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亞森·羅平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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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澤魯斗膽講一句:“用不着開這麼快,我們也可以趕在他們前面。”汽車一下又加了速。他只好閉嘴。
汽車駛過一座座村莊、一塊塊平原、一道道山嶺。突然,黑暗之中,現出一片燈的海洋。一座大城市出現在眼前。芒斯到了。
“亞歷山大,你知道車站在哪兒?”
“知道,老闆,向右轉,然後筆直開。”其實,他們應該往左轉。他們在大街小巷拐了七八分鐘以後,才打聽到火車站在相反的方向。當汽車在火車站前停住時,火車一聲呼嘯,駛進了車站。
堂路易跳下汽車,衝進大廳,發現大門關了,就去開門。車站職員拖住他。他使勁掙出來,衝到月台上。
火車就要開動了。有兩個車廂離得老遠。列車員關上了最後一個車廂的門。他攀着銅把手,一個一個車廂看過來。
“先生,您的票!
…
您沒有票!
…
”一個職員氣急敗壞地追着他喊…
堂路易繼續冒着危險,跳上踏板,透過玻璃往車廂裏看,推開窗前可能礙事的人,只要發現那兩個罪犯,就準備衝進去。
最後幾節車廂,他沒有發現他們。火車開動了。突然,他大叫一聲。他們在那上面,兩個人都在,單獨在一個車廂!他看見他們了!他們在上面!弗洛朗斯躺在長椅上,頭靠着加斯通-索弗朗的肩膀。索弗朗兩手摟着姑娘,低頭向着她!
佩雷納怒不可遏,扯開銅閂,抓住門把手。
就在這時,他被怒氣衝衝的職員和馬澤魯拖住,失去了平衡。馬澤魯聲嘶力竭地勸道:“老闆,您發瘋了,要被壓死的。”
“笨蛋!”堂路易咆哮道…“是他們…放開我…”一節節車廂從他們面前駛過。堂路易還想跳上去。可是兩人死死揪住他。一些送貨人也幫着拖住他。站長跑過來。火車走遠了。
“白痴!”他罵道“笨蛋!一羣傻瓜!你們就不能把手鬆了?啊!我憑上帝起誓!
…
”他左手一拳打翻了鐵路職員,右手一拳打倒馬澤魯,掙送貨人和站長的拖拽,衝到行李房,跳過一堆堆行李、箱子,來到站外。
“啊!大蠢蟲!”他看到馬澤魯把發動機熄了火,不咬牙切齒怒罵道“只要有機會,他準幹蠢事。”堂路易白天車就開得飛快,這會兒開車,快得叫人頭暈。真像一股龍捲風從芒斯郊外掠過,衝向大路。他只有一個想法,一個目的:要趕在兩個罪犯之前,趕到下一站沙特爾站,要撲上車掐住索弗朗的脖子。他只想着這件事:緊緊地掐住,讓弗洛朗斯-勒瓦瑟的情人在他兩隻鐵掌之下
不過氣來。
“她的情人!
…
她的情人!
…
”他咬牙切齒地罵道“媽的!是啊,這一下,什麼事情都説通了。他們兩個結成夥,害那個同夥瑪麗-安娜-弗維爾,讓那不幸女人獨自為他們一連串暴行付出代價。甚至她是他們的同謀嗎?誰知道呢?誰知道這對惡魔除掉弗維爾工程師父子之後,會不會設下陰謀,除掉瑪麗-安娜這攔在他們與莫寧頓遺產之間的最後一個障礙呢?為什麼不這樣做呢?難道一切案情都與這假設不合?難道那份程表不是在弗洛朗斯的一本書裏發現的?難道事實沒有證實,信是由弗洛朗斯遞送的?
…
但那幾封信不也指控了加斯通-索弗朗?但那算什麼!他反正不愛瑪麗-安娜了,而弗洛朗斯…弗洛朗斯愛他…她是他的同謀、幫兇、出主意的人,她將與他一起生活,將享受他的財富…當然,她有時假裝為瑪麗-安娜説話…可那是做戲!或者,她想到她把情敵害到這個地步,想到那不幸女人先前的命運,而覺得內疚、驚慌!
…
可她愛索弗朗。她要無情地、不懈地把鬥爭進行下去。正是為此她才要殺我。她怕我看破案情…她憎惡我…仇恨我。”在馬達轟鳴聲中,在面而來的樹木的呼嘯聲中,他斷斷續續地囁嚅着什麼。想到那兩個情男情女,如膠似漆地勾搭在一起,他就嫉恨得直叫。他要報仇。在他那狂熱的腦子裏,第一次隱隱出現了殺人的意願。
“他媽的,”他突然罵道:“馬達打不着火了。馬澤魯!馬澤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