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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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胭脂河岸邊走回了渡假村,媽媽焦急地問我去哪裡了,我只是不答。好在大家一起要去吃飯,媽媽也就沒再追問。

中午我們在一個湖畔的酒樓三層天餐廳吃了手扒羊和莜麵,別人吃得津津有味,我卻味同嚼蠟,眼前不斷閃過胭脂河邊樹林裡的那一幕幕,耳邊迴響的全是男人和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聲。後來大家一起去坐摩托艇遊湖,我木然地跟著,差點掉下水裡去。摩托艇的速度很快,耳畔的風聲呼呼作響。看著坐在艇裡的媽媽,我忽然想,如果她今天穿裙子站在船上,會比那天在官廳水庫更美。

游完湖我們就驅車回家了,依然是媽媽和書記坐桑塔那後排,我坐前排。老賀習慣地把反光鏡扭給我,我卻一點神都提不起來,什麼都不想看,靠在座位上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在那短短的幾十分鐘裡給我的震驚和打擊遠遠超出了我這個年齡所能承受的。那以前我一直以為我已經成了,而現在證明我不過只是個孩子,一個幼稚的孩子。

回家的晚上我就病了,發起了高燒,後來媽媽告訴我那天我燒到了危險的39度,而且在其後的一週裡反覆了三次。我得了肺炎,醫生說是因為受了風寒。

整整過了半個月,我才痊癒,但身體已經非常虛弱,只好又在家將養了半個月左右。養病的這半個月我是在鄉下爺爺家度過的,媽媽說那裡空氣好。

這段時間我已經漸漸從那一次的打擊中恢復過來,非常想念媽媽,盼著她來看我,但她卻始終沒有來,直到我回到家裡才見到她。

半個月不見,媽媽臉蒼白了許多,神也總是鬱郁的。當時我只以為是她傷心和勞過度,於是在學校拼命學習,也不再去遊戲廳玩遊戲機和檯球,希望以此來讓她高興。這樣又過了一個月,媽媽終於恢復了往的顏,這也就做為生活中的一個曲,被我遺忘了。

我知道媽媽有時會寫記,記一些生活中的事情。不久前為了給本文尋找一些素材,我趁家裡沒人的時候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尋找媽媽的記,但以前曾經偷看過的一些記,現在卻全無蹤影。依她的格這些東西不會扔掉,也不會拿到單位去,所以必定藏在家裡的某個地方。

我想起家裡的的長沙發是舊式的,翻開是張,其中的一半是個木櫃子,也許藏在那裡,於是我翻開沙發底下的櫃子,果然發現一個小箱子,用暗鎖鎖著。

我那時已經失去了理智,全不想壞了會有什麼後果,找來一鐵絲,用在學校跟同學那裡學到的一些技術撬開了箱子。不出所料,裡面是媽媽的記,從1991年到2001年整整10年的記。

我翻了翻,並沒有找到多少有價值的東西,有一些我見過的,也已經寫了出來。我怕突然有人回來,就隨手拿了幾本,把箱子和沙發都放好,準備有時間的時候慢慢研究,卻不料無意中牽扯出了媽媽瞞了十年的舊事。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媽媽瞞得過所有人,惟獨瞞不過她自己。她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寫在了記上,或許是想要等將來老了,再拿出來懷念過去的舊時光。裡面記載了很多我本不知道的事情,當然,也包括她和男人的事情,由於她寫得簡略,不能做為情文章擴展開來,我也就不把它都寫出來了,只寫我親眼見到的東西,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再行補充。

最使我震驚的,也就是她瞞了十年的,卻是媽媽和王進往的一年中,居然曾經兩次懷孕,每次都是王進陪她去做的手術。失血後的虛弱導致的臉蒼白,都被她推脫為胃病,還買了很多胃藥,她那時真正需要的補血藥也是王進給她買的。

但即使受了這麼大的苦,她卻從來不要王進帶套子,她怕影響王進的覺。

而由於避孕藥的副作用,她也不願意服用,因為那樣會使她身材變形,她要把自己最美麗的身材獻給他,寧願一次又一次地在醫院的手術檯上遭受醫生和護士的白眼,以及那絞腸剮肚的疼痛。

記中寫到:“…躺在手術檯上,分開兩腿,出下身的時候,屈辱和羞恥就象兩條毒蛇一樣一點點啃噬著我。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湧出,怎麼忍也忍不住。

為了他,我不後悔,哪怕再懷一次孕,再做一次手術。”

“我能到那些器械在我子宮裡的動作,那些器械每動一次,我和這孩子的聯繫就被斬斷一分。我知道我這輩子永遠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給他生下一男半女,那麼,就算是對他的補償,我為他多懷幾次孕,等孕期加起來湊夠十個月的時候,就當是我給他生了個孩子吧。”

“這是第一個,到現在兩個月,還有八個月。孩子,媽媽對不起你,不能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可我相信你是男孩,一個象你爸爸一樣的男子漢。我給你起名叫王重生,你下輩子,再投到我這裡來,我和進哥做你的爹孃…”後面當她第二次懷孕時,她給那個沒見面的孩子起了個女孩的名字,叫王清妍,懷了三個月。如果不是她和後來王進恩斷義絕,也許這個名單還要繼續拉下去。

第二次懷孕時,她寫道:“…陰道擴張器暴地撕開了我的下身,我疼得鑽心。那個負責檢查的男大夫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扒開看了看,就讓我下午來做手術,我提起褲子,從上下來,下身的疼痛讓我幾乎走不動路。”

“我扶著牆,一點點向外挪,快到門口的時候,聽見那個大夫在背後鄙夷地對護士說:”三十多歲快奔四十的人了,還和別人亂搞,這都第二次了,一點臉都不要。『聲音雖然不大,可卻一個字一個字都象錐子一樣扎進我耳朵裡。

“我再也忍受不了,眼淚奪眶而出,模糊了眼前的一切,連進哥什麼時候過來扶著我,我都不知道,他著急地問我怎麼了,我喉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直到他把我扶出門診樓,扶到花壇旁邊,我才放開聲大哭起來…”讀到這裡的的時候我不忍再看下去,合上了記本,把它藏好。過了幾天,才又繼續讀下去。

媽媽寫到,後來有人給她寄了一封匿名信,信裡夾著厚厚一疊照片,全是王進和書記的自拍。這裡我倒是清楚的,因為後來的經歷我知道這個人是誰。她當時的覺真是生不如死,她不知道這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可又不得不面對現實。

她不明白自己對王進這麼一片真情,卻反而比不上一個猥瑣的臭男人。

那段時間她神幾乎崩潰,屢次想要自殺,都因為舍不下父母、親人而放棄了。最後她決定報復,反正很多人都知道她和王進的關係,她就專門勾引這些知情人。其實對於書記的勾引早在她去官廳水庫之前就已經開始了,甚至連先進工作者云云也是由於她得書記神魂顛倒的結果,卻一直在吊他胃口,直到到了草原,才在合適的時機讓他嚐到了腥味。

那段時間她勾引的男人多達八個,上王進的女人在公司裡一時成了最有面子的事情。王進連自己的女人都被別人幹了,他的臉面自然大受侮辱。只有當那些男人在媽媽的身上大呼小叫連說過癮的時候,她才能到一絲絲報復的快

這一切的結果之一就是:媽媽再一次懷孕了。在草原上那次嘔吐,並不是因為騎馬頭暈,而是妊娠反應。她當時心裡就非常懷疑。後來等我病好了,她一定要把我送到爺爺家療養,就是怕她一旦真的懷孕,我會受到傷害。我去養病的時候,她去醫院做了檢查,那時候,孩子已經三個月了。

沒有人陪伴,沒有人關懷,甚至連孩子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她對我爸爸守口如瓶,只說是胃病。她恨自己為了報復衝昏了頭腦,居然忘記了服避孕藥。那幫人平時她連看都看不上一眼,只是為了報復,才甘願糟踐了自己的身子,卻沒想到懷上了那幫人的野種。

記上字跡模糊,顯然是她一邊哭一邊寫,淚水打溼了記本,我只好連蒙帶猜。她寫到她只覺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爛最賤的女人,人盡可夫,豬狗不如。

與前兩次懷孕的那種“痛苦的甜”相比,這一次她只有比前兩次更大的痛苦,卻沒有人給她一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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