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奇念實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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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盤很豐富的食物,沈吃了個乾淨,他需要補充體力,那麼等到機會來時,他才能應付。

白飛飛也不説話,只是一口口地喂他。

吃完了,白飛飛就站起來,目光凝注着沈,道:“現在你還需要什麼?”沈道:“沒有了。”白飛飛笑道:“你縱有需要,也不敢説的。”於是她輕盈地走了出去。

目送着她背影,等她走出了門,沈還是在思索着她的一切~這的確是個十分奇怪的女子。

屋子裏又靜得像墳墓,而“靜寂”正是“寂寞”最好的朋友,寂莫…該死的寂寞,可怕的寂寞。

世上又有誰真的能忍受寂寞?

喃喃道:“我當真沒有需要了麼?我為何不説…”忽然,覺得身子裏有了種奇異的覺,一種奇異的熱力,漸漸在他身體裏散發了開來。

他覺得自己像是要爆裂。

但他既不能運功抵抗,身子也不能動。

他只有忍受着——這在他來説,實在是一種新奇的痛苦,他的嘴漸漸幹得發裂,但身上卻被汗透。

就在這痛苦的煎熬中,也不知過了多久。

他忽然發現白飛飛又站在他牀頭。

她手裏拿着杯水,笑道:“你渴了麼?”沈啞聲道:“渴…渴極了。”白飛飛嫣然道:“這句話我知道你是敢説的。”她扶起沈,一口口喂他喝水,沈身子雖不能動,但身體裏每一個組織都在劇烈地顫抖着。

那香氣…那柔軟的…那温暖的體。

白飛飛凝目瞧着他,一字字輕聲道:“現在,你還需要什麼?”沈望着她起伏的膛,道:“我…我…”白飛飛柔聲道:“你若有需要,只管説呀。”沈嘶聲道:“你為何要如此折磨我?”白飛飛輕笑道:“我幾時在折磨你,只要你説有什麼需要,我都可以滿足你,但是你不敢説,這是你自己在折磨自己。”沈滿頭大汗涔涔而落,道:“我…我沒有。”他不知花了多少力氣,才掙扎説出“沒有”這兩個字。

白飛飛大笑道:“我知道你不敢説的。”她笑聲中充滿嘰嘲之意,她又走了過去。

輕紗的長袍,終於飄落在地上。

燈光朦朧,她瑩白的體在燈下發着光,她潔白的膛在輕輕顫抖,她的腿圓潤而修長。

她俯身就向沈

她夢囈地低語道:“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什麼…”現在,沈道已被解開了。

但他卻還是軟綿綿地躺在牀上,不能動。

這倒並不是因為興奮後的疲憊,而是因為那藥的餘力,他目光空虛地望着帳頂淺紫蘇…

白飛飛就伏在他膛上,等着息平息。

然後,她輕輕搔了搔他的耳朵,柔聲道:“你在想什麼?”沈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對這句最簡單的話,他竟似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過了許久,他才嘆了口氣道:“我本該想許多事,但現在,我什麼也沒有想。”白飛飛嬌笑道:“方才我假如走了,你是不是要發狂?”沈道:“我只是想不出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白飛飛道:“你真的想不出…你難不知我一直在愛着你,我一生都是空虛的,我需要你的生命來充實我。”她嫣然一笑,輕輕接道:“還有,我一心想為你生個孩子。”沈失聲道:“你…你説什麼?”白飛飛笑道:“生兒育女,這不是很普通的事麼?你為什麼要吃驚?”沈道:“但我們…我們…”白飛飛道:“不錯,我們不能結合,因為你已快要死了,但是…生孩子卻是另外一回事,你説是不是?”沈苦笑道:“我無法瞭解你的思想。”白飛飛闔起眼簾,悠悠道:“我一心想瞧瞧,我們生下來的孩子,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真是想得要發瘋,想得要死…”她吃吃地笑了起來道:“天下最正直、最俠義、智慧最高的男人,和一個天下最惡、最毒辣、智慧也最高的女人,他們生下來的孩子,又會是怎麼樣一個人?”她笑得更開心,手支着腮,接着道:“連我都不敢想象,這孩子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無疑會比天下任何人都聰明,但他是正直的呢?還是惡的呢?他心中是充滿了自父親處遺傳來的仁愛?還是充滿了自母親處得來的仇恨?”沈整個人都已愕然,吶吶道:“這…這…”這句話卻叫他該如何回答。

白飛飛輕笑道:“我想無論這孩子會是個怎麼樣的人,他必定都是個十分傑出的人,他若是女的,必定能令天下的男人都為她神魂顛倒,拜倒在她的足下,他若是男的,那麼這世界就必將因他而改變,你説是麼?”沈嘆了口氣,這件事,實在令他不敢想象。

白飛飛道:“有了這樣的孩子,你開不開心?”沈嘆道:“你叫我該説什麼?”白飛飛柔聲道:“你知道你將會有一個這樣的孩子,你死也該瞑目了,而我呢…我有了他,你死了後也就不會寂寞…”她又闔起眼簾,悠悠接道:“我想起你的時候,只要瞧見他,也會覺得十分安了。”沈苦笑道:“聽你這話,好像要我死的人並不是你…一個人既要懷念我、想我,卻又要殺死我,這道理我實在想不通。”白飛飛嬌笑道:“將來懷念你,我現在殺死你,這完全是兩回事。”沈道:“世上除了你之外,只怕誰也不會説這是兩回事的。”白飛飛笑道:“你不是早已説過,我和別人不同麼?”沈道:“不錯,我的確早已説過,你的確和別人不同。”白飛飛柔聲道:“你也和別人不同,你是我這一生中最最不能忘懷的男人,過兩天,你參加我婚禮的時候,我説不定也會望你笑一笑。”她常在説前兩句話時,總是温柔得令人心神皆醉,但等她後一句話説出來,卻又總是令人哭不出,更笑不得。

失聲道:“…你還是要和快活王結婚?”白飛飛道:“當然。”沈大聲道:“當然?

天下最荒謬,最不合理的事,你卻認為理所當然。”白飛飛道:“你認為不對?”沈道:“你…將你的身給了我,又要為我生個孩子,但你…你…你卻要嫁給別人,這難道還沒有什麼不對?”白飛飛嬌笑道:“生孩子和嫁人,更是兩回事了。”沈道:“但你莫忘了,你是他的女兒。”白飛飛一字字道:“我若不是他的女兒,我又怎會嫁給他…”沈道:“這…這…這算是什麼理由,我簡直不懂你心裏究竟想着什麼,我見過的瘋子也有不少,但卻沒有一個比你更瘋狂,更不可理喻的。”白飛飛吃吃笑道:“沈終於生氣了,泰山崩於前而神不變的沈終於為我發了脾氣,我實在應該覺得光榮得很。”她輕撫着沈膛,柔聲道:“但你也莫要生氣,無論如何,我總是愛你的,天下我只愛你一個人,我愛你愛得發狂…”她痴痴地瞧着沈,温柔地敍道着…也就在同時,她輕撫着沈的手,已點了沈七處道。

又完全不能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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