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異僧傳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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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聞颯然作響,一藍俊影已撲到麟兒跟前,緊跟著一綠衣女郎也出現在他身後,來者正是陳惠元和那琵琶女。
惠元一臉驚惶之,急間道:“麟哥哥,你真的用掌把她震斃?”麟兒繃著一副俊臉,冷幽幽地答道:“她荒
無度,竟強汙了你,雖然你是男子,這行為與男子強施暴力於女人,還不是一樣的罪過!我蒼鷹掌中巧合著太清真力,只要中人,那就是百死無生。”惠元俊臉上一陣悽然之
,長嘆道:“麟哥哥,你真下的了手!”麟兒把臉一整,隱蘊著三分薄怒,沉聲問道:“然則,你真的愛上了她?”惠元紅著臉,急辨道:“我和你雖然相處不久,但我的為人,你應該也瞭解三分,為何對我說出這種話?”這一說,可以說情見於辭,但麟兒恍然繼續問道:“我將她立斃掌下,還不是為了你?
想不到卻還招上你的疾惡,真使我痛心萬分,這女人新送舊,朝秦暮楚,死在她面前的男人恐難以數計,你不能行俠仗義,去惡誅
,倒反被她所擒,幾汙及一生令謄,而今又怪我不該把她打死,恕我直言,你為人,居心叵測!”琵琶女嘟著嘴,氣道:“大哥莫笑二哥,彼此都差不多?誰聽你這種責備呢!”惠元被麟兒聲
俱厲地訓了一頓,雖然一點沒有怨愁,但心中羞愧難
,他那小孩脾氣一發,卻是剛烈十分,在他心目中,平輩中最看得起的就只有麟兒,如今,人家竟懷疑自己愛著這位天生
婦,自己雖有口難辯,莫覺人生興味素然,竟反手一掌,惡狠狠地往自己天靈之上拍去?
驀聞一聲清笑,那手已被人家用力握住,同時站在旁邊的琵琶女,不但玉容失,而且粉目中熱淚紛拋,救人要緊,哪還顧得什麼廉恥,竟一把將人抱住。
麟兒忙陪笑道:“元弟,我這一舉的心意,雖然近似謔而。
但以你的聰明,難道看不出來麼?人家是多麼護你!這情形,與妹瓊姊對我的關懷,何嘗有絲毫異樣?事情雖然阻礙重重,但不管未來天翻地覆,我定設法促成你們這段美滿良緣。此女雖犯
孽,但還罪不至死,在我一生當中,我還不願作那辣手摧花的慘事,她不過略受內傷,適才又被我掌風略為掃中,而今人雖暈倒,卻無半點危險。家師所賜靈丹對療傷頗有奇效,待我賜她一粒,再用指在她人中
上一掐,即可立即醒轉,果能渡她脫出
津,又何嘗不是功德一件?”說完,又向惠元深施一禮,大眼睛眨了一眨,眼光中
著一片友愛,所謂疾言厲
,純然是假!
惠元握著麟兒的手,把頭靠在他的肩上,緊閉著星眸,似笑非笑地說道:“麟哥哥,你太過聰明瞭,一舉一動,宛若做戲一樣,偏生又裝得那麼自然,叫人難探出你的底蘊,好在造物主給你一副赤子心腸,如果作惡,那真是太危險了!”琵琶女被麟兒探出了底蘊,少女嬌羞,使她一雙玉頰紅得象初開的玫瑰,輕罵了一聲“短命”扭轉嬌軀,不理麟兒。
惠元嘆道:“雲姊姊,自家兄弟,還害什麼羞?未來步步艱難,沒有這位哥哥作幫手,我們真還不易聚首呢!”琵琶女氣道:“他最壞!誰要他幫忙!”麟兒笑道:“到那時,你不找我,元弟弟卻捨不得我呢!”琵琶女把嬌軀輕輕一扭,低聲道:“他是他,明兒隨著祖父回陰山,一輩子也不準備和你們相見。”麟兒輕笑道:“何必說得那麼狠?適才元弟自萌死志,我幾乎要哭出眼淚來?”琵琶女嗤的一笑道:“那還不是貓兒哭老鼠,假慈悲!”麟兒拍手大笑,只笑得前伏後仰。
琵琶女一怔神,冷幽幽地間道:“你又安的什麼心腸?”麟兒故意把臉容一整,即答道:“我笑我這位弟弟,將來見著我那弟媳,直如耗子見著貓兒。”琵琶女知道適才上了惡當,把話說乖,只好啐了一口,手拈羅巾,垂著首,不再說話。
惠元看了看雲姬,見她蜷伏在地上,一臉可憐相,至為動人,忙笑向麟兒道:“要救人,就趕快動手吧!再遲,惟恐傷勢加重,治理困難!”麟兒忙取出紫陽真人親手製備的靈丹,了一顆在雲姬口內,又用手將她人中
一掐,不久,雲姬人已醒轉,趕忙爬起身,把惠元麟兒看了一眼,悠悠地嘆了一口氣,低著頭,半晌不語。
惠元低吒道:“以你所作所為而論,確實死有餘辜,盟兄不忍卒下重手,將你立斃掌下,並還親賜靈藥,為你醫傷,這種行為和你那天人共憤的舉動,互相一比,相去何啻天壤?此後,望你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用善良行動,洗刷以前汙點,以你這種資質和一身武功,照樣能獲得人家的敬重,最怕是你執不悟,估惡不俊,那,一來,下次碰到我們手中,對你就不會有什麼好行動,我勸是這麼勸,聽不聽,就全在你自己了。”雲姬一臉黯然神
,既不道是,也不說非,麟兒知道這是她內心善與惡
戰的緊要關頭,忙含笑說道:“以你聰明才智,何嘗不是上乘之選,可是用它來作惡害人,這是為天理、國法、人情三方面均不許可的,凡是人,誰又能擺脫這三方面而超然存在?古語有所謂:萬惡
為首,百行孝為先,人生百年,不過如白駒過隙,何不以有限之年華,作造福人群之事業?任
為惡,天地不容,到頭來,懸首東郊,為萬人所指視,或作武林俠士劍底遊魂,這未免為識者所不取。巫山武成林,與我師姊有血海冤仇,此來,如不得手,決不罷休,我勸你們姊妹三人,早
離開此處,以免波及。”雲姬雙目中隱含熱淚,低著頭,轉身就走,只幾縱,就由窗戶躍入室內。
在麟兒用藥的當兒,琵琶女卻趕緊躍入林中,以免雲姬認出,鬧出事故。
麟兒惠元雙雙將身子一縱,撲進林中。
那妮子,卻伴著一株老松,安閒自在地坐在石上,真是膚光勝雪,宮鬢堆鴉,翠袖雲裳,風姿絕世,不但把陳惠元看得口呆目定,就是麟兒也不覺暗中叫絕。
琵琶女一見他們兩人形同瑜亮,聰明秀麗中,偏帶著三分稚調氣,她一顆少女的心,早緊繫著惠元,表面雖然現著矜持,但內心卻柔情千種,惠元呆呆地瞪著她,當著麟兒,頗到有點不是意思,不覺嬌咳道:“別這樣盯著人瞧好不好,我臉上又沒有花,有什特別之處?”話雖如此說,卻把身子移了幾步,騰出兩個座位,旋又把眼光向他兩人望了一眼,嘴角間微噙一片笑意,那情形,明是叫他二人,挨著她一同坐下。
麟兒夕和瓊娘相對,接近異
,卻頗處之泰然,惠元則是初次和女人接觸,坐下去,不免有點吃驚,同時,一聲雲妹,卻又衝口而出。
琵琶女斜瞟了他一眼,嬌笑道:“此時已快近晨刻,你們在這兒鬧得太久,也該回去了,來!我彈一曲琵琶,送你們二人上路!”惠元忙用手掩著兩耳,笑道:“你那琵琶的聲音,我才不要聽呢!”琵琶女嘴噗嗤一笑道:“你被我那琵琶嚇破了膽了麼?否則,何必怕它?”惠元笑道:“聽到那聲音,我就為得心猿意馬,煞受不住!”琵琶女抱著她這奇異兵刃,嬌笑道:”一點定力也沒有,還好意思說,給人聽了,真要笑掉大牙,你盟兄就比你強多了。”麟兒笑笑,卻不答腔。
惠元把盟兄望了一眼,含笑答道:“誰能比得上他,他不但武功已臻化境,就是他身上所攜帶的東西,哪一件不是武林中百難一見之物?你這琵琶雖然厲害,撞著他項下神-及背上寶劍,就無所作為。再則他本人也懂音樂,拳功、步法、劍術及內功罡力之內,無一不從那奇異音樂中創出絕招,你懂得彈琵琶,他卻瞭解你這種曲調,更能懂得為何人家聽到這種聲音,就會散去一身功力,你只知其然,他卻知其所以然,這一來,你如何可以傷他?我又怎能和他相比呢!”麟兒笑道:“元弟,別把我捧得太高,好麼?”琵琶女把兩人看了一眼,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悽然一笑道:“本門掌門對江湖各派,大抵都和衷共濟,如以武術論高下,目前武林各派,確也不是本門五老對手,就以崑崙崆峒兩大門派而論,雙方武功,雖能代表南北兩派主力,但和本門一比,那就相差多了!”麟兒惠元彼此冷笑一聲,默不作答。
琵琶女嬌咳道:“講到你們尊長的武功敵不過本門長者,你二人心裡,就存著不高興,是不是?”麟兒濃眉一揚,滿臉現著不豫之,冷幽幽他說道:“令祖父既然就在此間,明天我就想憑雙掌一劍,領教他幾手高招,不管我行不行,反正我是崑崙派掌門人座下的弟子,誰強誰弱,只有那時才可見到,你這種說法,只能代表猜測,無
之言,不足為據!”琵琶女氣道:“你們什麼都好,武功也高,我算是心服口服,但這種爭強好勝,跡近暴虎馮河,話未完,先
嘴,真象未明,火氣已
,循此以往,今後所遭遇的,定是魔劫重重。以你們這種奇資異質,如身遭不測,定為親者痛而仇者快。我朱雲英和你兄弟兩人,本來是站在敵對兩方,但本門有許多作為,我內心並不同意,不過我是一個晚輩,哪有那種迴天手腕?這種事,和你們面談,按門規言,我已罪該萬死,不想你兩人不能細察私衷,反對我有所不滿,我一番心機,算是白費,相見緣分,大約也就到此為止。從此我遁跡深山,本門對你們崑崙腔峒兩派,一切行動,我擔保不
一指,不發一言。算是謝你兩位對我一見如故的情分。時已不早,祖父練功已畢,趁此早返,從此雲天遠隔,再相逢,只有圖諸來世了!”說完,手挽琵琶,振鋸而起,香風起處,人如電掣飛霞,空中傳來一陣琵琶哀怨之音,有若鮫人夜泣,婆婦哀啼,悠揚餘音,盪漾不絕。
麟兒和惠元兩人,誰也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烈,而且一氣之下,行動卻做得如此決絕,麟兒心似油煎,一臉歉意,惠元則仰天嘆息,熱淚雙
,一言之微,卻引起這樣的重大變故。
惠元見麟兒傷心,只得苦笑道:“麟哥哥,這場事,就讓它這樣發展也好,陰山派與我們勢不兩立,私人恩怨,哪能計及許多?與其懸而不決,不如快刀斬亂麻,該了即了,早丟卻一重私心,也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麟兒拿眼把他打量一番,苦笑道:“賢弟能有這番心意,足見高情,只是這件事,並未到此為止,稍待時機,我總得對賢弟有一番明白待!此時言之尚早,夜已向晨,我們返店去吧!”兩人正待撤身下去,忽有陣陣疾風,若斷若續,對著兩人飄來,惠元不明所以,靜以觀變,但麟兒卻笑對惠元道:“老魔頭人已醒轉,並在呼喚雲英呢!”惠元一臉茫然之
,笑問道:“麟哥哥,這是一種什麼功力,難道你什麼都懂?”麟兒笑答道:“這是武林中一種最高功力,技名六合傳音。
較傳音入密的動力更為進一層,習此技的人,必須內功特高,把
表達的意思,用最高的罡力向四方發出,收取的人,必須曾經鍛鍊過六合通的功力,由於罡力的大小而產生各種不同的
覺,嫻此技的人,只要一聽,就可察覺出來,雖十里之遙,彼此對談,有如同在一室,恩師紫陽真人天資穎悟,博學多才,對各門武功均有深刻研究,尤以傳徒授藝,師徒之情,無殊父母,這種功力,我比老魔頭不會相差太遠。”惠元急道:“麟哥哥,你把它傳給我吧!”麟兒笑罵道:“你最貪心了,見一樣,想學一樣,留心脹破了肚皮,那可不是玩的呢!”惠元一臉悽然之
,苦笑道:“總有一天,我要親赴武林。
和老魔頭拼命,不過功力不及,目前無法實現這種願望罷了。”麟兒知他懸念心上人,內心不覺歉意萬分,正道:“陰山群魔,功力極高,雲英講的話,一點也沒有錯,不過,我們為著維護師門威望,當著她的面,無法輸這種口,我一時氣急,口不擇言,卻不意她個
剛強,一怒絕裾,累及賢弟,至
慚惶,今天可能正式較技,青蓮師伯,定必懸望至殷,我們即時返店吧!”語聲甫落,人已起在空中,惠元緊跟著他的身後,直往山下落去。
眼看著即要脫離神女峰伏椿暗卡,募聞一聲嘿嘿長笑,只震得群山響應,宿鳥爭飛,滾滾波一個緊接一個,向四周壓來。
惠元氣道:“這個老魔頭,又向我們示威了,想用這種內罡傳音之力,把我兩人留下,卻不料你我原不是那種軟貨,誰怕他來!”說完,運用崆峒鎮山絕技太乙五靈掌對空打去,但見一陣氳氤向四方擴散,似挾著千鈞力道,無邊,立即將捲來的那股惡
,震得無影無蹤,但惠元的太乙五靈罡力也被對方的功力抵銷。
麟兒不由心中一怔神,俊臉上立含著無限隱憂。
惠元看了看麟兒,驚問道:“麟哥哥,你有什麼事不高興?”麟兒搖了搖頭,昔笑道:“元弟,難道你還看不出敵人的功力麼?今一戰,至為危險!”惠元道聲:“何以見得?”麟兒道:“事實至為明白,在往
也許你一眼就看得出來,而今,為了雲英的事,抑鬱愁懷,掩沒了你一已靈智,故至為簡單的道理,你反而
不清楚。陰山老魔所用的功力,不過從聲音中,潛伏著乾天一罡,用這種功力傷人,他得消耗多少真氣?而今這魔頭所發出的聲音,居然
成一股惡
,並能與你那太乙五靈真氣互相抗衡,難分高下,他如果同樣使用掌力,那威力就不知要增加多少倍了,豈是你這種內家罡力所能抵擋?就是我,也毫無一點把握!”惠元恍然大悟,急道:“照你這麼說,我們只有束手待縛了!
難道你就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來個以牙還牙?”麟兒沉半晌,搖搖頭,苦笑道:“棋差一招,束手束腳,只有見機行事,此時別無善策可想!”忽從山頭上,傳來一種蒼勁的口音道:“
臭未乾的小畜生,居然闖入本山,按道理,應將人擒縛,責打兩百蚊鞭,只是老夫此時不願和你們後生小輩爭這閒氣,可著廬山青蓮師太今天上午,帶領你們這班小畜生前來領死便了?”那聲音,一字一句,均吐得清清楚楚,與當面對談,殊無二致。
麟兒見這老魔頭一再焙他那內功真氣,如過分容忍,越發顯得膽怯,遂把菩薩巖親自悟出的天音秘技也抖
出來。
起初,恰似一陣銀鈴似的清笑,那笑音卻愈來愈高,巫山群巒迭伏,列嶂千種,空谷迴音,此響彼應,聲中竟含著內家勁氣,一層接一層,一個跟一個,合而
成一種轟轟烈烈之音,宛如萬里驚濤,罡風四起,那聲勢簡直嚇人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