不得……怪不得……即使是顧家姐妹二人加起來,也不是那器物的一合之敵,如此神勇威猛的物,誰人試過滋味不盡臣服。
而平裏,就是這樣的巨大傢伙欺侮自己,在自己的體內進進出出……
「這是……嗯啊,夫君的頭,來,憐影過來……」
一旁的顧憐影也聽話地附耳過去。
只見柳香芸在顧家妹妹耳邊輕聲説了什麼,後者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説什麼呢香芸。」
潘安正在把玩顧憐月的一對玉
,沒有刻意去聽,不過他也頗為好奇。
「哎呀,夫君莫管,自然是女孩子家的秘事。」
説罷,小娘子掩嘴偷笑。
「哼,下面的動作可別停了,不然等會可要你們好看。」
「知道啦,夫君。」
「是的,主人。」
兩個女子相視而笑,接着同時俯下身去。
這一次,她們並沒有去含入,而是像小母貓一樣,伸出舌頭小心地舐。
兩個女人的進攻位置極為刁鑽,竟然專攻頭,短短時間內,那紫紅
的
頭上,已經布
了美人們的唾
,而分泌出的少量透明
,被兩個美人
快地分食完畢。
「嗯……不錯。」
受到下身的舒
,潘安
不
嘆一句,他的雙手仍舊掐着顧憐月的
首,嬌
的女奴昂首
跨坐在主人的
上,昂首是因為她的興奮抑制不住,
則是讓面前的男人褻玩得更加方便。
「主人,能不能不要……嗯啊,再玩那裏了……那裏不行……」
雖然嘴上説着不要,但她立雪
的姿勢卻從未變過。
「當然不行,你已經完全跟不上憐影了,明明平時沒少餵你,怎麼就發育得不如妹妹呢?」
單論大小,顧憐月確實一直都不如妹妹,在三人之中,若要以大小分個排名,那必然是憐影當先,香芸次之,憐月最後。
「嗯啊……唔,明明説的不是這個……」
顧憐月小聲嘀咕,雪白上的那顆黑痣也隨着男人的動作上下移動着,這樣一顆黑點在女人的
兒上,並非是瑕疵,反而讓人覺出一番別樣的風情。
潘安一改挑逗
兒尖的戰略,轉而
暴地
捏起女奴前方的粉團。
「唔——怎麼突然又——」
端本來是
的,但是男人的玩
很有技巧,輕微的碰觸能最大限度地挑逗起女人的
望,卻又不帶來
足,而顧憐月早已
火難耐,看到她下身的泛濫就可以得知,此時對玉
的大力捏
,雖然比不上直接進入花
兒,卻也足以緩解飢渴。
「嗯哼——嗯——」
知面前男人秉
的顧憐月乾脆閉上了眼,開始享受起來。
僅僅是玩酥
,遠遠填
不了
望,對於顧憐月來説是這樣,僅僅是自瀆摳挖,也
足不了身體的需求,對柳香芸和顧憐影來説也是這樣。
「好想要……」
三個女人,此時腦中所想卻是相同。
下方兩個如狼似虎般的女人攻勢兇猛,顧憐影絲毫不嫌棄物的腥臭骯髒,粉紅的香舌專門守候在
頭邊,靈巧的小舌每一次落下,都
確地落在
頭上,帶來的刺
無與倫比,而柳香芸則嫺
得多,從
頭一路延伸到
部,最後打了個轉,才又回來開始。
兩相搶食中,兩個美人兒的小舌難免觸碰,唾難免
融。
所有的因素都是為了給上方的男人快,當然,她們也確確實實給了潘安
快
。
「嗯……不錯……」
潘安愜意地伸了個
,下方紫紅
的
頭兇猛地
出大股濁
。
在茶寮時候,顧憐月一個人承受不住,通常是頭天晚上剛開始,第二天就下不來,只能到第四天或第五天才能再開始。
今天恰好就是修整的第五天。
這一下讓人猝不及防,正在下方用嘴來服侍的兩人被濺得臉都是白污。
「夫君還是這麼多呢。」
柳香芸的青絲上,衣裳上,已隨處可見透明的膠狀體,而她用纖細的手握住了
,
舐起沾在夫君下半身的殘留的
。
「衣服都髒了,不能穿了嚕——夫君可要
溜——陪妾身上坊市再買一件呢。」
在清理的同時,她還不忘加上這樣一句。
顧憐影也同樣狼狽,不過比起臉上的殘,更
惑的是她兩對
翹雪峯上的遺留,大量的
黏在憐影羊脂玉般的皮膚,又一點點滑落,而顧憐影顯然不想
費主人的
華,手指輕輕一抹,又送到口中細細品嚐起來。
「嗯……服侍了那麼長時間,香芸和憐影都有些累了吧。」
被圍在中間的男人輕輕一動身,就把大從柳香芸口中
了出來。
「欸——夫君——」
小娘子眨巴了兩下眼睛,似乎還有些留戀。
「放心,你夫君我還力充沛。」
一雙大手抱住坐在自己上的顧憐月,潘安
毫不費力將她轉了個身。
「呀——」
美人身上披着的薄紗,不知何時就已經落,現在她不着寸縷,雪
上
的紅印甚至也清晰可見,顧憐月就這樣暴
在自己的妹妹和柳兒姐面前。
美人的私密部位,已是一覽無餘。
「來,憐月再張大些。」
潘安拍了拍身上女人的大腿,意圖再明顯不過。
「主人……嗯——這樣好羞——」
然而一受到下半身的巨物堵在
兒口,顧憐月還是服服帖帖地張開了白
的大腿。
甚至怕張開不夠大,她還伸出雙手努力掰開了些。
顧憐月就這樣保持着一個羞的姿勢,半蹲坐在主人的身上,而她的下方則是一
巨大
徘徊,
兒口不斷淌出花汁來,打
了紫紅
的
頭,羞澀和半蹲的乏力,讓她雙腿忍不住打起顫來。
「主人……月奴忍不住了——」
披散着黑髮的小女奴偏過頭去看主人,正如她自己所説,早就被玩了半天玉
的顧憐月已經忍受不住,身體的每一處都釋放着想要
的信號。
「憐月忍不住什麼?」
身後的男人故意發問。
「忍不住——嗯啊——忍不住想要主人的了——」
頭腦發昏的顧憐月微微吐出舌頭,以發身體多餘的火熱。
「好,好。」
話音一落,那炙熱大的鐵
便毫無阻礙地進入了
兒內,粉
的玉户
受到
悉的
物,自然而然開始
吐起來。
「哦咿——好舒服——」
剛被進入的顧憐月不發出一聲嬌
,空虛的
兒一下被
的
覺,是讓人昇天般的享受。
好——好厲害——也好想要。
尚未輪到的憐影和香芸,相互對視一眼,此刻她們腦中所想相同。
「香芸可別閒着了,都説了要教教憐影,肯定是要教到底的吧。」
正快速聳動着部的男人,還不忘另外兩位的狀況。
「知道啦夫君。」
柳香芸臉上帶了些笑,看着顧憐影的眼神似乎略微帶了些歉意。
「唔——柳兒姐——我好……」
表現得無比乖巧的顧憐影,此時卻説出了讓男人血脈賁張的話。
「憐影妹妹,柳兒姐這就……這就幫你止。」
如此荒唐的場景竟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柳香芸看着夫君足的臉,看見顧家姐妹樂在其中的樣子,也逐漸接受了這一切。
雙手攬住顧憐影的纖,她學着夫君的把式,慢慢將顧家妹妹放倒。
在潘安面前放得極開的顧憐影,在柳香芸面前卻像只乖巧靜美的兔子。
兩個女人的都是有過不少經驗的了,雖然對象不是男人,但憑藉着以前的瞭解,她們很快無師自通。
「嗯——啊嗯——」
再看顧憐月,已絲毫沒有了作為大家閨秀的風度,玉隨着主人的動作而上下搖晃,雙目也有些失神,嘴中不斷髮出「嗯啊」的叫聲。
「所以説……一個人怎麼受得了嘛……」
這是在腦中一片空白前,她所想的最後一句。
「這麼多年了,憐月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物在顧憐月的體內橫衝直撞,被撐開的腔道不斷收縮裹緊,
動的
壁説明它被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快
。
先前的預熱總是沒有白費的,一邊被妹妹和柳兒姐看了個光,一邊又在主人的身下婉轉承
,
神和
體上的雙重刺
讓本就
的顧憐月把持不住。
「不行了啊啊啊啊——主人——」
下的小奴兒繃緊了腳趾,雙手緊緊拉住男人的腿,她的
脯也因為劇烈
息而開始有了波濤似的起伏。
「哦哦哦咿——」
一聲高昂的叫聲後,顧憐月全身顫抖起來,大量的從
合的地方湧出,打
了外面男人的捲曲
。
第一次高後,她就緩緩向後倒去,依偎在主人懷中。
「真是,這麼快就不行了。」
這才第一次就烈到幾乎暈厥,果然這麼多年,顧憐月一點進步也沒有。
輕柔地放下懷裏柔軟的美人,潘安抬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兩具正在媾和的美妙少女軀體。
柳香芸的衣袍半半着,情
的衣裙和雪
的肌膚讓人晃眼,顧憐影則被
在香芸身下,
兒和
兒被柳香芸一雙手齊齊拿捏,誰主動誰被動一目瞭然。
「小美人玩的練啊,是不是為夫沒回來之前都是這樣解決的啊?」
男人一臉笑地湊過去,然而他只是在一旁觀看,並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
「當然……當然不是,妾身自有角先生解決。」
本來還好好的柳香芸,突然內心有了些説不清道不明的羞,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而
兒內一下失去物體的顧憐影,稍微
到了一絲空虛。
「夫君……會覺得柳兒是的女人嗎……」
她突然轉過頭來,問了夫君一個問題。
「哈?」
潘安看着相處了七八年的娘子,娘子現在酥
半
,殷紅的兩粒
首更是直接跳
在外面,臉上身上盡是還未風乾的白濁
體。
他也不嫌棄自己的,湊過去直接摟住了小妾的香肩。
「瞎想什麼,要論,你夫君我才是個
的男人。」
説着,又不正經地在柳香芸酥上捏了一把。
「哎呀——」
柳香芸又恢復到了臉紅暈的模樣,而後就像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似的,飛快啄了一下自己的夫君。
「夫君才不呢——
者,多是不顧女子意願而
,我們姐妹幾個——就……就算是四人同
,那也是自願。」
「是啊是啊。」
一旁的顧憐影也悄然摸到了主人身邊,贊同着柳兒姐的説法。
若非顧憐月現在沉沉睡着,估計她也會過來附和了。
「你看嘛,明明你都知道,怎麼還會覺得自己呢?」
男人像個紈絝公子哥一樣勾起了柳香芸的下巴,這讓傳統的小美人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
「只要是在夫君面前,怎樣都不算。」
房中的異香似乎又濃郁了些,柳香芸的情不知不覺間又上了個檔次。
「真是兩個小可人兒。」
不管看幾遍,美人都是一樣秀可餐。
「來,趴好。」
顧家姐妹一起服侍,已經有些次數了,但柳香芸和顧家妹妹一起,那實在是少見。
「嘖嘖。」
將手指從二人兒中
出,上面已水淋淋的全是花汁,足見美人忍耐之久。
「香芸忍了半年之久,想必等不及了吧。」
一重新
立的碩大
物探入幽徑口,
受到其中的
滑,卻只是在門口打轉研磨,這樣的刺
很難讓女人把持。
「嗯——夫君——快進來——」
口在男人的挑逗下,保持着被略微撐開,又收縮回來的平衡,一張一
的
兒給了身後的男人極大的
惑。
「別玩——別玩了——」
前方的女人完全沒有了平的形象,高高撅起兩瓣
兒,肥美的滴水
阜暴
無遺。
「好好,那就遂了香芸的意了。」
巨大的物齊
沒入,
合處發出一聲噗呲的
靡聲響,前方的女人也不再忍耐,失了魂似的發出一聲嬌
。
「嗯——主人——影奴兒也要——」
身邊的另一個女人反倒不了,嘟囔起來。
「哼,等會保證讓憐影也服服帖帖的。」
現在空餘不成,但手指仍然可用,畢竟是在上,難免會有失偏頗。
於是潘安一手扶着柳香芸的細
,下身撞擊聳動直教女人
仙
死,另一隻手則在顧憐影
兒內進進出出,手指雖不及
物大小,可摳拉轉
之技巧絲毫不讓,這可比美人自己上手厲害得多,顧憐影也不收音,放
的叫聲足見其
愉。
「嗯嗯啊——夫君還是好厲害——」
男人一下又一下撞擊在女人的瓣上,上面已有紅印顯現,半解青衣的柳香芸已有些神志不清,伸舌吐氣,美目上翻,口中只會憑着本能説些閨房中的
話。
「再快一點——唔呃——柳兒就要來了——要到了要到了——」
被身後的男人緊緊在
上,渾圓的玉
緊貼衾單,她只
受到別樣的刺
,有一股
望衝到腦處,將要引發出讓人無法抗拒的後果。
比常人大一倍的
物,正
暴野蠻地在花兒
中進進出出,每一下退出都帶着些
,每一次進入都剮蹭到充血的花核。
這刺哪是常人能忍。
「呀咿——來了——」
長年累月的積攢甚是恐怖,柳香芸的望在這一瞬間決堤崩潰,洶湧衝出。
「嗚哼——」
美人顫抖着,下身一陣陣痙攣,一股股夾雜着濃的花
排出,打
了一大片
單。
「呼——呼——」
她着氣,在男人
出
後翻過身來,輕柔地抱住了夫君。
「嗯?一次就夠了?」
潘安也同樣抱住了小娘子,摩挲着女人光滑細膩的玉背。
「不……憐影等了很久,夫君先別管妾身了。」
真是個懂事的小娘子。
「好啊,那香芸可得好好等着。」
在雪上用力捏了一把,反倒是柳香芸主動鬆開了夫君。
「主人……」
剛離開一個女人,又有一個女人湊過來。
顧憐影眼巴巴看着主人又結束一場戰鬥,現在終於輪到自己服侍。
「主人!」
在上的顧憐影完全不知何為矜持,像只貓兒似的撲了過來,黏在主人身上。
前豐
的酥球兒,
十足,
在潘安
上方反倒解乏緩累。
「主人……影奴也想……也想要了。」
説罷,她還起身下,做了一個讓人嘖嘖驚歎的姿勢。
平時嬌柔內向的顧憐影,此時玉趾繃緊,半蹲在上的樣子與她姐姐同出一源。
而後,憐影用手指撐開兩半粉的玉門,其中似乎有汩汩
出滴下,而另一隻手則託承着
兒,不讓
翹的
兒下墜。
這股的勁,讓潘安
都看得痴了。
「坐上來。」
聽見這話,顧憐影停下動作,在上慢慢爬將過來。
帶了一絲羞意的顧憐影動作極慢,數步之遙也用了雙倍時間,僅僅是主人的一句命令,她就興奮得幾乎高。
「是,主人。」
望着那聳立的異於常人的
物,顧家妹妹輕輕伸出手來扶正,又貼着男人
糙的皮膚慢慢攀附上去。
顧憐影於房事之上,語言動作多放於她的姐姐,但不代表她沒有矜持的一面。
今天最晚輪到的顧憐影,自然對自己的男人百般惜。
她撐開自己的花兒,努力對準後往下一坐。
「唔嗯——」
早已潤的
兒毫無阻礙地被進入,即使一切順暢,但
物的巨大尺寸還是讓顧憐影忍不住呻
出聲。
「主人,好……還是好厲害……」
一雙素手環住了男人的脖頸,顧憐影的嬌軀緊貼,男人也不客氣,大手直接伸到酥上
捏,這對雪白的大
兒恰如
致的糕點,不由得讓人想要品嚐。
那抹嫣紅倒似綴在上面的點飾,更添幾分惑。
「嗯啊——再來點——再來多點——」
顧憐影很快進入狀態,沉醉其中,她不僅僅是暴的上下
身,讓
摩擦着花蒂與花
兒,為了更多快
,憐影絲毫不顧形象地扭動
肢,
壁的收縮擠
明顯增強。
「你這丫頭,今晚怎麼這麼用力。」
身上美人兒的動靜,潘安自然一清二楚。
「主人……」
平時乖巧文靜的顧憐影,此時説話聲音嗲聲嗲氣,彷彿是故意取悦面前的男人。
「影奴和姐姐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求名分,只是以後有了其他姐妹,還請……請別忘了……」
不知不覺,她的聲音帶了些淚腔,話語也成型不了,卡在了一半。
大約是這幾年不經常在這些女人的身邊,讓她們好生多想。
除了父母親人,也就只有她們會這樣在乎自己。
「莫要多想了,你們既然選了服侍我,我自然不會有所虧差。」
「而且……」
説話間,潘安突然發力,炙熱的鐵
一路頂到了小奴兒的最深處。
「咿哦哦哦——」
顧憐影不住
叫一聲,雙目也短暫失神,下身似不斷有汁水泌出。
「別説是你們三個,就算是三十個,你主人我照樣能雨均沾。」
這話倒頗有炫耀的意味,只是顧憐影此時已顧不上回答。
嬌俏的可人兒面對面坐在他身上,身體止不住痙攣,白眼直向上翻,在沒有進入前,她已經醖釀了太多情,在進入後,顧憐影發
般的動作自然會讓她很快
身。
「主人……主人……」
口中呢喃着二字,顧憐影又微微勾緊了男人脖頸,開始動作起來。
不知何時,她覺得作為一個女人不能讓男人出
來,多少是件丟人事兒。
「憐影啊……」
看着在身上賣力取悦的顧憐影,潘安稍微有些內疚。
「説起來,我可未真正視你們作女奴……」
這話聲音極小,卻還是讓顧憐影聽了去。
「唔嗯——」
身上的美人突然愣住,才剛上下運動了十幾下,又渾身顫抖,起身來。
這句話,莫名對她有種極大的殺傷力。
潘安只
覺下身
物被女人的私密空間緊緊包裹,縮緊的
合
户中,正有什麼
薄
出。
似一股温熱的柔軟水,
繞淋
了
頭,這
覺讓男人舒
不已,那
合
中,滴滴答答有女人的花汁
出。
「呼呼——好累——」
僅僅是過去半刻,顧憐影就氣吁吁,驚訝於男人體力的同時,她的心頭也暖洋洋的。
這大概是主人那句話,讓她莫名安心。
確乎是太累了,身心一放鬆下,顧憐影合上眼皮,躺在姐姐身旁沉沉睡去。
「睡着了?」
柳香芸湊了過來,小聲説道。
「嗯,這三年確實也辛苦你們了。」
被子被靈力託舉着飄來,輕柔地蓋在兩具嬌軀上。
「嗯,不辛苦呢,夫君,要不今夜也早點休憩了……」
「呀啊——唔。」
背後男人突然的動作,讓柳香芸驚呼出聲,但她隨即捂嘴,怕吵到了顧家姐妹。
只見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回頭看着潘安,嬌嗔,
望,
戀……人間複雜的情
匯合又迸散。
本來矜持的女人,畢竟憋了半年,她主動伸出玉臂,又撲回了男人身上。
第十二章:凌霜仙子
「柳伶人,柳伶人,王三公子又來找你了……」
臉蛋圓潤的丫鬟小跑着過來,敲響了這處雅緻的別院大門。
小院並不大,依靠着城主府而建,外面是人聲鼎沸的鬧市,裏頭卻常寂寂然。
丫鬟叩了半天的門,不見反應,正跺了一腳,打算轉身離去時,卻聽見了門環嘎吱嘎吱的聲響。
「小琴兒?你怎麼的來了?」
沉重的門向內被拉開,那身着青衣的女人緩緩走出,這端莊大方的氣質使得丫鬟看多少次都會到驚歎。
「啊啊……」
圓臉的丫鬟一拍腦袋,從發愣中回神來。
「那個,柳伶人,商會的王三公子找您,要是……要是您不想去的話,我就讓他回去了。」
門中的女子輕蹙柳眉,纖細柔的玉指捻了捻長髮。
琴兒這才發現,平常於打扮的柳伶人如今長髮披散,想必是正在梳妝被她打攪了。
「王三公子?哪一位。」
柳香芸稍顯疑惑,她未記得有這樣一號人。
「王家商行的三公子呀,就是上次城主宴請的時候,我看着和您搭過話了的那位……」
雖然小丫鬟極力回想,可柳香芸還是想不起來。
「想必不相,無需理會,便説我外出了罷。」
「唔,好。」
得到女主人的答覆,圓臉丫鬟也不再猶豫,又像來時一般小跑着出去了。
看着丫鬟遠去,原本站得從容的柳香芸,不出了一口氣。
她一回頭,卻撞在一個温熱的地方。
「呀——夫……夫君?」
抬頭一看,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卻是她不能再悉的了。
「王三?」
雖然與這王三沒什麼集,可不知為何,柳香芸卻有些心虛,這大概是在夫君面前提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正常表現。
潘安想了想,確實有個王家商行,是登錄註冊在商會里的。
「嗯,此人姓王名水京,王家嫡系排行第三,柳兒還是知道些底細的。」
柳香芸天資聰穎,做了修士更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怎麼?你和他很嗎?」
這話倒是罕見帶了些醋意,本來還略有些慚愧的柳香芸,心中突然一暢,開朗起來。
「夫君……夫君在擔心什麼呀~」
多年的夫默契,讓柳香芸肆無忌憚撒嬌頑笑起來。
「難道夫君還擔心柳兒和不認識的野男人跑了嗎?」
「嗯?」
一雙俏皮靈動的眼眸打量轉在男人身上,眼前的柳香芸彷彿回到了二八年華。
「……」
如此嬌俏温順的可人,怎能讓人起懷疑之心,潘安當然只是隨口説説。
「唉……」
不過面前小妾的可樣子,突然勾起了他的一些回憶,嘆息也在常理之中。
他突兀想到,曾經在另一個星球,自己還是孤身一人,不曾想如今倒飛上了枝頭,成了鳳凰。
「所謂皆煢皆苦,漸困漸篤。」
沉思中的潘安,卻發覺自己額頭一小片
熱。
小嬌妾知曉自家男人苦悶,貼心地送了一吻。
「好啦夫君,今天休沐可是説好了的。」
修身的青綠長袍凸顯出姣好的身材,柳香芸緊緊貼在夫君身上,身體曲線暴無遺。
「剛才被小琴兒打攪了,現在可要好好彌補柳兒。」
在丫鬟面前一本正經的柳香芸,突然一雙媚眼如絲,她黏着夫君,輕移蓮步,慢慢將夫君擠挪回小院中。
只一會兒,院中就傳出女人的呻聲。
……
當個城主倒也過癮,不過夜夜忙在政務,委實非潘安
之所願。
這幾年來,修為不過提升寥寥,如今堪堪凝出金身,莫説是成丹,便是假丹也不知還有幾年。
倒是柳香芸,進步最大,若不是潘安詢問起,他都不知道柳香芸已經快要結出假丹來,且觀她靈台法相金身,皆穩當凝實,雖不沉
於修煉,但修行之事卻滴水不漏,完完全全是個天才。
顧家姐妹也是不差,十六七歲時才被開發體質,如今修為突飛猛進,已到了築基法相,只比潘安弱一境。
這些都是可以預見的,修仙資質平平庸庸,相貌也平平無奇的潘安,好就好在他投了個好胎。
「這個地方……屬於高階修士的機遇實在太少了。」
卜卦顯示,此地之福澤甚少,最大的機緣大約就是那陣法,臨沏城畢竟窮鄉僻壤,即使有些大福,也該是消受不起。
「凝丹之法……三叔説過,結丹前必須回一趟家族。」
「嗯……」
想起臨行前,他還開玩笑説,歸來的時候修為可能比三叔都要高了,如今已經十餘年,自己還是在築基,實在是沒臉回去。
桌上還有一堆事務要處理,修為也沒有長進,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瓶頸。
如此再想,只會讓人燥熱。
燥熱……燥熱……口愈發燙將起來。
嗯?
潘安掏了掏
口,卻拿出一個晶瑩的玉佩,正綻放着微毫的光。
「父親給的玉,有什麼玄機?」
他摩挲了片刻,突然渾身一震。
周圍之造景倏忽改變,書房的書,桌,凳,皆化為空白虛無景。
「可聽得到?」
那前方出現的身影,似曾相識。
潘氏家主的長袍,儒雅淡然的風格,非潘室禮尚何人?
「三叔?這是……你封存的神魂?還是……」
「聽三叔説完,三叔只有寸香時候。」
虛幻的人影語氣凝重,略顯急促。
這是什麼樣的手段,又是什麼樣的要緊事,才引得三叔這樣慎重。
「三叔請説。」
獨屬於三叔的神魂標記飛來,身份自然作假不得。
「姜氏遇到了一點麻煩,他們與我們潘氏同出一源,能幫則幫。」
同出一源?是指其發源地相同臨近,還是指姜家和潘家是親戚?
「不知你可曾聽説,潘家千年前,尚擔古朝司星一職,不過如今物是人非,提及不過徒增假敵。」
「姜家千年前為古朝司禮,尚與我們潘家有所往來,其請神之法頗有建樹,這次出事的,乃姜家霜字輩,一個叫姜霜玉的人……」
眼瞅着時間已過三分,談話恐不可盡。
「長話短説,此女在皇火國的一偏僻山脈,那裏的位置稍後指與你,山脈秘境裏有一寶窟,唯限骨齡百歲,姜家現在四處求援,你也不可急切,只是……」
儘管潘室禮提升了説話語速,但還是來不及,這次神傳被強行切掉,玉佩破裂散落,化為點點熒光,飄入潘安魂中。
神魂中的清涼之,令人心曠神怡,潘安
腦中多出一處位置,離這裏尚有千里之遠。
「……」
他思索片刻,拿出來一個甲。
萬事小心自然無大錯。
食墨燒甲法
準,但也繁瑣,現在他早上一般用金錢佔。
塗墨燒甲,取裂痕觀之。
片刻之後,結果出來。
「……」
卦師的直覺並不打算讓潘安罷休。
他掏出另一個甲,又開始重複之前的步驟。
第二次的卦象也很快呈現。
「……果然。」
其上卦象,不能説與第一次截然不同,只是相差太多。
他又掏出第三個甲,開始最後一次占卜。
行雲水的
作下,第三次結果也出來了。
「呵呵。」
潘安大概明白了。
「這一次的卦,果然還是不同。」
尋常卦師,一般連第二次也不會算,卜不過三,卦師失了誠,就不會被天地認可,而多次卜算,就是心不誠的表現,他們極其忌諱多次起卦。
作為外來者的潘安,不會被這規則影響,事實上,他連自己卜卦的原理都不知曉,似乎他能從額外的角度,直接窺探結果。
他占卜的對象,都是那叫「姜霜玉」的女人。
所以……造成混卦的原因,只能出在她身上,或者是那片崇明寶窟上,大家族都有命牌干擾占卜,不知這次是不是如此。
「看來確實要去一趟了。」
不論是好奇心還是三叔囑咐,潘安都打算去秘境一番。
此前,還有些事要稍微處理。
「王水京?」
潘安輕笑一聲,手上的召傀符籙隨風消散。
……
午時兩刻,正是午膳用畢,城主府內皆是午憩者,僅有少量力旺盛的修士還在勞作。
而力充沛的新任城主,卻待在一間別致的小院,闔上雙目養神。
「嗯,這西香果確實夠甜。」
躺在女人的大腿上,潘安優哉遊哉,這果子小巧玲瓏,皮兒還薄,汁水又足,像極了葡萄,不過不一樣的是,它的果皮是黃
,還有説不上的香氣。
「主人,商會里熱銷的美人枝一下就被拿了二十兩,奴家姐妹都要虧慘了。」
顧憐月可憐兮兮地賣慘,男人卻不理會。
「手上別停。」
剛打算偷會懶的顧憐月,只能再次抬起粉拳,輕輕敲打起主人的大腿。
「嘻嘻,為了主人,姐姐可是偷偷從各家商行多買入了幾十兩的西香果。」
旁邊的顧憐影笑着小聲嘴。
「嗯……原來如此。」
閉眼的潘安又吃了一顆西香果,輕鬆愜意。
「白眼狼。」
還在辛苦着捶腿的顧憐月斜睨了男人一眼,嬌嗔的樣子頗具女人風情。
在潘安手下被調教了幾年,她也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小雛兒,顧憐月已經懂得怎樣去挑逗男人——不論是在
上還是在生活中。
「府內事務有什麼難處嗎,打點好了的話,最近幾天我們就要出發了。」
「嗯?」
安靜地給夫君膝枕的柳香芸,頓時有些發愣,手上按摩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夫君又要動身去哪裏了?」
她享受安逸的生活,不論是曾經在潘府還是現在,都是她最喜的時光。
「沒辦法,家族要我去救一個人。」
捏了捏富有彈的大腿,潘安
也略作慨嘆。
「走之前,我會把所有手尾都收拾乾淨,至於府裏的業務,都給呂明來做。」
呂明本是一落魄儒生,受到潘安提拔才有今天,從歷程來看,也算是潘安
的心腹。
並且,控制與傀儡之法何其多也。
再退一步,對潘安來説,就算呂明奪了城主之位也無所謂,城契一
在手,這臨沏城就一
是他做主。
「憐月憐影呢?你們也總有些親信吧。」
正在捶腿的顧憐月想了想,點點頭。
「會長長隨裏有一個叫小蓮的,出身不好,不過人很機靈,倒是可以暫代會長之職。」
而仔細剝解着西香果的顧憐影,也想起了自己的下屬。
「嗯——理户檔也有個女才,分賬明確,算力也過關,就是子太軟,怕是難以打理好財務。」
「我早就知道會出城,前幾月已經放了權,你們也早些提點下屬了,記得讓她們絡了事務。」
「是,主人。」
「知道了,主人。」
……
優柔寡斷之人,做事猶豫不決,一事未盡又生一事,而前事綿不絕,如此再難有所開展。
而潘安可不是什麼柔弱
子,他不會看諸家商行的臉
,也不會管什麼身份地位,既然決定要離開了,就得用雷霆手段肅清敵人。
這次肅清顯然早有預謀,偌大的城內,只要在名單上標註的商行,全部都被查封。
監獄也是如此,平常空空的監牢在這數
便關
了權貴,城主就像一個瘋子,絲毫不怕各方勢力的打擊報復。
「走了。」
輜重不多,身上可見的行囊不過是掩人耳目,大多數行李都被放在了玉佩中。
既然目的地相去不過千里,那麼用兩乘凡馬,兩不到就可以在附近落腳,具體地方更加隱秘,不過尋個半
也當找到了。
沒人知道這裏面坐的是臨沏城城主和他的三個嬌美僕從小妾。
「離崇明山最近的城是……崇明城啊,雖是皇火國的地盤,不過這城鎮,看起來比臨沏城還要落後些。」
也難怪,畢竟此地多山,通路不暢,無貿易之繁榮,無耕地之自給。
這幾天,他已經收集過了周邊的資料,不過還未過目,現在才是商議的時候。
兩天前,三叔的紙鶴還帶來了額外的資料,那姜霜玉,竟然已是偽金丹,如此看來,營救的風險就得重新評估。
「這次有點危險,要不香芸和憐月憐影在城裏待著,等我救出了姜家女子再出來和你匯合。」
捏着眉間,潘安有些煩惱,三叔的情報有些不及時,兩天內能準備的外物甚少,他只有在商會里拿存貨。
三顆佛陀金舍利,一張三叔紙鶴所化的劍符,還有一顆不知名的據説能毒死金丹的丹藥。
「不行哦,夫君去哪,柳兒就跟去哪兒,憐月和憐影肯定也都會跟去的。」
依偎在男人身邊,無論在哪柳香芸都能安下心來。
「唉,我就知道會這樣。」
都已經二十多歲的人,按照凡俗的説法,柳香芸已是老姑娘了,但她還是和七八年前沒有區別,實在是難得。
……
崇明城之所以叫作崇明城,是因為周圍的崇明山脈。
而崇明山脈為什麼叫崇明山脈,卻是沒有人考究過。
一路上沒有什麼阻礙,除了潘安順手解決了幾個盜匪外,一切都很順利。
城門口的守衞並不是什麼盡職盡責的傢伙,隨手飛出一兩銀子後,他們就本不看通關文牒,甚至連上車探查也免了。
「這裏的民風可不淳樸。」
不管是遊記記載,還是實地探查,潘安都得出一個這樣的結論。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中,十個有三個戴着斗笠披風,而這種裝扮,就差沒把秘密二字寫在臉上了。
客棧估計也沒有什麼乾淨的,他們只是找了個小棧子住了進去,半夜自有傀儡幫巡。
修士不食五穀,便不用晚膳,在客棧裏打坐到了子時一刻,主僕夫婦四人就在同一間房中睡去了。
「夫君,睡了嗎?」
躺在男人懷裏的柳香芸輕輕發問。
她是和潘安一張
的,顧家的姐妹在旁邊的
上,如今大概是睡着了,依稀能聽見美人輕柔的鼾聲。
「還沒。」
受到
間摟着自己的雙手緊了緊,柳香芸又安心了許多。
「我有點……擔心。」
她以前倒也不是這樣的,和弟弟還有婆婆生活在一起,在他們三人中,柳香芸隱隱是家中的頂樑柱。
「倒也毋須擔心。」
摸着懷中女人柔軟的頭髮,潘安心中從來不會擔憂,他已經羅列了一整天的計劃,那金舍利也分給了柳香芸和憐月憐影。
「唉,夫君……」
即使在黑暗中,潘安依然能看見那雙含淚的眸子,女人哽咽的語氣無不讓人為之動容,她
言又止,因為柳香芸知道夫君不會因為幾句話就放棄決定好的事。
留戀着温熱的膛,不論如何,先過了今
再説。
月亮漸漸隱沒在雲中,出人意料地,柳香芸今晚沒有索取,潘安也沒主動提起。
而她之所以不安,則是作為天地寵兒的一種靈驗,這種預有時比卜算還準。
……
「凡是這種寶窟出世,大抵都有異象,如果要找到具體位置,那問問山裏的百姓,又或者……跟着那幫打扮不像普通人的傢伙走。」
這是潘安想出的最簡單的方法。
「這些傢伙……好像也都是最近出現的。」
奇形怪狀的傢伙們相繼出現在城裏,這些人修為參差不齊,弱的只有練氣,強的也不過築基,但看得出來,他們不一而同收到了消息。
「是姜家的人嗎?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思考了片刻,他也不再糾結,徑直帶着三個女人離開了。
比起這些野路子,潘安知道地更詳細。
……
作為世家之修行者,且有姜家幫助,潘安定位姜家子弟,必然更加簡單
確。
他先找到大概地方,又尋到山中一獵户。
獵户是識相的,這四人裝束一看便非富即貴,隱隱有縹緲遺世之,定然不可惹
。
「按照那老頭説的,山裏深處經常有怪叫聲……」
那叫聲似鳥非鳥,似獸非獸,似童非童,似人非人,老伯只是談起就面懼
,對於凡民來説,妖獸的恐懼刻在骨髓,是以發出這叫聲的異物絕非凡獸。
這樣的窮鄉僻壤,有異獸是稀奇,越是稀奇的地方越有可能是寶窟所在。
「呵呵,我聽到了。」
修士的聽覺遍收一座山頭,潘安的神識鋪展開來,迅速鎖定了一隻長相奇特的老虎。
「香芸,能困住它嗎?」
身旁的美人點點頭,手中浮現出一隻花籃,她拿起其中一支素白的花,輕輕投去。
小白花一落地,立刻生長大,藤蔓從地下破土而出,以驚人的速度
繞住老虎。
「吼——」
異獸並不甘心,大吼一聲。
它轉頭就向藤蔓咬去,爪子也彈出了鞘,用力撕扯着。
那頭的柳香芸面無表情,拎着花籃的手掌微微用力,更多藤蔓就從四面撲來,將那老虎得嚴嚴實實。
「不錯嘛,我還以為香芸荒廢了修煉。」
「柳兒姐又有進步了。」
「柳兒姐好厲害……」
這次的困陣雖然等級不高,運用起來卻行雲水,引得三人讚歎連連,只能説不管是修煉還是術法,只要是與仙途有關的,她總是做的比潘安
好。
「都是夫君教的好。」
收起花籃,柳香芸微微笑了。
「我可不會木法……好了,讓我看看。」
潘安走向那隻異獸,眼神漸漸變得冷冽。
「這氣息和周圍截然不同,它果然是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的。」
他慢慢伸出手,一手指點在老虎的額頭上。
這在周圍逞威的異獸,此時像極了温順的貓咪,它雖然抗拒,卻只能擺動茸茸的額頭,看起來反倒像家養的寵物。
追本溯源。
父親教的小法術,甚至能追溯一縷氣息的來源,是實用的。
閉目一刻後,潘安睜開了眼。
他收回手指,而面前的怪虎卻沒了氣息。
它從高大威猛變成了皮包骨頭,氣息被完後就是這樣,形容枯槁,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找到了,我們走吧。」
潘安呼出一口氣,尋常追本溯源,一瞬便可,而如今足足一刻,可見難得。
……
這山體久經磨損,竟然有所空缺,那山一塊騰出一小片
口,裏頭算是別有
天。
這樣的地方恰如鬼斧神工,如果沒有引導,那就只能用神識鋪展開,包覆整個山體才能堪堪發現。
一片説大不大,説小不小的空間隙展現在面前,凡人稱這種裂
為【天户】。
沒有人知道它通向哪裏,也很少有人見過它,所謂天户,就是通往天界的門户,這當然不過是凡人的幻想。
天户大多是通向未知的地方,對凡人來説九死一生,而修士即使神通廣大,也難説可以全身而退。
「骨齡百歲……骨齡百歲……」
姜家大概是研究了很多年這個寶窟了,連進入的條件都摸清了,不過看起來他們並不完全瞭解這裏。
「香芸拉着我的手,憐月憐影拉着香芸的手,該進去了。」
這天户大小隻容許一個人通過,所以他們只能拉着彼此的手,一個一個接着進入。
「抗拒?為什麼……我的骨齡應該只有二十四歲而已。」
還未來得及理清頭緒,強大的空間就把他捲起,潘安
只能施了個術法,保護他和三個女子不受傷害。
而那一人大小的通道,在他們走過以後,突然收束關閉,就像從未開啓過一樣。
……
「如果是凡人過這通道,怕是早就粉身碎骨了。」
潘安捏了捏眉心,用靈力維持防禦術法比較費腦子,萬幸,四個人都沒有受傷。
「嗯,還是多謝夫君呢~」
還拉着夫君大手的柳香芸撒起了嬌,臉上笑盈盈的。
「多謝主人啦。」
「謝謝主人。」
兩邊的顧憐月顧憐影姐妹也跑過來,黏在潘安身邊,潘安
也不客氣,直接伸開大手把三個人都摟抱在懷裏。
「好了好了,我們該做正事了。」
鬆開手,他開始觀察四周。
這裏確實是一片窟,但他們不知道在哪個
中,只有周圍石壁上有微弱的光,憑藉着修士的目力,看清對方還是較為容易的。
「姜霜玉……」
這個女人,到現在都不知道關於她的任何情報,只知道她也在這個窟內。
「讓人頭大。」
在不悉的地方,自然是毫無頭緒。
他冷靜下來,開始思考。
一者,這裏除了那異虎外,絕對還有不為人知的危險,否則姜家何必匆匆忙忙找人來救援。
二來,他進入此方天地受到了排斥,如果按照姜家所説,骨齡限制是百歲,那怎麼會出現排斥……當然,不排除潘安本身見識淺薄,並不清楚運行的限制。
「大膽推測一下……危險大概來自這方空間的異變。」
他很快得出一個猜想。
「還有那個女人,要怎麼找呢。」
隨意坐着,潘安苦思冥想,突然想起一件事。
「有了。」
玉佩一閃,一把蓍草出現在手上。
一般來説,這把蓍草是用來做占卜的,而時間比較緊,他只能用特殊方法。
扒掉蓍草的外莖,雖然沒有風,但它仍然能以奇特的姿勢朝向一個地方。
「這樣也算鑽了空子。」
在外面無法佔卜到,在窟內卻可以,隔絕此地佔卜的,想必是什麼陣法或者這片石壁吧?又或者天户就是這樣的特。
「西北方。」
他看着手中恍若有了靈的蓍草,心中也有了些方向。
「走吧,香芸,憐月憐影。」
略微嚴肅起來後,潘安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
「這個地方……還是卜不出姜霜玉。」
……
「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你還不死,這次你還能不死!」
囂張的笑聲,霸道的話語,震顫着整個窟,那發出笑聲的傢伙此刻卻沒有想象中那般意氣風發,這個
身血污泥垢,長袍也被撕扯得破破爛爛的男人,眼裏已盡是癲狂。
他的面前不遠,則是一個小巖,
中大概是有些什麼。
「姜霜玉!你還有底牌嗎?你還能有什麼底牌!」
披頭散髮的男人瘋狂捶打着口的封印,他的雙拳筋骨已經分明可見,鮮血不斷從從上淌下。
「哈哈哈哈,我看你的陣法還能堅持多久,哈哈哈哈哈!」
「等等,有別人的氣息。」
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狂的樣子馬上就收斂了,顯然,這傢伙是佯狂。
「姜冰辰……這傢伙在騙我?」
按照姜家這叫姜冰辰的説法,只要他破壞了三個節點,入口就會一直轉移,別人也無法進入,而他不知道的是,寶窟限制會一步步苛刻,最後才是完全無法進入。
「呵呵呵呵……」
他抬起頭,和口那四個新來的傢伙遙遙對視着。
……
潘安一進這片不同尋常的
,就聽見了不同尋常的聲響,還看見了個模糊的黑影。
他仔細看了會兒,才發現那是個人。
「姜霜玉?」
下一秒,潘安的瞳孔猛地收縮。
「不對!」
那影子以驚人的速度飛奔而來,比曾經見過的任何對手都要快。
「糟了。」
他想拿出法具,卻只看見一個碩大的,血淋淋的拳頭。
砰——
這裏石壁的材質非同尋常,那一拳只是震顫起大量灰塵漂浮,周圍完全沒有被破壞。
在最後一瞬,顧家姐妹的【符】直接帶着兩人轉移,這【
符】乃是極特殊的符籙,相處了這麼多年,潘安
卻完全不知姐妹二人有制符的天賦,不由得心裏有些愧疚。
「厲害……」
他的注意力還是再次轉移到面前那傢伙,畢竟現在不是計較符籙的時候。
灰塵散去,其中的男人抬頭,出一張猙獰的臉。
這張臉本該俊逸,如今卻被血污灰塵染得看不出原樣。
「呵呵呵呵……」
男人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拿出一瓶丹藥,直接往嘴裏倒去。
「最後一瓶了,很好……很好……」
「殺了一羣又來一羣,都很好……我就把你們全殺了,看看你們還能來多少。」
他明顯已是強弩之末,即使吃了丹藥,也在不斷息吐血。
「姜霜玉,看着……看着我怎麼殺了你的幫手,怎麼把你出來殺掉。」
在他看來,前面不過四個築基,只有那個綠衣服的女人麻煩些,已經是一轉假丹,但他已經把最後的回覆藥吃掉,殺了這些人必然手到擒來。
「趕緊去死!」
林飛羽身形暴起,又用了之前那極快的一招。
「輕敵的蠢貨……」
剛突進到一半,林公子就發現自己無法動彈,非是外物繞,而是……莫名其妙的定身。
這是七十二地煞的【定身】神通。
「香芸!」
他向後喊了一聲,柳香芸顯然早已有準備。
「去——」
連續三支花枝飛出,一支紫一支紅,還有一支綠,此時的林飛羽動彈不得,絢麗的花無一例外命中了活靶子。
紫貫穿了他的身體,紅
則發出妖異的紅光,綠
則是忽然爆裂開,大量的翠
的種子潛伏在男人的血
中。
七十二地煞的神通雖不如三十六天罡神通,但以潘安如今的實力,也只能自如驅動地煞神通。
「嗬嗬——」
狼狽的男人咳出一口血,他抬起頭,眸子裏既有憤怒,也有嗜血。
他是失去了理智,但好歹還算有些判斷力。
「你們……我確實是輕敵了——」
林飛羽的聲音嘶啞,就像被灑了鏹水。
「我——真的生氣了。」
到最後一刻,林飛羽才真正打算放棄理智放手一搏,心智與判斷,不得不説是可怕。
他手上的戒指發出亮光,黑的宛若繭絲般的絲線
出,包裹住了他。
潘安清晰地
覺到,在陣法中對這傢伙的掌控完全失效了。
「什麼玩意兒?」
把三個女眷推到身後,潘安不由慎重起來。
他試着用術法攻擊,打在這黑繭上卻像泥牛入海,沒了蹤跡。
「……」
危險的氣息,時而飄忽,時而沉重,繭內到底發生了什麼,這黑繭到底是什麼,他一概不知。
「劫力——」
鋭的潘安
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不好……他在渡劫!這傢伙要變成真金丹了。」
金丹……金丹!
金丹與築基的差距,普通修士哪裏曉得,光光是靈力的存儲,最差的金丹都要比最強的假丹多兩成。
「用最強的術法,最好能現在解決了他。」
他毫不猶豫掏出了三叔的劍符,劍符一被發,驚人的劍意就
溢而出,代表着三叔一劍的劍氣毫無花裏胡哨之
,迅猛地劈砍在黑繭上。
黑繭猛烈顫抖,卻只是劃出一道裂痕,除了那道劍符,後續的攻擊都不痛不。
「要破了,快過來。」
摟抱着三個女人,潘安迅速展開七十二地煞的【土行】,瞬間拉開了距離。
那黑繭的外衣,像蛋殼般一寸寸剝落下來,破損之處顯出一道金光。
唯獨被劍氣擊打過的那一小片地方,並沒有像蛋殼那樣碎裂,而更像是紙片被強行撕裂開來。
「吼——」
黑繭尚未完全落,那如野獸般的吼聲已經震
開來。
一雙爪子蠻橫地撕扯着繭,它就這樣撕裂開剩下的黑繭,像只蛾子一樣破繭而出。
這時,潘安才看清了這傢伙的全貌。
漆黑的後背,長出了一對昆蟲似的翅膀,除了臉和四肢依舊是人類模樣,林飛羽已經看不出任何人類的痕跡。
純黑的瞳孔向潘安
看來,潘安
甚至已經
覺到身後的顧憐影緊張地抓他的衣角。
黑的蛾子般的怪物,翅膀震顫了兩下,瞬間消失。
「好快!」
只是眨眼間,就閃到了他面前,爪子毫不留情地撓下,潘安只來得及催動一個天罡陣符。
怪物爪子尚未落下,就又消失不見,只是這一次轉移,連怪物自己也沒有料到。
天罡中,威力被削減了不知多少的【移星換斗】。
「嗬哈哦——」
怪異的聲音傳來,那怪物轉頭看了眼潘安,沒有再貿然進攻。
看得出來,它的狀態也並不太好。
在黑的人蛾身上完全看不出人類的情
,從人到怪物只用了不過半刻,這樣的變化太突兀,太驚人。
「很被動。」
潘安很快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在他所有能用的東西中,只有那毒丹尚有些威力,可是丹毒近距離爆發開,所有人都會被波及。
「香芸,憐月,憐影。」
他喚了兩聲,身後立馬有了回應。
「夫君。」
柳香芸稍稍有些氣,剛才她消耗了太多。
「主人。」
「主人……」
顧家姐妹也齊齊回覆,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你們,先轉移出去。」
沒有什麼叮囑,他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
「如果它來攻擊你們了,就把金舍利亮出來,接下來這裏不能待了。」
這些話語,倒是像極了遺言。
「不……不行,我不走!」
柳香芸有些慌了神,挽住前面男人的臂膊。
「主人,不要!」
顧憐月也不知該説什麼,只是抱住了另一隻胳膊。
「別——主人……」
顧憐影連完整的話都説不出來,臉頰埋在男人肩膀上,隱隱有眼淚濡衣衫。
「我死不了,接下來用的是天罡神通中的【顛倒】,如果你們不走才可能會死。」
雙修者,自有平衡之法,
即是
,
即是
,
顛倒也差之不大。
其實顧家姐妹也屬此道,只是在她們耳中,主人話語不容置喙,不可有疑。
「愣住幹什麼,快走!」
潘安聲中帶了些愠意,柳香芸被嚇了一跳,本能選擇了聽從。
「……嗯,那……那,柳兒先告退了。」
眼圈微紅的柳香芸默默縮回了手。
「柳兒姐,我們走吧。」
顧憐月第一個收起情緒,手上【符】已經準備就緒。
「主人……好好的。」
拉了拉潘安的衣角,顧憐影也拿出了一張【
符】。
「走了……」
【符】特點之一——瞬發,它轉移極快,三女身形閃爍,馬上就拉開了和潘安
之間的距離。
就在這些時間裏,那蛾人黑的眼睛又長出了兩個。
「呃啊——真該死——」
林飛羽捂着腦袋,顯然溺在了痛苦中。
「看不見了……我什麼都看不——」
話語戛然而止,再次抬頭,這怪物已經有了八隻眼睛。
「嗬哈哦——」
怪物怪叫一聲,八隻眼睛胡轉着,看似痴痴傻傻,下一秒卻震動雙翅,猛然向潘安
突進。
「呵呵……來了啊。」
蛾人的身影跨越過大陣時,卻沒有絲毫動靜,就像是——障眼法。
「不好,它的目標是香芸她們!」
立刻停下施法,潘安朝三女的方向大吼。
「快用金舍利!」
他不知道柳香芸是否聽見,也看不真切,即使有金舍利作為對策,心中也緊張萬分。
潘安能做的,就是相信她們。
而緊接着,異常的爆炸聲傳來。
「為什麼會有爆炸?它幹了什麼?」
神經突然繃緊,潘安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但擅離大陣是陣法師的大忌,如果這裏再失守,那這傢伙就完全得逞了。
呼——
一陣不同尋常的風吹過,大陣立馬有了反應。
「是……魂魄?」
誰的魂魄?
不等靈瞳術施展開,那魂魄直接自己顯了身形。
「呵呵呵呵——」
這標誌的笑聲,讓潘安
瞬間一滯。
「真是的,又費我一個軀殼。」
林飛羽的魂魄笑着,在潘安身邊打轉。
他的魂體比尋常修士大出許多,甚至連五指都分明可見,想必是修煉了什麼神魂秘法才如此健碩。
「哦對了,雖然你的小娘子們用了那舍利,但她們可是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男人的魂魄輕佻地飛舞,甚至把手指點在潘安的鼻尖,只是手指穿過了實體,未曾真正觸碰到。
「真是可惜,三個小姑娘死前都還在唸叨着你呢,也虧你調教得好。」
潘安的表情從頭到尾沒有變過,他只是安靜看着林飛羽,聽着這傢伙的挑釁。
「説完了嗎?」
主持着大陣的潘安,聲音中沒有一絲情
。
「呵呵呵呵,你作為一個男人,還真是薄情啊。」
魂魄狀態,林飛羽什麼都不怕,這世上能傷得魂魄的物體少之又少,秘法更是鳳麟角,而他如今多挑釁幾句,等會奪舍成功的概率就多加幾成。
還是靜靜看着這魂魄,潘安悄無聲息啓動了陣法。
三十六天罡其二,天罡星神通——【顛倒】。
萬事萬物,皆有之分,以人軀殼魂魄舉例,人之軀殼屬
,人之魂魄屬
。
顛倒之神通,遂使者心意,顛倒他人之
。
原本輕浮愜意的林飛羽,神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他的魂魄,正在緩緩凝實!
「怎麼會……怎麼回事?」
虛幻的虛體正在向實體轉變,他的手指和腳趾,都已經有了血的質
。
「不行不行不行,這種小鬼,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秘法!」
空靈正在消失,林飛羽
覺自己正變得沉重。
「啊……不要!不要!」
接下來的轉化變得尤為迅速,血在數秒內代替了虛體,本來作為魂魄的林飛羽,重新擁有了身形,同時……也變成了凡人。
「你……你這傢伙……」
天不怕地不怕的林飛羽,還是出來驚恐的神
。
「現在……我們好好談談,你把我的女人們怎麼樣了?」
潘安少有地笑了,他一步步
近前面光着
股的林飛羽。
而林飛羽已經嚇得痴傻,呆呆得一動不動,也不知做些什麼。
「罷了,不説也沒有關係,等我把你切成幾百段,神通結束後你也會變成幾百段,到時候我挑幾個你的魂魄來讀讀……呵呵……」
……
「嘁,雖然他都説了,但我還是不相信。」
取出一件玉佩中的葫蘆,它能收攝人的魂魄,不過收攝數量有限,而且力微弱,實戰裏幾乎沒有效果。
而瀏覽記憶就簡單多了,將魂魄碾碎,自然能看見其中的片段。
「這個不是……這個不行……真晦氣,這片段是個什麼玩意!」
翻找了大概十段,潘安終於找到了有關的記憶。
畫面中,金光被金丹蛾人的自爆炸裂,而那天三叔放在柳香芸手臂上的符籙則大顯神通,遠超金舍利的強光覆蓋,閃爍後,三人都沒了蹤跡。
「香芸……回去了?」
他甚至親自去了蛾人軀殼自爆的地方,連一絲柳香芸和顧家姐妹的氣息都沒有覺到。
「看來,三叔是給了個好東西。」
「既然香芸她們無恙,那……就該解決另一個麻煩了。」
鬆了一口氣,潘安看向了那個小
窟。
另一個麻煩,自然就是此行的目的,姜家霜字輩——姜霜玉。
單是靠近這個陣法,他就能受到
迫。
「非同一般的陣法。」
收起天罡地煞陣的陣盤,潘安繞了一圈,研究起來。
大陣本就被林飛羽破壞了些基,如果是不懂陣法的蠻夫,那繼續攻擊也會有些成效,而換成潘安
,則更簡單了。
利用被破壞的基,來撬動整個陣法,也並非易事,但與其等陣法能量耗盡散去,倒不如自己破開。
「這個基點破了,還有八個基點,呵,這個姜家人還是有點本事的。」
引導陣內靈力向,潘安
安靜坐下,開始破陣。
……
「醒醒。」
姜霜玉不知昏了多久,這是她
糊着醒來聽見的第一句。
「唔哼——」
「不對吧,我都給她嗑了這麼多藥了,怎麼還不醒。」
她又聽見這樣的小聲話語。
緊接着,一顆圓潤的,散發着藥香的東西被進了口中。
又有一口水被灌入,水試圖將丹藥衝下。
「咳咳……」
喂水的方式實在不太温柔,姜霜玉猛地嗆了一口,半睡半醒的意識也清醒過來。
「呼——呼——」
深呼一口氣,她睜開了眼,一雙湛藍
的眸子冷冷盯着面前下蹲正保持喂水姿勢的男人。
「醒了?醒了就告訴我怎麼出去,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潘安收起水壺,站起身來,順帶拍了拍衣袍上的塵土。
這仙子醒了,卻不發一言,也沒有什麼反應,看起來冷冷冰冰,就像一塊萬年不化的堅凌。
「還能説話嗎?」
這副冷漠的樣子,讓人摸不着頭腦。
「看來是被嚇傻了。」
既然這女人不回答,那他只能繼續做些嘗試。
這裏的石壁材質極為特殊,不管是法術還是身都破不開,甚至那隻金丹蛾人的自爆都未傷它分毫。
拿出金剛鑽,潘安試圖開一個小
。
「放棄吧。」
坐在地上的姜霜玉冷冷開了口。
「林飛羽,我早就説過,你切斷通道的時候,我們就沒有出去的可能了。」
但【林飛羽】並沒有回答,只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會兒她。
「林飛羽哪位?」
雖然她説沒有出去的可能,但潘安自然不會相信,隨口丟下一句後又開始研究起巖壁,家裏還有三個女人等着自己,怎麼可能被困一輩子。
女人神不動,閉目調息。
潘安能明顯
到她的敵意沒有消失。
「你説的林飛羽?應該在這裏。」
拍了拍間的葫蘆,也不再理會這個女人,他繼續尋找出去的路。
「……」
這一次,姜霜玉睜開些眼,她無話可説。
在看見葫蘆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是很久遠的事了,玉虛第二聖子林飛羽被她打出魂魄,不得不再佔一具軀殼,也就是那一次,姜霜玉記住了他魂魄的【味道】。
這樣説來,空氣中一直都有揮之不去的魂魄怪味。
「實在古怪……這巖壁沒有薄弱點。」
一開始,潘安以為是這裏的石壁材質特殊,擊之難碎,而現在細細考究,卻發現
本不是這回事兒。
與其説是石壁材質問題,倒不如説這裏是將所有石頭有生命地連結在了一起,如果不能一下將它們全部擊碎,就無法外出。
「唉,這下麻煩了。」
他乾脆用起清風術開始清理灰塵,然後盤坐在乾淨的地上。
「……」
像冰一樣冷漠的女人走到他身邊,表情已經微微發生了轉變。
她輕啓朱,卻説不出一句話。
「有什麼事嗎?」
潘安睜開眼,看了看女人。
「……」
女人還是不説話,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看到潘安重新閉上眼,她終於開了口。
「我知道一種出去的方法——」
兩雙平靜的眼睛對視着,場景卻更像對峙。
「瑤池有一秘法,叫《九天玄女天諭至理通明真經》,通曉到第十三理,就可以暫時打破空間。」
一口氣説了這麼多,姜霜玉都不像姜霜玉了。
「那你會嗎?」
潘安反問。
「會。」
「通曉第幾理了?」
「第十一。」
「嗯……不錯,花了多少年?」
「……」
女人又突然沉默起來。
「不説話了?怎麼回事?」
在女人面前擺了擺手,看見她的眼珠還能正常轉動,潘安又繼續打坐。
既然她不願意説,那就算了。
再看那姜霜玉,雖然此地只有兩人,但她周身氣質依然如寒冬般凜冽,不得生人接近半分,只可遠觀,生不出褻玩之心。
身材之高挑,容貌之絕美,皆是萬中無一,潘安可不知在外面世界,她有一綽號,就叫——凌霜仙子。
如冰凌寒霜般凝固不化,如仙子般不染凡俗,這就是對姜霜玉的最高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