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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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倫在這個**階段,已經順利溜到了這個修羅場的最外圍,他貼着內城牆,緩緩移動,低聲道:“肯特先生,很高興你始終能跟在身後,現在可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我們就趁此,越獄!”周圍的聲音太過嘈雜刺耳,雖然肯特緊跟在阿倫身後,但阿倫的低語傳進耳裏,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不過“越獄”二字,還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他的心緊了一緊,涅槃之地防禦系統之嚴密,可是聞名於整個阿蘭斯的,現在這樣的瘋狂景象,可真是千年難見的,説不定跟着這個曾經在自己眼前創造過奇蹟的惡魔,能為自己帶來另一個奇蹟。

想到能夠重見外面的天,他覺到身體也為之滾燙了一下,腳步跟得更緊了。

阿倫在過去幾個月裏,閲讀過大量涅槃之地的相關書籍,對這個鬼地方的每一個建築早已無比悉,東面靠着暴風山脈那一側並沒有圍牆,如果自己武力未失的話,可以考慮徒手攀爬出去,但現在不行;還有東面的白玉礦坑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要挖出一條通往外面的道路,這可是集體逃亡才能用上的辦法;現在只有選擇最原始的方法,前往西面那扇小門,從原來進入的地方出去,賭的就是現在這裏發生這麼大型的暴動,外城牆的防禦系統肯定會傾盡全力進來協防,只要把握好機會,還是有相當大機會能夠成功越獄的。

廣場的人們就像瘋了一樣,殺戮的叫嚷聲形成了聲,一波接一波地湧來,阿倫緊緊貼着內城牆前進,肯特更是小心翼翼地緊跟其後,唯恐沾染上廣場上的瘋狂氣息。

西面的小門外已經閃爍着幾道身影,他們緊緊握住子,警惕地注視着周圍,顯然是幾個臨時派來駐守這裏的獄卒。

阿倫稍稍抬了抬後腳,頂了頂肯特,示意他暫時停下。

他自己觀察四周,發覺靠小門這一帶相對平靜許多,只有兩羣犯人蹲在附近,看來他們平時就是與獄卒比較親近的那類犯人,這兩羣犯人的老大雖然也被周圍血腥的氣氛所染,開始大聲爭吵叫罵,但礙於守門的位置就有幾個關係不錯的獄卒,所以始終沒有動手。

阿倫只是聆聽一會,已對那兩個老大的口音腔調有了一定了解,他轉身向肯特低聲代了兩句,讓他就地稍作等待,自己則摸黑憑方位靠近這兩羣隨時可能動手,卻始終沒有動手的囚犯。

阿倫模仿着其中一個老大的聲音,吼道:“笨熊,我幹你孃!兄弟們,都給我上了。”本來這兩羣犯人的氣氛就像淋滿火油的乾柴,現在因為阿倫一句話,即時就被點燃了,人人張牙舞爪地衝向對方,廣場上頓時又出現了一處新的戰場,可笑那個老大正疑惑着自己到底有沒有下達過動手的指令,就已經糊里糊塗地和對方幹上了。

那幾個守門的獄卒聽見近在咫尺的犯人也鬧起來了,不得不再一次上前吃喝阻止,雖然對於他們而言,所能看到的僅僅是兩羣黑影在模糊中相撞到一塊。

阿倫立即就煽風點火地以另一個老大的聲音吼道:“拿子的傻帽們都不是好東西,把他們一起幹了。”於是,那幾個獄卒還想把場面控制住,結果反倒被捲進了這場殺戮之中。

阿倫小心翼翼地離出這個新戰場,回到原來的位置,低聲道:“肯特先生,繼續前進!假如我們在打開那扇門之前,已經恢復了照明系統,這次越獄計劃就必須取消。”肯特“嗯”了一聲,心中暗凜,沒想到當年那個武技強悍的惡魔,不單通口技,而且心機也深沉得很…

這個難以辨清是敵是友的夥伴,忽然給予了自己重見天的曙光,無論這次風險有多大,肯特已打算將命押上了,以此一洗過去的屈辱。

無盡的漆黑中伴隨着無盡的殺戮,誰也沒去注意這個小角落,令阿倫到意外的是,這扇門稍稍用力,變換了幾種開門的手法,就已經把它扭開了,看來先前有人進去過。

他迅速招呼肯特閃身而進,馬上又把門重新關上。

與此同時,門後辦公桌的位置已經傳來一把喝問聲“誰?”阿倫臉上不浮現出一絲冷笑,這是老尼洛的聲音,這老傢伙倒保命得很,第一時間就跑來這裏避開外面那場風暴了,不過也由此可見,這傢伙確實是個知情人。

他模仿着裏瓦的聲音,沉聲道:“咳,咳,尼洛你這老小子倒聰明,外面亂成這樣,你卻跑來這裏,這可是失職呀!”老尼洛聽到是裏瓦的聲音,像是輕輕鬆了口氣,笑道:“我是一把年紀了,當然要學得聰明一點,不過裏瓦你還不是一樣心思。”阿倫嘿嘿兩聲,以當回應。

老尼洛卻又緊張了起來,問:“裏瓦,還有一個是誰,怎麼不説話的?”阿倫心想肯特不會口技,當然不説話了,口中笑道:“別緊張,是飛鷹那小子,被銬着鏈子,發揮不了戰鬥力,已經被打殘了,我就把他扶進來啦!”肯特立時知機地悶哼兩聲,表示自己正處於痛苦之中。

老尼洛這才完全放下警惕,嘆道:“這鬼地方真不好混啊…”阿倫扯了扯肯特,慢慢向老尼洛的位置靠去。

老尼洛的耳朵被人打殘過,聽力不好,在自己的囚室裏,阿倫就多次在這方面試探過他,所以他相信老尼洛對周圍的許多聲音只能模糊辨別,不能仔細分清。

丁零當啷的響聲中,阿倫以裏瓦的語調笑道:“飛鷹這小子算倒黴,前天才被上的鏈子,今晚就發生這樣的事,想還手都沒機會,算了,看在他一向和我好…”老尼洛又嘆了口氣,像是想起了自己看管多時的約翰修士,説:“但有些犯人沒有鏈子的束縛,恐怕就會飛到天上去了,就像你以前看守的那位,嘿嘿…不説了,他現在肯定已經掛了,可惜了,其實這小子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才…”

“哦,是約翰那小子?喂,尼洛老頭,外面那場暴動,該不會是有預謀的吧?”阿倫裝得漫不經心地問。

“呵,這個真不好説了…我只是很奇怪為何還不恢復能源供應,鬧了這麼久,什麼事都該完了…”

“…”阿倫嘿嘿了兩聲,又説:“尼洛老小子,這麼烏黑的環境裏,你幹嘛不點油燈呢,這玩意可不需要電力系統的支援。”老尼洛疑惑道:“裏瓦,山特雷大人可是嚴火石這類東西出現在涅槃之地的,尤其是這間對外的辦公室,以前你是專門負責這裏的,該不會不清楚吧…”

“哈哈,尼洛,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阿倫趕緊為他解惑,壓低聲音説:“我在最下面的小屜裏,偷偷收藏有火石油燈來備用呢,嘿嘿。”老尼洛不驚喜地一笑,雖然在黑暗中,但阿倫仍能想像他此時臉上的笑容肯定也是神經兮兮的。

老尼洛低下了頭,伸手就往最下面的屜探去。

這時,阿倫和肯特已經搶到他的身前。

“啪一一,啪一一”的兩聲,阿倫和肯特幾乎同時動手,分別重重地擊打在老尼洛的頸上和後腦上,老尼洛連慘叫都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就已經被重手擊昏了過去。

肯特心裏打了突兀,阿倫的手力明顯不足,恐怕比起自己都不如,他是故意隱藏實力嗎…

阿倫乾笑兩聲,冷然道:“老尼洛,你也不過是個被人縱的木偶,看你平時對我還不算太壞,我就姑且放你一馬吧!以後有空就記得為我祈禱一下,懂嗎?”説話間,阿倫重重地在老尼洛的肚皮上踢了兩腳,又是一陣丁零當啷的響聲。

肯特不由得為之納悶,這位前惡魔到底是什麼心理,在這樣的關頭還有興趣説廢話。

阿倫似是猜測到肯特的心理,牽了牽嘴角,低笑道:“肯特先生,你太緊張了,放鬆點。”他在漆黑中憑着模糊的影像,拉開了辦公桌下的大屜,記憶中這裏有幾個大文件夾,摸索到這些文件夾後,立即利索地將其中拿來裝訂的鐵絲給了出來,然後迅速往通向外城牆的那扇鐵門摸去。

肯特忍不住提醒道:“小心門上的倒刺!”阿倫淡淡一笑,説:“知道,我和你一樣,是從同一扇門進來的。”他以鐵絲探路,很快就探正了鑰匙孔的位置,馬上開始開鎖工作。

等肯特反應過來他到底想幹什麼時,第一道門已經被打開了。

阿倫小心翼翼地拿着子捅開,接着又往第二扇門探去。

肯特心中不凜了凜,這傢伙的記憶力真是強,只走過一次的道路,就能將具體的方位距離計算得一清二楚。

他輕咳了兩聲,問:“這個…我們現在算是夥伴了吧,還沒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阿倫眨了眨眼,説:“叫我約翰修士吧!”修士?肯特不由得回想起那個可怕的暴風雨下午,就是這一個人順着風沙疾衝,所到之處皆是最淒厲的死亡,這樣一個傢伙,職業竟是修士?那我應該是大主教了…

“肯特先生,別閒着。嗯,先把老尼洛身上那套制服給剝下來,看看你是否合身,你和他身材相差不算太多。”阿倫低聲説着“然後在這個骯髒的辦公室裏找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吧,譬如説一些看起來比較機密的文件,再來一、兩套完好的制服,斗篷啊、披風之類更好…”肯特連忙行動起來,口中問:“約翰…修士,要不要找些利器把你身上那套枷鎖給劈下來?”

“這個不用了!能劈下來我早劈了,哈!”阿倫朗一笑,説:“不過真能找到能使的利器,你不妨帶在身上防身。

肯特為之愕然了一下,一個惡魔都認為無法劈斷的枷鎖,那該是什麼東西?他腦海中忽然湧過了一個名詞,心神頓時大凜…

阿倫卻道:“肯特先生,不要想這麼多了。我們現在已經是捆在同一條繩子上的蚱蜢,明白我説什麼嗎?”

“明白…”當阿倫打開至倒數第二扇門時,他需要的東西,肯特已基本找齊了,只是這辦公室裏卻是沒有斗篷、披風之類的物體。

在阿倫又一次催促時,肯特苦着臉道:“約翰修士,這裏只有一件大號雨衣,能先用着嗎?”阿倫皺了皺,接着眼睛一亮,説:“行,湊合。”他快步回頭,將雨衣披上,又用細布飛快地將身上的鎖鏈綁好,不讓它們發出任何聲音,再把另一條後備的制服褲子穿上,還打趣道:“鎖鏈特別長,還是有優勢的,起碼不妨礙我多穿一條褲子,哈!”再換一雙黑皮鞋,外表看來,倒真像一個雨中巡邏的獄卒。

“可是現在並沒有下雨啊…”肯特疑惑道。

“自然可以解釋的,出去再説。得加快行動,再過一會,説不定就有別的傢伙也想到要越獄了。嗯,你做對了,門上得多頂張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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