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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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寂坐在重新發動起來的報應號駕駛室內。線路構建出一把鋼鐵椅,如果周圍能再多些儀器和顯示屏的話那他就更像機械戰警了。

惡戰過後,大家都已經筋疲力盡。法師必須去休息,在深層冥想中恢復她們幾近枯竭的神力;聖武士們也回到後面由船長室改成的臨時神殿中祈禱,或許還要向她們的神報告這次任務完成情況;凱羅依然處於麻痹狀態而昏不醒,克洛伊既然是隊伍中唯一的戰士,自然就擔負起看護她的職責;至於蒙,不管他是因為獨力駕駛魔法船逃離而神太過緊張還是心懷不滿撂挑子,居然也拋開舵輪,不聲不響的躲到船艙裏睡大覺去了——四十七仁慈的容忍了這種冒犯,反正報應號現在算得上自動化駕駛,一時半會兒也用不着他。

在發動機造成的有規律震動中,突然“噼啪”一聲。一道電火從駕駛台上跳出,沿着地面上的凹紋向黑暗的角落,映亮了一個靜立在那裏的苗條身影。

她從側後方走向四十七——金屬女靴踩在同樣是金屬製成的地面上竟然悄無聲息,只是她經過的地方便緊跟着有細碎的藍白閃電從鋼鐵的縫隙中竄出,四面八方的擴散。不時有兩道或更多的電光在繞了鋼鐵艙室一圈兒之後撞到一起,讓迸濺的火花好象雨點一樣灑落,映照得她和四十七身上都光怪陸離。

高背的機械椅子毫無阻滯地轉了半圈,四十七與鋼鐵女子面對面。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動作。似乎已經忘記了前兩次見面他們都打得不亦樂乎,天昏地暗,而是冷漠沉靜的如同一位等待臣子覲見的暴君。

鋼鐵女子在離他大約五步遠的地方站住了。她把一隻手放在上,指縫間閃爍着寒光,澈藍的眼睛冷冰冰的和那雙更似乎更熾熱兇惡了幾分的深淵紅火對視着。

等到駕駛室內的火雨逐漸平息,她開口了。聲音很清澈,而且有條不紊,就好象脈衝電路傳來的合成信號:“你地自我意識中存在異常。不屬於主宰者們的混沌原力污染了你,你需要淨化。”構成四十七面目的活體金屬扭曲出一個獰笑。

“主宰者?主宰者已經消亡了無數個世紀。或許比恐龍滅絕的時間還要早。既然擎天柱大哥已經死了…那麼我將很榮幸接替他領導汽車人繼續前進。”

“無秩序的混沌讓你思維紊亂!”鋼鐵女子又上前一步,四十七這句大不韙的狂言讓她提高了少許聲調——雖然她不能具體的知道“擎天柱”究竟是什麼人,但是據她在宙克斯克爾體內被四十七的主體意識活時產生地信息共享,鋼鐵女子明白這個單詞是代表一個統治者或領袖的意思:“我們是主宰者意志的執行者,主宰者的命令並不會因為時間的逝而被遺忘,沒有人能代替他們!”

“那麼我很榮幸成為第一個。”四十七愜意的往椅子上一靠,絲毫不在意對方藴含着怒意的能量波動:“你要阻止我嗎?在我們已經彼此瞭解之後?”

“正因為如此,我才瞭解到你現在已經有多麼的瘋狂。”女子雖然保持着一種箭在弦上地狀態。但是態度卻回覆了冷靜守序的剋制。對方的神力量太強了,在她看來,這是一種物質軀體受到嚴重損壞後造成地能量混亂,卻又超乎尋常的重組成另外某種迥異的狀態。只有曾經的主宰者們在周密的準備、確地計算、漫長的能量運作和成千上萬最傑出者的殫竭慮下才能做到這一點——居然會出現像四十七這樣不可能發生地變數?但是在多元宇宙本身所形成的混亂面前,她必須小心,防止他的思維共鳴更深的影響自己,又要遵循古老的指令來與這種混亂對抗,就好像行走在一個深邃廣大的無底漩渦邊緣。

“辛苦工作了大半輩子。然後被當成一堆廢鐵扔掉,希望自己能夠體面的死去,這難道不是另一種瘋狂嗎?”四十七輕輕敲打着扶手:“如果主宰者還活着。那麼我並不介意在他們掌控的大局下尋找屬於我的樂趣。但是既然現在已經物是人非…那麼有句老話兒就説的在理:‘一朝天子一朝臣’。”鋼鐵女子並沒有馬上對這句話作出回應。她的藍眼睛閃爍着,似乎估量了一下雙方目前的實力對比——隨後謹慎的向黑暗中退去。

“我會再來找你的。如果你繼續偏離下去…我將別無選擇。”金屬艙壁和地板裂開,讓鋼鐵女子的身形隱入那些吐着黑煙的零件和管道中,然後彌合。

四十七沒有阻止她改變船體結構離開的舉動。缺口合攏後,艙內的電光也消失了。

在多元宇宙形成的早期——像一張張書頁一樣組成了這本宏大著作的眾多位面還沒有完全成形。土、水、火、風等原初能量構成無數巨大的漩渦。在廣袤無垠的虛空中以不可想象的規模撞擊噴,充滿不穩定粒子和烈焰的物質雲團中孕育着年輕的世界,同時也產生了最初一批能憑藉自身的力量與這個嚴酷世界抗衡的能量體生物。

它們以宇宙中的磅礴鉅變本身所提供的大量能量為食。熄滅覆蓋天空的熾熱火焰,冷卻整個世界。盡意的,但是仍然在其無比壯觀的生命循環中穩定了它面,通過對能量的取使得不斷噴高温風暴和致命輻的太陽變得平靜温暖,凝固肆意瀉的岩漿,穩定瘋狂的力場活動…在經歷了悠久漫長的時間後,它們成為多元宇宙裏誕生在這些物質位面上的新生種族所敬畏和崇拜地對象——成為最初的神。

但是由於某些已經永遠湮沒在時間深處的的未知原因,這些最強大的生物之間產生了分歧。並且最終導致了內戰。而當它們不是為了維生需要而是出於彼此攻擊的目的來施展它們力量的時候,災難迅速降臨了。維持位面運轉基本的能量都乾,然後在烈了無數倍地釋放中猛然爆發,頃刻間把一切都夷為平地,捲入戰爭的生靈要麼從靈魂到體都被噬成為供這些被稱為古神的超級生物驅使的龐大能量的一部分,要麼就在高熱或酷寒中哀號着枯萎成灰。眾多種族被徹底消滅,一個接一個的世界被摧毀,在這場震撼了整個多元宇宙的戰爭中,生存與滅亡只在古神們的一念之間。萬物都危如累卵。

古神們地戰爭攪亂了物質與能量的平衡,紛繁的亂中匯聚着新的存在。而它們也開始有意的培育一些能夠在它們傳奇般的巨大力量面前支撐幾個回合的物種來作為協助,以便消耗對手的能量,在無止盡地爭鬥中積累優勢。

龍,巨人,以及各種強悍怪誕的異怪紛紛加入其中,甚至傳説其中包括了最初的天界生物和各種惡魔。憎惡無疑是在這場古神帶來地毀滅中出現的最強者,各種環境迥異但是都同樣荒蕪絕望的位面成為培育它們的子宮。戰爭、痛苦和破壞,古神們造的孽在這些扭曲地世界中投下奇異恐怖的印記,它們用其舉世無雙、無以倫比的殘忍和憤怒加入古神之間地戰爭,其威力甚至讓古神們也為之驚懼。

在這樣的時代中,所有幸存者都必須在戰場上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其中有一個種族——他們沒有強健有力的體,能夠駕馭的能量相對來説也微不足道,與其他古神的僕從相比,他們太羸弱了。輕而易舉就會被毀滅,生命時刻處於危險中。

但是他們並不甘於亡,逃避。無聲無息的歸於灰燼。

他們以整個種族的力量和智慧,在漫長而又艱苦的黑暗歲月中找尋可以保全自身,並取悦他們神靈的方法——甚至開始研究古神們的無盡力量。最後他們終於找到了一種途徑,來束縛並利用多元宇宙中肆的能量風暴,充當他們的守護者。代替他們為神而戰。

這個種族在宇宙的角落建立了無數的工廠,那裏只有變換無常的不穩定能量,充斥散佈。呼嘯迴盪。他們在這樣的世界中螻蟻一樣死去,費盡心血構建的城市瞬間被毀,不得不再次付出巨大的代價來重新開始…但是他們還是成功了。他們用千錘百煉提聚出來的金屬物質鑄造了巨大堅固的軀殼,通過不可思議的神秘儀式將繁亂的能量束灌輸到金屬軀殼體內,隨着半透明的能量源,無靈魂的金屬身軀中被壓縮進難以計算的能量,賦予其充沛的生機與活力。

不朽的金屬戰士稱這個種族為主宰者。他們眼中沒有情,沒有古神,沒有其它任何東西——只有他們的主宰者。

種類數不勝數的憎惡已經成了古神戰場上的主角,它們甚至已經開始把它們瘋狂的憎恨向古神們宣。主宰者在這時並沒有選擇置身事外。或許是他們壓抑的太久,或許是對古神的信仰已經烙在他們的靈魂中,他們驅策並製造更多的金屬戰士投入戰場,投入到對憎惡和敵對古神的瘋狂進攻中去。

這就是四十七從金屬女子那裏瞭解到的“神之武裝”的歷史。

不過往後的事情就不是他們所能知道的了。在他們因戰鬥創傷而沉睡的無數個世紀中,主宰者消失了,這個種族殘留至今的只有奇蹟般的金屬殘骸,和仍然支配“凱麗”但是卻對四十七隻能算是一個故事的微弱回聲。

他端詳着自己的手。緊密的鎧甲,有刺的指節,掌紋一般的金屬條理。歷經歲月雕琢,上面甚至沒有一點淺淺的劃痕。有那麼片刻,他覺得自己前世的經歷和這具身體中的古老記憶重合了起來——“主宰者”真的存在嗎?是否那只是植在片中的星際通訊迴路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四十七孤獨的坐在黑暗的艙室中,或許就和這艘駕馭着火焰翱翔在天空中地報應號一樣。並沒有真正的目的地。

摩利爾沿着狹窄且微微有些搖晃的走廊行走,以她的身高在某些地方也不得不低頭。四十七那傢伙在改造這艘船的時候,本就沒考慮過舒適這個問題。

她的頭有些類似宿醉的疼,那是因為不算成功的冥想並沒有讓女法師恢復力地緣故。凌亂的咒語碎片像無數複雜的繩結一樣在頭顱裏糾纏着,讓她的思緒有些混亂。不過還好,眼下暫時也沒有了什麼值得費心勞力的事情——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不能做的事情也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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