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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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血居然是好事,這話只是李存信會說,但他是開國公的世子,開國公的醫道久已聞名朝野。

他比那些御醫供奉高出很多,而且析解病理,常反醫道而有驚人之言,所以大家都是疑信參半。

明知道他的醫道,著手成,卻沒有多少人敢於去求診。

一則是開國公的地位太高,等閒人連見一面都不可得,更別說是求醫診病了。

夠資格開口作請求的,舉國也不過數人而已。

這幾個人自然都是富貴顯宦,命也特別珍貴,身子有了不舒服,寧可由太醫們慢慢地治診,也不敢冒險地接受他虎狼之劑的猛攻急治法。

所以開國公家醫道雖,卻無人問津,但韓宏一聽就相信了,不但相信,而且是全心全意的相信。

因為他舉觥相謝後,一飲而盡,木不理咯血那回事!

李存信笑道:“韓先生倒是對我的話十分相信。”韓宏道:“是的,因為小侯沒有害我騙我的理由,既蒙折節下邀,想到對韓宏還有一份愛惜之情,因而也不至於對韓宏有不利之心。”李存信哈哈大笑道:“老侯,怎麼樣,你聽聽,韓先生可不是為了奉承我吧?也不像你家那些門客的口是心非吧?我敬重的人,畢竟是與眾不同的!”他看韓宏有點愣然不解,於是含笑解釋道:“你別看老侯對我滿口推崇,那也只是說說而已。

其實最不相信我的,就是他,前天他的如夫人生了病,請我開了一個方子。

他家的那位老夫子,更是吹噓了老半天,說我那張方子是如何的高明,說得天花亂墜…”侯希逸道:“小侯,他可是全說在理上,不是胡說亂捧,你聽得不也是連連點頭的嗎?”李存信道:“當清客的人,總也有點本事。那位老夫子對醫道頗有心得,說出來的話很在行。

當時,捧得我暈淘淘的,頗有知己之,那知等到煎藥時,他卻把我的藥全都丟掉了。”侯希逸微怔道:“你怎麼知道的?”李存信笑道:“貴如夫人得的是痞症,我下的是攻痞之劑,結果第二天,我一診脈,痞猶在,雖是神氣好了一點,而那位老夫子居然還滿口稱讚我的藥方見了效,那不是哄我高興嗎?”侯希逸右點不好意思地道:“小侯,你真厲害,我還以為這次瞞過你了呢!那知你也是在故意打哈哈!”李存信笑道:“我不打哈哈還能怎麼樣?生氣?發脾氣?來個拂袖而退?那又長得了我多少面子?”侯希逸呆笑道:“他說你診脈斷定病情,天下無二,只是治法太過猛烈,照方子固然能打掉痞塊,但是腸子恐怕都能拉出一截來。”李存信笑道:“我是據各人的體力,來定量的,非此不足以除病,但絕不會要命的。”侯希逸道:“你是以你的家將們做標準,可沒替長安的女人治過病,她們無病猶作三分嬌,真正生病還得了?

那胡老夫子也說過了,吃了你的方子可以斷,但是人必會消瘦三分下去,這話中肯嗎?”李存信道:“中肯,還保留了一點,恐怕瘦下四分去也很可能的,你的那位如夫人體態豐滿並不是瘦不起的,去她五分也未必能見到骨。”侯希逸大笑道:“你對長安的情形太隔閡了,刻下正是肥娘當道,那一個不想把自己養得胖胖的,減她一分的都會要她的命,何況是三分呢!”李存信一怔道:“這又是從那兒興起的規矩?喔,我知道了,一定又是幾個胡兒在興風作怪,他們是認為女子肥胖就是美的,老侯,那是胡兒的習俗啊!你們怎麼披髮左衽,跟著胡兒們走了呢!”侯希逸笑笑道:“小侯!這可不能怪我們從胡俗,而是上行下效,朝中有個楊太真,天下皆重胖美人。”李存信聽得哈哈大笑。

韓宏與柳青兒也覺得有意思,他們居在帝都,知道當今最走紅的貴妃楊玉環是以肥腴取勝。

但是並沒有蔚成風氣,倒是受胡俗的影響,對女人審美的觀念,略加改變,卻以豐滿為尚。

但豐滿絕非痴肥,一個女人的動人之處,仍在於婀娜苗條,綽約多姿,就像柳青兒即為一例。

她已年過花信,在樂坊中,這將近是遲暮風華了。

一般女郎在風月圈子裡竄紅,大都在二十上下,再過則漸漸走下坡了,其實,二十四五的女人絕對不能用上這個老字。

可是在樂坊中,是個無情的地方,紙醉金,晝夜倒置,酒徵逐,還要承歡笑的生活。

使女人的青消蝕得快,一個女孩子從十五一八歲的妙齡開始售市笑,十年下來,也被摧殘得不像人了。

柳青兒偏就是個例子,她出道落藉並不晚,也是十六歲就入了樂藉,而且很快地竄紅而聲名大噪。

在風塵中,足足混了十年,她的風姿不減,多了一份成的美,也添了幾許憔悴,但那使她更美,更為走紅。

那主要在乎她的身材亭然玉立,婉約動人。

柳青兒不但不能算胖,甚至於乍然一見,她還給人一種瘦的覺。

那主要是為她的臉蛋兒,下巴尖削,是標準的瓜子臉,雙一眉斜削,也使人有弱不勝衣之

但若仔細地一打量,才會發現她絕對不瘦,雙圓隆,細一搦,圓,玉腿修長,就像是五月裡在風中搖擺的柳條兒,枝上長滿了綠油油的葉子。

柳枝細,柳條長,但垂滿柳葉的柳條給人的只有一種婀娜多姿的覺,沒有人會認為它太瘦的。

這才是一種真正的女之美!

因此,李存信笑了一陣之後,手指著柳青兒道:“未必見得,我這次入覲,也曾蒙召官中賜宴,也見過你們所謂的國天香的那位絕世美人,我認為沒怎麼樣,若是著柳家小娘子相較,我以為不妥遠甚!”侯希逸大笑道:“小侯!這話在此地說說可以,在別處可說不得,你也許是一片好心,可替人家招禍了。”李存信忙問道:“這又是怎麼說呢?”

“我們那位貴妃娘娘,妒奇重,就是聽不得有人比她更美,甚至於聽不得有人在她面前說別的女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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