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姬心草依言往右方望去，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一个被净空的角落…那里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们皮肤光滑，雪白如石膏，男的英俊、女的美丽，却一致面无表情，使他们致的容颜像是虚假的面具。而在那三张美的脸庞上，都嵌有一对晶莹剔透的翡翠眼瞳，其中燃烧着非人的异样光芒。

姬心草掌心掐了一把紧张的汗，他们…是她以为的“那个”吗？如果是，难怪妖们会刻意痹篇那个角落…

“血鬼…传说中犯了过错而被诅咒的人类，他们被剥夺死亡的权利，永远在世上徘徊，不得安息。他们被轮回、神明所遗忘，时间的逝与他们无关。他们昼伏夜出，以鲜血维生，活着的生物恐惧他们，鬼魂奉他们为亡者的引路人，却从不敢近他们的身。”埃米尔诗似的嗓音证实了她的猜测。

丙真是血鬼。姬心草疑惑更浓“他们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既然有妖、龙族，还有公会的人，怎么会让他们进来？”血鬼堪称最腐败恶毒的生灵，各族都不愿接近他们，人类一向对之深恶痛绝，尤其九玉公会自认是人类对抗魔物的第一道防线，他们若看见这三人，不可能置之不理。

她刚想寻找九玉公会术师们的身影，就见以会长为首的五人正走向角落的血鬼。

三个血鬼不逃也不戒备，看着五名术师走到面前。

九玉会长取出一个盒子，女血鬼接了过去，也取出一叠资料给他，双方以会长和女血鬼为代表开始谈，其他人偶尔也口几句。

“这副和平景象令你讶异吗？”埃米尔调侃地注视着错愕的姬心草。

“为什么？”她不相信自己看见的，九玉公会众人脸严肃，血鬼们则一迳漠无表情，但双方很明显地都无敌意。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时代早就变了，亲的。人类有了科技作后盾，不再是任妖魔鬼怪宰割的俎上，血鬼和人类很早就有了协议，人类可以在血鬼身上做实验，血鬼由此换取不被猎杀的保障，还可以任意挑选人类作为食物，其他各族也都默许这个协定。从前欺人类的血鬼，现在可是珍贵的保护动物呢。”他很意她震惊的神情。姬家将她教育得太好，不让她亲眼看见，她还道那套几百年的骨董教条到这时代依然有用。

要斩断她与姬氏一族的联系，第一步就是要将她的信念来个彻底颠覆。

“可是…女使不曾跟我提起这些。”姬心草声音有着迟疑。养母只灌输她人与血鬼势不两立的观念，族人们也深信如此，养母为何隐瞒现状？

一道悦耳的中音好心地为她解答“有些事，领导者心里有数就够了，跟随者只要相信他们提供的所谓‘现实’，浑浑噩噩过完一辈子就行。世间智者少而愚者多，无知之人知道得太多，只会造成混。”埃米尔闻声转头，看见两个人，一个是高壮白皙的男人，单眼皮的俊朗面孔正礼貌地朝他微笑，嘴角噙着一丝味；另一人身形修长，俊美的脸庞像是十余岁的少年，眼瞳竟是鲜亮的血红，使他绝美的容颜倍显诡。

少年笑地道:“两位晚安。”正是刚才口的嗓音。

埃米尔将姬心草拉到身后，注视着少年不寻常的眼，想起南璟曾谈起一间神秘酒吧，藏身幕后的店主据说有一对罕见的血双瞳。

“你是阿兰夜？”

“大名鼎鼎的埃米尔居然认得我，真让我受宠若惊呢。”阿兰夜抚心轻叹，优雅的举止自然散发一股人的媚态“既然你知道我是谁，想必也知道我能为你解决某些烦人的事，例如…”他瞥了姬心草一眼“让你从人类的手里解，从此和这位小姐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如何？”姬心草一怔，抬眸看着埃米尔。从人类的手里解是什么意思？他受了谁的控制吗？

埃米尔不置可否地微笑“听说阁下的‘黑心肝酒吧’采消极经营，进得了酒吧大门的人，你自会提供服务，何时改为店主亲自出面拉客了？”阿兰夜无奈地耸肩“近来生意不好，我只好出来抛头面啊。否则欧每晚闷在店里也无聊的。”一直安静站在他身边的欧无浅浅一笑“无聊倒还好，我只是个负责看店的酒保，最终足客人要求的，不见得是我。”

“总之，生命中总有一些缺憾，任凭你拥有再大的权势、再高强的法力也无法改变，因为造成困境的原因并不是你能力不足，而是外在环境的限制，例如一生下来就注定的身世，或者血缘联系，而我能打破这种令人绝望的桎梏。”阿兰夜星眸眨动，微笑瞧着明显有些动摇的姬心草“姬家人的沉重包袱，难道不曾令你想要逃避？”在那双红双瞳悉般的注视下，姬心草心跳怦然起来，被埃米尔紧握的掌心微微汗。

她曾听养母提过黑心肝酒吧，无人知道它位于何处，伹如果心中有迫切渴求的事物，就会在某个上街闲逛的夜晚，突然发现自已站在这家店门口，一旦入内说出自己的愿望，就能让它实现，即使是乞丐，也能一夕成为巨富…只要付得起相等的代价。但离开后，却再也找不到这家店。她记得养母与阿姨们一致认为，那也许是恶魔的店…

手上的力道突然不悦地加重，令她疼得轻呼。埃米尔扣紧她的手，淡淡道:“你的酒吧一向依据客人的要求收取对等的酬劳才做事，想强行扭转定向的轨道，自然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你不可能免费提供服务吧？”阿兰夜轻笑“我是生意人，当然不做赔本买卖，不过可以给点折扣…”

“够了。”始终沉默的青莲骤然打断对话，他的嗓音低沉如大提琴，震人心弦，冷锐的眼神完全不像个孩子，警告对方别再引埃米尔。

“人有权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不过是提供他参考罢了。”阿兰夜俯下身，以唯有彼此听得见的音量，在青莲耳畔低语:“你也渴望着某个人，不是吗？即使要让万物灭绝，你也在所不惜。你愿意用亿万生灵换她一人，你唯一想要的那个女人…”他微笑地看着青莲变了脸，孩子气的圆瞳瞠着惊诧，似乎想问他知道了什么，却又忍住。

“三位如果愿意考虑我的提议，自然能找到我的店，我随时恭候大驾。请恕我不能奉陪了。”阿兰夜人一笑，转身离去。

姬心草目送少年与男人隐入人群中，消失无踪。如果少年真是恶魔，至少可以确定一点…恶魔绝对遵守约定，一旦收取了代价马厩会彻底执行被托付的事。他们以肆无忌惮闻名，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术都敢使用，也因此恶魔被视为堕落的神族，拥有足以扭转乾坤的力量。

如果，要那位少年将他变成人类，甚至化解他与姬氏一族的宿怨，那少年能做到吧？如果他不曾和姬氏一族结仇，如果她只是平凡人，他们之间也许就简单得多…

埃米尔执起她柔荑，放到畔轻轻一啄“你有愿望想要那家店达成吗？”

“没有。”被他猜中心思，她心虚地否认。

“没有吗？”他玩味地瞅着她，直到她容颜逐渐铺染红霞，他才一笑，低首吻去她出口的辩解。

“你知道我的愿望会是什么。”他轻抚她瓣，温柔的力道漏了对她难以抑的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