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妙解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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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陳晚榮抬頭一瞧,仍然是黑的。最關心的就是裏物事,豎起耳朵一聽,沒有動靜,走過去,右手摸索着伸進裏,已經空空如也。

這個吳孝民動作還真快,這麼快就把物事拿走了。這是吳孝民的家,誰也沒有他更悉,再加上他是成的人物,要拿走東西不是問題。

接下來就要看吳孝民如何送走了,這事的難度有些大。吳孝民機靈,這恭敬勁頭裝得連梅玄成都識不破,心裏倒有幾分欣賞。留下這麼一個機靈人,對梅玄成的幫助很大,這是吳孝民沒有給殺害的原因所在。

在家裏走動,自然是沒有問題,但要出去,無論如何不可能。

“得想個辦法,讓吳大哥順理成章的出去。”陳晚榮暗暗告誡自己,心念轉動之際,簾有了主意:“梅玄成,你不是一心想要火葯麼?好啊,我就從火葯着手,這事就這麼定了!”再把細節推敲一番,陳晚榮相信不會有破綻,這才重新睡覺。心頭一鬆,這覺睡得香的,直到吳孝民送來早點,這才醒來。

睜開眼,只見吳孝民身後跟着兩個教眾,沒法説話,還是隻能以目示意。陳晚榮眼珠一轉,吳孝民先是極其輕微的點頭,後是輕輕擺頭,彷彿見到陳晚榮不似的。

陳晚榮明白他的意思,點頭是説東西拿到了。搖頭是説現在還沒辦法送出去,得等機會。眼睛衝吳孝民一閃。扯起嗓子就是一通亂吼亂罵,吳孝民很配合的就是一通表演。慌慌忙忙地逃了出去。

只要陳晚榮不鬧事,教眾也不管。出去後把門關上。

這飯是吳孝民送來的,陳晚榮很是放心,手在衣衫上擦擦,端起就吃。這是糙米飯,一點鹹菜。是窮人家地飯菜,陳晚榮卻是吃得很香。初到唐朝時,就是這麼一碗飯都難以為濟,吃到這飯菜,時光彷彿回到數月前。

吃得正香的陳晚榮猛地停了下來,右手從嘴裏抓出一團物事。是個小布團,展開一瞧,上面用木炭寫着一個“困”字。

一想就能明白是什麼意思。吳孝民地意思是説現在處於困境。還沒辦法把東西送出去。

“好心思!”陳晚榮暗讚一句吳孝民玲瓏心。就一個字。只有陳晚榮才能明白。就算給新月教眾發現了也不用怕。更別説。這是糙米飯。味道不好。只有窮苦人家才會吃。新月教眾是不會去動地。放在飯裏送進來。萬無一失。

把布片裏。匆匆好。陳晚榮放開肚子猛吃。把一大碗飯吃完。放下碗。舒舒服服地打着嗝兒。

門吱呀一聲就開了。梅玄成進來。不懷好意地朝碗裏一瞧。卻見碗光光地。陳晚榮吃得是顆粒無餘。按照梅玄成想來。陳晚榮現在是朝廷地將軍。揚名天下地炮兵將領。非錦衣玉食不食。這才特地授意吳孝民給陳晚榮做最差地食物。意在折磨陳晚榮。

陳晚榮卻是來者不拒。吃得光。他還真是出乎意料。對陳晚榮這種胃口。梅玄成還是得服氣。點頭暗讚一句:“陳晚榮。想得如何了?”手一招。幾個教眾進來。右手按在刀柄上。隨時有可能上去把陳晚榮給殺了。

要是陳晚榮不同意的話,殺陳晚榮還不至於,折磨是必然地。對這些折磨,陳晚榮倒不在意,冷冷的道:“梅玄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錯了,你不是我地客人,你是我的敵人!”梅玄成忍着不悦反駁。

陳晚榮卻用一句很富哲理地話來回應:“朋友與敵人就那麼永恆?朋友難道不能成為敵人,敵人難道不能成為朋友?你是圖大事的人,要是連這點度量都沒有,我們還談個早就想好了辦法,只是這戲得演好,要不然梅玄成不會上當。

“難道他同意了?”一聽這話,梅玄成不由得心頭一動,心想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得把架子擺足,要讓陳晚榮來求他:“你也配做朋友麼?”

“梅玄成,給你説句實話,你這人才氣不凡,心堅毅,放眼當今天下,能有你這般才華者不多。你要是不為逆,必是大唐地一代名臣,與你做朋友,是人生一大快事。”陳晚榮説到這裏,戛然住口。

沒有説出來的話很明顯了,現在只能與你做敵人!

梅玄成創立新月派以來,數十年來不為人知,光憑這手本事就非常人所能及,以他地才氣甘心為唐朝效力的話,必是一代名臣,這點為人公認。

“別扯遠了,昨晚上説的事,你想了沒?”梅玄成聽到這話,心頭仍是不免幾許得意,語氣也沒有那麼嚴厲了。

陳晚榮平靜的道:“火炮不是那麼容易造的,就算我要幫你,你也沒那實力。我們軍器監費了這麼多功夫才造出來,安南有那實力麼?”這是上道的話,梅玄成心中暗喜,看來陳晚榮在矮檐下還是會低頭:“這你就不用心了,只要你能造出來,你需要的東西都會給你來。”

“説得輕鬆!”陳晚榮不信,搖頭道:“別的不説,光這火葯需要的原料就夠你受的了。你知不知道,一斤火葯需要多少原料?三斤硫磺,一斤木炭,五十斤硝石,七十斤膽礬,四十斤明礬,五斤純鹼,再加上十幾斤不太重要的原料,這麼多東西不過做十來斤。”信口亂説,卻説得跟真的似的,梅玄成聽得一愣一愣地:“就這些原料?很平常的東西。”

“原料是平常。你隨便在什麼地方都能買到,只是。這處理起來就很麻煩,你想都想不到。”陳晚榮故作神秘地道:“你不懂這些。説給你也聽不明白,還是留點口水養牙吧。”一股坐在地上,靠在牆上,一副奄奄睡模樣。

梅玄成心高氣傲之人,一聽“不懂”二字。不由得傲氣陡起,冷笑道:“天下間的事,只要我梅玄成想做,沒有做不成地。”

“別吹大氣了!吹牛,誰都會,誰信?”陳晚榮嘴角一扯。不屑的道:“你知道火葯為何能爆炸?你知道火葯的變化機歷何在?你知道這些成份之間要如何配比?你知道這些原料要如何處理?你一件也不懂。”接下來就是一堆化工原理,什麼相變、熵變、熱能熱效、質量守衡定律、化學熱能,高深而枯燥的化工原理就是一大堆。

這些東西不要説梅玄成。就是現代人聽了,也是如聆天書一般。梅玄成豎起耳朵靜靜的聽來。暗中用心記憶,新名詞倒是記了一大堆。就是沒有一個能理解。若説陳晚榮在胡説,可是聽起來應該有道理。有大道理。如此多地新名詞,陳晚榮如數家珍般道來,之極矣,不象是編造的。

就算要編造,以他梅玄成的才智,也要費一番功夫了,更別説陳晚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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