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玄功剑影起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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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凄然,在道中里足足呆了一会,叹了口气,这才又往前走,约莫经过一个时辰,前面现出一个镇甸。

这镇甸不小,黑一大片房屋,他心想:“中午已过,也该填肚子了。”更不犹豫,直进街口。

前行数步,见街旁一个酒馆,萧景义上得楼来,选了一席雅座,要酒点菜,不久,酒菜齐上,举杯独酌。

不知是甜,是苦,是酸,是辣,但觉情愁万缕,风起云涌,齐上心头,正是刀斩水,水更,举酒消愁,愁更愁。

良久,良久,才勉强举筷,但吃到口里,犹是淡然无味,如咽枯草,硬涩地难以入喉,再也提不起兴趣吃喝下去。

蓦地,楼梯响动,上来两人,坐落在萧景义不远处座上。

但听一人道:“师兄,你想神医客糟老头,真的会在扁山的碧霞山庄与童曹义宗曹公子对抗吗?”萧景义神智顿时清醒过来,转脸一看,但见那两人年纪全在三十岁出头光景。

适才说话之人,身着青布短衫是个虬髯大汉,脸孔黑黝黝的,简直就分不出是是髯。

此刻,另一人道:“师弟,你真多虑了,想曹公子艺高技深,除了几个已退隐的八奇人外,还有敌手吗?”他接着哈哈一笑。

萧景义随声再看,但见这人黄长衫,肤之黑,并不逊于虬髯大汉,不同之处,只是没有髯罢了。

萧景义听着黄衫黑汉的话,心想:“据他们所言,难道童曹义宗,真的可谓天下后辈第一人吗?”他正思着,虬髯大汉已又道:“师兄,如乾坤秀士找来,那又怎么说法?”黄衫黑汉一怔,道:“此事并不干乾坤秀士董坤,想来他不会去的——”他顿了一顿,接道:“纵是去了,亦是无妨,曹公子可与他另行约期再比呀!”虬髯汉道:“那么曹公子几时可到碧霞庄呢?”黄衫黑汉道:“大约再过五天吧,师弟,我们赶得上的,喝酒吃菜要紧。”说完双双举杯,觥筹错,牛饮起来。

萧景义意外得到线索,唤过酒保结账,问明庭路径,走出酒馆,便往大道行去。

约莫一柱香工夫,倏的来路隐隐传来追奔疾行之声,萧景义心奇回顾,但见一青一黄,两条人影,正是在酒馆遇上的那两名黑汉。

原来,虬髯汉人称虬髯客石免,黄衫黑汉人称雪中炭秦鸣,他们皆是山东摩天岭的黑道人物。

十数年前,千面人妖尚未归隐之时承蒙千面人妖传了一套武功,故此,多来年,都为了千面人妖尽心奔走。

适才饮酒之际,倏闻萧景义问往庭湖的路,雪中炭秦鸣一向颇工心计,骤然想起方才的对话,提议道:“师弟,看那书生举止分明是武林人物,虽不知武功火候,但他既往庭,定有图谋,是敌是友,我们且追去问问,如果是敌,就立刻把他除掉吧!”虬髯客石免道:“对!我们这就追去。”于是,两人结账问明萧景义去向,便沿道追去。

这时见两人追来,心知对方意图拦截,暗道:“你要找死,怪不得我!”就在这一转念间,雪中炭秦鸣、虬髯客石免二人已双双赶过萧景义面前喝道:“朋友,停步!”萧景义星目炯炯,一瞥两人神情,笑道:“二位兄台想是武林异人,小弟萧景义,一向不曾在江湖走动,故此见闻寡陋,敢请二位赐示名讳,并道来意——雪中炭秦鸣眯着双眼,细细端详萧景义,心念:“萧景义…这人从不曾听过,是何派的呢?”他眼森的光芒,并没答话。

虬髯客石免见师兄不答,不住地就要开口,却为雪中炭秦鸣抬手阻止竟暴躁的“哼”了一声。

敢情他此刻心中瞧不起萧景义,想要报出名号唬他一下。

萧景义初涉江湖,自救金巧花于乾坤秀士掌下后,再受丹心神尼的赞扬,心理上对未下山时的自卑,已减消了许多,此刻,他对虬髯客石免的哼声,并没有到有什么异样,含笑等候回答,神情真个从容至极。

雪中炭秦鸣的倏口道:“我们兄弟就是摩天双黑,我是雪中炭秦鸣,他是虬髯客石免,朋友,你是何派弟子?”萧景义不知两人身世来历,心想:“今自己为正道之义气,前往相救神医客洪尚贤之命,此刻,正好遇上敌人,况自己找上门,这就挫一下他们的气焰也罢一—”于是他道:“人曰:“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位是赶路,萧景义这就请了。”摩天双黑出道已久,何尝听不出萧景义语中之意,雪中炭秦鸣冷冷一笑,心道:“小鬼,想是刚出道雏儿,等下却看你还能狂什么!”虬髯客石免仰天一声长笑,道:“这样说来,你是认识我们的了,我们摩天双黑不会就此要了你命,来吧!较量较量,姓石的让你三招。”萧景义心念早定,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两位有此雅兴,萧景义若不奉陪岂不扫了阁下的雅兴,但是让招一节,萧景义不敢承受,你就免了吧!”他蓄势相待,神态飘逸。

雪中炭秦鸣看着萧景义这种泰然的神态,不由对虬髯客石免道:“师弟,人家不愿你让,你就免了!”他退后五步兀立道旁。

虬髯客石免点了点头,道:“好,先接石某一掌——”余音未落,身形已一步抢前,双掌一错右掌疾吐“平推长城”径朝萧景义面部劈推击到。

萧景义一见虬髯客石免来掌,劲势并不凌厉,知他未用全力,不闪不让,施出昆仑二二式中的守式“神龙抢珠”左掌轻轻推出,托来掌,笑道:“你别客气——”虬髯客石免但觉自己掌劲堪堪被对方挡住,身形倏退,左掌一卷,右掌猛吐,身随掌进,左掌贴,已蓄三种变化,一招绝招。

这一招,正是昔年千面人妖所传之功,劲势火候自是不同凡响,但见掌出呼呼风响,凌厉凶极。

萧景义是昆仑唯一传人,十年苦学,虽不曾实用,但一看虬髯客石免身势,已知厉害招式,必然随后而至,心想:“若此时自己以高出对方来势之功力,硬接硬架,使其受不住,岂不是迫使对方易攻为守,把蓄势之招式,自然消卸收回吗?”心念怀动,不过瞬息之间,但见他依然不闪不避,右掌疾吐,声势凶猛凌厉,快速无伦。

“砰!”的一声闷响,两股掌风,在半空一接触,虬髯客石免闷哼一声,身形猛退,连踉跄了七八步,才拿桩站稳。

萧景义依然悠闲之态,嘴角着微笑,显然这一次的对掌,是他胜了。

须知,武功一道除了练那先天真气之外,普通内外功的修为,都有一定的终点,自然狠毒的功,又当别论。

此刻,萧景义和虬髯客石免二人,若论本身内外修为的功力,则是不分轩轾,只因适才虬髯客石免胜心急切,心存轻视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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