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水菊—善變固執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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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不知道嗎?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的機會,這是我能夠擁有渴望讓我變得幸福的人,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家人的機會,是擁有如天陽光下的田野般溫暖的家人的機會,是我自懂事以來時刻都在渴望和夢想的機會。

終於,怡靜找到了百分之百可以說服他的話,對啊,剛才他曾經說過的,說這是向華震集團會長的長女求婚,那麼…

“如果你堅持要和我家聯姻,想和我家結成親家的話,不一定非要選我啊,對,你知道靜採吧?她可比我漂亮兩倍,不,是漂亮十倍,年紀也和你很合適。而且她外婆家也很有勢力,她比我要更適合你啊,她也很喜歡你,所以…”到此為止,信宇對於怡靜徒勞的言行舉動的忍耐程度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怡靜彷彿是抓住一救命稻草似的站在那裡喋喋不休地講著,一直靠在書桌邊的信宇用一種冰冷的語調生硬地打斷了她的話。

“看來,你的確是瘋了,而且是完全徹底地瘋了。”信宇一雙憤怒的眼睛牢牢盯著怡靜,隨後從書桌上直起身,一步,一步,帶著一種絕對壓倒的氣勢逐漸近怡靜,兇狠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格外刺耳。

“你覺得,我,姜信宇會向已經求過婚的女人的妹妹再次伸出手去嗎?韓怡靜,你,你是不是已經被自己那個甜的愛情把戲衝昏頭腦了?完全看不到身邊其他的任何人或事了?你剛才說什麼?讓我娶靜採?你準備讓我把那個比你還差勁的小母貓帶回來怎麼處置?”在信宇兇狠的氣勢下,怡靜忽然意識到自己隨時可能會因此而挨他一頓毒打。

想到這裡,怡靜不渾身發抖,只見信宇惡狠狠地出了一對犬牙,生氣地用力對她揮了揮手,生硬地吐出一句話。

“出去,如果你繼續留在這裡,我可能會忍不住動手了,就算是你也不例外,所以你趕快給我出去!”但是韓怡靜絕對不會因此就退縮卻步,只見她也帶著一臉憤怒的表情揮起拳頭砸在他的膛上,邊打邊大聲喊道。

“一直不都是你在隨心所地為所為嘛!到底為什麼?為什麼我的人生要因為你的善變而變得一團糟?”

“你是不是明知故問?因為你是弱者,而我是強者啊,你這個傻女人!”如果你真不希望由別人來縱你的人生,那就應該振作起來,積攢自己的力量,那種不用翻牆,而是堂堂正正從大門走出那個‘地獄之城’的力量。已經是將近三十歲的人了,一事無成,只覺得周圍的人都待你,所以就蜷縮在一角,然後突然有一天宣佈自己要和什麼農場主的小混混兒子開始嶄新的人生?

“如果你覺得委屈的話就通過自己的努力開始積攢力量吧,不要整天跟營養不良似的哭哭啼啼,沒完沒了。”望著信宇兇狠的目光,那是一種異常頑固的視線,怡靜終於意識到他說的都是真心話,正如他所說,弱者只有被強者縱、擺佈的份兒,我就是要運用這種強者專署的權力來縱你。怡靜只覺得一陣眩暈,緊隨而來的是徹底的絕望。

‘站在我面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誰?這是那個我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嗎?這個極端殘忍的怪物,這個自以為是的惡魔到底是誰?’忽然,怡靜對眼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種殺意般強烈的憎惡,他沒有以自己曾經深愛過的樣子出現在面前,而是用這樣一種方式徹底毀掉了怡靜長久以來珍藏於心中的對於初戀的美好印象,也正是這一點加深了她的憎惡。而且,他甚至還用這樣一種方式,將自己曾經深信不疑的第二份愛——那是自己終於走過了少女青澀時期的初戀而來的情——毀於一旦,他實在是太可惡了,就是這個男人的存在,讓怡靜同時失去了兩份愛情。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報仇!’怡靜用惡狠狠的地目光盯著信宇,而信宇卻鬆開了她的手腕,同時用一種冷淡的聲音問道。

“你要說的話是不是都說完了?”信宇邊說邊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此時,他的耳邊突然響起怡靜急促的聲音。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呢,剛才已經告訴過你了,我有事拜託你。”面對這個固執的女人,信宇無奈地聳了聳肩,再次抬手看了看錶,剛才說的十五分鐘已經超出太多了,他已經下定決心,聽完她所說的那件拜託的事,如果發現結果證明那完全是在費時間,他發誓,一定會狠狠揍她一頓。

一陣短暫的猶豫之後,她終於開口了。

“本來我今天是想來拜託你取消這個荒唐的婚姻的,但是現在看來似乎行不通,那至少你應該接受我下面這個請求,請你務必幫助我最後再見一次奎鎮。”信宇濃密的雙眉不微微皺了皺,顯然是覺得怡靜的這個請求太荒唐了。

“你現在是要我想辦法安排你和從前的戀人見面?而那個人當初就是我親自把他趕走的,你要我這樣做?”

“是的。”怡靜心裡也明白自己的這個要求實在很荒唐,也很無理,但正如我們在前面強調過的,現在怡靜無論是頭腦還是身體,都處在‘風起時刻’這種特殊的狀態下,如果是在風起之前,她是絕對不敢對信宇提出這種要求的,但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

“實際上,我還沒能跟他說上一句話,只是單方面地聽你說了一句‘結束了’而已。他,畢竟是我曾經很想一起生活的人,如果不是你百般阻撓,我們早就已經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他對我來說是個很重要的人,所以,我不能就這樣,就用這種方式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至少也應該當面道別一下。”怡靜說到這裡便停住了,後面那句幾乎脫口而出的話,她還是忍住了。

‘還有,最重要的是我本不能相信,也無法接受你所說的,我和那個人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的確,元奎鎮說過他愛韓怡靜,而且會永遠愛她。如此鄭重地給過她承諾的人是絕對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她的。再說,這些都是你,姜信宇在中間傳的話,所以,在我真正見到那個人以前,我是不會相信你所說的任何一句話的。

怡靜也沒有把握信宇會不會看透自己的心思,只是,她看到這個一直一言不發地聽著自己說話的男人,嘴角瞬間別有用心地稍稍撇了撇。

信宇用手指輕輕敲著自己的額頭,然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張開那兩片別有用心的嘴挖苦她道。

“好吧,道別,看來你很喜歡和男人玩這種道別的遊戲啊,那天晚上,在你離家出走之前,不是也和我玩兒過這種遊戲嘛。”

“我是健全人,和你這種人不一樣,我從來都認為人是應該懂禮貌的。”信宇並沒有計較這樣一句話是否適合出自怡靜這樣一個曾經試圖翻過自家的院牆離家出走的女人,只是微笑著略微沉了一下,然後問了她一個問題。

“如果我答應你這個請求的話,你又該怎麼報答我呢?”怡靜似乎沒有聽懂他這句話的意思,茫然地望著他,於是信宇換了一副假裝傷心的口吻繼續說道。

“我是絕對不會做賠本買賣的,所以,既然我已經決定你是我的人了,我就不願意讓任何男人再看你一眼,可你現在提出的要求就是要讓我做自己最討厭做的事,那作為代價,你又能為我做什麼呢?”‘這個無恥的傢伙。’怡靜費了好大勁才忍住了這句幾乎脫口而出的話,用一種冷靜的語調意正嚴辭地回答他說。

“你隨便提,我都答應。”

“我隨便提?就為了那個傢伙你值得這樣做?”接下來一陣短暫的沉默代表了怡靜肯定的回答,此時,曾經掛在他嘴邊的那一絲不屑一顧的微笑也瞬間蕩然無存了,只剩下一種幾乎可以一口掉怡靜的兇狠目光。怡靜心裡是很害怕的,但外表又裝作毫不在意,甚至還高高地揚起頭。於是信宇採取了一種將似的態度再次確認道。

“你知不知道?在這種獨處的情況下,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出這種話是非常危險的。”不,其實怡靜並不知道,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提議對於他來說居然可以做出這樣的解釋。這樣看來,她不愧是有過在兩人獨處的那個小房間裡被面前這個男人強吻過的經驗了。

此刻的怡靜緊閉雙一言不發,眼神像是一隻被嚇壞的小兔子般警覺,信宇朝她微微笑了笑,然後說道。

“害怕了吧?所以啊,還是算了吧,趕快取消你剛才說的那句為了見那個男人可以答應我任何事的話吧,在我數到五之前,一,二,三…”可是怡靜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望著他,兩手攥成拳頭。

這朵從小靜靜生長在溫室一角的小花,韓怡靜,她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固執勁兒到底藏在哪裡了?信宇暗暗嚥下了已經湧到嘴邊的謾罵,用力按下書桌上直通秘書的免提按鈕,然後,只說了一句話,就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

“從現在開始20分鐘之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說完之後,信宇一把抓住怡靜的手腕,把她拖到辦公室一角,推倒在沙發上,然後一邊不緊不慢地解著領帶一邊耳語般地說道。

“我接受你的提議。”怡靜瞪著一雙惑不解的眼睛凝視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

“你現在要幹什麼?”面對這個一臉疑問的女人,信宇不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然後開始解釋自己剛才的那句話。

“按我說的寫,然後簽字,按手印,我叫你寫一份備忘錄,一份宣佈放棄自由戀愛的備忘錄。”

“什麼,你說什麼?這怎麼可以…”終於清楚這個男人的條件是什麼,怡靜頓時臉煞白。《威尼斯商人》裡的安東尼奧曾經向貪心的夏洛克借錢,於是夏洛克便殘忍地要求安東尼奧從自己身上割下1磅作為代價,當時安東尼奧的心情應該就是這樣吧?‘放棄自由戀愛的備忘錄’?

此時的信宇邊裝出無可奈何的表情邊對怡靜說道。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你連我這點起碼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居然還要求我滿足你?還說什麼讓我隨便提?我可是個生意人,必須有這樣的擔保我才可以放心接受你要求見舊情人的危險要求啊,好了,趕快寫吧。”

“用不著這麼幼稚的東西,我一定會遵守我的諾言的!你一邊口口聲聲說要和我結婚,可同時居然又對我如此的不信任?”面對怡靜如此刁難式的提問,信宇回答得也很乾脆。

“我是不相信你,對於一個我本搞不清楚她心裡在想些什麼的女人,讓我如何相信她呢?”在這一點上,信宇是有過經驗教訓的,他曾經對一個女人深信不疑,但最後卻被那個女人在背後算計了。那個教訓太慘痛,所以信宇早就下定決心不再相信女人這種動物,不再做這種冒險的嘗試了。於是他又一次焦急地催促著一臉無可奈何表情的怡靜。

“按照我說的寫吧,我,韓怡靜發誓,在姜信宇的幫助下達成心願之後,自願放棄所有自由,乖乖和他結婚。從今以後,韓怡靜所有的一切都歸姜信宇所有,從頭到腳。”‘真是難以置信,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強迫式的備忘錄?’怡靜不在心裡苦澀地自言自語著,但手裡卻不敢有絲毫停滯,只有按照他所說的原封不動抄寫下來。

‘你這個夏洛克似的大壞蛋,還不如那些放高利貸的人呢!壞蛋,我居然會喜歡上你這個披著一張人皮的垃圾,我當初可真是瞎了眼!’怡靜暗自咬牙切齒地按照信宇所說的抄寫著那份所謂的‘備忘錄’,此時,耳邊又傳來信宇的補充內容。

“…如果出現違反約定的行為,韓怡靜保證甘心接受姜信宇的任何懲罰,絕不逃跑。”

“懲罰?”

“懲罰,也就是‘誰怒了可怕的男人,誰就永遠也別想有好子過’的意思嘛。”此刻,怡靜臉上的表情明顯比剛才更加膽戰心驚,信宇臉上卻逐漸展開了一絲笑容,隨後甚至是邊笑邊說。

瞬間,怡靜突然很怕在這份所謂的‘備忘錄’上簽名蓋章,可是最終,她仍舊不得已屈服於他的威,在自己寫好的備忘錄上籤了名,並且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信宇顯然十分滿意於這份備忘錄的簽署,欣然開口道。

“好了,現在我可以安排你和那傢伙見面了。”

“…”

“不過你們只能見一面,至於什麼時候,怎麼見面的問題,我到時自然會通知你,這樣可以了吧?那麼,你可以走了。”似乎是在勞自己終於達成了作為底限的目的,怡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就在她即將走出辦公室的一瞬,信宇低沉而清晰的聲音越過肩膀從身後傳來。

“還有一樣你必須要嚴格遵守。”不知道這次他又要提出什麼無理的要求,怡靜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身去,在她的視線盡頭,信宇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正在低頭看著一堆文件。

“不許你在和那傢伙道別的時候親他的臉,絕對不可以!”信宇邊說邊把頭從一堆文件中抬起來望著她,此刻他的雙眼,一個人的眼睛裡居然可以同時出現火與冰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怡靜已經完全讀懂了他目光中隱含的信息。

‘如果你沒有按我說的去做,無論是你還是那傢伙,我都絕不會輕易放過,絕對不會。’信宇一邊用眼神嚴厲地警告怡靜,一邊卻咧開嘴出雪白的牙齒,朝怡靜微笑著說道。

“走好啊,我的未婚。”瞬間,怡靜幾乎脫口而出喊出下面這幾個字。

‘隨你的便吧!’可她卻沒有膽量喊出這句話,只是拖著顫抖的‮腿雙‬,慌忙從他的辦公室裡逃了出來,在走出來的過程中,怡靜已經暗自下定了決心。

‘我一定要逃跑,只要一見到奎鎮,我們馬上就走,那份乞求似的什麼備忘錄讓它見鬼去吧,我要遠遠離開你這個魔鬼般的傢伙!’幾天以後,怡靜在半夜裡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那是外婆去世的消息,至少在接到這個電話以前,怡靜深信自己能夠成功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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