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明日升起(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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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這一切因自己而起——把黑白的私心説出光彩,這也能算是博士的責任嗎?

回想那天離別時她的寄託,如釋負重的笑容是她對這個世界的釋然。如今父親和女兒互為對立的荒唐局面又怎會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很快就又是聖誕節,博士一路上有看到龍門的商區積壓着滿滿幾大倉庫的新物資,都是為了慶祝節而準備的禮品。提前佈置的展櫃和櫥窗上已經添了新貨,公園裏的舞台還在有條不紊地搭建……

她沉默着,依然沒有站起。博士有些擔心,點着腳尖向前走了幾步。

「……」

「我沒有家了。」她平淡的語氣不像是在訴説她自己的故事。眼瞼上掛着的淚水依然是冷着的,蜿蜒下到嘴角里。

「胡説。」博士掏出左口布袋裏的手帕,向前半步蹲下。

「老先生不會想失去你的,羅德島也一樣。」

「……」她撲向博士,貼在博士的口處。

「讓他知道,你還沒有放棄鬥爭。」沒有一點徵兆,也幾乎沒有任何聲響,下雪了。

細雪悠悠飄下,落在地上如雨滴般消失,低調得像是從未來過。雪飄落的軌跡是有些傾斜的,自北向南的方向不由得讓人猜忌烏薩斯的凍土是不是又有寒襲來,亦或許是造物主對她儀式的回報……

風突然變得很大,地上零散的石子嘰裏咕嚕滾動起來,那些生長於淺土中不夠牢靠的野草也被連拔起,來自北方的大風好似要把一切孱弱都驅逐出去。博士索放棄去固定戴不住的兜帽,將全身的力量都匯聚在雙腳上以防止自已被大風吹倒,很快地面板結的泥土被他踩出了凹陷。

霜星一個趔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退。博士伸出一隻手去攬住她的後背,輕輕一推將霜星緊緊貼在自已懷中。

她還是太輕了。

幾層厚重的棉衣,可以武裝起一個瘦弱的術士;正如幾個沉重的託付,可以住遮掩一個疲倦的孩子那樣。

颶風之下,霜星的一對耳朵胡亂地拍打博士的面部,巴掌般無情地鞭撻,清脆的打聲在這平闊的地帶格外明晰。

「哎————呀!」博士毫無招架之力,只顧得聽啪啪的響聲,不敢睜開眼睛直視那兩條照着自已面部就來的白兔耳;北風跟他開的玩笑也並非一點都不好笑:「誒嘿嘿~」[能和最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被打也很值得吧,哈哈……]「冬天最冷的時候還沒有到來,讓人們恐慌的往往不是温度本身。」再次捋起她的銀髮,或許是風的原因,博士覺得比上回要柔軟了許多。

博士裹緊了霜星的外套,霜星也在為博士做同樣事情。

「霜星,你聽到了嗎?」

「什麼?」

「心跳聲,很快的心跳聲。」

「博士……小心點。貼這麼近會被凍傷的。」

「我不怕,我們連那個都做過了。」乾燥的北風帶不來温婉濕潤,乾涸的眼角擰不出一滴眼淚。

談到這裏戛然而止。

不再需要宣,彷彿能參透對方的內心世界。

他們就一直這樣相互靠着,時而臉上泛起詭異的笑容,時而嘴巴咧得比苦瓜還難看,在外人眼中這或許是一場難以琢磨的行為藝術表演。

幸好這裏沒有外人。

很安靜的,風停了。兩個人孤零零地摟在一起,相互取暖。

各有所需,各取其暖。

夜還是那麼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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