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水菊—善變固執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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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實在是太傷人了吧?你怎麼那麼肯定我沒有說真話呢?”眼前這個男人仍舊帶著一臉的輕蔑,怡靜突然很想伸手用自己的指甲在這張臉上留下一道道傷痕,但是,她忍住了。畢竟此刻因為某些原因而有求於對方的人是她。
“我想,也許你現在是因為我拒絕嫁給你而忘記了我是曾經愛過你的,或者你仍舊從心裡看不起我,無視我,不過我的的確確是愛過你的,從第一眼看到你開始,直到現在,儘管不能經常見到你,但在暗戀你的這十一年間,我一共用關注的眼神看過你四十三次,你認為我會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直到你在大壽那天晚上稱呼我為‘傻瓜’為止,你從來沒有對我笑過,一次都沒有,那麼你現在說你愛我?恐怕現在有隻狗路過都會被你這句話笑死了。”在談話剛剛開始時,信宇一直是懷著一種捉
怡靜的心情,這種心態也完全反映在了他的表情上,而現在,一絲嚴肅的神情開始逐漸出現在他臉上。四十三次?聽到這個數字,他的眉頭不
微微皺了皺。
“四十三次?你是一次一次計算出來的?”
“哼,要想見你簡直難如登天啊,所以每次有機會見到你,我都會在曆上畫下一個記號,這也是單戀的威力。”也許是今年已經二十九的怡靜不再如當年少女般靦腆吧,她居然主動坦白了自己的過去。望著如此落落大方的怡靜,信宇臉上的表情逐漸複雜起來。
“那為什麼現在就不能嫁給我呢!”
“那是因為和單戀相比,兩個人彼此傾心的愛情覺要好得多,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有了喜歡的人。任憑你再怎麼渴望,單戀都永遠只能是望梅止渴,與其這樣,我寧可選擇兩個人彼此互相喜歡的那種愛情。”怡靜一邊說著,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第一次教給自己什麼才是真正‘愛情’的男人,就像希臘神話中化身黃金雨墜落在美女達娜伊身邊的宙斯一樣,那個男人曾經為了見她一面,把監獄般的那個家的高牆掏了個
,那個男人就是奎鎮。
一個女人能否同時愛著兩個男人?大約五年前,曾經有人向怡靜提過這樣一個問題,當時的怡靜不假思索地給了對方一個否定的答案。但是,如今已經是二十九的怡靜無法再像當年那樣乾脆打斷對方的提問,斬釘截鐵地認定那是不可能的事了。儘管這有些難以置信,但女人的確可以同時愛著兩個男人。
那天,怡靜患了重冒,獨自一人躺在自己的房間裡,任由額頭的溫度越來越高。如果此刻在醫大上學的妹妹靜珍在家,她一定會拿體溫計幫她量體溫,還會拿藥給她吃,可靜珍今天因為醫大聯合會組織的志願者活動而沒在家。光是疼痛就已經讓她很難受了,而獨自一人承受這種病痛的折磨對她來說就更覺得委屈了。
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而那個自己只要遠遠望見就心滿意足的信宇也有兩年沒見了。如果換作是平時,即使看不到他,她也不至於這麼痛苦,但這天晚上卻特別難熬。
實在忍不了了,怡靜只好翻出自己那個寫滿信宇名字的記本,這裡記錄著怡靜從偷偷喜歡上信宇開始的每一個點滴。那張她好不容易才
到手的他的照片,還有每次見到他時自己在
曆上畫上的桃心標記,還有每次想他時反覆寫下的他的名字,這所有的一切對於怡靜來說似乎都變成了姜信宇本人的化身,今天,怡靜同樣翻開那個
記本,開始將自己的苦悶一股腦兒地倒出來。
“我好難受啊,信宇,我真的難受死了,太難受了,好想見你,你為什麼要跑到美國那麼遠的地方去?讓我這麼長時間都看不到你,嗚嗚嗚,我真的好難受,真的好想見你。”可是無論她怎麼哭,無論她多麼想見他,仍舊無法改變他不在她身邊的這個事實。
怡靜就這樣艱難地獨自熬過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晨,怡靜透過因發燒而變得模糊的視線,猛然發現自己房間的窗臺上多出了兩盆花,一盆是粉紅的,另一盆則是紅
的——那是兩盆天竺葵。
怡靜知道,紅天竺葵代表的花語是‘你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而粉紅
天竺葵代表的花語則是‘很高興能陪在你身邊’,怡靜還知道,這個悄悄將兩盆天竺葵放在自己窗臺上的人,就是經常到自己家來幫忙整理花草樹木的奧林匹斯農場的那個青年。想到這裡,怡靜不由自主地
到心中一陣發緊。
“這可真是,好讓人動啊,不過也很突然。”其實韓怡靜是個不愛哭的女人,由於家人對她的刻薄和
待,她本應該成天以淚洗面的,但如果每次都哭的話,恐怕眼睛早就哭出
病了,也極有可能變成一個孱弱的愛哭鬼,所以,怡靜一直以來都很吝惜自己的眼淚。可是今天突然看到這兩盆花,怡靜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就那麼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就是從那天開始,曾經只是面關係的少女和小夥子開始戀愛了。對於漫漫十年來一直都只能躲在遠處望著某人的怡靜來說,這實在是一份彌足珍貴的經驗,儘管他們不能像一般情侶那樣手挽著手去看電影,或者坐在咖啡廳那舒適的椅子上,邊品嚐美味的咖啡邊分享愛情的甜
。
怡靜曾經在院子的暗處,或者溫室裡花草的陰影下,避開其他人的視線,和他一起分享接吻的甜,他還曾經借用紅
仙客來所代表的花語告訴她‘你真漂亮’。
而怡靜則用粉紅山茶花所代表的花語回應他說‘是你的愛使我變得越來越美麗’。
這是怡靜第一次品位到能夠盡情接受愛的覺,那種
覺就像點點雨滴浸溼身體般滋潤。雖然她曾經愛過一個人超過十年,但接受愛要比付出愛的
覺甜
多了。所以,怡靜放棄了自己單戀的人,姜信宇。
“…雖然我曾經單戀了你十年之久,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這已經不合適了,因為我曾經被別人愛過,也曾經愛過你,所以我知道你不是因為愛我才這樣對我的,那麼,我們就到底為止吧,你說的結婚是開玩笑的吧?結婚是應該和自己所愛的人一起完成才對。”結婚應該是和自己所愛的人一起完成,怡靜這句話幾乎和教科書上寫得一模一樣。但是在姜信宇眼裡,韓怡靜似乎還不瞭解真正重要的東西,教科書中所說的固然是真理,但卻是乏味無趣的。
“我同意你的一部分說法,結婚的確不是兒戲。”此刻,信宇臉上玩世不恭的神情已經全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的嚴肅認真。聽了他的這句話,怡靜也放心地長出了一口氣,至少在聽到他後面的話以前。
“向華震集團韓正雲會長的長女求婚,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這件事當作是兒戲,和我相比,一直夢想著和那個農場主的小混混兒子結婚的人似乎才是在拿婚姻開玩笑。”聽到眼前這個男人如此侮辱和貶低自己所愛的人,那種無比傲慢的語氣使怡靜的眼中幾乎噴出憤怒的火苗。
“你不要亂說話!你本沒有理由如此侮辱和奚落他!至少那個人是真的愛我!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們就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瞬間,信宇望著她的目光,就像看著一個不過六歲大的孩子似的,之間他心懷不軌地撇了撇嘴,隨後似乎像要證明什麼似的反問道。
“你認為只要有愛情就一定會幸福?”
“那當然!”
“那麼,你的父母幸福嗎?因為他們之間的愛情而降生於這個世界的你又幸福嗎?”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但直到今天,大集團繼承人韓正雲瘋狂地愛上一個酒館女招待的女兒,最後終於結為夫婦的事情仍舊會被這個世界上的人偶爾拿出來,當作茶餘飯後的話題消遣。最最明確地遵循了因為‘愛情’而結合這個道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韓怡靜的父母。但是,對於信宇提出的這個關於他們是否幸福的問題,怡靜卻無法像剛才那樣毫不猶豫地大聲回答說‘那當然’,因為父親的愛而將自己的終身幸福託付給他的母親,沒有熬過兩年就離開了人世,每次看到那個對自己厭惡至致的老巫婆,怡靜都無法肯定母親生前在父親身邊是否曾經幸福過。
“怎麼樣?回答不上來了吧,被愛情衝昏頭腦的韓怡靜小姐。”
“…”
“而你自我覺中所謂對我超過十年的愛,在出現了另一個男人之後也枯竭消失了吧?那你又如何保證你現在對那傢伙所謂的愛情在幾年後不會乾枯變質呢?還口口聲聲說什麼愛?你所謂的愛
本一文不名!”聽著面前這個男人逐一反駁自己的話,怡靜真希望自己能夠當場找出恰當的詞彙,痛痛快快地駁倒他,他嘴裡吐出的一字一句,讓怡靜
覺彷彿有什麼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她覺得快要窒息了。
“就算你說的都對我也無所謂!”雖然此刻的怡靜明顯佔了下風,但她仍然鼓足了自己剩下的所有勇氣,大聲對他喊道。
“就算是這樣,就算在你眼中,愛情是一文不名的東西,你也本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教訓我!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相干!我會按照自己覺得幸福的方式去獲得幸福!只希望你不要站出來妨礙我!”此時怡靜的雙眼閃著哀惋的光,她在向他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