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东方玥在女儿家过了一夜。
翌,虽然是休息天,但是介于近期案件频发,东方玥并没有休假的打算。她离开女儿家,上班去了。
穿着工工整整裙装警服,搭配烟灰丝袜和高跟鞋的女局长前脚刚走,一辆金杯面包车后脚就驶进了任梦家的小区。
东方玥昨晚上来女儿家是私事,就没有让司机送,所以今天她打了个车到局里。一走进办公室,就觉气氛不对头。
自己手下几个骨干已经到的整整齐齐,一个个神情严肃。
胡博见到东方玥进来,朝办公室隔壁的会议室指了指,小声说:「局长,彭厅长来了」
「嗯?」东方玥很诧异。
这老头昨天才刚来过,今天又来干什么?
她直觉到一定有什么事情。
「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跟老冯的人在里面开会……」
东方玥皱皱眉头
「我去看看」
「哎好,我们进去不合适,您请」
会议室关着,红木的大门看起来又厚又重。
东方玥抬起手想敲门,定了定,直接拧门把推门而入。
「哦,东方,你来了」
会议室里,围了一圈人,彭齐铭正对着门。
而他对过,坐着一个身材敦实的身影,不用说,是冯军,东方玥只看到他的后背。
「厅长,您怎么……」
「来来,坐」
彭齐铭脸上是招牌式的笑容,皱纹挤成了一堆。
东方玥摘下警帽,走到彭齐铭旁边。
对面的冯军正好抬起头,四目相对打了个照面。
「局长」冯军微微点头。
这一眼,让东方玥读出了很多东西。
冯军是个聪明人。
这种人有能力,有野心,控制不住就是隐患,东方玥一直都知道。
这也是她不喜这个人并且不重用他的主要原因。
他城府很深,又圆滑,而事实上,冯军确也非泛泛之辈。
就在昨晚,他通过那来历不明的视频,锐的捕捉到了徐曼丽徐薇母女两人出事时,犯罪分子带来现场来的陌生女子身上的特征。
从视频中的内容来看,这名女子似乎并不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更像是受到了犯罪分子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那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极有可能是之前被绑架受害者中的某一个。
由于受害者的资料都是现成的,查起来很方便,没费什么工夫,就定位到了。
有相似纹身痕迹的,正是省委周秘书长的儿媳妇,赵佳妍。
得到这个关键线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冯军
当即作出一个重要决定。
他给自己的一个老战友打了个电话,这位老友的弟弟,是周秘书长的司机,与他也有过一面之缘。
他一直保着这条人脉,就是等有朝一能派上用场,比如今晚。
兵贵神速,一个小时后,他冯军已经坐在省委秘书长府邸客厅的沙发上了。
周庆伟六十不到,头发灰白。
平时在省里重要会议和电视新闻上看到的他,气宇轩扬,力充沛,是典型的实干派。
而此刻,周庆伟穿着绸质的睡衣,面对手里的几张照片,脸铁青。
冯军把视频里比较清晰的画面截图,打印后带了过来。
他担心直接放视频给秘书长看,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即便如此,画面里有些细节还是抹不掉的。
周庆伟反复看了几遍,把照片给旁边哈欠连天的儿子。
周庆伟唯一的儿子,叫周毅,三十多岁。
比起他爹,周毅要平凡的多。
之前赵佳妍出事的时候,和警方打过几次道,虽然不是冯军
去的,不过他略有耳闻。
周庆伟这个儿子是个典型的书呆子。书念了一箩筐,情商堪忧。
三十多岁,看上去好像四十多的中年人。
靠家里的关系,挂在一家什么设计院做副院长,是个闲差,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即便是现在冯军看起来,周毅个不高,其貌不扬,又早早的发福,如果不是省委秘书长家的公子,恐怕是绝对娶不到赵佳妍这样条件的美女。
周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翻看照片。
「怎么样?」周庆伟问。
「嗯……」
周毅叨咕了半天没说出啥。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佳妍脖子后面是有这么个纹身,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就是她……有没有看得见脸的照片?」
周庆伟的眼角不易察觉的了一下。
「嗯,你先回去睡吧」
「哦好的爸爸」
周毅把照片放在茶几上,起身走了。
冯军默默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
「家丑——」周庆伟拿起烟盒,叼了一在嘴上「不足与外人道」
他扔给冯军一
,冯军
忙不迭接了,顺手摸出打火机给周庆伟点上。
周庆伟深一口,用手扇着烟。
「冯队长是吧」
「是」
「嗯,跟我说说吧,照片怎么来的」周庆伟把灰点在缸里。
「这是……最新的线索,事发点是最近的一起同类案件,我们怀疑,照片中的女子,是……」
「不用怀疑,应该是我的儿媳妇没错」
周庆伟没有回避,直截了当说了。
「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你这么晚独自来我家,给我看这些照片,目的何在?就是为了确认身份?」周庆伟审视着冯军,目光如炬。
「周秘书长,我今晚上是以私人身份拜访的」
「怎么讲?」
冯军坐在沙发上的身子微微前倾,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担心,这条重要的线索,会被当前的主力办案人员忽略」
「什么意思?」
「我来给您解释一下」
冯军把茶几上的照片捡起来,码整齐,装进牛皮信封里。
「这些照片来自于最近一起案件的现场录像」
「在这起案件中,犯罪嫌疑人依然是以往的三名,但不同的是,他们这次还刻意带了一名女,就是我们怀疑的,您的儿媳妇赵佳妍」
秘书长没说话,一边着烟,一边听冯军
慢慢说。
「本来这倒是没什么,但这起案件发生的对象有点特别」
「怎么个特别法?」
「您知道我们局长,东方玥吗?」
「知道」周庆伟回答得干脆利落。
这不奇怪,即便是冯军也晓得,东方玥不仅在政法体系,哪怕在整个政府干部队伍里,放到省里也是小有名气。
当然这种名气带来的也并非全是好事情。
譬如东方玥出众的外形条件和穿着习惯,在某些人口中,渐渐就演变成了丝袜女局长之类的称呼。
「这起案件的当事人,是东方玥局长的女婿,以及他的亲姐姐和亲外甥女」冯军接着说。
「所以呢?」
「而在今天的部署会议上,东方玥局长并没有,把这件案子,和之前几起并案处理的打算」
「……」
冯军看到周庆伟的眉头皱了起来,片刻,省委秘书长
着脸问「为什么?」
冯军顿了顿,说「我个人认为,是担心被要求避嫌」
周庆伟的眼睛转了转,吐了口烟,悠悠地说「哪怕,有这种证据在?」
他用下巴指了指信封。
冯军点点头。
「如果不做并案处理,那么这样的证据线索,恐怕就石沉大海了」
周庆伟思忖片刻,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冯队长」
「嗯」
「你可知道,你现在说的话等同于,是在越级控述你的直属领导,玩忽职守」
「当然知道,但我也是一名老干警,职业守不允许我放任不管」
周庆伟沉默了几秒钟,站起身「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冯军一怔。
「呃……好,那我就告辞了」
他慌地收拾东西,尽力掩盖自己的失落之情。
「希望你,早破案,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一只手隔着茶几,朝他伸了过来。
冯军抬起头,心里迅速把话咀嚼了一遍,顿时,犹如万河
水。
「这是什么?」
东方玥问道。
「是新线索,局长」
冯军说。
「老冯,这么重要的线索,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跟局里的人沟通?」
东方玥有些动。
「局长,您忘了,您女婿的事情还没有并案,所以,这当然是由我负责」
「可这明显——」
「好了好了,东方,别动」
彭齐铭站起身,摆手示意。
「我们不要在意这种细节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对吧,既然徐曼丽母女的绑架案现在可以确认,系同一伙人所为,那么并案是理所当然的」
彭齐铭说完,转头朝向东方玥,「但是同时,东方,你也要理解,当事人徐海波是你的女婿,你理应回避,是吧,我们的规章你最清楚」
「可是——」
「哎,东方,这件事情上面已经决定了,我也没有办法,毕竟,周秘书长的家人涉及其中」
东方玥正要争辩,冷不防会议室的门被「哐」一下推开了。
「冯队!」一名干警兴冲冲的跑进来。
冯军回头:「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徐海波家——有情况!」
话音未落,东方玥和冯军几乎同时站起来。
冯军大手一挥:「所有人,上车走!」
一阵风一般,会议室迅速撤空了。
东方玥看了彭齐铭一眼,快步跟了出去。
偌大的会议室,瞬间只剩下老头一个人。
彭齐铭拿起茶杯,揭开盖,吹掉上面的茶叶沫,喝了一口。
若有所思。
第六章
一路上,东方玥反复琢磨。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之前的每一起绑架,在案发数后,家属必定会收到由绑匪从不知名地点寄来的快递包裹。
而徐薇徐曼丽一案中却没有。
这一点,当时还成为了胡博反对将其归入系列绑架案的原因之一。
但现在,情况已完全不同。
足够多的证据表明,这些案件,包括失踪的徐薇母女,都应该是同一伙嫌疑人所为。
那么显然,它也很可能具备同样的犯罪特征。
徐曼丽离异多年,除了相依为命的女儿,没有其他直接家人。
唯一选择,就是她的亲弟弟,徐海波。
之所以到目前为止,都尚未出现属于母女两人的特殊快递,可能并非是「没有」,而是「还没有」。
东方玥心里七上八下,她催促司机,再开快点。
比起几小时前刚离开的时候,女儿家的公寓楼下已经停了车,警铃大作,周围聚拢着好奇的居民群众。
东方玥看到警车中间,竟然还有一辆救护车。
两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正往车上送。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上面躺着的人。
直觉告诉她,应该先回家。
东方玥分开人群,快步往楼上走去,狭窄的楼道里,高跟鞋的脚步声略带慌。
何家的大门敞开,屋里几个带白手套的警察在拍照,他们看到局长来了,连忙起身敬礼。
东方玥示意他们继续工作,径直往里去。
客厅的餐桌边,任梦跟徐莹莹两人坐在一起,看着一屋子警察忙活,神情严肃。
见此情景,东方玥陡然松了口气。
「小梦!莹莹!」
东方玥冲过去。
「姥姥!」
「妈!」
母女俩慌忙站起来。
「怎么了这是?」
东方玥问。
两人对视一眼,任梦才慢慢把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早晨东方玥刚走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徐海波去开门。
此时三人才吃完早饭,任梦跟徐莹莹正在收拾桌子,见徐海波拖着一个大纸箱回了厅里,问他是什么,只说是快递。
打开纸箱,里面却又是一个拉杆旅行箱。
任梦没有在意,以为丈夫又在网上买了什么东西,于是便端着碗筷去厨房洗刷。
徐莹莹回房间收拾书包,虽然休息天不用去学校,但她上午有舞蹈课。
大约几分钟功夫,客厅里突然传来徐海波惊慌失措的叫声。
「啊——啊——」
任梦第一时间冲了出来想一探究竟,却被眼前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来,本在围裙上擦拭的两手不觉僵住了。
只见拉杆箱的盖敞着,箱子被得
的。
里头不是别的东西,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
她身材苗条,娇小,全身上下近乎一丝不挂,除了一条的连
丝袜,再无他物。
女人侧身蜷曲着,缩在箱内,眼睛上给戴了黑的皮质眼罩,嘴巴被一只白
的口环卡住,无法合拢,能看到里面红红水水的口腔和舌头,晶亮的唾
溢出来,挂在口环边沿。
「呜……呜……」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软软地呻着,微微摇头。
在女人紧紧夹住的大腿之间,一
扭曲的电线延伸出来,另一头连着一个控制开关。
开关被别在袜的袜
上箍住,上面的档位停留在「on」。
「怎么回——」
徐莹莹循声赶来,话还没说完就呆住了,硬生生把后半句给了回去。
任梦连忙用手挡住了女儿的眼睛。
行李箱中的女人,身子光洁雪白,泛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双手反绑在身后,口也被绳索捆绑,两个玲珑的淑
勒到鼓起,双脚也给对折以后将大腿小腿绑在一起,使得女人就像个
球一样窝在里面,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稍稍晃动头颈和手指脚趾。
徐海波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伸手抖抖索索摘掉了女人的眼罩。
「嘶——」一双他悉的,梨花带雨的美目毫无征兆地显现,他不由得倒
一口冷气。
而同时,任梦也认出来了「徐、徐薇?!」
「呜?呜……呜呜呜~」
……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徐海波立刻打电话报了警,东方玥在楼下看到被抬上救护车的人,就是徐薇。
具任梦说,女孩儿的神状况不是很好,松绑之后也是情绪
动,语无伦次。
而徐海波因为见过送包裹来的人,被警方带走做询问了。
东方玥听完这一切,有点懵。
整件事情总让她觉不对劲,但到底哪儿不对,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徐薇被送去的,是公安医院的特护病区。
但是在病房外,东方玥却被冯军给拦住了。
「老冯,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局长有些愠怒,但更多的是懊恼。
如果她能早点意识到问题,恐怕不会像现在这般被动。
而另一边,刚刚正式接过调查主导权的冯军和东方玥一样清楚,这次的对手绝非一般人。
在案发后主动邮寄证物,这本身就是一种挑衅行为,而现在,更是有恃无恐地送回了一个大活人,简直就像是把线索喂到了他们嘴边。
在此情形下,这可怜的姑娘就如同一座未开采的金矿,他自然要严防死守。
「对不起,局长,徐薇是这起系列绑架案的关键证人,她受到我们24小时全程保护,与本案调查无关的人,恕不能放行通过」
「我是无关的人?」
「局长您忘了?早上彭厅已经说的很明确了,请您回避这个案子」
「你!」
「局长,您最清楚规章制度,请配合我的工作」
「好,冯军,算你狠」
东方玥撂下一句话就愤愤的走了。
冯军推了推黑框眼镜,眯起眼睛看着女人在走廊上越走越远。
高跟鞋踩得地砖踢踢踏踏地响。
他招呼自己的副手过来,在对方耳边嘱咐了一番。
「那么,你们还记得点什么?」
面对东方玥的问题,任梦与徐莹莹茫然地摇了摇头。
女局长把身子靠到椅背上,手点着下巴沉思。
此时已是下午,三人在任梦家的书房里。
任梦给母亲把茶杯上,她穿的是粉白的居家裙,
丝袜,头发简单地束成低马尾,慵慵懒懒的。
徐莹莹穿着一件蓝连衣裙,浅白
的丝袜。
相比之下,东方玥的裙装女警制服就正式多了。
她翘起二郎腿,灰丝袜包裹的足跟不经意间就和白
的棉布拖鞋分离了。
徐海波还没有给放回来,所以东方玥只能找任梦与徐莹莹这两个当事人来了解情况了。
然而她们知道的内容也非常有限,毕竟收快递的人是徐海波,打开箱子的也是他,母女俩看到的都是间接情况。
「妈」
任梦把茶壶放下,说道「这事情既然已经给了冯队长,您就等他们的消息呗,相信他们一定会找到突破口的」
东方玥摇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妈,您看,要不这样,既然彭厅长发话了,你就顺水推舟,给冯队长一个破案期限,到时候破不了案,您名正言顺把胡队顶上去代替他,而要是破了案,您对上面也有个代,两头都好」
任梦在机关也算是摸爬滚打多年,说的话东方玥听着在理,不过她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小梦……」
「妈!」徐莹莹说话了「你怎么这样啊,到哪儿都是官场上的那一套,姑姑和姐姐怎么办?」
「小孩子懂什么」任梦白了女儿一眼。
「莹莹说的对,不管如何,都是和我们家有亲戚关系的,我们不能太冷血」
「就是」徐莹莹附和道「姥姥,你知不知道姐姐住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看她」
孙女无心的一句话,好像点醒了东方玥,眼前陡然一亮。
「好啊,我带你去!」
夜晚十一点刚过,医院早就没有了白天的喧嚣。
住院大楼的灯一盏一盏灭了,位于倒数第三高层的特护病房也是一样。
徐薇的病房位于走廊末端,被一道移动的屏风隔开,外面放了一张椅子,有个值班的小警察正坐在上面打盹。
东方玥悄无声息走到近前。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
小警察一个灵醒过来,抬眼看到东方玥,整个人立马像过了电一样弹起来。
「报告局长!」
他动作不太协调地敬了个礼。
「哼」东方玥冷笑一声「你们冯队就是这么管教你们的?嗯?值班睡觉,消极怠工」
「呃不是,局长,我刚才——」
「冯军都是怎么安排任务的?」
「冯队说,不要让任何人进入病房,尤其是——呃……」
「尤其是什么?」
「呃……没什么……」
「你给我站过来」
东方玥严肃的时候,不怒自威。
小警察自然不敢怠慢,灰溜溜上前几步。
他这一动,背后就了破绽。
一个娇小的身影贴着屏风溜了过去,无声无息。
东方玥用余光扫了一眼,继续像教训孙子一样,说得小警察抬不起头来。
徐莹莹虽然是个女孩儿,但她从小就酷神神秘秘的事情,也喜
冒险。
她甚至希望自己长大了能和姥姥一样,做一个英姿发的女警察。
所以当东方玥把她带到医院来的时候,徐莹莹兴奋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事实证明,她极有天赋,表现很好,跟东方玥配合默契,顺利摸进了目标地点。
病房里静悄悄的,冷冰冰的空气和医院里特有的来苏尔味道让人不太舒服。
公安医院不同于普通医院,格局稍有不同,不过她来过几次,并不陌生。
房间里唯一的一张病周围拉着帘子,里面透出台灯微弱的光。
徐莹莹瞧瞧身后,房门已经关好了。
她小声的喊了句「姐?」
没反应。
「姐?是我,徐莹莹」
还是没反应。
「姐?」
她说着,迈步往前走。
徐莹莹特地穿了双阿迪达斯的球鞋,走路像猫一样。
她伸手上去,慢慢开帘子。
「嘶——」
女孩儿探头进去张望,却不由大吃一惊。
上竟然空无一人。
她猛地把帘子拉开,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哪儿有人躺过的痕迹?
只有头的监测仪诡异地亮着,仿佛事不关己的旁观者,讳莫如深。
病房里除了她自己,再无别的活物。
徐莹莹低头看看尾的名牌,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徐薇,女,15岁」
本该是密闭的房间里不知从哪儿透来一丝凉意,徐莹莹不由起了一身皮疙瘩。
陡然间,这静得吓人的病房,让她到一阵恐惧。
(未完待续)
第七章
冯军是个聪明人,他和东方玥之间,犹如对弈。
既然是下棋,必不可少的,自然是推算对方下一步怎么走。
他料定东方玥不会轻易放弃,一定想尽办法也要与徐薇挂上勾。
于是早在当天下午,冯军就已经吩咐手下,悄悄将徐薇转移到了自己管区内的一个秘密地点。
当东方玥带着徐莹莹驱车赶往公安医院的时候,徐薇已经悠悠醒转了。
在安定的作用下,她几乎睡了整整一个白天。
女孩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灰的天花板,还有挂着吊瓶的支架。
顺着支架,吊瓶的输管连向自己的右手。
徐薇想把手腕抬起来看看。
「你醒了」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近在咫尺。
徐薇打了个哆嗦,她奋力坐起身子。
「谁、谁在哪儿?!」
一直坐在旁边等着的冯军从
影中站起身来。
他向前一步,正好背了光,徐薇看到的,是一个男人黑的轮廓。
「呀!别、别过来!」
她挣扎地朝后躲,不想整个人从病另一头滑了下去。
输管牵动吊瓶连同着支架一起倒在地上。
「哐!」
一时间,女孩儿的尖叫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以及玻璃的破碎声同时爆裂出来。
徐薇瘫软在地,针头从她的静脉里拽了出来,殷红的鲜血蔓延开。
地上一片狼藉,水渍,血迹,玻璃碎屑,到处都是。
「小心!」
冯军怕伤到女孩儿,连忙冲过来。
徐薇见状,像打了强心剂一般仓惶地坐起来,倒退着往墙角的方向缩。
「别!别过来!别过来——」
「医生!医生快来!来人呐!」
冯军喊着。
话音刚落,立刻有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飞奔进来。
冯军想把女孩儿扶起来,不想徐薇却像疯了一样又踢又打。
「别碰我!人渣!禽兽!救命!救命啊!」
冯军的眼镜被打掉了,身上也挨了好几脚。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徐薇抬起来,摁回上。
女孩儿的声音有点嘶哑了。
「救命!放开我!你们都不得好死!」
众人用病上的皮带把徐薇的手脚和身子固定住,将一卷纱布
进女孩儿的嘴里,防止她咬到舌头。
一个白大褂在她手臂上打了一针。
「呜呜!呜呜呜呜~」
徐薇一边死命呼救,一边手脚挣,金属的病
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好在不到一分钟,她的动静就小了下去,眼皮也慢慢合上。
「呼——」
冯军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出一口气。
几个按捺住女孩儿身体的人都松了手,给她打针的白大褂摘掉口罩,皱着眉头对冯军说「看起来,她受了很大的刺
,冯队长,你真的认为把她带离医院这么做合理吗?」
「目前来看,是最合理的」
冯军摸出烟叼在嘴上,刚要点,忽然想起什么,把烟又放了回去。
「好吧,破案是你们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嗯」
「经过检查,这个女孩子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外伤,除了情绪极其不稳定以外,她的手和脚都有长时间被捆绑导致的缺血症状」
「嗯,还有呢」
「她之前,被长时间侵过,
道内侧破裂,外
也有损伤」
「嗯」
「我们在她体内提取到至少三种不同的DNA,已经把样本送到省里去做比对了」
「辛苦了,还有什么吗」
「嗯……还有轻微的裂」
「……」
「看来这姑娘吃了不少苦」
「谢谢你大夫,你们都先出去吧」
几个人换了一下眼
,陆续离开了房间。
徐薇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宽宽大大的,显得人更加娇小,楚楚可怜。
这会儿她的吊瓶被重新接上,换成了左手扎针。
女孩儿的神情已经趋于平静,股突突的脯一起一伏。
冯军默默把固定住女孩儿的几处皮带扣子解开。
他瞥见徐薇的手指甲里,隐隐有一丝血迹,低头看看自己手臂上殷红的几个抓痕,还在火辣辣地疼。
冯军不
想起刚才那医生的话,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窗外的天黑得像锅底一样,这注定又是漫长的一夜。
(未完待续)
第八章
冯军转移徐薇的行为,表面上是保护,实则,是软
。
当东方玥发现徐薇已经不在医院时,也立刻意识到,这是冯军布的局。
翌,两人均照常上班,对徐薇一事闭口不提,心照不宣。
而东方玥更是顺水推舟,索办了休假。
机关里消息传得很快,对东方玥的近况,有着各种解读。
女局长本人倒是不在意这个,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明着不能查,那就暗地里查。
申请了长假,行动更自由。
而冯军这边很快就收到了好消息。
不到晌午,他接到了助手的电话。
徐薇醒了。
准确的说,是清醒了。
治安队长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事情披了件衣服就出了办公室。
因为走得太急,在下二楼的拐角处,他跟胡博一错身,竟全然没注意到对方。
而这个死对头显然不会忽略他的存在。
虽然东方玥的退出,代表着包括胡博在内的整个梯队一同出局,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冯军有意隔离证人,封锁线索这事儿也早传到了很多人耳朵里。
胡博看了看老对手远去的身影,稍加思索,便跟了上去。
冯军开的是一辆黑
帕萨特,胡博的北京吉普一路尾随。
他亲眼看着轿车驶进了市郊的一栋别墅,这才不动声地离开。
「医生,情况怎么样?」
冯军兴冲冲地赶到楼上。
「哦,冯队,好消息啊,这姑娘已经恢复了神智,可以进行正常的了,不过出于安全考虑,我建议还是不要太早——」
医生还没说完,冯军就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的窗帘拉了一半,透进半个屋子的光。
病在
暗的一边,空气似乎是有些浑浊,灰尘在光幕中漂浮。
徐薇的枕头被垫高了,她倚在上面,脸苍白。
一个护士正在给她量血,见到有人进来,慌忙停了手。
「你先出去吧」冯军说。
护士言又止,但还是配合地收拾东西退到了房间外。
冯军拉了个凳子到
边。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局治安大队长,我姓冯」
徐薇怯怯地瞅了一眼举到自己面前的证件,低下了头。
她垂着眼睑,睫长长扑闪扑闪的,冯军
觉得还
好看,不免动了些恻隐之心。
「我现在要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能好好回忆,如实回答」
女孩儿没做声。
「可以吗?」
还是没反应。
「我知道这很不容易,但是——」
冯军还没说完,女孩儿忽然打断了他。
「我妈呢?她在哪儿?」
冯军坐直身子,摇了摇头。
徐薇愣愣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喃喃开了口。
那天晚上,她和母亲徐曼丽被闯入者捆绑堵嘴制服之后,当即便遭到轮。
几次三番反复蹂躏之后,两人被歹徒趁着夜带离了何家。
徐薇悠悠醒转的时候,她正身在晃动颠簸的汽车当中,眼前一片黑暗。
身体的官逐渐恢复,下体却一阵阵作痛,还有
入异物的肿
。
她到身子被一条毯子给卷的严严实实的,只
出头和脚。
徐薇试着挣扎了一下,毯子外头像是用绳子拦捆了好几道。
被包裹在里面的双手,膝盖和脚踝似乎也被牢牢捆绑在一起,她只能艰难地动两下脚掌。
摩擦告诉她,自己穿的浅白
连
丝袜还健在,只是没有穿鞋,汗津津的脚丫上传来阵阵凉意徐薇察觉到两个手腕是被
叉反绑在身后,贴着
部。
身上好像还穿着那件花边睡裙,只是后摆早就被高高掀起,她的下身这会儿只有一双连丝袜,没有内
,袜
被退到了大腿上,徐薇的手指触到自己光洁细
的
股,冰凉冰凉的,还有一片半干的黏糊糊的东西,摸上去很恶心。
徐薇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是被一块黑布蒙着,嘴巴也给得严严实实。
什么丝质的东西着自己的舌
,
觉滑滑的,带着淡淡咸味。
虽然看不见,但是脸颊上严密的包覆让她明白,有东西绑在嘴上,挡住了
口物,想吐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徐薇试着用舌头顶了顶,纹丝不动。
车里的空气很浑浊,伴随着浓重的烟味和汽油味,呛得她唯一能用来呼的鼻子犹如针扎般的难受。
「呜……呜……」
徐薇忍不住呻了一下。
「哎呦,这小娘们儿好像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近在咫尺,徐薇给吓得一哆嗦。
随即,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唔~!」
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力很快就让她猜到了自己的处境。
徐薇是被包裹起来,横躺在车座位下面。
有人正踩着她的肢,戏
似的拿脚来回滚动她的身子。
「唔~」
「呵呵,怎么样啊小娘们儿,舒服不舒服?」
徐薇目不能视物,只觉得这人的嗓子又沙又哑,让人很不舒服。
「呜呜~」
「哎,细皮的,别
坏了」
另一个声音传来,听起来距离有点远。
「呵呵,好好,反正收费站也过了」
沙哑嗓子的男人说道。
冯军默默在自己的记事本中记下了「收费站」三个字,心里琢磨着,看来对方的落脚点不在市区,得让手下人扩大排查范围。他一边想,一边继续听。
徐薇听见对方话音刚落,自己立刻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抱了起来。
女孩儿扭动着身子,本意原是下意识的抵抗,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被捆绑后又紧紧包裹起来的妙龄少女那无助的动,反而更容易刺
起对方的
望。
徐薇到自己被放到了座位上,有点拥挤,身子被夹在当中。
她的膝盖被抱起来,人蜷缩在位子上。
黑暗之中,左右两边不断有手从伸过来,隔着毯子,摸索她被捆绑的娇躯,捏她的丝袜玉足。
「呜呜~呜呜呜~」
徐薇带着哭腔摇头呜咽。
「这小娘皮子长得还真不错,该大的地方大,该瘦的地方瘦,这回可真是赚了」沙哑嗓说。
「就是,才十五岁就发育的这么好,女学生果然是水水
的」
接话的并非先前那人,而是另一个,略带南方口音。
「不光有女学生,这儿还有一个风的老
货呢,对不对?」
沙哑嗓说罢,徐薇听到一记响亮的「啪!」
好像是击掌一样的声音。
「呜~」女人被堵住嘴的悲鸣,随即传来。
不用多想,一定是自己的母亲,徐曼丽。
从声音来判断,母亲的情况想来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嘴里一定也被了东西。
徐薇看不见,只能朝着声音的大致方向,发出几声「呜呜」的回应。
「呜~呜呜~」
徐曼丽的声音越发显得狼狈。
女孩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急如焚,但又无可奈何。
「哈——唿咕——」
她听到母亲那里传来类似喉头发出的窒息声。
「呜!呜呜~」徐薇挣扎起来。
「怎么?不老实?」
沙哑嗓捏了一把她的脸蛋。
「一定是想着她老妈呢」南方人说。
「呵呵呵,既然你这么关心你老娘,那就让你来代替她吧」
「哈——呼——」徐曼丽虚弱的声音传来「住、住手,别动我女儿——」
「给老子把嘴闭上!」沙哑嗓骂道。
「不要,她还是个孩子啊,别、别她,求求你们,我、我会帮你
舒服的,求——呜——」
「等会儿老子再来收拾你,现在先去吃你自己的臭袜子吧」
「呜……」
徐薇这边听得后脊梁直冒冷汗。
她被几只大手暴地强行面朝下
倒,趴在什么热乎乎硬邦邦的东西上面。
很快她反应过来,那是男人的大腿。
有人在她脑后忙活着,勒嘴的东西很快被解掉,随即大块的布团从口中被扣出去,女孩儿的嘴巴一时间都合不拢了。
她费力大口呼着,却闻到一丝浓烈的腥臭。
徐薇一下子想到那是什么。
「不、不要——」
刚喊了两声,她就被人捏住了鼻子。
「唔唔唔——」
女孩儿使劲抿住嘴,一个
呼呼发烫的东西在脸颊上蹭来蹭去,她
到恶心极了。
「小婊子,给老子张开嘴!」
沙哑嗓骂着。
「呜~」
「妈的,老子憋死你」
「呜呜~」
徐薇拼命摇头。
「小婊子,你最好配合点,惹了老子,我们就把你妈的气管割开,扔到路边喂狗」
话音未落,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徐薇脸颊上拍打。
冷冰冰的刀锋让女孩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相信对方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没等她主动反应,下颚已经被人用力给捏开了。
「呜——痛痛痛——」
「呜呜?呜!」
徐曼丽听到了女儿的声音,也变得动起来,但显然无济于事。
徐薇在黑暗中,被人硬生生掰开小嘴,一迫不及待
进口中。
「呜……」
女孩儿近乎要作呕起来,她的头发在脑后被人拢成一把揪住,提着脑袋,一上一下,嘴巴也不自觉跟着套。
「可要认真帮叔叔哦,要不然你的老妈可就要吃苦头了」
「呜呜呜~」
分不清是徐曼丽还是徐薇两人谁的呻声传了出来,但顷刻间就被男人肆意的笑声所掩盖。
徐薇生长在单亲家庭,从小父母离异,母亲徐曼丽一手把她带大。
在她眼中,自己的母亲一直是个强势,严厉而又冷的存在。
此刻,虽然看不见,但想到徐曼丽应该跟自已同样狼狈,一种掺杂着羞和莫名兴奋的异样情愫不
油然而生,臊得她面红耳赤。
时间对这对母女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徐薇不知道车子到底颠簸了多久,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最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疲力尽的女孩儿被重新
上嘴巴,堵住了口中令人作呕的粘
。
她听见几个人吆五喝六下了车。
很快,被毯子裹着的自己也被拖下去,有人七手八脚解开了毯子外面捆着的绳子,徐薇刚刚到轻松了一些,不料毯子却被人猛地一抖,女孩儿应声滚了出来。
天旋地转。
当徐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片干草地之上。
她有些晕眩,不过意外的是,始终蒙着眼睛的布条被这么一折腾,歪了。
使得徐薇的左眼能从隙中看到外面。
「什么?!这么说你看到了他们把你们带到了哪里去?!」
冯军的头从笔记本上抬起来,黑框眼镜后的目光中透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觉自己离真相仅有一步之遥。
「当时天太黑了,而且我很害怕……」
「你就说你看到了什么吧」
「很黑,没有路灯,周围有很多树……有一个很大的建筑……大概三层楼高……」
「三层楼……是住宅吗?」
「不像人住的,因为……因为没有灯光」
「只有这些?」
「……我……只看到了这些……」
「嗯……」
冯军略带失望,他沉思片刻,在本子上记了几笔。
「你接着说吧」
第九章
徐薇不敢动。
她侧身躺着,把人蜷缩起来。
恍惚中,一个铁塔般高大的黑影,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朝自己走来。
麻袋被扔到用来包裹自己的那块毯子上面,仍在不停地动,里面发出沉闷的哼哼。
这声音太悉了,她听了一路。
黑影把扎袋口的绳子解开,随即一双并拢在一起穿着丝袜的秀足就伸了出来,麻袋往上一提,一具白花花的
体就暴
在月光下。
徐曼丽此时披头散发,嘴里得
的,外面用布条勒住。
她的两手反剪,绑在后处,一双修长的玉腿在脚踝处被捆绑着。
此刻,这个风韵犹存的妇身上,只穿了一套蕾丝镶边的内衣
,和一条刮了丝的
连
袜。
一个圆硕白的
球已经蹦到了罩杯外头,紫红
的
头
地
立着。
不知道徐曼丽是本没有被蒙眼,还是蒙眼布落在了麻袋里面,反正她现在眼睛是自由的。
徐曼丽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女儿躺在旁边一动不动。
「呜——呜——」
她挣扎着,双膝跪地朝徐薇那边挪去。
可惜没走两步,她就被人拎了起来,重新扔回毯子上。
「老实点儿,货。」
一个男人从后面搂住她,蒲扇大的手掌肆意捏着她
出来的
房。
「不听话,可有你的苦头吃。」
徐薇看到那人的另一只手绕到母亲身前,像泥鳅一样钻进了黑的蕾丝三角
里面。
不知他做了什么,只见徐曼丽立刻像过电一般搐着双腿,伴随着凄厉的哀嚎。
「唔——呜————!」
哀嚎里带着哭腔,徐薇吓得大气都不敢。
有人过来松开了徐曼丽脚踝上的绑绳,随后用那绳子在她大腿上捆了一道。
他的手法很快,干净利索。
「站起来!婊子!」
徐曼丽被揪住头发拖起身子,股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走起来!」
「呜……」
徐薇眼瞅着男人把母亲朝那个令人不安的黑轮廓建筑的方向赶,突然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一只大手正捏着自己的胳膊往上拽。
「呜!呜……」
女孩儿觉得骨头都快断了。
「你也给老子起来,小娘们儿。」
徐薇刚被强行拉起来,还没站稳,又瘫了下去。
她不是装的。
女孩儿是真的吓到腿软了。
「哈哈哈,这小娘们儿站都站不稳了,你抱着走吧。」
黑暗中一个嘲笑的声音传来。
「过来帮忙,脚重新绑一下。」
拉拽自己的男人没好气的说。
「为什么要重新绑一下,没绑牢怕你逃走吗?」
冯军推了推黑框眼镜。
「本来脚踝是并拢的,他们改成了叉。」
「……有……什么差别?」
「我……我后来才知道。」徐薇低着头,前额的刘海垂下来遮住眼帘,看不出表情「这样捆法……方便打开双腿……」
「呃……」冯军一阵尴尬「……好吧,你继续说。」
************
徐薇被一个男人横抱起来,对方的个子高,步子也很大,几下就赶上了磨磨蹭蹭的徐曼丽。
徐薇在毯子里早就已经闷出一身香汗,粉的花边睡裙一沾
就贴在了皮肤上头,这会儿夜风一吹,女孩儿不由地一哆嗦。
************
「你们被带到那个所谓的建筑里去了是吗?」
冯军又一次打断了徐薇的叙述。
「是的。」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我也说不上,像是个工地,又不太像……」
「不太像是什么意思?」
冯军烦躁地把笔头一扔,但片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明白要是不小心把徐薇这个唯一找到的当事人吓得心里崩溃,就更糟糕了。
他缓和了下语气。
「你再……回忆回忆,有什么……嗯……有什么细节?」
「……」徐薇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艰难地挖掘意识的深处,她慢慢说道:「一定是很偏僻的地方。」
「嗯。」冯军点着头。
「周围除了树,就是蒿草,很高,快一人那么高了。」
「嗯。」
「我听到过……好像是汽笛声。」
「汽笛?火车吗?」
「可能吧。」
冯军快速在本子上写下「火车,问号,排查铁轨沿线的废弃建筑」,画圈。
「很好,这个线索很有用,你继续说。」
************
徐曼丽徐薇母女两一前一后在坑洼不平中蹒跚。
女孩儿眼睁睁看着母亲一路被人拍打着圆润丰的
股,骂骂咧咧地往前赶。
妇的大腿被拘束着,步子迈不大,两只丝袜脚在干燥的土路上狼狈地挪动,苦不堪言。
这诡异的一行人在朦胧的月光掩映下,来到一扇大铁门外。
门上挂着重重的锁头。
徐薇看到,虽然铁门上锈迹斑斑,但是那锁却很新。
一个男人上前开了锁,随后拉动铁门。
寂静的夜空立刻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了。
远处飞起一群黑鸟,可能是乌鸦一类的东西,传出不吉利的聒噪。
大门打开之后,几个人鱼贯而入。
里面黑漆漆的,伴随着腐朽的空气。
徐曼丽本不太情愿,但是在股被重重踢了一脚以后,还是老老实实钻进了门里。
三个男人打开手电,在几个小小的光圈带领下,七拐八弯,穿过几道暗门,一行人踏上了下行的阶梯。
空气开始变得更加浑浊和冷,仿佛通往地府。
徐薇第一次觉得,自己恐怕是有去无回了。
台阶渐渐变得平坦,一束手电在墙上搜寻,随后停在了一个泛黄的开关上。
「啪。」
灯亮了。
久违的光照让徐曼丽睁不开眼睛,徐薇也是好一阵炫目。
几秒过后,她终于看清了这里。
他们正身处于一条狭长的通道。
************
「通道?」
「是的。」
「什么样子?」
「嗯……墙是红砖砌的,很大块的那种……」
冯军捏了捏下巴,自言自语:「大块红砖……」
「很旧的样子。」
「很旧……但是却依然有电,有灯?」
「是的,通道大概每隔十多米,顶上就有一盏灯亮着。」
「什么样子的灯?」
「我想想……白炽灯吧应该是,黄的光。」
「……」冯军思忖片刻,突然问:「灯亮吗?我是说所有的灯都很亮还是都不太亮?」
徐薇想了想,「有的亮,有的不亮。」
「你是说有些灯暗一些,有些却很亮?」
「是的。」
「我明白了!」冯军的嘴角上扬,
出得意的笑容「是防空
!那种大块的红砖,是六十年代的产物,后来烧砖的技术革新,就淘汰掉了,而新旧不齐的灯泡,说明是这伙人找到这地方以后,才刚换上不久的。」
他拿出对讲机,喊来助手。
「队长,找我?」
很快,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便推门而入。
「你赶快找人去排查,在铁轨附近的,六十年代的防空设施,附近很可能还有一栋大型的废弃建筑,要快,把所有可能的地点都给我找出来,现在就去。」
「是,队长!」
冯军转过头,兴奋地
了
手掌。
「徐薇,你刚才提供的线索非常关键,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这群罪犯的落脚点了。」
「那、那就是说,很快就能把我妈妈救出来了是吗?」
女孩儿也有些动。
「我想是的。」
「谢、谢谢你们!求求你警官,一定要把我妈妈快点救出来!」
徐薇的嘴在颤抖,顾不上虚弱的身体,直直坐了起来。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冯军拿起笔「所以,请你继续说下去。」
女孩儿迟疑了一下,拿起玻璃水杯喝了一口,平复一下情绪,又开了口。
************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防火门,而门后,则是徐薇噩梦的开始。
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她跟徐曼丽被带到一个昏暗的角落。
女孩儿被扔在地上,有人上来摘掉了她的蒙眼布,又松了她手腕上的绑绳。
徐薇像一只鹌鹑一样,在几个黑影的轮廓中瑟瑟发抖。
她着酸痛的手腕,却不敢随便去解勒在嘴上的布条。
「把衣服掉,扔到旁边的纸箱子里,自己
。」
一个高大的男人命令道。
他的语调很稳健,气定神闲的。
徐薇下意识护住了身前,使劲摇头。
「呜……呜呜……」
被三人夹在中间的徐曼丽也大声用呜咽来抗议。
「闭上你的嘴,老实点儿!」
贴在她身后的男人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将女人搂住防止她动。
「呜呜……呜呜……」
徐曼丽被卡着脖子,还在不停挣扎。
「小姑娘,你是自己呢,还是我帮你
?」
高个男人笑眯眯地说。
徐薇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被制住的母亲,慢慢站起身,低着头,把身上的粉花边睡裙退了下来。
她脚边就是他们说的纸箱,徐薇把睡裙叠好,慢慢放进去。
里面已经有不少东西了,她瞟了一眼,就看到了高跟鞋,罩,内
,女式运动鞋,丝袜,这些东西。
她的心猛地紧了一下。
徐薇陡然想起这段时间里坊间传闻半真半假的连续妇女失踪案,一股冷气不从后脊梁升起来。
「罩也
了,扔进去。」
自知无望,徐薇含着眼泪把文解开,放到纸箱里。
她穿的是一件白的文
。
「很好,现在把内和丝袜退到——这个位置。」
男人说着,踱步到徐曼丽跟前,突然发难,把女人的内和
连
丝袜往下拽。
「呜?呜!」
徐曼丽一惊,但已经来不及了,丝袜裹挟着内被一起扯下来。
由于她大腿上还绑着绳子,内丝袜虽然被拽到了膝盖,但因为给绳子挡着,
裆和袜裆都卡在大腿
,内
呈现出一个黑
的三角形,而在三角形上面,仿佛与之对称着的,是徐曼丽浓密的
发组成的倒三角。
「呜呜呜……」
自己的私密部位一下子毫无保留地暴在三个男人和自己女儿眼前,徐曼丽心里一急,
下了羞愤的泪水。
「还有这罩也
了,费事儿。」
男人撤下徐曼丽戴一半一半的文
,扔进纸箱,还不忘顺手捏了一把女人
前
透了的大
桃。
而那边徐薇也已经含着眼泪自己把内和丝袜卷到了膝盖上。
她的年纪尚小,远不及徐曼丽那般浓密,只是稀稀疏疏的一丛黄
。
徐薇羞怯地用手遮挡,却被人一把将手扭过来,拇指的绳子搭到女孩儿的手腕上,两手被拉到头顶上牢牢捆在一起。
随后,她像只小一样被
壮的男人提起来,手腕上的绳扣挂到一个从黑暗中垂下的吊钩上,女孩儿的白
丝袜脚顿时就离了地。
徐薇到手臂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她试图用颤抖的脚趾去够地面,但始终还差着那么几公分。
而一旁徐曼丽也被如法炮制,美的
妇被绑着手脚吊起来,上身半
,下身
,丝袜和内
半退到膝盖,雪白丰
的
体如待宰羔羊一般悬挂着,一览无遗。
「呜呜……呜呜……」
母女两人相隔不到一米,却身不由己,只能用含糊不清的呜咽来作。
很快,徐薇就知道这几个家伙为什么要把自己和母亲成这幅狼狈样了。
三个男人练的用测量工具和皮尺开始量母女两人身体的一些指标。
除了常见的三围以外,竟还有
户长度,
道深度,
厚度之类不堪入目的数据。
更可恶的是每量一下,都会被夸张地大声喊出来。
母女两人承受着羞辱与猥亵,口不能言,有苦说不出,只能红着脸默默泪。
三人把母女俩从上到下从头到脚记录了一遍,徐薇觉得就连自己都从未如此了解过自己。
也从未如此了解过母亲。
「好了,都登记好了,现在该给她们洗洗澡了,嘿嘿嘿。」
「呜?」
还没等女孩儿反应过来,就有人从角落拖来一水管。
随即,冰冷的水在两具白花花的
体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母女两人奋力扭动身子,但几个男人一边笑,一边用强力的水
肆意冲刷两人的身体,更不忘有意无意刺
那
的私密部位,以此取乐。
十分钟后,徐薇与徐曼丽已是疲力尽。
而男人们也似乎玩够了,说说笑笑走开了,只留下被吊挂着的母女俩。
透的头发贴在脸上,寒意侵袭着全身,可怜的两人就这样等着被晾干。
水渍从悬空的脚尖一滴一滴落下,里面混合着泪水和。
徐薇甚至想死了一了百了,但现在她连寻死都做不到。
************
女孩儿说到这里,手心里攥的全是冷汗。
「后来呢。」冯军问。
「后来……后来我和妈妈整天被绑着手脚,堵住嘴巴,拴在一张破破烂烂的
垫上,每天有人定时来给我们喂一个馒头和水,解一次小便,如果失
,就会被殴打……」
「那你,有没有见过,还有其他女也被囚
着?」
「见过,但……怎么说呢,也等于没见过。」
「什么意思。」
「那里就像牢房,我和妈妈被关在一起,我不知道其他人关在哪里。」
「那你怎么知道还有别人呢?」
「……我和妈妈会被轮带到一个房间,绑在
上,被不同的人……侮辱……」
「不同的人?」
「不是那三个绑架我们的人……」
「……」冯军的后背汗津津的,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那房间不止一张,我见到过……其他的女人……」
「有没有一个,嗯,三十多岁,身材高挑苗条的女人?」
「我……不知道,其实……能看到的,都是白花花的……」
「好吧,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放你回来吗?」
「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被带出来的呢?」
「我……不记得了。」
徐薇的表情显得茫然而又无助,楚楚可怜。
冯军意识到这姑娘身上竟然发生了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也不免起了些许恻隐之心。
「好吧徐薇,你好好休息,其他问题我明天再来问。」
「警官。」女孩儿突然开口。
「嗯?」
「能不能,帮我找个医生来。」
「医生一直在你旁边吗不是。」
「我是说……妇科……医生,他们每次侮辱我以后,就给我灌很苦的药水,而且,我下面……不太舒服……」
「……好,我马上安排。」
说完,冯军推门出去了。
************
别墅的书房,被用做了办公室,治安大队长独自坐在写字台里,反复琢磨案情。
回想徐薇的描述,他脑子都是白花花的
体,思绪
得像一锅粥。
打开屉,拿出案卷,几名受害人的照片罗列其中。
她们都是美丽的女。
冯军的
裆不自觉鼓了起来。
最底层的屉柜子深一点,里面放了一些证物,用密封袋装着,包括受害人家属事后收到的内衣
,袜子,视频照片等等。
冯军瞄了一眼房门,锁着。
他有些不自然地摸着额头。
长期高负荷的工作带个这个中年男人的除了职位和声望,还有稀疏的头皮和无可挽回的发际线。
冯军把眼镜扔到桌上,挤了挤睛明
,显得烦躁不安。
犹豫再三,他起身拉上窗帘,随后默默松开了自己的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