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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秘密只有阿婆自己知道，因为上面那只乌壳上有一个小斑点，就像小班长眼角的痣，而下面那只有一道划痕，就像阿婆的小阿野。

阿婆观察得很仔细，这个秘密她准备一直保守着，就像她给它们取名叫“小班长”和“小阿野”，她知道自己已经记不清多少名字了，她希望念得多一点，可以忘得慢一点。

两只小乌到了新家很开心，在里头四处爬着，阿婆仰头看着柳清川，她知道这是个好孩子，虽然他眼睛里像藏着很多事。

第九章时野给阿婆卧室新装了空调，谁知倒害得阿婆咳嗽了，傅豪妈妈特意煮了盅川贝炖雪梨让时野来拿去，听他说家里养了两只小乌，又给了他些昨晚吃剩下来的小虾米。

就时野离开这点功夫，阿婆去敲了柳清川家的门。正巧李娟芬去监狱探视柳军了，只有柳清川一个人在家。

“小班长，你想来上语文课吗？”阿婆站在门口问道，语气竟有些可。

柳清川点了点头，跟着阿婆进了门。阿婆带时野去看了自己的宝贝书架，老式的藤编架子上陈列着大大小小各个年代的语文课本。

有的早已泛黄破旧了，像是在诉说一段陈年的记忆。

“阿婆，这都是你教过的课本吗？”柳清川问道。

“是啊。”柳清川冲着阿婆竖了个大拇指，只见她练地从架子上拿下一本书，准确地翻到某一页说，“小班长，我们今天来讲这个故事吧，《爸爸的花儿落了》。”此时的阿婆令人觉不到一点患病的痕迹，她像是一位充魅力的老太太。柳清川只记得这篇课文是《城南旧事》这本书里的，讲的是一个叫英子的小女孩的故事。

阿婆对着柳清川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悄悄地说，“时野爸爸走了之后，我把所有关于父亲的文章都折了角，念给阿野听，希望可以让他好过些，让他看看别人是怎么跨过去的。”柳清川陪着阿婆坐在台上，听她念课本。他突然发现这些原本觉得索然无味的故事，现在听来却有不一样的触。

也许所有小学的故事，要等到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毕业，在经历了各种人生变故后才能真正听懂。

阿婆读的累了，索把课本递给柳清川让他接下去念。于是，等时野抱着饭盒出现在楼下时，便听到柳清川清澈干净的声音。

他念着，“走过院子，看那垂落的夹竹桃，我默念着:爸爸的花儿落了。我已不再是小孩子。”时野停下了脚步，很认真地听着。

他觉得柳清川的声音像是一阵清风，隐隐带着茉莉花香。

等到时野走上楼，柳清川已经收起了课本，跟阿婆两人逗着小乌。他俩把两只小乌搬到同一条起跑线，看哪只爬得快。

阿婆笑着，是发自内心的笑，而这个笑容时野很久没看到过了。他轻轻拍了拍柳清川的肩膀，递上刚讨来的小虾米。

“可以喂给乌吃，刚拿来的。”柳清川嗯了一声，转头看着时野，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连呼声都听得很清楚。

小乌像是看到了美食，争先恐后地去抢，差点打起架来。阿婆饶有兴致地看着两只小乌吃食，时野戳了戳柳清川的手臂说，“谢谢你陪阿婆。”柳清川笑笑，“是谢谢阿婆陪我。”两人相视着笑了下，时野说道，“开学你也上四中吧？希望到时候一个班。”

“嗯，希望。”柳清川透过镜片细细看着时野，隔了一会儿说道，“对了，我想找人修一下空调，有电话吗？”

“空调怎么了？”

“是我妈妈房间的空调，她说制冷效果不太好，风也小。”柳清川解释道。

时野挑了挑眉，拍着柳清川的肩膀说，“那你就找对人了，走，野哥帮你修去。阿婆，我去下隔壁，你在家里呆着。”于是，柳清川带着时野进了家门。李娟芬的房间有些杂，各种牌子的化妆品在桌上杂地放着，上还散着好几条裙子，柳清川不好意思地匆匆收拾了下。

时野却不在意，找了把梯子站上去，先是把电源拔掉了，然后练地拨了几下空调，拆出了布灰尘的滤。

他啧啧了几下，说道，“滤肯定很久没洗过了，你看这么多脏东西，制冷效果当然差了，吹出来的风也脏。

两边房子的构造相同，于是时野练地找到了卫生间，他下鞋子，站在淋浴房里冲洗着滤，冲出来的水都是黑的。

时野穿着条运动短，水花四溅在他的小腿上，柳清川靠着水池边看着没说话。

“你拿去台上晒晒，干了装上去就行了。”时野吩咐道。

柳清川却拿起巾蹲下/身替他擦了擦腿，时野看着他的头顶，一时没说出话来。

卫生间不透光，即使是大白天也不敞亮，柳清川做起事来很安静，直到把小腿上的水渍都擦去。

“左脚抬下。”柳清川低低地说。

时野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人要替自己擦脚，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脸微微红了下，抢过巾说，“我自己来吧。”柳清川也不强求，直起身来看着时野，说，“谢谢。”

“客气什么，我们是好邻居嘛！”时野擦干脚穿上拖鞋。

柳清川笑笑说，“你会得多？”

“技多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