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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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結束了。”任歌行皺了皺眉:“你什麼意思?”那人轉過頭來,聲音依舊掀不起一絲波瀾:“我説,事情已經結束了。”任歌行上下打量他,一眼瞥見他的腿,悚然道:“你……你的腿好了?”裴寄客曾經被任歌行削去左腿,而現在他的左腿褲管不再空蕩蕩一片。鬼手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雙腿,淡淡應道:“嗯。”任歌行心説這他孃的到底是人是鬼,他摸出火摺子點亮,火光在他們的臉之間倏然爆開,照亮了對面那人的臉。那的確是裴寄客的臉,清秀消瘦,暖紅的火光都烘不暖他青白的病氣。鬼手彷彿不適應這光似的,眯細了眼偏開頭去,頭髮不知為什麼沒有束,傾瀉在肩頭,遮去了半張臉孔。他低垂的眉目沒有一絲情緒,像個無悲無喜的泥塑木偶。任歌行突然心生驚懼,不是害怕裴寄客,而是他隱隱地預到,在兩雙人的兩件生死攸關之事中,已經有不可挽回的事情發生了。
任歌行將火摺子近鬼手的臉,質問道:“鳳袖,去哪了?”裴寄客不答。
任歌行一字一句問道:“他怎麼了?你們怎麼了?”裴寄客的雙眼適應了火光,把頭轉了過來,着他的目光,道:“你想聽,我告訴你。他就埋在這山下頭,如果有一天,風暴捲走了崑崙山的積雪,或許你能看見他。他穿紅,很好認。”任歌行沒有説話,手中的火光劇烈地顫抖起來。
裴寄客不與他多談,錯開肩膀要走,任歌行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側臉,問道:“你到底是不是裴寄客?”鬼手轉過頭,瞳仁漆黑,他輕聲道:“我這時候應該哭,是嗎?”任歌行猶疑道:“你現在……”
“無恙。”鬼手説。
“你們,”任歌行驀然收緊了握住裴寄客一臂的手,“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我不想説。”裴寄客掙開了他,任歌行換了一隻手捉住他的肩膀,裴寄客低頭看了看,道,“別跟我來硬的,我們第一次手的時候我正毒發,你也沒落到什麼便宜。”任歌行哽了哽,喉結急促地滾動了一下,澀聲開口道:“我這次來是因為……楊晏初快不行了。”
“嗯,”鬼手道,“猜到了。與我無關。不要再糾纏我了,我要下山。”
“你別走,”任歌行捉着他的肩膀不肯鬆手,“你要什麼?只要你回答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鬼手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幾乎機械的淺淡笑容。他輕聲道:“任歌行,若你知道我是何種境地,你就會明白,我現在什麼也不會想要。”
“我,我可以幫你找到鳳袖的……鳳袖的身子,”任歌行像個紅了眼的賭徒,赤膊押上所有籌碼,“崑崙的每一個山谷,每一道裂縫,我都可以派人下去找。”
“我知道他在哪個山谷。”鬼手道。
“我可以讓他極盡哀榮。”裴寄客説:“讓開。”任歌行嘴抿得像刀,捉着裴寄客不願意鬆開,指尖都因為用力而戰慄地蒼白着。
他終於低下頭:“鬼手,我求你。”裴寄客肩膀一錯,想躲開任歌行,任歌行借力閃身到他身側,裴寄客伸手推,任歌行折
閃過,腳尖堪堪落在斷崖邊上,一塊碎石順着斷崖滾落下去,久久聽不到墜地的回聲。
鬼手停下腳步,任歌行攤開雙手,示意不會拔劍,無言地看着他。
半晌,鬼手道:“你知道你在求什麼嗎?”任歌行道:“求他能活。”鬼手道:“你在求死。”任歌行哽了哽,道:“萬一不會呢,總要試一試。”鬼手將他看住,半晌,道:“你與他不過萍水相逢,何以如此。”任歌行愣了愣,反問道:“何以如此?他是我所愛之人,我必然如此。”鬼手看了看他,良久,道:“那你就去試試。”任歌行眼睛一亮,追問道:“什麼意思?”鬼手不再看他,偏過頭看着遠方沉默的山峯,道:“從這裏再往西走二十里,有一個孤峯,斷直如孤劍,那是它的主道場,也是唯一的祭壇。”
“……誰的?”
“‘西南四百里,曰崑崙之丘,有鳥焉,其狀如蜂,大如鴛鴦,名曰欽原,蠚鳥獸則死,蠚木則枯。’這東西原本和土螻一樣,是傳説裏的崑崙妖怪,後來變成了這一方的神。欽原的人身法相有三個頭顱,中間一頭仰天飲血,其他二頭怒目圓睜,懷抱孩屍,有翅膀,你如果真的看見它,應該非常好認。”任歌行一時難以接受:“什麼
神?”鬼手似乎懶怠説這麼多話,一直微微眯着眼睛,目光薄霧一樣散落在崑崙的十萬大山深處,他幽幽道:“我沒什麼理由欺騙你,我只是不想你再纏着我才告訴你這些,你不信,隨便找個這裏的什麼人問問就知道。從長安離開之後,我和他去了臨川。江家記錄了很多妖異術法,崑崙,苗疆,南越,北蠻。我們找到了欽原。其餘我不想多説,到了那座孤峯,有一個崑崙燈奴樣的長明燈,燃着世世代代供奉欽原的人的血。用你的血做燈油,骨做燈
,你就能見到它。”任歌行重複道:“我的骨?”
“你自己決定,”鬼手道,“當初我們用的是一截趾骨。你知道柏奚嗎?”任歌行皺了皺眉,道:“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